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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汇成一股气流,在五丈开外流动!
不,二十五条人影,在吆喝声中,穿行流动,同时也响起一阵呛呛刀鸣,森寒如水的刀
光,倏忽之间,布成了一座杀气腾腾的刀阵。
渐渐朝中间逼近,把白眉禅师师徒六人,围在一丈方圆之内。
白眉禅师手柱锡杖,目中隐射凶芒,冷然道:“真是不知死活,徒儿,给我杀。”
这正叫铁爪龙镖董镇江说着了,妖总是妖,永远也成不了正果。
慧根手中戒刀一指,大喝一声:“杀!”
当先朝刀阵冲去。
他身后四名手持戒了刀的灰衣僧人哪还怠慢,同时纵身跃起,飞扑过去,逢人便砍。
刀阵中突然又响起一股流动的呐吓:“刀阵一转,鬼哭神号……”
重重刀光,流转如轮,同时响起了一阵“噹”“噹”金铁交鸣之声,也同时响起了几声
凄厉的惨号!
在惨号声中,只听彗根愤怒地喝道:“鼠辈,佛爷就超度你们……”
“噹”“噹”“噹”“噹”,接连响起一阵金铁狂震。
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啊,一道人影踉跄后退!
那是慧根,他一脸俱是惊怖之色,手中戒刀虽未弃去,但一件僧袍,已然支离破碎,身
上少说也中十数刀之多,血流如注,一个人也摇摇欲倒。
(刀阵虽然发动,但此刻还只是“一转”,故而在刀阵中央一丈方圆,除了激荡刀风,
尚未受到攻击,以白眉禅师的功力,当然不会把砭骨刀风放在眼里,是以仍然屹立如故。)
白眉禅师虽看出“四九刀阵”厉害,但也想不到追随自己数十年的大弟子慧根,从冲入
刀阵,只不过三数个熙面,就身受重伤,退了下来。
那么和他一起冲上去的四个弟子,一个都不见回来,自然全已丧在刀阵之下。
他心头一阵暗伤,两道低垂的白眉,忽然像剑戟般竖了起来,仰天怒笑一声,朝刀阵大
声喝道:“老僧倒要看看你们刀阵究竟有多少厉害。”
说话之时,左手迅快一掌,拍在意根背后,度入真气,但一拍即收,右手锡杖一挑,举
步朝前逼去。
刀阵至此,又发出齐声高唱:“刀阵二转,在劫难进……”
这时,从林铺(地名)往草店来的一条山径上,正有一杀人影,起落如飞,急步奔行而
来。
他从这条路来,自然也是上武当山的了,但他只有一个人踽踽独行,自然不会是狼姑婆
一伙的人。
他是远远缀着白眉禅师一行人下来的,这人会是谁呢?
瘦小个子,身上穿着一件宽大而短仅及膝的长袍,现在是黑夜里,看去只是一个瘦小的
黑影。
但如果是大白天,你就可以看得出他和旁人不同,因为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的袍子。
从前富豪人家,遇到喜庆之事,老爷们穿上件枣红缎袍,倒也有的是,但穿大红袍子的
人,可少之又少。
因为大红颜色太鲜艳、太刺眼了,除了新嫁娘,平常日子,有谁穿大红的?
何况是大男人?就是江湖上,穿大红袍的也绝无仅有,唯一的一个,就是火德星君。
这瘦小黑影,正是火德星君,他是和狼姑婆说僵了,负气走的,但杀徒之仇,耿耿在怀,
岂肯就此罢休?他缀着白眉禅师身后而来,就是想在狼姑婆和武当派动手之际,伺机下手,
杀了铁伞天王百里雨,好替徒儿报仇。
明着向狼姑婆要人,她从中作梗,自己不好下手,但如果自己已经下手杀了百里雨,难
道你狼姑婆真会和自己翻脸不成?
