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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寒香微微一笑,缓缓把雪白的手腕,放在钟一豪的手中,说道:“我手中伤痕累累,又脏又疼,你握着我的手腕也是一样。”
钟一豪受宠若惊的仰天望着夜空,说道:“我这是做梦吗?”
钟一豪慢慢的伸出手来,抓住谷寒香的玉腕,只觉滑腻无比,柔似无骨,心中一阵激烈的跳动,道:“得夫人如此垂顾,钟一豪死而无憾。”
谷寒香只觉他握在自己手腕的五指,不停的颤抖,手心之中,冒出一阵热气,心神微觉荡漾,笑道:“你的手抖什么呢?”
钟一豪道:“我……心中太快乐了。”
谷寒香缓缓挣脱钟一豪的手掌,问道:“你累吗?”
钟一豪道:“不累,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谷寒香挣脱他紧握之后,缓缓向一处山口所在走去,强烈的山风,吹飘起她的衣袂和鬓边散垂的秀发,显然,她要借山风的力量,使自己微微荡漾的心情,平静下来。
钟一豪紧随她走了过来,关怀地问道:“山口处风势强劲,夫人还是到里面避避风吧!”
谷寒香道:“我不要。”
钟一豪默然了一阵,叹道:“夫人可是恨属下举动放肆?”
谷寒香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别问这些,好吗?”
钟一豪怔了一怔,退后两步,心中暗暗忖道:“女人之心当真难测,她这等忽喜忽怒的神情,实是不可捉摸。”
他哪里知道,谷寒香此刻,正徘徊万丈悬崖的边缘,胡柏龄之死,给了她极惨重的打击,使她开始对善良发生怀疑。
她那纯洁的心灵里,激烈的孕育着仇恨。
山风吹醒了她荡漾的心神,但却无法吹散她复仇的怒火。
一颗播种在她心田中复仇的种子正在悲伤、愤怒的灌溉下开始成长、茁壮,迅快的改变了她。
她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无际夜空,喃喃地说道:“我要替大哥复仇,我要杀尽伤害丈夫的仇人,我要用一百条,一千条命,来抵偿大哥的死……”
突然间,另一个念头,闪电般由她脑际掠过,大哥的武功是何等的高强,是何等的英雄,但他仍然伤亡在别人的手中,我这点武功,如何能替他复仇?但觉复仇渺渺,此恨茫茫,有生之日,永无替大哥报仇之望,想到伤心痛苦之处,不自觉的放声哭了起来。
钟一豪站在一侧,看她喃喃自语了一阵,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心中大感奇怪。
他对她由爱生敬,由敬生畏,不敢再多说话。幽婉如诉,似是伤心非常,只怕伤了她的身体,忍耐不住,大步走了过去,劝道:“夫人,夜寒露重,山风劲吹,夫人哭坏了身子……”
谷寒香突然回过脸来,哭道:“大哥死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味,不如早些死了算啦,生为夫妇,死同穴……”
钟一豪忽然觉着心中有些酸溜溜的感觉,轻轻的“咳”了一声,接道:“话不是这么说,夫人要节哀应变,留得有用之身,也好设法替胡故盟主报仇。”
谷寒香举起右臂,拂去脸上泪水,问道:“咱们武功都难及我大哥,如何能替他报得了仇?”
第十六回复仇之火欲焰冰心
钟一豪道:“替盟主报仇之事,虽然需要武功高强之士,但也并非只有武功一途,才能达到此愿,要知少林、武当已是当今武林中两大武学主派,能和两派相抗衡的人物少之又少,如要替盟主报仇,非得别走蹊径,如若想凭借武功,歼灭两派人物,只怕此愿永无实现之日!”
谷寒香仰脸望着满天闪烁的星光,沉思良久,突然缓缓说道:“我要替大哥报仇,有生之年,守此不渝,纵然此愿永无达到之日,但我也要尽我心力,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她言词之中,充满了坚决,一字一句的说出口来。
钟一豪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谷寒香星目眨动,脸上流现出从未有过的坚毅之色,慢慢的转过头来,目光投注在钟一豪脸上,冷冷地问道:“你叹息什么?可是心中害怕吗?”
