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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正欲再向前,却发觉下身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如此一来,猛然向前,上半身自然失去平衡,忽然向前直直倒去,那小道士眼看着手中的竹篮便要被自己身体压扁,大叫一声:“哎呦,不好!”忙双手举起,将竹篮高高托起,只听得“嘭”地一声,那小道士重重摔倒在门槛之上,此刻正痛得龇牙咧嘴,那梅花针此刻正直挺挺插在后背腰间!那小道士正是当年武当山门的那个道童——道清!
看到道清这般惨兮兮的模样,内室顿时传来两声笑声,却是发自不同的二人,道清此刻卧在门槛上,动弹不得,微微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屋内那二人,只见其中一个一身道袍,双鬓微霜,容貌却甚是秀美,此刻盘膝坐在床边,当真仿佛神仙下凡一般,却正是冷重;另一个坐在桌边,一身白麻衣衫,十分朴素,却俊美非常,实在比世上锦袍玉带的王孙公子看来不知高贵几何,此刻正轻轻的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长剑,却正是梅用,而手中所拿的长剑却正是两年前谢鹤语所留下的那一柄。
梅用边擦拭着长剑边打趣道:“今日非年非节,道清行此大礼,梅某如何敢当?”
那道清放下举过头顶的竹篮,噘嘴不悦道:“可恶,又是功亏一篑!这想做梅大夫你的徒弟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哩!这都两年了,我还是冲不进这门槛,看看我这浑身上下这两年不知被梅花针戳过几百个洞,我这张人皮恐怕都可以当渔网哩!等将来死了下了地府,我这副模样怕是阎王爷都不肯收呢!”
梅用听闻此不由得眉毛一挑说道:“既然如此,看来今日我也就不必那么费力逆运什么玄虚心法为你拔针,倒要瞧瞧阎王爷收不收你这血尽人亡的小鬼。”
道清听此言顿时小脸一垮,忙讨好道:“收!收!梅大夫让我三更死,阎王哪敢留人到五更!您大人有大量,还是运功帮我把梅花针拔去,我这里给您作揖,我给您磕头。”
梅用微微一笑,放下手中长剑,上前为道清拔出梅花针。刚一解开穴道,道清便如小猴子般腾地跃起,将手中竹篮放在屋内石桌上,讪笑道:“师父,梅大夫吃饭!今日的菜不错呢。”
梅用在一旁递过来个瓷瓶道:“拿去上药。”
道清笑嘻嘻地接过瓷瓶,自顾自地解开衣服,熟练地敷上药,用力推拿几下,方才那针眼便消失无踪,道清这才边穿上衣服边道:“梅大夫医术就是高明,若不是每天有这伤药,我的皮怕是真的早就成渔网喽!”说着小嘴一扁又道:“道清当真是做梦都想跟您学两手,可这都快两年整,您还是始终不肯。”
梅用此刻却又回到桌边开始擦拭那柄长剑,听闻此言道:“我不是早已立下规矩,只要你能全身来到门槛之内,我便同意收你,时至今日你不是仍然只能进小半身子么,可便怨不得我哦!”
道清叹气无奈点点头,忽地一拍脑门,来到冷重身前道:“哎呦,竟然差点将正事忘记!掌门师父,最近江湖上传言纷纷,据说昆仑派已经收到司晨宫宫主郭真已死的可靠线报,许多正派人士打算趁着现在司晨宫上下已经乱成一团之际准备集结攻打,今日昆仑派还派人送来信件询问本派的意见。”
始终在一旁调息不曾言语的冷重听罢点点头,开口道:“知道了,今日你回去便告诉代掌门,武当于讨伐一事定全力配合。”
道清道:“是,谨遵掌门号令!道清告退。”说完收拾起昨日的碗筷,起身告辞,走几步又回身对梅用,满脸坚毅道:“明天我定会更加努力,今生我叫你师父是叫定了!”说完才大步流星地离开闭关室。
梅用见道清出石门,又关妥石门,才回头对冷重道:“冷叔叔,郭真那厮武功当真深不可测,用儿真的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身中梅花针,在得不到我医治下竟还可以支持两年之久!”