就是翻脸,自己也未必怕了你狼姑婆。
他一路向西行来,为了怕被白眉禅师发觉,大家脸上过不去,因此走得虽快,有时也故
意落后,免得泄露行藏。
就在离草店还有三里光景,忽然发现迎面山径上正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草店而来!
两人一来一往,本该迎个正着,但火德星君目光何等锐利,这一发现有人,脚下立时缓
下来。
对面那人敢情也发现了火德星君,同样脚下一缓!
不,他忽然身形一缩,倒退了几步,躲躲藏藏地一下闪入了松林,把身子在树后隐藏了
起来。
火德星君眼看那人一下闪入松林,躲了起来,心中不禁一动,暗道:“他明明是看到我
才躲起来的,那么此人一定认识老夫的了,哼,好个狼姑婆,果然不放心老夫,他既认出老
夫来了,此人倒是不能放过了他。”
心念一动,不觉大步迎了过去。
松林中那人,看到火德星君走来,果然连大气也不敢透,只是缩着不动,连呼吸都不敢
大声。
火德星君是何等人物,十丈之内,有人伏着不动,他岂会连呼吸都听不出来?
这就沉声喝道:“松林中何人,还不给老夫出来。”
那人依然伏着不敢稍动,没有吭声。
火德星君冷森一笑道:“你知道老夫是谁,嘿嘿,老夫叫你出来,如敢再不出来,莫怪
老夫手下无情。”
林间还是没人吭声。
火德星君这下可激怒了,口中猛地大喝一声,右手扬处,一掌朝那人潜伏之处劈了过去。
火德星君一身功力,何等沉猛,掌风狂飙,宛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松林间顿时有如地动
山摇,松树发出海啸般刺耳的涛声。
紧接着但听一声“哗啦啦”巨响,一排四五株高大的松树,首当其冲,全被他掌风扫得
拦腰折断,倒了下去。
火德星君凛然而立,喉间发出一阵嘿嘿阴笑,说道:“你出不出来?”
“别……别动手……我……我出来就是了!”
这人口音尖细,还带些童音,而且怕得直打哆嗦!
接着松林间响起一阵唏唏嗦嗦的轻响,拖着沉重的脚步声,走出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用
稻草绳扎着裤脚管的瘦小老头来。
这人生相猥琐,一付獐头鼠目,耸肩弯腰的鬼祟模样,手里还半抱半拖的挟持着一个人,
难怪他走不动路了。
那瘦小老头望望火德星君,畏怯地道:“是你老在叫我?”
火德星君看他生相猥琐像个乡巴佬,心里就有几分瞧不起他,更不似狼姑婆振来的人,
这就问道:“你从哪里来?”
那瘦小老头陪笑道:“小老儿是……是从山上来的。”
火德星君问道:“往哪里去?”
瘦小老头连声道:“山下,到山下去。”
火德星君道:“方才看到老夫,因何躲躲藏藏的,闪到树林子里去。”
“没……没有。”
瘦小老头连连陪笑道:“小老儿又不认识你老,怎会无故躲避你老?小老儿是走的尿急
了,到树林子里撒尿去的,要撒尿,就得先把小老儿抱在手里的这个小侄子放下来,所以你
老在林外叫喊,小老儿总得叠好裤头,再抱起他,才能出来,不想你老……”
他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停,而且口沫横飞,还夹杂着中人欲呕的酒气,直向脸上喷来,难
闻得很。
火德星君挥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瘦小老头抹抹嘴巴,巴结地道:“你老贵姓,嘻嘻,小老儿姓九,名克火,大家因小老
儿喜欢喝几杯,就叫我酒克火,这也没错,小老儿饭可不吃,酒不可不喝,有时肚中饥火中
烧,酒是水做的,现在许多酒店老板又没良心,酒里再渗水,水可灭火,正好把饥火浇个全
灭,有时心里不痛快,怒火冒得老高,只要两杯落肚,火气也消了。想想人家叫小老儿酒克
火,倒实在比小老儿的九克火还有道理,渐渐我现在也叫酒克火了,嘻嘻,你老多多指教。”
他说个姓名,又唠叨了半天。
火德星君本已渐感不耐,但听他水克火,酒克火地说了一大串,双目之中隐射金光,沉
笑道:“你这名字,很有意思。”
“就是,就是。”
瘦小老头听他称赞自己的名字,觉得大大的光彩,耸着肩膀,连连谄笑道:“是有意思
得很,小老儿这‘酒克火’三字,倒也有个好处,就是很少和别人雷同。”
他说得高兴,咧着两颗焦黄的大板牙,嘻嘻直笑,忽然,他发现对面的火德星君的金睛
如电,直盯着自己,脸上隐含杀机,心头不觉打了个哆嗦,笑容为之一歇,但又连忙陪着笑,
躬躬身道:“你老大概是上山去的,小老儿还有事,那就告辞了。”
说罢,抱着人,弯着腰,正待举步。
火德星君沉喝道:“站住。”
随着话声,右手也缓缓提了起来。
瘦小老头还不知道自己将有杀身之祸,闻言不觉脚下一停,一脸巴结地陪笑道:“你老
还有什么事?”
