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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用此时方长舒口气,仿若脱离苦海一般,飞身从佛堂奔出。只是让梅用想不到的是,此刻映入眼帘的金碧辉煌宫,好像已经不止佛堂,似乎到处都已经如佛堂般充满着血腥的气味,只让梅用头皮发麻,心寒胆沥。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何在梦里我的家是那样温馨美好,充满旧日童年回忆,而当我真正身临其境,这里却为何竟然变得这般恐怖与血腥?为何我会如此害怕面对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就在梅用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地猛然想起方才那一主一仆谈话,暗自思量方才在佛堂之中难的不成正是三年前,与自己在并州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金碧辉煌宫少宫主杨用,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出来的杨用?
想到此梅用忙强自压下心头恐惧,暂时放下一切杂念,仔细辨别方才杨用去向,悄然尾随。
未及片刻,梅用便已经望其项背,只见杨用三转两拐步入个跨院之中,静待其进屋,梅用方悄然来到此院后围墙,寻了个方便处翻身入院,对跨院内一片奢华美景亦不放在心上,只轻声转到后窗处,寻个角落点破窗棂纸,暗自观察。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此刻只有一男一女二人,那男的二十四五上下,一袭金质锦袍,雍容华贵,容貌甚是俊雅,正是三年前在并州城外见到的杨用,那女子二十二三岁上下,十分瘦弱,满面苍白病容,眉梢眼角处倒有几分与谢鹤语相像,正是当年与杨用一同私奔的谢傲天长女谢琴音。
只见那杨用对谢琴音道:“阿音,我刚刚回家,你便这般催促我来,可是有何急事?”谢琴音轻声道:“用哥一出门便是几日不得相见,音儿这次又绣好幅汗巾急着送你,这次比上次的绣得好,你来瞧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与杨用。
窗外的梅用不禁纳罕心道:屈指算来那日并州城外轰轰烈烈的私奔,距今不过三年光景,想当年那一脸英气勃勃,敢于当街示爱,不惜为爱挡剑,巾帼不让须眉之人,为何如今竟然变成如此模样?想当年语妹生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见见家姐,本来一直以为谢琴音找到良婿,过的很好,但是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恐怕九泉之下的谢鹤语也不会觉得安心。
那屋内的杨用接过汗巾,看也未看便收入怀中道:“音儿你如今身体不适,便不要如此分神女红才是,有任何想绣的,尽遣家中女绣工刺绣便是。”那谢琴音甜甜一笑道:“为自己心上之人亲手刺绣随身之物,这种感觉仿若吃了蜜糖般甜蜜,又怎会疲累?”
那杨用轻叹口气,未再言语,谢琴音却问道:“用哥又在为杨伯父不应允我二人的婚事发愁?”说着轻轻牵起杨用的手道:“何必呢,只要此刻我二人仍然可以心手相牵,纵使无名无分又如何?音儿既然跟了你,还在乎这点名分么?”叹叹气又道:“更何况如今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也陪不了你几日,又何必为我惹的你父子反目。”
二人均自沉默不语,忽地杨用见门外丫鬟托着药盘,忙唤了进来,嘱其放下汤药,吩咐道:“谢姑娘服过药就要休息,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这才亲手服侍谢琴音服药,待其乖乖服下药,便由杨用搀扶其上床休息。
未及片刻,谢琴音呼吸均匀,不再作声,竟然已经在杨用怀中睡着。
窗外梅用不禁奇道:怎的谢琴音入睡的这般快,此刻尚未日暮,怎会这般瞌睡,难不成是体弱之故?