钟一豪道:“不论能否替盟主报得此仇,但属下却愿终生追随,听候差遣,死而无怨。”
谷寒香冰冷的神情,忽然绽开了一丝微笑,道:“你为什么肯这样帮助我呢?可是为了我长的好看吗?”
这位美丽绝伦的天使,已开始在变,而且变的异常惊人,不论她的说话、为人,都在发挥主宰的力量,她已开始摒弃了娇柔、懦怯,不甘雌服于命运的安排,强烈的情爱点起的复仇怒火,使她坚强了自己,她不但想主宰自己,而且进而主宰别人,向命运挑战……
钟一豪想不到她竟然有这样一问,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谷寒香道:“别这个这个啦,你大胆的说吧,既然是我要问你,说错也不要紧……”她似是言语未尽,紧接着又道:“但你一定要说出肺腑之言,不能骗我。”说完,闪动着星目,盯着钟一豪一瞬也不瞬,脸上微现出焦急之色。
她开始测验自己,凭借着天赋的美丽,能否主宰别人的命运。
由天使转入了邪恶,她似是已觉到了美丽是她唯一能够运用的力量,但她不知这力量有多大,钟一豪是她第一个测验美丽魔力的对象。
钟一豪在她目光逼视之下,竟然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去,他原觉自己是她的保护者,但当他和她的目光相触时,他忽然变的怯懦,她那眩目的容色,使他变成了被征服者,他嗫嚅地说道:“属下不敢相欺……”下面之言,竟然无法说出口来。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你早就被我的容色迷惑了,是吗?”
钟一豪沉吟了一阵,道:“夫人艳绝尘寰,为夫人容色陶醉,何止属下一人!”
谷寒香笑道:“这话可是当真吗?”
钟一豪道:“千真万确,字字皆出肺腑。”
谷寒香长长吁一口气道:“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钟一豪听得微微一呆,愕然说道:“什么好了?”
谷寒香答非所问的笑道:“你现在还累不累?”
钟一豪道:“不累,夫人有什么事?”
谷寒香道:“咱们上峰上去把我大哥的尸体埋起来吧!”说着当先向前走去。
她困倦未复,精神力量亦为之松懈下来,爬行了数十丈后,已觉力难胜任,娇喘不息,举行攀登之间,一副怯弱不胜之态。
钟一豪急急赶到她身侧说道:“夫人,要不要属下相扶一把?”
谷寒香回头一笑,缓缓把玉臂搭在钟一豪的肩上,柔声说道:“我真的很累了,跑不动了,最好你抱我上去。”
钟一豪受宠若惊的怔了一怔,喜道:“夫人请恕我放肆了。”单手抱住谷寒香纤纤柳腰,施展开提纵身法,直向山峰之上奔去。
她似是有意表现一下自己轻身功夫的成就,手足并用,捷如猩猿,一口气攀登上百丈绝峰。
谷寒香嫣然一笑,赞道:“你的轻身飞跃之术,除了我大哥之外,是我所见到最好的了。”
钟一豪笑道:“夫人夸奖了。”
谷寒香缓步走到胡柏龄身侧,蹲了下去,低声祈祷道:“大哥阴灵有知,助我替你报仇。”忽觉一阵羞愧,泛上心头,暗自忖道:“大哥尸骨未寒,我已让别人抱过,如何能够对得起他……”
这念头一闪而逝,迅快的被复仇的怒火逐走。
钟一豪大步走了过来,对着胡柏龄的尸体大拜三拜,虽未说一句话,但他心中却是深觉对不住这位胸怀仁慈英雄人物,只觉一阵惶惶不安,想借这大拜之礼,稍减心中一份愧疚。
耳际间响起了谷寒香柔媚的声音道:“你把我大哥尸体,用冰雪埋起来吧!埋的越深越好。”声音虽是柔婉动人,但语词之间,却是含着命令的权威。
钟一豪缓缓站起身来,一松腰中扣把,抖出缅铁软刀,开始挖掘峰上的冰雪,片刻之间,挖了一个深坑。
钟一豪随手把缅铁软刀放在雪地上,抱起胡柏龄的尸体放入冰雪坑中,纵身而上,正待埋下冰雪,忽听谷寒香叫道:“慢着,我要下去再看看大哥。”缓步走了过去,纵身跃入坑中,低呼了一声:“大哥。”伏下身子,伸出手去,整理他身上的衣服。
手指触处,忽觉他胸腰之处,有一个圆圆之物,用手取了出来,只见一个龙眼大小的银球,球上似是雕刻着花纹,可惜夜色之中,无法看清楚雕刻的什么?心中暗暗忖道:“大哥没有留给我一件遗物,这银球甚是好玩,不如把它收在身上,日后想念他时,也好取出来瞧瞧。”随手把银球放入了口袋之中,整理好胡柏龄身上衣服,才跃出雪坑。
钟一豪道:“可以填上冰雪了吧!”
