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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马掌柜能够当上掌柜,身手自然极高,但他除了觉得这拘谨少年深藏不露之外,几乎看
不出他手法、身法的路数来。
这前后两场,君箫根本既未施展拳掌手法,也未施展什么身法,他又如何看得出来?
其实就是君箫施展了手法,身法,凭他这点气候,也未必看得出来?
但马掌柜自己把身份看得很高,口中“唔”了一声,抬抬旱烟管,说道:“第三场。”
第三场是三个武师的联手合作。
主持这场的是个瘦高个子,姓龙的武师。
他练的是内家“奇形手”,据说这种武功,创自达摩祖师,是武坛上最快迅,最厉害的
手法。
他可以在眨眼之间,打出七八记不同的招式,使人在头脸胸腹,同时着掌,根本没有还
手的机会,更因这种手法属于内家重手法,出必伤人,就算是铁人,挨上他七八掌,也非躺
下来不可。
姓龙的武师,早就跃跃欲试,听到马掌柜说出“第三场”三字,他已大步入场,那姓何,
姓田的二人,各自斜退一步,让出了中间正面,三个人正好鼎足而立,把君箫围在中间。
一品刀祁长泰看得暗暗皱眉,他在江湖上混迹数十年,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这姓龙的
武师,手臂特长,必然练有奇特的功夫,但奇怪的这聚英楼马掌柜的这三名武师,居然全没
在江湖上漏过脸,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就说这姓云的少年人,一身所学,也极为高明,自己同样连他路数都看不出来!
看来自己这几十年江湖,算是白闯了!
却说那姓龙的武师走到君箫面前,脚下一停,抱抱拳道:“云朋友连胜两场,身手果然
不凡,第三场由兄弟三人联手,向云朋友讨教,云朋友请吧!”
君箫拱手还礼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三位请先。”
姓龙的武师阴笑一声道:“你要龙某先出手,那只有挨打了。”
君箫含笑道:“不要紧,在下还挨得起。”
姓何的武师道:“龙老大,云朋友既然这么说,咱们就不用和他客气了。”
君箫道:“这位老哥说得极是,三位只管赐教,不用客气。”
姓龙的武师心头阴笑道:“你小子这是自己找死!”
口中哼了一声,说道:“云朋友那就接招。”
左手一挥,朝前拍来。
他这一招倒还客气,掌影一晃,分别拍向君箫右肩,左肋,小腹气海三处,出手如风,
果然极为快速!
姓何、姓田的二名武师,配合他的攻势,一个右手勾曲,疾抓君箫左肩关节,一个立掌
如刀,“嘶”的一声,笔直向君箫后腰砍到。
这三人配合得好,当真动若脱兔,几乎是同时攻到。
君箫身形向右轻移,左手跟着后挥,从身后向右挥去,拍出一股劲风,朝姓田的身后推
去。
正因他身后向右侧,姓田的武师砍向他后腰的一掌,业已落空,这一股劲风,却撞到姓
田的身后,姓田的根本没防到身后会有人偷袭,一时封解不及,也收手不及,(直砍君箫后
腰的掌势)掌先人后,朝前冲去。
君箫手法同样迅疾无比,左手向后挥出之后,立时又回手朝前一抬,托住了姓何的武师
抓向左肩的爪势,朝前推去,同时右手化掌,缓缓朝前迎出。
这几下,君箫拿捏得极准,姓田的武师被他掌风一推,从他右肩擦身而过,朝前冲出,
正好撞上姓龙的武师拍向君箫右肩的第一掌。
姓龙的武师出手虽快,但究竟功力较深,一眼看到姓田的突然朝他掌上冲出,立即掌势
一偏,加速向左拍去,但他掌势拍到之时,君箫也正好托住了姓何武师的手肘,朝前推去。
姓龙的武师一身武功,十分了得,掌势已练到能发能收之境,目见君箫两下都是以巧妙
手法,借左右两人之力,向自己打来,心头不由大怒,左手疾快带转,拍向君箫小腹气海。
这一掌,他和君箫推出的右掌,迎个正着,但听“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感到身躯一震
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那姓何、姓田的武师,差点撞上姓龙武师的掌力,匆促之间,吸气横闪,跃出去数步之
外。
双方才一交手,就各自分开。
这回马掌柜睁大一双三角眼,自然看得极为清楚,他发觉君箫出手之快,不仅不在姓龙
的武师之下,而且随机应变,借力打力,手法高明已极。
只此一点,他已可断定,三个武师决非君箫的对手。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战场情势,已然有了极大的变化。
原来三个武师多年联手合击,心意相通,三人一退之后,同时倏然向中间欺进,挥手攻
到。
姓龙的武师心头怒恼已极,口中发出一声冷哼,双手乍扬,这下他毫不留情,掌影飞闪,
分向君箫身前胸、肩、肋、小腹等八处要害击落。
姓何、姓田的二二人也毫不怠慢,一左一右夹击而至。
君箫并没去理会当前姓龙的攻势,他双手一圈,使了一招“左右逢源”,朝两人推去。
这一招他用了三成力道,把姓何、姓田的两人推得摔出去一丈来远,但他身前,“旋
玑”、“膻中”、左右“将台”、左右“期门”、“建里”、“分水”八大要害,一阵“啪”
“啪”轻响,全被姓龙武师的“奇形手”击中。
姓龙的武师眼看自己双掌同发,业已击中君箫八处要穴,自然可以收手而退。
他退后三步,才发觉君箫并没有躺下去。
中了他“奇形手”的人,纵能勉强站住,最后也非倒下去不可,这点自信,他是有百分
之百的把握。
但当他目光一抬之间,才发现君箫潇洒地站在那里,神色如常,举手拍拍身上长衫,才
抱抱拳笑道:“三位老哥,承让了!”
