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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爷眼里满是伤感,打量着云襄道:“老朽一生识人无数,没想到却还是看走了眼。倚为心腹的门下竟然敢犯上作乱,倒是你这个拜在老朽门下不久的新人,反倒拼死相救,实在出乎老朽预料。”
云襄忙道:“莫爷待弟子恩重如山,为莫爷效命姿势理所当然。”
莫爷笑着摆摆手:“你别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老朽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哪谈得上什么恩重如山?不过你在危机关头没有丢下老朽逃命,可见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说道这莫爷幽幽叹了口气:“老朽一生都在勾心斗角中度过,临到老却反而想过几天简单的日子,只是还有两件事不能放下,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云襄偷眼扫了莫爷一眼,但见他眼里满是伤感,看不出是出自真心还是考验自己,只得闭口不问。只听莫爷微微叹道:“一件就是老朽门下这些弟子,追随老朽多年,除了随鬼算子背叛老夫的几个,大多还算忠心。老朽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另一件则是本门传说中的最高秘典,老朽刚入门就听先师说过,却从来未曾见过。老朽一生苦研千门之道,却怎么也想象不出可谋天下的《千门秘典》,记载了何等神奇的千术?实乃平生一大憾事。”说道这他突然转向云襄,“现在,老朽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听莫爷提起《千门秘典》,云襄心智那个微凛,忙问:“什么交易?”
莫爷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神情肃穆地递到云襄面前,款款道:“第一,老朽门下这些弟子,今日起老朽尽皆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善待他们;第二,在老朽有生之年,替我找到《千门秘典》一观,以解开我今生最大的疑惑!”
云襄心神剧震,这名为交易,实则是以基业相授!云襄正待推辞,莫爷又道:“这些弟子追随老朽多年,我实不忍自己的离去使他们树倒猢狲散。老朽权衡再三,门下众多弟子中,也只有你有能力有手段收服所有人。你入门虽短,但能力和名望却不在任何人之下,足以继承我千门提将之衣钵。至于找寻那《千门秘典》,老朽垂垂老矣,就只能依靠有能力的后辈了。”
云襄沉吟片刻,默默从贴身处掏出那本古旧的羊皮册子,双手捧着递到莫爷面前,那册子上有四个古篆大字——千门秘典。
莫爷没有去接那册子,却突然仰天长叹:“公子襄果然不愧是公子襄,有魄力!老朽这些门下能够追随你左右,实在是他们的幸运。”说到这他颤巍巍站起身来,拱手拜道,“千门提将莫仁轩,拜见公子襄!”
云襄连忙还拜道:“莫爷不必多礼,您老是前辈,理该晚辈先行问安。”
二人相视一笑,相携落座。两人皆是聪明人,许多事不必明言也已了然于胸。云襄从莫爷突然提起《千门秘典》,就猜到他已查到自己的来历。想公子襄的大名早已传遍江湖,莫爷不会不留意,既然他没有瞎眼,就不会不注意到云襄与金彪,与传言中的公子襄和他那个随从有诸多相似之处,以莫爷的精明,稍加推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他猜不到云襄隐瞒身份接近自己的目的,所以才利用鬼算子的叛乱相试,之后又提起《千门秘典》进行试探。若云襄继续隐瞒身份,肯定就是心怀叵测。如今他大大方方地拿出《千门秘典》表明身份,总算让莫爷彻底放下心来,这至少表明公子襄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仔细打量着云襄,莫爷捋须叹道:“云爷能教出公子这样的弟子,果然不愧为门主之尊。就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云襄不想让人知道恩师的死讯,以免别人对自己的安全无所顾忌,便摇头道:“我也不知。”
莫爷没有再问,只将桌上的册子推到云襄面前:“这是老朽门下的名册,除了被诛的鬼算子和其同党,所有人的名字都在这里。老朽在归隐之前能将他们托付给公子,实在是他们的幸运。”
云襄接过册子,把桌上的《千门秘典》推到莫爷面前。莫爷忙摇手道:“这秘典只能由门主保管研习,老朽万不敢看。”
云襄笑道:“我既然是门主,自然有权决定是否给别人看。你都说了是交易,我当然不能占你的便宜。”
莫爷盯着云襄看了片刻,突然鼓掌道:“好!果然不愧是公子襄!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说着捧起那羊皮册子,抖着手小心翼翼地翻开。只见他脸上先是虔诚,继而惊讶,最后是一脸的疑惑,一页页将那册子仔细翻阅完后,他将那册子还给云襄,摇头叹道:“老朽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云襄微微一笑。
“老朽虽然没看懂,但也了却平生一大心愿。”莫爷笑道,“明日我就召集门下,将你介绍给所有人。”
云襄连忙道:“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莫爷见谅。”
“这好办,老朽就说你是我新收的弟子,替老朽统领所有门人。”莫爷笑道。云襄寻思与恩师同辈,假冒他的弟子也不算吃亏,也就没有反对。莫爷见状拉起他的手笑道:“明日老朽就开香堂,正式将门下弟子交给你!”