谷寒香道:“可以填了。”
钟一豪推下冰雪,不大工夫,已把雪坑填满。
谷寒香遥指数丈外一株矮松说道:“去把那棵松树移过来吧!”
钟一豪捡起地上缅刀,笑道:“如无这把可削金铁的缅刀,在这等坚冰之上,属下本领再大一点,也难把那矮松移植过来。”大步奔了过来,凭仗利刃之力,把那株松树连根起出,抱了过来。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把它栽到埋葬我大哥的尸体旁边,日后我来运他遗体之时,就不致找不到了。”
钟一豪默然不语,又挥动缅刀,把那株矮松,种植在胡柏龄的身边。
他虽然武功甚好,但在饥寒交迫之中,连续做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禁累的有些轻声喘息。
谷寒香待他植好矮松,缓步走了过来,星目流转,嫣然一笑,道:“你辛苦了!可觉得有些累吗?”
钟一豪长长吁一口气,笑道:“虽然有一点累,但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可复元,此地气寒风冷,夫人不宜在此多留。”他知她内功毫无基础,在这等严寒之下,决难耐受多久。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我抱着大哥来时,一点也不觉寒冷,现在倒是感觉到有些寒意了,咱们下山去吧!”当先向下走去。
钟一豪追了上去低声说道:“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谷寒香回眸一笑,微微一点头。
她往常心地圣洁,虽然姿色绝世,笑容醉人,但笑时美而不媚,别人纵然为她笑容所迷,也只是觉得她美丽可爱,决不敢妄动邪念……
但这短暂的一宵中,她那圣洁的心地,已被一种强烈的复仇怒火掩遮,满布污秽,回眸一笑,美媚兼具,动人魂魄。
钟一豪被那勾魂夺魄的一笑,吸引住全部心神,呆了一呆,突然伸出强有力的双臂,一把抱住了谷寒香纤纤柳腰。
他这出于心念冲动的动作,不但迅快,而且去势异常狂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谷寒香被他一把抱紧纤腰,疼的娇呼一声,说道:“你慢一点好不好,抱断了我的腰啦!”
用力挣动娇躯。
但钟一豪臂力何等强大,她虽然用力挣扎,仍是难以挣脱,只觉一阵委屈,泛上心头,伏在钟一豪臂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这变故,大大的出了钟一豪意料之外,一时间心神惶惶,不知如何是好,呆了良久,突然想到寒气浸骨,不宜多做停留,先把她抱下这山峰,找处避风之地再说。心念一转,也不言语,抱起谷寒香来,直向峰下奔去。
谷寒香似是有无限的感伤,只管放声而哭,也不问钟一豪要把她带往何处。
钟一豪一口气奔下绝峰,把谷寒香抱到一处山谷中避风所在,放下谷寒香的娇躯说道:
“夫人不要再哭了,属下举动失态,愿受责罚。”
谷寒香缓缓举起衣袖,拭去了脸上泪痕,叹道:“这也不是你一人之错,我如不让你抱我,也不致发生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