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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微微垂首,拧眉思虑了片刻,道:“即便离开,也只能于陛下稳妥之时才可。”
刘盈的笑容不可自抑的扩散开来,他道:“阿嫣聪慧!吕馨虽莽撞,却终究居王妃之位且有子嗣,虽不能集淮阳王疼宠于一身,可至少能把持牵制淮阳王府。”
“即如此,那淮阳王王妃的腰杆子则会硬实更多。”张嫣微微一笑,带着些戏谑口吻道:“不止太后,如今连陛下都向着吕馨,看来淮阳王将来若再被王妃啃咬,恐不止是不能反抗,他索性直接躺倒任由王妃责打还好过一些。”
“哈哈哈!”刘盈开怀,随即转头目光盈盈、留存灿烂笑意道:“我不允吕馨离开刘友,除此缘由之外,更是思虑着不想让阿嫣以此为样且日后效仿。”
“阿嫣怎会效仿他人!?”张嫣回眸回以一笑,淡然道:“阿嫣将会被他人效仿!”
刘盈愕然,同时胸中那一股憋闷之气、一丝不安的慌乱顿时涌上心田。
而张嫣则转回过头,避开刘盈复杂纠结的视线。
―――
夜晚,曲逆候府。
“阿父唤我来,有何事?”陈买较之月前又清瘦了些许,只是那一副淡然恬静的样子依旧不改。
“哎!”陈买看着眼前的嫡子,不由沉沉叹息道:“你自小就情长于物,长大之后情长于人,于昔年情意初开时,也怪阿父未及让你如愿,如今这般失落,阿父也是无奈!”
“帝王乃世上之尊,我不求与他相争。”陈买扯起唇角,笑容中有一丝僵硬与失落道:“只盼时年流转,情自淡薄,阿父勿要为我伤愁。”
“你素来淡然身外之物,入朝为官经年,不曾有何长进,阿父如今也不相逼,只求你将来平安喜乐即可。”陈买放下心来,捋着胡须道:“鲁元公主下贴,十日后于宣平候府牡丹宴。”
“如此甚好,就让幼弟陈经前去。”陈买随意回道。
“我自随先帝起事至今,献策阴谋不断,虽取胜得恩赏,却至子嗣福禄稀少,膝下唯有你与经儿。”陈平看着已经二十出头仍无家室的陈买,哀伤之心涌起:“唯愿你与经儿各有家室,经儿虽年岁不及你,我却瞧着他有忧民忧患之心,适合出仕且为陈氏一族谋求厚禄,而你虽不喜权势,却要须知你如今手下产业如若不是因你出于曲逆候府,断无如今可言。”
“我知晓其中利害!”陈买看向郑重提点的阿父,终是开口道:“十日后,若阿弟有相中之人,我自当全力相助谋划。”
陈平见陈买还是不打算与陈经一同前去,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直接道:“牡丹宴中,皇后也将列席,若是世家之族有意婚嫁,皇后将会颁发诣意赐婚。”
陈买有些意兴阑珊的目光渐渐涣散,随即又渐渐聚拢。
正当陈平以为陈买定然会前去赴宴而感叹之时,陈买却给了一个失望的答复:“如此甚好,若是陈经与哪位贵女有了情意,不妨当面请求皇后赐婚,也省了之后余多的心力。”
“阿买!”陈平已经有些薄怒,他直视陈买,道:“你……”
“阿父!”陈买依旧清淡,他打断陈平道:“阿父之心我皆了然,可世事难料,我只觉憾然,为何初时于城阳郡,不予阿父同至城阳张府一同求娶张氏翁主,诚心不足自然求娶不成,我没有怨言。既如此,又何必再作无谓相见,只途留话柄与伤怀而已。”
可是,如若那一日去了张府,又怎么会见到那翩然起舞的曼妙身姿,如没有那惊鸿一瞥,又怎么会关注于她之前与之后的所有行止,更不可能时常留意,直至最后的心系情牵。
他能看出她不似外表看见的沉静、他也能了然她掩藏在娴雅外表下、渴求无拘无束的意愿、他更能体会出她看似懵懂、实则通透。
只是,这一切一切都太迟了,她终究不是自己的。又何必让陛下心中生结,于她不利呢!
“陛下心思,你我皆知,如若此番前去,你得了姻缘,它日陛下定然不会防范于你,且于皇后也有无尽好处。”陈平眯了眯眼,对于这个儿子,终究不能总是摆着慈父一面,无奈之下只能与他采取攻心之术。
不出所料,陈买虽然身形未动,可是眼光聚敛之时,眸中还是有一丝暗涌。
大家是不是觉得陈买对张嫣的感情来的有些快?就当是一见钟情吧!现实生活中,也的确有先欣赏,后暗自慢慢关注,随后渐生喜爱之心的。呵呵!
