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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回头朝轿后道士说:“九师弟,咱们快走。”
竹轿丝毫未停,由遇真宫沿着山径上去,二十里路,也算不了什么,过了太子坡,龙泉
观业已在望。
竹轿很快就到达龙泉观,观前一片石坪上,站着两个一身灰袍佩剑的道人。
这时站在左边的一个迅快地朝抬轿道士挥挥手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快抬进去。”
两个抬轿道士没有说话,脚下丝毫没停,就抬着竹轿进入观中。
但见大天井中,左右各有十几个灰袍佩剑道人,各按五行方位站立,虽然肃静无声,但
一看就知殿前已布下了两座“五行剑阵”。
两人把竹轿抬上大殿,缓缓放下。
殿后适时走出两个青袍道人来,前面一个头簪檀木道髻,黑须飘胸的,正是武当三子中
的老三无量子,另外一个是身材高大,胸前一把长髯,已见花白的道人。
两个抬轿的道士慌忙躬下身去,说道:“弟子叩见三师叔、四师叔。”
原来花白长髯的道人,正是龙泉观观主耕云子。
他年纪比无量子要大得多,如何反会是四师叔呢?
那是因为武当三子,原是上代掌门人的嫡传弟子,其余同辈师兄弟,则是上代掌门人的
同门师兄所传的门人,虽是和武当三子同辈,但不是嫡传,有几个已分掌全山其他道观,这
位耕云子主持的是龙泉观。
闲言表过,却说无量子一摆手道:“你们不用多礼,七师叔伤势如何?”
两名抬轿道士恭声应“是”,立刻解开缚在薄被外的麻绳,由前面一个答道:“回禀三
师叔,七师叔在迎恩宫,已由五师叔给他上了药,伤势虽重,目前并无大碍了。”
他随着话声,轻轻揭起蒙在头脸上的薄被,躺卧在竹轿上的,是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
汉子,一身庄稼人打扮,脸色甚是苍白。躺在竹轿上,由人抬着奔行山路,多少总是有些颠
簸,这对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来说,自然会感到喘息不安,这时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了声。
无量子和耕云子一齐走到竹轿边上。
无量子道:“七师弟,这趟辛苦你了,伤势还好吧?”
躺在竹轿上的庄稼汉子微微昂起头来,轻喘着叫道:“三师兄,四师兄。”
无量子道:“你快躺着说话就好。”
庄稼汉子依言躺下,说道:“小弟只是硬接了慧根贼秃一掌,伤势还好,总算没有把掌
门人的任务办砸。”
耕云子道:“慧根是白眉老妖的得意门人,他使的一定是‘大摔碑手’,若非师弟自幼
练的是‘铁甲功’,内功最好,也无法结结实实的挨他一掌了。”
原来这庄稼汉于是武当旁支中的老七,自幼练成“铁甲功”,不惧拳掌内力。
他正是白眉禅师口中说的送信之人,被慧根一掌击中后心,以“龟息大法”装死,从清
凉寺逃回来的。
无量子问道:“你见到白眉老妖了,他们相信了,没起疑吧?”
耕云子道:“见到了,以小弟看,大概不会起疑,如对小弟起了疑心,慧根就不会杀人
灭口,一掌取小弟的命了。”
无量子点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灰衣弟子匆匆走入,躬身道:“启禀观主,外面有一个自称磨刀老
人的人,声称要见掌门人。”
耕云子蓦然一怔,说道:“前山山径,都在本门弟子严密戒备监视之中,此人如何上山
来的?”
无量子冷笑道:“看来他是暗中跟着竹轿来的了。”
一面朝两名抬轿道土吩咐道:“你们快把七师叔抬进去。”
两人恭声应“是”,抬起竹轿,往后进而去。
无量子回头又朝进来通报的灰衣道士吩咐道:“你去把他请进来。”
灰衣道士躬身领命,迅快退出。
耕云子问道:“三师兄,这磨刀老人是何来历?”
无量子微微摇头道:“不清楚,几天前他在佛头塔出现,曾向大师兄游说,希望五大门
派联手,对付七星会,只是他是否另有用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话之间,那灰衣道士已领着磨刀老人走了进来。
磨刀老人依然穿了一件蓝布大褂,肩头还掮着一条磨刀的板凳,看到无量子和耕云子,
连忙把磨刀的板凳往檐下一放,连连拱手道:“二位道长请了,老朽从南昌一路赶来,特地
请谒无为道长来的。”
无量子打了个稽首道:“老施主要见掌门人,不知有何见教?”
磨刀老人笑了笑道:“无为道长可是不在这里么?”
无量子道:“老施主有什么事,和贫道说也是一样。”
磨刀老人道:“道长名列武当三子,望重武林,本来和道长说,也是一样,只是……”
忽然住口不说。
无量子怫然道:“老施主说话何以吞吞吐吐,莫非贫道不堪承教么?”
磨刀老人连连陪笑道:“道长言重,老朽决无此意,只是此事关系十分重大,一个不巧,
不仅武当一派蒙受其害……”
他又口气一顿,停了下来,接着含笑又道:“故而老朽想和无为道长当面一谈。”
“不仅武当一派蒙受其害”,这句话听得无量子心头暗暗一动,问道:“老施主可否说
得稍为详细一些,贫道也好向掌门人请示。”
磨刀老人道:“道长原谅,老朽若是说详细了,岂不机密全泄露了,不过老朽可以透露
一点……”
他又倏然住口,改以“传音入密”说道:“老朽要跟无为道长说的,是有关狼姑婆的
事。”
无量道长身躯陡然一震,狼姑婆邀约大师兄前去南昌,曾有一封密函,面交大师兄。
其中曾提到七星会将于最近期内,大举侵犯武当。
此事除了大师兄,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磨刀老人又如何会知道的呢?