梅用心下正兀自奇怪,忽地见杨用摇了摇怀中的谢琴音,确定其已然睡熟,竟然一扫方才专注模样,粗鲁抛下谢琴音,远远地站在门边,招呼刚刚那个送来汤药的侍女道:“开始吧!”接着只见那侍女竟然毫无顾忌地开始乒乒乓乓翻箱倒柜起来,便是床脚墙角,地砖门板亦不放过,只是如此震天声响谢琴音竟然仍可熟睡。而满院丫环仆人竟也未瞧见半个。
半晌那侍女搜遍全屋终于颓然放弃,对杨用失望地摇摇头,说了句:“奴婢先去通报一声,再回来收拾残局。”说完留下杨用一人,独自离去。
杨用见那侍女走的远了,这才又来到谢琴音身边,望着其狠狠道:“那东西你藏的那么高明干什么,为何不肯痛痛快快地交出来,三年了,这已经三年了,你这样拖着对你对我都已经是种折磨,你知道么!”说着竟然一把纠起谢琴音怒道:“赶快交出来!交出来!我实在不想看你在这世上再多活一日!”说完一把推倒谢琴音,转身扬长而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痴情女
床上的谢琴音始终呼吸均匀,面色安详,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仍然酣睡如常。
梅用却哪里还忍得住,瞧见杨用去的远了才从窗户翻身入内,径直来到床旁,用力推了推谢琴音,见她依然熟睡如常,不禁眉头一皱,忽地瞥见桌上赫然放着的刚刚为谢琴音盛药的药碗,忙走过去,见其内幸好还残留些药渣,观色嗅味的仔细分辨。片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剂药实在太毒了些!这其中主要的几味药:合欢安神解郁、缬草镇静解痉、白龙须止疼痛、洋金花可做麻醉之用,如此几味药混合服下,莫说仅仅是如此声响及摔打,便是此刻谢琴音被人生生划开肚皮掏出肠管亦不会有半分知觉!
想那杨用身边竟然有如此的用药高手,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梅用潜心钻研医术数年,深识药理,知道这几味药性凶猛的药若长期服食,与人身体必定大害,谢琴音的身体如此病弱不堪,必定与此脱不了关系,说着忙上前仔细为其诊脉,只见谢琴音脉象细数,实在非治不可。转念又想,如今语妹去世,当日答允谢傲天谢叔叔照料一诺已然成空,如今无论如何也定要为其长女谢琴音医治!只是如此大的金碧辉煌宫,自己一路进来已经有些记不得来路,纵然自己武功再如何高强,若想就这般扛着个人出出进进的只怕也并不容易,因此尚且需要谢琴音配合方可顺利地将其带出。想到此忙喂谢琴音服下药丸,又从怀中取出银针进行针灸,助其尽快醒来。
不大会工夫,谢琴音便缓缓醒来,看到身边的梅用先是吃了一惊,未等梅用点中其穴道,竟然转而开心道:“你不是当年在并州城外帮助过我的那位公子么?您的大恩大德这些年小女子始终铭记于心,一直惦记要报此大恩。”
梅用心道:我恐怕是要悔不当初!看到谢琴音如今这般模样,真不知当初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嘴上却只是道:“正是在下。此处说话不方便,你若想报恩,这便给我走,出了金碧辉煌宫我们再详谈不迟。”
谢琴音却只是摇摇头,眼神却忽地看向梅用手中的那柄长剑,急切问道:“这……这是我娘的剑,你从哪里得来的?“顿了顿又道:“你认识我妹妹鹤语?”
梅用见其认得手中的剑,心中不免大喜,忙道:“不错,谢鹤语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既然认得此剑,如今你可与我走了?”见谢琴音仍然死命地摇头,不肯离开这个魔窟,不禁气急败坏道:“那杨用乃是个卑鄙小人|Qī|shu|ωang|,刚刚我在窗外看的一清二楚,就在你睡着后,他对你的态度简直前后判若两人,此人根本便是禽兽,你千万不要再相信他!”
