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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筱不离脸上的伤虽好,却依旧疤痕累累,令人望而生畏,这样的容貌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实在不利于隐藏行踪,更不利于云襄的行动。
筱不离也是个明白人,立刻就知道云襄的顾虑,他连忙笑道:“公子无需多虑,咱们做杀手的,总有些隐瞒身份的手段。”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仔细地覆在脸上,立刻就变成了个相貌平常的普通老者,走在大街上决不会有人多看一眼。虽然那面具使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生硬呆板,不过也只有与他面面相对,才能看出来那面具的痕迹。
“真是神奇!如此一来,恐怕再没有人能认出筱伯了!”云襄不由鼓掌赞叹。说话间就见房门匆匆而入,将一个玉佩递给云襄道:“方才有人将这个送到门上,要小人转交给公子。”
“这是莫爷的信物!”云襄十分惊讶,连忙接过玉佩急问,“那人可留下什么话?”
“那人只说什么莫爷病危,要工资速归。”门房会议道。
云襄一惊,连忙对舒亚男和明珠道:“我有急事,要暂时离开扬州几天。”“那你的计划怎么办?又如何向南宫豪交代?”舒亚男问。
云襄沉吟道:“经过牧马山庄的事后,南宫放已变得十分警惕,咱们的计划若现在进行,风险实在太大,只好暂时放一放。南宫豪那里我会给他留书解释。比心计南宫豪根本不是其弟的对手,所以他送过来的消息咱们再不能轻信。为了防止南宫放从他身上追查到咱们的下落,以后咱们要尽量避免与他联系,就算联系也要由我们去联系他。正好现在莫爷病危,咱们干脆今晚就离开扬州避避风头。”
莫爷有多处隐居之地,这金陵城南的老茶馆便是其中最重要一处。当云襄带着筱不离进门时,天色已近黄昏,云襄像往常一样依照暗号,让茶馆的伙计将自己带到茶馆后院。
只见里面与原来没什么两样,显得十分平静。云襄低声问领路的伙计:“莫爷怎样了?”
“莫爷一直在等着你回来。”那伙计示意云襄进房,却将筱不离挡在门外道,“这位前辈眼生得很,似乎不是莫爷的门下。”
“他是我新雇的随从,难怪兄弟不识。”云襄连忙解释,见那伙计没有让路的意思,他只得像筱不离示意,“你就暂且在门外等候,待我禀明莫爷,再与你引见。”说完肚子进入房中,经过前厅来到里屋,只见屋内门窗紧闭,显得十分幽暗,莫爷独卧在榻,不知生死。
“莫爷,弟子看您来了。”云襄小声呼叫着走近床前,就见莫爷面色惨白,一动不动,若非有细微的呼吸,直与死人无异。云襄见房中竟无一人伺候,立知不妙,不过事已至此,任何惊慌失措都于事无补,他若无其事地来到莫爷榻前,握住莫爷那枯槁的手轻声问:“莫爷,感觉好些了没有?”
莫爷睫毛微动,勉力睁开了白蒙蒙的眸子,嘴唇嗫嚅着,云襄连忙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就听清了几个字:“有圈套,快走!”
云襄短短一瞬间,心中已作了多种权衡,心知就算空手而逃,也定逃不出这件屋子,不如大胆一搏!想到这他毫不犹豫将莫爷负在背上,低声道:“弟子得罪,要走咱们也要一起走!”说着背起莫爷就走,谁知刚打开房门,就见迎面飞来一拳,重重击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得仰天后跌,与莫爷一起摔在地上。
一脸得意之色的鬼算子从门外负手而入,盯着地上的云襄嘿嘿冷笑道:“你自身尚且难保,还想就这死老鬼?”鬼算子这一拳并不算重,不过打在毫无武功根底的云襄身上,他也是禁受不起。
云襄呕出一口鲜血,既意外又惊讶地盯着鬼算子质问:“沈先生,你……你竟敢背叛莫爷?”