心念转动,不觉抬目问道:“老施主知道些什么?”
磨刀老人忽然呵呵一笑道:“不瞒道长说,这些消息,还是老朽告诉她的,老朽自然知
道了,不但知道,如今还有更重要的消息,才巴巴地赶上武当山来的。”
无量子疑信参半,点点头道:“掌门人现在紫霄宫,贫道这就带老施主前去。”
一面朝耕云子道:“此地那就请观主多费神了,贫道立即陪同这位老施主晋见掌门人
去。”
耕云子稽首道:“三师兄只管请便。”
无量子不用再多说,回身道:“老施主请随贫道来。”
说罢,当先往观外走去。
磨刀老人取起磨刀长凳,往肩上一搁,随着无量子身后,出了龙泉观,一路往山上行去。
这一路危岩峭峰,左迎右拒,松杉茂密,一路石径迂回,不过十里光景,就到紫霄宫了。
这紫霄宫居武当八宫之中,乃是武当派的根本重地,掌门人坐镇于此,因此,紫霄宫也
就特别显得金碧辉煌,巍峨庄严。
此时已是下午申牌时光,紫霄宫门楼巍峨,六扇朱红大门,只有左右两扇边门敞开着。
门前肃立了八名身穿蓝色道袍腰悬长剑的道人,一望而知紫霄宫戒备森严,一路上香客
绝迹,也没有闲杂人等进出。
无量子领着磨刀老人刚走近宫前,八名蓝袍道人一齐躬身施礼。
无量子脚下稍微一停,回头道:“老施主请随贫道进去。”
磨刀老人依然肩头掮着磨刀板凳,连连欠身道:“道长请先。”
无量子领着他进入大门,穿过两进大殿,折入后院,到了一处花木扶疏的精舍前面,脚
下方才一停。
只见一名身穿鹅黄道袍的道童,迎了出来,躬身道:“弟子见过师叔。”
无量子道:“你进去通报掌门人,就说有一位磨刀老人,有事求见。”
那小道童朝无量子身后的磨刀老人,打量了一眼,才躬身道:“弟子遵命,师叔请稍
候。”
说罢,迅快转身往里行去。
不大工夫,那小道童匆匆迎了出来,躬身道:“掌门人请师叔陪同来宾,入内相见。”
无量子抬手肃客道:“老施主请。”
磨刀老人略为谦让,就掮着磨刀板凳由无量子陪同,往里行去。
两人进去之后,侍候掌门人的,穿鹅黄道袍的小道童就退了出来,一个人站在石阶之上。
这自然是奉了无为道长之命,站在阶前的,密室中三个人谈的是机密大事,不能让任何
人擅入。
磨刀老人从申牌时候进去,如今已是酉牌时光了,他和无为道长会晤,足足有一个时辰,
依然不见他退出,只有无量子一个人匆匆走出,朝精舍左首一道月洞门外而去。
月洞门外,树木蔚茂,花径曲折,一片花圃之间,矗立着两幢一排五间的楼宇,这里原
来是紫霄宫的宾馆。
自明成祖以十三县钱粮,积九年岁月,建立武当八宫,二百年来,时常有督抚府道大员
前来拈香,这两幢宾馆,正是接待贵宾之处。
上灯时分,南首一幢宾馆的大厅上,此时一扇门敞开,早已灯火辉煌,中间摆好了两席
素斋。
四名身穿鹅黄道袍的小道童,一脸肃穆,分站两边,似是正在伺候贵宾莅止模样。
过了盏茶工夫,由无量子为首,陪同一行十个人进入大厅。
能被紫霄宫接待到这里来的,自然都是有着极高身份之人。
光是你自认为身份高也没有用,这要武当派把你视若上宾,才会接待到这里来。
今晚这一行十来位贵宾,可不是官府中人,但他们这“贵宾”二字,却实在当之无愧。
你当他们是谁?
第一个是华山派掌门人商桐君,接着是点苍双剑飞云剑范松阳(点苍派掌门人)、流云
剑孙景阳、少林寺罗汉堂主持铁罗汉慧能大师、忠州大侠高如山、铁爪龙镖董镇江、中原一
鼎胜百里、雷公祝连生、金刀柳逢春,最后一个则是四泰镖局局主神鞭李昆阳。
其中只有神鞭李昆阳,是得到通知才赶上山来的,其余九位,则是在南昌聚会之后,应
无为道长之邀,才一起上武当来的。
说他们应无为道长之邀,其实也并不尽然,因为他们这次武当之行,乃是自告奋勇,非
来不可。
原来他们在南昌之时,狼姑婆透了一个消息给他们,暗示七星会即将大举侵犯武当山,
希望大家同去武当一行。
因为七星会这一行动,只是开端而已,今后可能对其他门派,也会相继采取行动。
武当派虽不需外人助拳,但大家既知道了,又岂能袖手不管,于是一行人就结伴上武当
来了。
无量子把他们让入大厅,一面打着稽首,说道:“诸位道长请先行入席,敝师兄尚有琐
事,一时无法分身,要稍迟才能赶来,诸位都是武林同道,大家就不用客气了。”
神鞭李昆阳出身武当派,排来也是无为道长的师弟,这就接着抱抱拳道:“商掌门人,
大师、道长、诸位老哥,无量师兄说得极是,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不尚俗礼,来,来,大家
坐下来了,边吃边谈,谈话也方便得多,不用客气了。”
大家经他一说,也就不再客气,互相谦让了一阵,就留出了主位,各自依次入席,无量
子坐了末位相陪。
四名道童不待吩咐,手捧银壶,替各人面前斟上了酒。
无量子端起酒杯,说道:“素斋清酒,不成敬意,贫道代表大师兄,敬诸位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在座诸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