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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子敢尔,席师爷,速擒下这小狗!”
话声中,双掌再合,再分。
魏世才脱口惊呼:
“岳老,你练成了‘空心一气’?。。”
王岳的话,猛提醒了他,活曹操所以为活曹操,奸在骨里,他立即猛扭身,向连城璧飞出一掌,同时,急促传声:
“快走。。”
连城璧虽然意外受创,惊怒入下,己再凝功,他功力本强,正要向王岳猛下毒手——
王岳已经再次吐招。
连城璧已听出王岳施展的是“长白派”镇山绝学“空心一气”。知道利害,又听老魏传声提醒,立时悍笑一声:“来得好!”
一面双掌猛翻,作全力硬接之势,人已翻身一个“空心筋斗”,猛一挺身,斜射出丈许,大喝一声:
“打!”
两点黑影,直取王岳双睛。
算他命大,恰到好处的迎击了魏世才的一掌之力,砰然巨响,震荡力道,正好把王岳的“空心一气”在空际震荡四散,等于合二人之力施为,却一点也不现痕迹。
魏世才冷笑一声:
“小辈还想逃么?”
一顿脚,弹身凌空疾扑。
王岳刚一侧身,让过了两点黑影,连城璧已趁此空隙,腾身上了厢房,随手揭起两片铁瓦,喝一声:
“赏你!”
猛砸向魏世才,人已向后院巨木阴影中射去了。
凌空追“敌”的魏世才,双掌一翻,震开两片铁瓦,身形缓了一缓,怒骂了一声:
“好猾溜的小!”
半空蹬脚,再次腾身,上了屋面。
“碧目神翁”王岳也涌身追上屋面。
只前后脚之间,不见了连城璧的人影。
王岳哼了一声:
“好小子,还能上天入地么?。。”
魏世才以席师爷的身份,猛一顿脚,道:
“岳老,你为何对我也下重手?”
王岳道:
“先抓住这小子再说!”便要腾身而起。
魏世才低声道:
“不可,先让这小子喘口气,等他自行现身,还不手到擒来?”
王岳四扫一眼,也低声:
“难道这小子潜入内院了?”
魏世才嘘了一气道:
“岳老,你那一手,几乎要了我的老命。。咳咳。。”
王岳道:
“谁叫你引狼入室,把这小子带进内院的?”
魏世才道:
“岳老误会了,这小子在前面吃了亏,东翁看在其师汪浩然面子上,叫我把他带进内面治伤。。”
王岳道:
“老夫早看。。这小子不是好东西,显然是与姓符一路,也可能是和“绝绝教”有关。。”
魏世才佯作失惊道:
“岳老,这小子是汪浩然的门下。。”
王岳冷笑道:
“汪浩然又是什么好相识?谁知道他十多年会搞什么鬼把戏,反正这小子凝嫌重大,多半是想进来卧底的奸细!”
魏世才如被兜心打了一记闷拳,故作一哦道:
“到底是岳老有眼光,我差点被这小子蒙了。。”
王岳碧目炯炯地一面四扫着,一面冷然道:
“好说,不是老夫倚老卖老,席老弟,说句请勿生气的话,老夫刚才还疑心你和这小子是一样的货色哩!”
魏世才暗叫:
“到底姜是老的辣!”口中忙道:
“岳老圣明,幸亏是岳老,如换了别人,我可是有口难分啦!”
王岳轻噫一声:
“奇怪!这小子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别小看了他,席老弟向左,同老夫来个网中捉鱼!”
说着,人已掠身向右面抄去。
魏世才口称:“遵命!”
人也向左手腾身,心底却笑骂道:
“王八羔子的,凭你,也敢在魏某人面前使用心机?何妨试试高下!”
他一伏身便向屋檐下滚落。
四丈外的暗影中,扬起了连城璧的传声:
“魏老,下一步如何走?”
魏世才传声道:
“等老夫先把这老王八调开再说!”
连城璧急促传声道:
“请左丞相火速行动,咱。吃了一点亏,不能久耗。。”
魏世才会意,知道连城璧已受了内伤,只一点头,就猛扬声:“好小子,打。。”
随手揭下一片瓦,向五六丈外的树木中打去,人也凌空飞扑而上。
已经在右面十多丈外搜索的王岳闻声弹起身形,喝道:
“席老弟别让这小子兔脱了。。”
人也向魏世才身后疾掠而去。
连城璧暗道:
“到底是活曹操呀!”
更不怠漫,悄然地白屋檐下的暗影中,“老猿坠枝”式,上了二丈外的一株堡丫,再像猴子一般,掩着身形,向下滑坠。
只听十几丈外扬起魏世才的喝骂:
“好小子,有种就别溜,本师爷若不抓到你,从今不姓席!”
连城璧差点笑出声来,魏世才本来就不姓席嘛!
连城璧因为脏腑为王岳的“空心一气”震伤,逆血虽已吐出,脚下发软,心中发虚功力减少了二三成,身在虎穴,生死关头,一点不敢大意,只顾拣阴暗的地方鹤伏蛇行。
他唯一的希望,是先找到一个十分安全的隐身地方,避过一时耳目,再等魏世才来策应,才好决定如何下手或脱困。
他本想藏入厢房里,在理论上,该是较安全的,可是,他不敢冒失妄动,只有先找阴暗处避过风头再说。
还好,除了听到魏世才与王岳在间或问答,向前面搜索过去外,距离已经拉远了近三十丈,尚未听见另有别人在附近搜索。
他暗恨道:
“姓王的老家伙,等下小爷要好好报答你一掌之赐!”、猛的:他脚下好像绊着什么?