姓龙的武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被自己“奇形手”击中,怎么毫无伤损?
“哈哈!”
马掌柜的口中发出一声大笑,拱手道:“云朋友果然高明,连胜三场,兄弟佩服得很。”
君箫连忙拱手道:“马掌柜好说,在下能顺利通过,实足侥幸得很。”
马掌柜朝三名武师摆了摆手。
三名武师由姓龙的为首一齐躬身而退。
一品刀祁长泰含笑道:“恭喜云老弟,连胜三场,实非易事。”
君箫还没答话,马掌柜抬抬手,说道:“云朋友请。”
他抬手肃客,指向右廊,那自然是试验轻功,是在右廊举行了。
君箫也不和他客气,当先举步朝右首走廊走去。
马掌柜和祁长泰随着他身后而行,三人走近右廊,早有两名青衣汉子在那里垂手伺立。
马掌柜朝他们轻轻地打了个手势,两名汉子立即趋前引路,在走廊间,打开了两扇房门
窗户。
马掌柜脚下一停,说道:“云朋友,试验轻功,就在这两间屋内,云朋友先请看过门外
贴的规定,再进去走上一圈,成绩如何,他们自会计算报告的了。”
君箫目光一扫,门口果然贴着一张“轻功试验规程通过标准”的通告。
原来这两间屋内,右首一间,左右两边,各有一条狭长木槽,堆满了碎石子,高约三尺,
愈到上面愈尖,直像两座尖尖的山岭。
试验的人,入门之后,就须跃上右首一条碎石顶端,笔直往里行去,走到尽头,再循左
首退出。
因为这间屋相当深邃,走完右边一条之时,必须换气,决不可能一口气走得完。
除非你身怀绝世轻功,否则你脚尖踩过之处,必有尖碎石子滚落下来,他们就是计算你
滚落的碎石,测定你轻功的火候。
按照他们的规定,滚落的碎石子在五升以内者,可获通过寿字级,三升以内者,可获通
过禄字级,二升以内者,可获通过福字级。
左边一间,是复试室。
整间屋中,地上铺着一层足有尺许厚的炭灰,试验的人,入室行走一圈,由管理人员测
定你足迹的深浅,作为复试通过的标准。
规定足印陷入灰中五寸者,可获通过寿字级,四寸为禄宇级,二寸为福字级。
君箫看完规章,说道:“马掌柜,在下可以进去了吧! ”
马掌柜点头道:“是、是,云朋友请。”
君箫哪会把这些极普通的试验放在心上,双手略气,抱拳,说道:“在下献丑了。”
举步朝右首一间门内走入,脚尖轻轻一点,就飞身跃上碎石堆的尖端,他故意微一用力,
让尖端上滚落三颗石子。
接受这项轻功试验的人,三年来,不下百人,但从未有过在跃登石堆之际,只滚下三颗
石子的。
马掌柜脸上,不禁泛起了惊异之色。
君箫足下那还停留,一路提气而行,也故意在行走之时,稍稍拨落一些石子,这不过是
一来一去的事,等君箫循着左首石堆,回到门口,飞身落地。
一名青衣汉子,已把滚落地上的碎石子扫起,装入一只木升之中,送到马掌柜面前,恭
敬地道:“回掌柜,滚落碎佰,共为四合有余,五合不到,(注:十合为一升,五合不到,
就是不到半升了)恭请掌柜核夺。”
马掌柜接过木升,看了一眼,随手交还给那汉子,一面呵呵笑道:“云朋友这场试验,
超过福字级标准还多哩,但敝楼规定,轻功一道,必须两场完全合乎标准,才算通过,还请
云朋友再回左首屋中走上一圈如何?”
君箫点头道:“在下自当遵守贵楼规定。”
说完,举步朝左首一间跨入,走了一圈,才行退出。
当下另有一名汉子手中拿着竹尺,在君箫走过留下的每一个足印中,仔细量着,逐一用
笔记下,然后走到马掌柜面前,躬身一礼,说道:“启禀马掌柜,云惊天一共留下足印一十
二个,每个足印,都只有前脚半个足尖,陷入灰中,正好一寸,十二个足印,深浅如一,恭
请掌柜明察。”
马掌柜连连点头,挥手命他退下,一面含笑道:“云朋友轻功卓越,兄弟钦佩得很,此
屋纵深六丈,云朋友能保持每隔一丈,落脚一次,而且只有半个足印,一直保持一寸深浅,
实非常人所能做到。”
君箫谦虚地道:“马掌柜好说,在下自小在天山脚下长大,家师规定在下只须用脚尖在
雪上奔行,直到长大之后,雪上如果留有一寸足印,还经常挨家师的骂呢!”
祁长泰目光闪动,说道:“云老弟练的大概是‘踏雪无痕’轻功绝技了。”
马掌柜道:“云朋友拳掌、轻功,均以极为优异的成绩,获得通过,现在只剩下内功一
场了。”
君箫道:“不知马掌柜如何试验?”
马掌柜嘿然道:“这个简单得很,咱们出去再说。”
于是由他陪同,穿过长廊,回到客堂,马掌柜往中间一站,招招手道:“云朋友,咱们
就在这里试试内力吧!”
君箫道:“客随主便,在下但凭马掌柜吩咐。”
马掌柜双脚跨开一大步,摆了个坐马步,一面含笑道:“云朋友,来,你也蹲下来咱们
各出一掌相抵,用力往前推,只要接得住兄弟的推力,不被推倒,就算通过了。”
君箫也依式在他对面摆了个马桩,一面点头道:“在下省得。”
马掌柜道:“祁老哥,你替咱们作个证人吧!”
祁长泰为人谦和,连说不敢。
马掌柜缓缓伸出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