忽地,面对此刻盛怒的梅用,谢琴音竟绽放出笑容,谢琴音遗传乃父一对酒窝,谢鹤语却没有,而此刻笑起来甚是甜美,只见其不慌不忙道:“妹夫,什么也不必说了,你定要好好待我妹妹。至于我,无论他如何待我,我都觉得我现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当真不劳你操心。”说着竟然老老实实地又躺了下去,不再理会梅用。
梅用原本想着倘若她犹豫不肯走,自己便不得不用些强,用金线一捆将其带走再说。但是端详着方才谢琴音那突如其来的笑容,梅用夹紧梅花针的左手也不禁放松下来,片刻自语道:“如今既然她自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若就此将其带走,势必打碎她的美梦。或许她当真爱那假杨用爱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宝贵的生命也可如此视为儿戏。”梅用在屋内犹豫徘徊片刻,见谢琴音始终假寐,最后对其道:“既然你执意不肯走,便听我一句劝,你若想与他多厮守几日,以后杨用再送来汤药便一定不准再喝!”说完终于头也不回逃出跨院。
梅用原想就此离开,便是亲爹也不想再见一面,转念一想,心中却又着实对谢琴音放心不下,如此痴情女偏遇薄情郎,杨用前后判若两人,玩弄谢琴音于股掌之间的行径,简直禽兽不如!可怜谢琴音一片深情,不惜为其背父离家,白白在江湖上背负淫荡不孝之名!此等恶人行径实在令人发指,不除难平心头之恨!
梅用心中反复思量,不觉经过花园中的一个大鱼缸前,缸中盛满了水,几尾鱼正在其中自在游玩,此刻虽已日进偏斜,天色却仍未暗下,梅用不自觉伸头向缸中张望,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缸中人可还是自己么?但见倒影中的自己此刻正紧扣梅花针,满面戾气横生,一股杀意溢于言表!
梅用当即清醒许多,杀意也顿时大减。
梅用这两年潜心跟随冷重修道,也算颇有进境,暗自反思道:方才定是自己定力不足,为外邪所惑,才会导致戾气横生,杀意轻起,幸而这缸清水点醒自己及时悔悟,未罔造杀孽。只是此刻心中外邪仍未尽灭,只怕需好好打坐调息片刻,方可去此外魔。
梅用不敢怠慢,就近寻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飞身而上,隐身浓叶之中,料想此处枝繁叶茂且不久就要黑天,断不会被人发觉,当即眼观鼻、鼻观心打坐调息起来。
大约调息一个半时辰,直至皓月当空梅用才觉得心若冰清,方才那股戾气终于消弭于无形。
待得梅用缓缓睁开双眼,忽地一股熏香之气缥缈传来,向下一瞥却正好望见个人影从自己身处的树下走过,借着月光辨认,看那身形却正是杨用,只是此刻换了件衣服,颇为容光焕发,那熏香之气定是从其新衣传来。
梅用暗道:却不知这杨用锦衣夜行,步履匆匆地搞什么名堂,正想纵身跃下悄悄尾随,忽地见到又有个人影从树下一闪而过,只是这个身影武功想来不高,动作看来缓慢且躲躲闪闪,显然此人亦欲跟踪杨用。
梅用端详此人身影片刻,不觉脸色大变,只因此人的身影实在太像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正文 第六十五章故人来
梅用唯恐惊扰此人,竟然有些不敢跳下,只得仗着一身武功,在树与树之间腾挪跳跃,悄然跟在那人身后。梅用在后方悄然跟着,心中却不免嘀咕:那人下盘如此漂浮,看来应该是个几乎毫无内力之人,如此平常之人便敢如此大胆地独闯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中都赫赫有名的金碧辉煌宫,多少也忒托大了些!但是那背影,那背影,却为何这般像一个人,梅用忍不住时不时便上下打量此人,越是打量便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忽地那人的身影竟然停了下来,跺脚嘀咕道:“莫不是生翅膀飞了不成,怎的转个弯就没了。”那人此语细若蚊蝇,梅用仗着不俗的内力方才勉强听到。如此一来,梅用心下却更加确定五六分,而此刻心跳更加如打鼓般咚咚作响,简直便要破咽而出!
而前方那杨用此刻却已经没了踪影!
“哪里逃!”忽然四周不知从何处“呼啦”地便涌来一大群家丁、护院,个个手持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