软,而又有弹性的,使他骇然失惊之下,腾身数尺高。
他以为踏在“长虫”(蛇)身上,不由心中一慌,几乎脊骨发麻,几乎提气不住!
可是,他马上发觉入阱了!
小腿以下,好像被蛇缠紧,而且越收越紧!
他迅即随着下落实地之势,双掌作刀削,猛向腿间切下。
铃!铃!铃!
一阵刺耳响动,四面八方,铃铃不绝。
他明白了,这叫做“串地锦”,又名“缚虎铃”,乃是用人发马尾密缠成索,粗若姆指,外面再包上层牛皮,所以软中有韧力。
如果在这种皮索上浇了水,则又湿又冷,任何人骤然绊着,都会当作是蛇的。
这种小玩意,专门设置在阴暗之处,使人不易发现趋避,除非不绊上,一绊上了,即是沾着了活扣,就会越收越紧,不论人兽,非倒地受缚不可。
由人发所制,不好着力,再强的掌力,也不能下子断掉它。
五金兵刃亦如此。
连城璧暗叫:“罢了,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他无法立定身形,一交仆在地上。
悬空的铜铃响着,他明白,一定有人闻声赶出,只有束手待缚了。
他心中又气又急,猛听一声冷笑:
“如此脓包,也敢来方家堡现世?”
随着话声,已有人到了厢房上的屋脊上。
只听屋檐下嗤的一声轻笑,道:
“是洪师爷么?”
屋脊上噢了一声:
“正是,我刚由外面赶回来。”
屋檐下沉笑道:
“好教师爷见笑了,这小子笨得像驴子,闭着眼瞎转磨,自投陷阱,真叫我差点笑破肚子!”
连城璧又愧又恨!
愧的是有人藏身在屋檐下,一声不响,自己还不知道,可见此人心机深沉,功力也高。
恨的是魏世才为何不打个招呼,让自己糊糊涂涂的丢人现眼。
可是,这又能怪谁?只有认命了。
只听屋脊上咳了一声:“冯二弟,且把这小子抓起来,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了?”
屋檐下笑道:
“说来还是咱们的客人哩,朝为座上客,暮作阶下囚,也实在叫人无可奈何!”
洪师爷哦了一声:
“是那一位?冯二弟可知此人姓氏?谁的门下?”
连城璧心中一动,顿生急智,故意怒声道:
“区区连城璧,为‘四绝诸葛’门下不肖弟子,如果家师知道方家堡是如此对付他的门下,不知作何感想?。。
洪师爷咳了一声:
“原来是汪大侠高足!冯二弟,快放人!”
又在屋脊上朝下拱手道:
“恕不知,不罪,连少侠为何误闯后院,可是迷了路?”
连城璧忙道:
“区区因为和符家小畜生厮拚失手,挂了彩,由席大师爷带进后院,拟请方夫人赐药理创,不料。。”
洪师爷大声道:
“冯二弟,为何还不快放人?”
原来,“串地锦”有广达十丈及小至三丈方圆的,必须把总索机扭逐一清理,方可把缠人的索子松开。
只听屋檐下笑道:
“洪师爷!这不是急得了的事,越是催得急,咱可更弄不清了!”
洪师爷道:
“笑话!在冯二弟不过举手之劳,谁不知你是‘五虎将’中的智勇双全‘赛子龙’?”
连城璧一惊,暗道:
“原来这厮就是‘赛子龙”冯骥?据说此人足智多谋,难怪如此沉着。。”
一○二
旋即觉得下半身紧箍的索子在松动。
猛的一轻,竟被人平空提起,向屋檐下拉上去。
连城璧未料到有这一着,竟成了头下脚上,倒吊半天云的悬鸭子式。
洪师爷哦了一声:
“冯二弟,为何恁地莽撞?”
人已移身到了屋檐之上。
连城璧已经被人抓住衣领,面向外,只听背后抓住他的冯骥笑道:
“要等席大师爷与岳老转回处置,只好暂时委屈连少侠一下了!”
洪师爷一怔,道:
“怎么一回事?”
冯骥道:
“咱也不清楚,要问岳老才知。”
连城璧小腿仍被“串地锦”箍住,着不得力,后领抓住,身子悬空,虽然双手可以使用,但不敢妄动,一听冯骥的话,暗道:
“好个姓冯的,你是存心消遣咱了!你躲在屋檐下,明明已看出适才一出戏,还要装糊涂。。”
洪师爷疾声道:
岂有此理,不论如何,应当先放开连少侠,这样,何以向汪大侠交代?”
冯骥沉声道:
“洪师爷担待则个。。”
洪师爷截口道:
“快放开连少侠,由我负责好了!”
冯骥笑道:
“洪师爷,咱问你,假定连少侠是对本堡不利的话,你。。”
洪师爷接口道:
“笑话!那会有这种事?”
冯骥道:
“天下不可忖度的事太多了,洪师爷能保证连少侠是友非敌么?”
“这还用说?”洪师爷沉声道:“老弟还不快给连少侠陪罪?”
冯骥笑道:
“连少侠,请问适才。。的事,阁下是何居心?”
洪师爷脱口道:
“连少侠适才做了什么事?”
连城璧怒声道:
“家师马上要来,等家师到了再说吧!。。”
实在,他心中有数,冯骥一定是潜身多时,甚至把他与魏世才的对话,行动,都已听到,看到,实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