冷重叹口气道:“两年了,看来我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抬眼看看一脸不解的梅用,解释道:“我只是担心郭真命不该绝,被其得到那至宝——千年冰蚕甲。”
梅用沉吟片刻道:“用儿倒是也曾听闻,此甲乃是至宝,穿着之人可保刀枪不入,莫不是还有其他妙用?”
冷重点头道:“正是。此甲乃是千年冰蚕吐丝所织,寒冷异常,倘若穿在伤重将死之人身上便可减缓血脉流动,缓解伤势,有时甚至可救人一命,在冰封下使机体有机会慢慢恢复伤势。但是此物百多年前便已经绝迹江湖,不知去向,两年前我就是担心万一机缘巧合被郭真找到此物,说不定当真可以救他一命!只是此物疗效甚慢,两年根本不可能痊愈,如今忽地传来郭真死讯,想来郭真必定未获此物,那么想来是真的已经去世。”
梅用听闻郭真那大魔头果然死掉,心中自然十分欣喜,可是转念一想,若当年得知此宝有此功效,自己倘若全力寻找此物,再配以医疗,语妹如今或许仍然在世,当年也不至于被郭真抢去后便随意将其弃之荒野,如今已尸骨无存!思量至此不禁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柄当年曾经跟随谢鹤语的宝剑,暗自轻叹一口气,一滴泪水顺着剑背滚落而下!
冷重在一旁看到,悠然道:“两年了,用儿还是放不下谢姑娘之死么?”
梅用轻轼眼角道:“我当年答应过我爹从此不哭的,可是这两年来每当我一想到语妹当年一颦一笑都只觉得心如刀绞,泪水也便不争气地出来了。她这样一个小姑娘,从小便毁了容貌,小时候被人当作怪物,在从来未享受过一日正常少女应有的生活之时,便就如此匆匆结束生命!我当年答应过她三个月治好她的脸,如今也成了一纸空诺;我原答允谢叔叔定好好照料她,却将她送上黄泉路。当年若非为我报信,她又怎么死的这般惨!”
冷重道:“小姑娘对你倾心,此举定是出自本意。而你这两年不是也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么?倘若易地而处,我想你也一定会为了她回去报信!”
梅用此刻更加难过道:“就是因为如此用儿便觉得更加对不起她,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应对她再好些,早点弄清自己原来对其也早就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不会仅仅只当她是个小妹妹或是弟弟般对待。”
冷重拍拍梅用道:“这两年来你除每日为我疗伤外,便是随我修道,这执著二字放了两年却仍不肯放下么?”望望梅用又道:“小姑娘的事如是,道清的亦如是。这孩子两年来每日不辍地一心想拜你为师,这份心意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十分感动,而我也瞧得出来你是十分喜爱道清的,但是你却还是始终不肯收纳其为徒。”
梅用无奈道:“道清是武当弟子,我若收他岂非坏了武林规矩?那无疑是要他欺师灭祖,道清如今尚且年幼自然不懂其中利害,但是日后成年要他如何自处?”
冷重道:“我道家向来讲求‘宁劝十人还俗,不劝一人成仙。’即所谓‘道助有缘人’。万法讲求一个缘字,得失随缘,心无增减。多欲为鬼,寡欲才可为人,执著又何尝不是种欲望?”
梅用点点头道:“用儿记下了。可是这世上可真的有人无欲无求,冷叔叔可能做到?”
冷重轻叹口气道:“多欲作鬼,寡欲为人,无欲成仙。若可无欲,我已成仙。”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故园梦
“这么说来,冷叔叔可是也尚未做到无欲无求?”梅用忙不迭地问道,冷重虽未回答,却已经算是默认下来。
如今郭真已死,武当从此可算高枕无忧,从这两年冷叔叔对于武当派虽然仍担当掌门,却早已不再劳心,大事小事几乎都已经放手由代掌门代为处理上可以看出,显然他已经心生隐退之心,那么冷叔叔心中到底还在执著于何事,放不下何事?
