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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登听了,禁不住流下泪来。堂堂一国之君,竟对他说“请”,可见朱祁镇已经是走投无路了。郭登有一个堂姊,曾是明仁宗朱高炽(朱祁镇的祖父)的贵妃,因此,朱祁镇才会说他与郭登有姻亲。
袁彬本以为这么一说,郭登就会打开城门,但他低估了郭登,只见郭登猛地站了起来,目中有泪,沉痛而又坚决的道:“臣只知守城,其他一概不知。”
刘安张口欲言,郭登接道:“刘大人忠心为国,我想他也会尽忠职守的。”
刘安面上一红,硬把要说的话吞下肚去,暗道:“郭登啊郭登,你可把我害苦了。”
袁彬见两人都不开城门,大怒,道:“郭登、刘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陛下若有个闪失,你们就等着砍头吧。”连日以来,他受够了两边的气,此时像火山一般爆发了。
话声刚落,却见刘安和郭登消失在城头,又惊又怕,惊的是他们胆子好大,怕的是一回去,也先会给他苦头吃,将心一横,冲到城墙底下,用头去撞城墙,一边撞一边怒骂道:“郭登,你这个无父无君的小人,你不打开城门,就是把陛下送上绝路,我袁彬但有一口气在,也要为陛下和你争到底。”
起先,他撞得不是很用力,但撞了得多了,竟有鲜血流出,他也撞红了眼,反正回去也是死,不如撞死在这里算了,好歹也落个忠君的名份。
眼看他就要撞死在城墙下,一条人影从城头掠下,伸手一抓,将他抓了,双脚一点地面,运气往上一拔,竟带着袁彬上了城墙。
原来刘安听到他用头撞城墙的事后,坚决要把他拉上来,郭登也心软了,请吴世明下去把他拉上来。
郭登请冯四海给袁彬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后,叹道:“袁彬,我知道你对皇上忠心不二,但你也不必这样啊。”
袁彬几乎死在城下,现在捡回了一条命,真有点两世为人的感觉,想到没有完成朱祁镇和也先交代的事,悲苦难禁,不管众多人看着他,放声痛哭。
王宾听后,冷声道:“你哭吧,多哭一会,哭得伤口迸裂,就等着见阎王罢。
第五卷 第六百四十章 战神天云
袁彬悲悲戚戚的收住哭声,对吴世明和冯四海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吴世明不置可否,冯四海颇为感慨的道:“难得你这般忠心为君。”
袁彬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道:“郭大人,我先前辱骂你,请你原谅。”
郭登苦笑道:“你骂得对。”
袁彬怔了一怔,道:“郭大人、刘大人,陛下岂能不知你们的难处,但陛下的性命掌握在也先手中,不得不听从也先的安排,我只是锦衣卫的一个校尉,根本就没有办法,请你们为陛下多多着想。”
郭登已经得罪了朱祁镇,自然不会松口,道:“不管如何,城门是不可开的。”
袁彬望了望刘安,刘安苦笑一声,道:“袁校尉,除了打开城门,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袁彬想了想,道:“那就这样,也先想要金银,你们就送一些给他,他一高兴,虽不能立刻放了陛下,但至少不会对陛下下毒手。”
刘安道:“此法甚好。郭兄,你若连这都不答应,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郭登听后,叹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啦。”
当下,刘安召集了一些将领,要大家出资,这些将领虽然心痛,但也不得不拿出攒了好些年的金银。最后,连库藏的一件龙袍也被拿了出来。
金银有了,那么,谁领队前去瓦剌军营呢,这成了一个难题,不过,刘安在深思熟虑之后,答应亲自护送金银前去。
郭登起先不同意,原因是刘安是大同总兵,万一出事了,由谁来领导将士守城?
刘安突然有了骨气,正色道:“郭兄,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若出事,城中就由你全权负责。”
郭登暗道:“刘安啊刘安,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想乘此机会讨好皇上,怕只怕你这么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再多说。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逍老把袁彬悄悄的叫到一边,问道:“袁彬,皇上还好吗?”
袁彬苦着脸道:“陛下养尊处优惯了,连马都不会骑,所受的罪可想而知。不过,也先对陛下还好,尽量满足陛下的需要。”
逍老道:“皇上在也先的帅营中吗?”
袁彬摇摇头,道:“不,陛下是在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的军营中。”有些感慨的道:“这伯颜帖木儿对陛下好得不得了,以前,我总以为蒙古人都不是好人,直到见了这人,才知道蒙古人中也有好人。逍老,你还记得哈铭这个人吗?”
逍老点点头,道:“知道。”
袁彬道:“他没有死,和我一样侍候在陛下身边。你大概还不清楚,这哈铭原来是蒙古人,可是,他这个蒙古人也是一个好人,明明可以在瓦剌军中吃好喝好,偏偏要来侍候陛下,听陛下使唤。”面上一冷,道:“那喜宁真不是一个东西,他是瓦剌派来我国的一个奸细。这些天,没事的时候,总要到营帐中来冷言冷语,伯颜帖木儿叱了他好几次,但他仗着有也先给他撑腰,依然横行霸道。”
逍老听后,想了一想,道:“袁彬,你想让皇上没有性命之忧吗?”