“背叛?”鬼算子一声冷笑,“是这死老鬼先背叛了沈某!想沈某二十岁出道,追随这死老鬼多年,鞍前马后地小心伺候,他今日的基业至少有沈某一半的功劳。谁知他为了一块玉佩,竟任由老夫被一个丑女羞辱;不仅如此,他还罔顾老夫多年的功劳,居然要将基业传给你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嘿嘿,他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唐门酥筋散的味道,想必还不错吧?”
云襄此刻才知道,莫爷浑身瘫痪,原来是中了唐门的酥筋散。他不顾上后的虚弱嘶声道:“鬼算子!你若想要莫爷的基业,尽可拿去!念在莫爷往日待你不薄,他老人家又是风烛残年,还请你高台贵手放过莫爷,让他老人家回乡颐养天年。”
鬼算子一声轻嗤:“你自身尚且难保,还替这死老鬼求情?难怪他要对你另眼相看。只可惜沈某出身千门,心中向来容不得半点怜悯,既然动了手,就必定要斩草除根。”说着他一拍手,几个执兵刃的汉子立刻拥入,将莫爷和云襄围了起来,不过迫于莫爷往日的威望,几个人一时还不敢动手。
云襄忙从怀里掏出一支信炮,对准门外拉响。信炮的爆炸声将众人吓了一跳,鬼算子惊魂稍定,不仅冷笑道:“你还想招呼同伙来救你?可惜你那姓金的跟班已死,不然我还真有几分顾忌。现如今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来救你?”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两声短促的惨呼,跟着就见一个青衫老者挥刀冲杀进来,却是筱不离听到信炮孤身来救。趁众人猝不及防,他一路杀到云襄身边,高呼:“公子快走!”
云襄挣扎着爬起,却不忘去扶莫爷,谁知受伤之后,行动竟是十分吃力。筱不离一面抵挡着众人的围攻,一面高叫:“快丢下这老家伙,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
“不行!莫爷带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云襄说着将莫爷负在背上,随着筱不离往外冲去。就在这片刻的耽误,鬼算子已指挥众人堵住了房门,将云襄三人堵在屋中。虽然筱不离武功高强,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时间竟冲不出去。加上他伤势尚未痊愈,刚一动手就伤口迸裂,血丝不断从他的衣衫中浸出,形势十分不利。
筱不离眼看冲不出去,只得据门而守。房门狭窄,众人也冲不进来,双方一时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鬼算子见状,立刻对手下喝道:“准备火把,烧房!”
筱不离闻言大急,心知一旦火起,自己或可逃出,云襄和莫爷却必定逃不了。他连忙对云襄喝道:“公子快丢下他随我往外冲,不然就迟了!”
莫爷双目虽盲,但耳目聪颖,也听出此时的形势。他在云襄耳边叹道:“你已尽力,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快放老朽下来,你速速逃命去吧!”
“莫爷见谅,恕弟子难以从命!只要弟子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丢下你先逃!”云襄决然道。说话间就见几个火把扔了进来,屋中家具见火即燃,转眼即成火海。莫爷喟然长叹道:“你真愿赔老朽葬身火海?”
云襄黯然叹道:“弟子无能,无力救您老脱困,唯有以身相殉!”
莫爷突然一声长笑:“你对老朽如此忠心,也不枉老朽这番心血。”笑声未落,云襄就感到身子突然腾空,穿过窗户落在屋外的院落中。云襄惊魂甫定,才发现莫爷双足落地,单手携着自己,哪里还有半分疲态?