此刻梅用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的冷重,即使岁月无情,其不再年轻的完美容貌却竟然仍是挑不出一丝瑕疵,在梅用心中此人虽非神仙却恐怕早已胜似神仙。梅用几乎已经快要忘了,自己两年前可是怀揣着想要为娘报当年始乱终弃之仇的心来到武当山的,如今不知不觉已经两年过去,自己不但未损其半根汗毛,反而全心全意地甚至呕心沥血地为其治起病来,甚至时不时梅用对冷重还总是生出一股莫名奇妙的亲近之意,或许这就是梅清口中的羡慕不已的冷重身上难以抵挡的魅力?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物竟然也有牵挂之事?难道……难道会是烈玉娘么?梅用心中忐忑,竟然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梅用兀自思索,欲言又止之际,冷重却早已有所察觉,略略抬起头沉声道:“有话不妨直说。”
梅用犹豫片刻终于把心一横道:“用儿只想问一句,冷叔叔心中如今放不下的可是烈玉么?”
冷重微微一振,终于正视梅用道:“在你确定对谢姑娘的心意到如今已经有两年,你说说看当时那份感情到如今是转浓还是变淡?”梅用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越来越浓,它已经随着这两年每一天慢慢积累沉淀,愈加浓厚醇香,我想今生除了语妹或许不可能再喜欢别的姑娘了。”冷重微微点点头笑道:“感同身受,那感觉就好似在酿酒,在一点一滴中逐渐淳厚,而我的这坛酒已经整整沉淀了二十五年!”看到梅用一脸吃惊才接着道:“不错,我今生最放不下的正是烈玉。”梅用难以抑制喜悦忙道:“当真?您对娘当真没有始乱终弃?”梅用又疑惑道:“但是当年你又是为何这般狠心,竟然为了成为一派掌门便抛弃义母,难道……难道当年竟然有何苦衷?”
冷重轻轻叹口气才道:“用儿觉得郭真的武功如何?”当日一战,梅用此刻想来仍然不免心寒,只得老实答道:“郭真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当日若非其一时大意,梅花针当真在其身上捞不到半点好处!”
冷重无奈笑笑道:“他本是本派弃徒,解决他便也成为武当内部事务,武当作为名门大派处理个弃徒自然不能求助他人,只能毫不声张地自己处理此事。而如果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每隔几年便要来武当大闹一回,在武当上下除了我之外已经再也无人可以与其抗衡的情况下,我除了依照师父临终嘱托作为一派掌门,除了拼命练武保住武当百年基业外还有别的选择么?”顿了顿又道:“第一次与他交手就是在师父灵堂之上,当时我师父刚刚去世还不到一天,当真尸骨未寒,郭真便大闹灵堂,我用尽全力终于勉强与其打个平手,将其打退。但是我与郭真毕竟曾经同门多年,对于他的脾气秉性多少也算了解,知道此人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此当日虽然平手而去,却知道他绝对不会死心。果然不出所料,三年后便迎来与其第二次交手,这三年来我日夜练武,每日甚至连静静想想烈玉的工夫的没有,因为我知道郭真这三年一定也练功不辍,我二人资质向来不相伯仲,我若稍微松懈半分,其后果必然要断送我武当百年基业,幸而老天保佑这一次我们又是平手而终。但是四年后第三次,六年后第四次,无论我平日里如何练功不措,每一次却也只能勉强与其打个平手而已。而郭真却不知怎地竟然加入司晨宫,开始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四处收罗美貌少年供其淫乐,当年郭真因为是断袖之人而被逐出师门一事我本来还多少有些哀其不幸,如今看到他这般胡来,却早已怒其不争,恨在心头却又无能为力。两年前一次乃是第五次也是相隔整整十年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