袁彬道:“我做梦都想。”
逍老道:“那好,我教你一个办法。”叫他附耳过来,把朱祁嫣所交代的计策告诉了袁彬。
袁彬听后,大喜。
逍老沉声道:“此事关系皇上的安危,你当小心。”
袁彬道:“便是也先逼问,我袁彬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于是,刘安带了几十个亲兵,与袁彬护送金银出城。
到了瓦剌军营中,也先没出来,叫人拿走了金银,只留下一些衣物,然后,让刘安见了朱祁镇一面。
在一座帐篷内,刘安见到了朱祁镇,见对方一脸的憔悴,他心痛不已,叫亲兵把那件御寒的龙袍拿来,亲自给朱祁镇披上,然后跪下道:“臣罪该万死。”
朱祁镇将他拉起,道:“刘爱卿,朕已成为瓦剌的俘虏,还有何威严可谈,你快起来。”
刘安听后,既觉心酸,又有些安慰,朱祁镇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经历了土木堡之战后,开始懂得了一些道理。
“陛下,臣没有遵旨而行,请你责骂。”
朱祁镇长叹一声,道:“你与郭登不开城,这是对的,朕被俘是小事,但倘若把大明江山断送给蒙古人,就成了朱家的第一罪人,朕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责罚你们的。”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多少也有些无奈。
刘安泪如雨下,道:“皇上在此受苦,臣却束手无策,实在是有愧于天地,有负于皇恩。”
朱祁镇道:“朕知你的忠心。”压低声音,道:“也先说过要把朕放回去,但他诡计多端,朕怕有诈,你回去之后,小心戒备。”
刘安收住眼泪,道:“皇上说得甚是,臣自当竭力守城。”
倏地,外面有人大笑着来近,一进帐篷,喜不自禁的道:“刘安,你送给本太师的金银,本太师非常满意。”
刘安见是也先,忙道:“要是也先太师喜欢,我回去之后,还会送一大批金银来献于也先太师。”
也先双眼一亮,脸上露出贪婪之色,道:“这真是太好了,刘安,只要你再送一批金银来,本太师一定把皇上送还。”
朱祁镇和刘安听了,心中一喜。朱祁镇自从被捉后,也先每次来看他,称呼上都是“你”之类的,从来没有当面叫他一声“皇上”,现在叫他皇上,莫非是真心要放人。
刘安见也先对金银这般着迷,以为自己只要再送一批金银,就可以赎回朱祁镇,急忙答应了也先,拜辞朱祁镇,带着亲兵回转大同。
回到大同,刘安想尽办法搜罗金银,把自己的全部家财也贴了进去,打算再去一次瓦剌军营。
郭登见他回来后,忙来忙去,也不知搞些什么名堂,后见他搞了几大车的金银要出城,心头惊疑,问道:“刘兄,你这是干什么?”
刘安得意的笑道:“也先已经答应我,只要把这批金银送给他,他就会放陛下回来。”
郭登道:“他当真答应了你?”
刘安瞪眼道:“这还有假?”
郭登眼珠一转,道:“你等等,我有一批金银也要送给也先。”
刘安听了,面上不快,暗道:“好你个郭登,你什么时候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分明就是想与我争功。”
郭登岂能不知他的心思,笑道:“刘兄,你多虑了,若能把陛下赎回,郭某绝不争功,郭某的这批金银权当是刘兄送的。”
刘安大喜,道:“郭兄,这可是你说的。”
郭登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刘安听后,便催他快去,过了好半天,只见几十个官兵护送着五辆大车来了,刘安暗道:“郭登啊郭登,没想到你比我还贪。”也是他一时鬼迷心窍,一心要把朱祁镇赎回,匆匆扫了一眼,便带队出发了。
就这一耽搁,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行人在夜色下护送着九辆大车往城西行去。
到了瓦剌军营中,也先破天荒的亲自出来迎接,吩咐士兵,要用好酒好肉款待护送的官兵,自己则亲热的拉着刘安进了自己的营帐。
刘安见也先这般对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进营后,迫不及待的道:“也先太师,我已按照你的要求把金银送来,你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吧?”
也先一怔,道:“刘大人,什么诺言?”
刘安心头一慌,道:“也先太师,你说过的话难道要反悔吗?”
也先正色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刘安心头稍定,道:“也先太师,我把金银送来,你把皇上送还,这不是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也先“哈哈”一笑,道:“不错,我是答应过你。好,明天我就把皇上送回去。”
蓦地,外面传来了阵阵厮杀之声,也先面上闪过一道冷笑,刘安问道:“也先太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也先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瓦剌将领走了进来,在也先耳边低语了几句,也先脸上大怒,伸手一抓,把刘安提了起来,道:“刘安,你敢耍本太师?”
刘安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道:“也先太师,你这话怎么说?”
也先哼了一声,把刘安放下,道:“把东西抬进来。”
只见四个蒙古武士把两个箱子抬了进来,也先下令打开,却见箱子内装的不是金银,而是石块。
刘安吓得连冷汗都出来了,骂道:“好你个死郭登,竟敢这般害我。”
也先瞪着他,道:“刘安,你把本太师当作三岁小孩吗?像这样的箱子,外面还有十几个,你说该怎么办?”
到了这时,刘安也豁出去了,强自镇定,道:“也先太师,不管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确确实实是金银,这些东西是郭登送的,你不能赖在我的头上?既然我把金银送来了,你就要兑现你的诺言,否则就是言而无信。”
也先仰天一声大笑,道:“刘安,你竟还敢和本太师讨价还价,你不是要本太师兑现诺言吗,好,本太师素来有信,这就把朱祁镇送回去,你立刻回去与郭登商量,打开城门,本太师便护送朱祁镇入城。”
刘安大吃一惊,道:“也先太师,你……”
也先冷笑道:“刘安,大家都不要耍赖,我答应过你,会把朱祁镇安安全全的送回去,你若不开城门,叫本太师如何送法?”
刘安听后,方知上了也先的大当,这时,他也只能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捉摸也先所说的话,否则,也就不会让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