火德星君瞧他这副模样,当真是个老窝囊,以自己成名数十年的人,对这样的人下手,
实在杀之不武,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说道:“没什么,你去罢。”
瘦小老头嘻地笑道:“看来你老心地还算不错,小老儿那就走了。”
说完,转身朝山径走去。
他才走了两三步,火德星君目光一瞥之下,依稀觉得瘦小老头手中抱着的人,甚是眼熟。
不,眼熟的是那人身上穿着的一件古铜色长袍。
不,依稀还看到那人一张脸似乎又阔又大,而且还好像有白须!
“会是任驼子!”
火德星君心头不觉一愣,立即大喝一声道:“慢着!”
其实他还不知道这是瘦小老头故意让他看到的。
瘦小老头走出四五步,又站停下来,耸耸肩道:“你老究竟有什么事,有话只管直说,
小老儿不会见怪的。”
火德星君目光如电,直注他手中抱着的那人,问道:“你手中抱的是什么人?”
瘦小老头噢了一声,依然陪笑道:“这傻小子是老儿的世侄儿……世侄就是小老儿朋友
的……”
火德星君道:“你过来给我瞧瞧。”
瘦小老头站在四五步外,不肯过来,只是陪笑道:“你老不看也罢,难不成你老会是这
傻小子的朋友?”
火德星君喝道:“老夫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瘦小老头望着火德星君身后,忽然惶急地道:“不好,有人追下来了!”
说完,拔脚就跑。
火德星君信以为真,果然回过头往身后看去,哪有什么人影,分明是瘦小老头骗人。
急忙回过身来,瘦小老头已经奔出去数丈之外。
火德星君虽然自恃身份,对生相猥琐的瘦小老头,不屑出手,但在自己面前,岂容人轻
易逃脱?
口中微嘿一声,身形不动,疾风飒然,人已原式飞射出去。
那瘦小老头抱着一个人,脚下却也不慢,火德星君这一掠之势,就是四五丈远,身法快
得无以复加。
但你凌空飞起之时,人家也依然在拚命地跑,是以等到火德星君扑落地上,瘦小老头依
然有三四丈距离。(方才有四五丈,现在只有三四丈,只缩短了一丈来远)
火德星君冷嘿一声,再次纵身扑起,飞掠过去,但等他扑落之际,(他落到地上,停得
一停,才再行纵起,瘦小老头却是丝毫没停,依然在没命地跑,他纵身掠起的同时,虽然已
只有三四丈距离,但瘦小老头还是拚命地在跑)因此,这回居然又拉长到四五丈距离了。
火德星君心头微微一凛,暗自忖道:“此人使的莫非是玄门‘缩地成寸’之术不成?”
心念转动之际,猛吸一口真气,身发如箭,使出火灵门绝技“火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