第二天一早,莫爷门下收到消息的弟子从各地纷纷赶来。他们大多是街头骗子,虽不是单独的一个门派,不过人数也不少。莫爷照着门中的规矩,在禹神神位前,将代表千门提将身份的橙玉扳指儿传给了云襄。
莫爷门下大多是些街头骗子,并没有多大的野心或抱负,只要能发财,奉谁为主都没问题。而云襄赚钱的本领大家有目共睹,加上他在钱财上素来大方,对同门又一向照顾,更与金陵苏家等豪门望族交情匪浅,跟着他必定能财源广进,众人自然尽皆拜服。莫爷交代完后事,带着一辈子赚到的银子飘然隐退。临走前他给云襄留下了一个地址,希望云襄有空能去看看他。
云襄顺利地接收了莫爷一干门下,照着名册一点,竟然有百人之众。这些人虽然只是些街头骗子,无论武功还是智谋皆不入流,忠诚度更是难以令人放心,但只要善加利用,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尤其他们在江南一带混迹多年,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这对云襄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帮助。
处理完后莫爷留下的杂物,云襄这才带着筱伯去与舒亚男和明珠会合。他听筱伯说这几天自己忙着收服莫爷这些门下的时候,舒亚男和明珠用上次在鸿运赌坊搞到的钱,帮他在金陵买下了一处僻静的宅子,以方便他养伤。上次被鬼算子击伤后,他的伤一直都没好完全。
随着筱伯来到自己的新家,云襄暗赞舒亚男和明珠的眼光。这宅子虽不算大,但四周环境清静,雅而不俗,很对他的心思。明珠像个开心的孩子,兴奋地领着他四下参观,而舒亚男却推托身子不舒服,独自回放歇息去了。
好不容易将明珠打发去准备晚餐,云襄独自来到舒亚男房中,见她一脸倦容地歪倒在榻上,云襄忙关切地摸向她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舒亚男挡开云襄的手,起身来到桌边,背着他淡然问,“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云襄感觉到自牧马山庄回来后,舒亚男就在刻意回避着自己,甚至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体己话,也没有任何亲热的举动,这令他直怀疑那一夜的激情,只是自己生病时出现的幻觉。他好几次都想问舒亚男,却又怕她尴尬,只好闷在心里。见她问起下一步的打算,云襄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自己为何会在南宫放面前屡屡受挫。除了南宫放本身聪明过人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在我自己。”
舒亚男终于回过头:“什么原因?”
“我一方面低估了南宫放,另一方面又太性急,过早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云襄摇头叹道,“我失去了最大的优势,让南宫放有了防备。如果再贸然出击,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舒亚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现在南宫放对咱们正全神戒备,要想再算计他恐怕很难,但他总不能永远保持这种高度的戒备。”
“没错!”云襄脸上泛起遇到知音的欣喜,“家大业大是他的优势,但同时也是弱点。他无法丢下家业像咱们这样四处躲藏,我们要找他容易,他要找我们很难。”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避开现在这风头,等他精神松懈时再回来呢?”舒亚男恍然大悟。
“知我者,亚男也!”云襄欣然与舒亚男一击掌,“我正想离开江南这是非之地,趁着春暖花开去放松一下心神,让南宫放完全摸不到头脑。等他精神松懈露出破绽,再做致命一击!”
“你想去哪里?”舒亚男笑问。
云襄想了想,突然暧昧一笑:“我想去湖州看望莫爷,就咱们两人去。”
舒亚男连忙收起笑容:“你还是和明珠去吧,我对莫爷没有好感。”
云襄还想再劝,就听身后传来明珠银铃般的声音:“你们要去哪里?”
舒亚男忙道:“你云大哥想去湖州游玩,正想请你陪他去呢。”
“好啊!”明珠一声欢呼,“我从未去过湖州,云大哥一定要带上我!”
云襄正想找借口推辞,舒亚男已道:“莫爷将一生基业拱手相送,你去看看他也是应该。再说你还不知他是否真正将基业都传给了你,小心伺候总不会错。”
云襄心知舒亚男是指莫爷很可能在心腹门人中留有遗命,在自己尚未真正收服这帮老千前,末月随时可以将自己打回原形。想到这儿他只得无奈答应:“好吧,明天我就去湖州,大家一起去。”
明珠一听这话,自然欢呼雀跃,舒亚男却摇头道:“我就不去了。过几日是我父亲的祭日,我要回扬州拜祭。现在我要收拾行装,你们去忙吧。”
云襄不好再劝,只得与明珠告辞出来。带他们一走,舒亚男连忙关上房门,生怕他们看出自己心中的隐痛。默默抹去眼角的泪珠,舒亚男在心中对自己说:“明珠无论家世、外貌、性情,都比你强上百倍,有她照顾那个小骗子,一定会非常幸福。你比明珠要坚强,没有哪个小骗子一样能活下去!再说明珠将你视为姐姐,你怎么好意思去抢她的心上人?忘掉他!一定要忘掉他!猛地扑到床上,舒亚男咬着枕头,将痛哭声死死捂在了被子中……”
湖州临近太湖,素为江南名城,其郊外的莫家庄,则是太湖边上一个风光秀丽的小村庄,虽不繁华,却透着江南水乡的清幽与雅致。当云襄带着明珠一路游山玩水找到这里时,也不禁暗赞莫爷会选地方。
从村民口中得知,不久前正有个告老还乡的师爷,在村中置办了宅子和田产安顿下来,一问外貌与莫爷相符。云襄问明白方向后,立刻与明珠匆匆而去。
那宅子临湖而建,外观普普通通,云襄整整衣衫上前敲门,大门无声而开,只见进门的天井中空无一人,既无门房迎客,也不见丫环仆佣忙碌。
此时天色已是黄昏,正是村民晚饭的时候,实不该如此肃静。云襄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应答,只得与明珠推门而入。二人刚进正面的堂屋,就听明珠一声惊叫,猛地扑到云襄怀中,浑身簌簌发抖。云襄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老者歪在太师椅上,看模样不类生人,不是莫爷是谁?
云襄一边安慰着明珠,一边探了探莫爷的脉搏,触手冰凉,果然已死去多时。云襄连忙让明珠去门外等候,自己则仔细查看了整个宅子,才发现一个门房、两个仆妇也死在厢房中,三人都和莫爷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
云襄又搜查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