“你……你……你不是中了我的酥筋散么?”鬼算子如见鬼魅,惊得目瞪口呆。
却见莫爷一声冷笑:“你以为我老糊涂了?眼瞎心也瞎了?竟敢在老夫面前搞鬼!只可惜老夫眼不瞎,心更不瞎!”说话间就见莫爷抬手在双眼一抹,白蒙蒙的眼眸顿时变得清亮如新,哪里还像个盲眼老人?这一下不光鬼算子,就是云襄也吃惊不小。
“想不到吧?我这个瞎眼老鬼,原来一点儿不瞎。”莫爷得意地竖起手中那两片薄如蝉翼的东西。云襄一见之下顿时恍然大悟:“鱼鳞!薄如蝉翼的鱼鳞!以前他就听云爷说过,可以用鱼鳞蒙住眼眸假扮瞎子,只要鱼鳞够薄,对视力并无多大影响,千门中不少人知道这诀窍,因此有人常用这法子扮瞎子行骗。不过像莫爷这样一扮几十年,却是绝无仅有。难怪鬼算子的伎俩完全落入了莫爷眼中,以致功亏一篑。”
鬼算子见瞎子突然开眼,早已心胆俱寒,哪里还敢恋战?他一面高叫着令手下围攻莫爷,一面向后退却。陡听一声冷喝:“谁与老朽拿下姓沈的叛贼,老朽就饶谁的性命!”
几个参与叛乱的汉子权衡双方形势,见鬼算子算计莫爷,却反被莫爷算计,计划彻底失败,不由纷纷倒戈,将鬼算子围了起来。鬼算子见逃跑无望,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哀告:“莫爷饶命!小人是一时糊涂,念在小人追随您老多年,还望莫爷大人大量,饶过小人贱命!”
“斩草除根,这可是你说的。”莫爷一声冷笑,挥手一指,“首恶必诛,胁从不问。”
众汉子一听这话,纷纷挥刀斩向鬼算子。在鬼算子惨呼绝命后,众人不约而同地冲莫爷跪倒,纷纷伏地请罪。莫爷淡然道:“过去的事老夫不再追究,大家先救火。”
话音刚落,就听身旁“扑通”一声,却是云襄摔倒在地。原来他先中了鬼算子一拳,伤得不轻,又强撑着背莫爷逃命,体力早已透支。如今见大局已定,心神顿时松懈,立刻不支软倒。莫爷摸摸他的脉搏,忙对扶起他的筱不离道:“你快带他去疗伤,伤好后再来见我。”
筱不离连忙负起云襄就走,匆匆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他先与舒亚男和明珠会合,然后找了间僻静的客栈将云襄安顿下来。明珠见云襄身受重伤,自是又急又疼,片刻不离地亲自照顾,舒亚男反而插不上手了。
云襄虽然身受重伤,不过心情却十分舒畅。回想先前的变故,不禁在心中暗叫侥幸。他见莫爷身边无人照应时,便知已落入圈套,此时要走肯定已经迟了。无奈之下只得赌一把运气,就赌老奸巨猾的莫爷,不会这么轻易栽在鬼算子手里。所以他拼死要救莫爷。以便与莫爷和忠于他的门下联手,没想到这一赌还真是押对了宝,不仅赢得了莫爷的信任,还意外得知他没有眼瞎的秘密。云襄推测,莫爷将计就计假装中了酥筋散,就是要看看门下有哪些是鬼算子同党,以便将来一一除掉。估计那些临阵倒戈的叛徒,最终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在明珠的精心照料下,云襄的上好得很快,没几天就能起床下地。这期间他很想与舒亚男单独相处,舒亚男却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他,这让他很是不解。
不等伤势痊愈,云襄便去拜见莫爷。就见莫爷两眼虽然不再迷蒙,但人却像老了十岁,想必鬼算子的背叛,对他也是一个称职那个的打击。
“你的伤怎样了?”莫爷一面问候着云襄,一面捂着胸口不住咳嗽,人也越发佝偻。
“我的伤不碍事,倒是莫爷的身体……”云襄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莫爷摆摆手,总算停止了那厮肝裂肺份额咳嗽,轻轻叹道:“老啰,这场大病,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小沈又趁这个时候搞事。唉,他跟了我近三十年,没想到……若非老朽那天自曝双眼未盲的秘密,威慑了那些叛徒,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云襄闻言心神威震,突然明白了莫爷为何要故意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看来这次他病得确实不轻,已经没有把握靠往日的威信压服叛徒,所以才自曝双眼未盲的秘密,终令几个叛徒临阵反水,这才度过了那场危机。
莫爷眼里满是伤感,打量着云襄道:“老朽一生识人无数,没想到却还是看走了眼。倚为心腹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