第56章 心悦与否
鲁元公主操办的牡丹宴,即便家中暂时并无适龄子女,那些王候与权贵也要想尽办法,哪怕是将旁支的子嗣宗女带来,也是要积极参加的。至少在这个场合,可以明正言顺的与鲁元公主攀谈,且还能个顺着杆儿与皇后及吕后那个留个报备,最关键的是,现在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当今陛下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有帝王之相。而原本只是观望并不多加表明立场的世家子弟,也都纷纷开始向刘盈身边靠拢,比如原本随先帝刘邦一起打下汉室江山的留候张良,他的两个儿子张不疑、张辟疆,已经位列朝中分别有了重要官职,进出也与帝王刘盈的忠心之臣曹窑开始同进同退。
对于这些,张嫣都从还未离开长安城至封地赴任的张偃口中得知,这些消息都让她感到愉悦与振奋。
心情一好,那牡丹宴也就愿意应鲁元公主之邀,当场应下传话的张偃,打算准时列席。
正精心妆扮,那大红的皇后冕服直印得她浑身都散发着华贵,引得一旁的宫人纷纷发自内心的赞叹之时,张嫣一回头只见刘盈就这样默默的站在一旁,那模样好似已经看了很久。
刘盈长身玉立,眼眸中光华流转,张嫣能够看出刘盈对她的欣赏,但是在那欣赏惊艳的目光中,隐隐好似还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情绪,倒让他的眼眸更加幽深深邃。
“阿嫣要至宣平候府?”张嫣的眼神清纯,不带丝毫涟漪,刘盈与她的对视终究还是先开了口,道。
“是!前几日阿母就曾与我提及。”张嫣本就因为刘盈越来越‘出息’而心情愉悦,如今见他朗目俊颜更是浅笑盈盈道:“原本倒是不想着去,可是今日瞧着天气极好,想着陛下近几日也政务繁忙,我也不便打扰……”
“我与你同去。”不等张嫣说完,刘盈就笑着打断:“备好的车驾稍缓,待我换上帝王冕服与你同乘,若是你等的乏,先小憩片刻。”
若不是刘盈的声音依旧温和,张嫣实在是不太适应刘盈突然间利索的横插她的话语不让她说完,然后兀自下了决定之后就立即付诸于行动。她眨巴着眼看着已经转过身去,正准备接受一旁宦者打理的刘盈,有些愣然。
“为何如此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刘盈总觉得受不了张嫣注视的目光,在宦者为他加上冕冠,那冕冠前的帝王珠帘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才觉得有一丝安心的开口道。
“我记得,今日陛下可是要与商山四老商讨臣相一事。”张嫣依旧淡然,却是疑惑的口吻问道:“曹相身体已至大限,新任左相之人选,依先帝与太后之意当推举陈平,周老将军为辅,陛下若是此番随我至牡丹宴,可是会被四老责难!?”
当听到陈平两字时,正接过宫人递来的巾帕擦拭双手的刘盈,手上动作暮然一顿,随即恢复正常道:“牡丹花宴,名为赏花,实则赏人,今日满朝上下之人即便未有列席,想必心思也飞到宣平候府,如此之时,我又何必那般无趣呢!?且四老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是乐见我多多给那些王候朝臣子嗣赐赏姻缘。”
“也是!”张嫣调整坐姿,因为适才的梳妆打扮,再加上刘盈的更衣打理,她的腿已经跪坐太长时间有些发麻,挥退宫人之后,她在刘盈面前也从不刻意端庄,直接将双腿伸平,因为用力,那原本麻木的双腿顿时又是刺痛又是麻痒,她疵了疵牙,口中的话就有些含糊不清道:“陛下可是要瞧仔细了,得给那些朝中新贵、才俊们都赐个天仙美人。”
话音刚落,张嫣的视线就出现一只手,大大的手掌中指与无名指处有一些不算薄的茧子,一看就知平日里写字用功而磨出来的。顺着这只手,张嫣看到了刘盈满脸满眼的笑意,微微恭身等待着她将手放上来的样子,让她感觉心里有些暖意。
“万一那些宗女瞧上我了,阿嫣可如何是好!?”刘盈手上微觉一暖,再一用力,张嫣就顺势起来站立至他身旁,只是那双腿麻痒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过去,腿上有些不稳,自然的也就更依赖着他,芳香靠近入怀之际,刘盈有些使坏的故意将她往怀里更是拉近,同时嘴上也开始戏谑起来。
“那又如何?”张嫣倒是淡定,这种小儿女之间的情调还真的难不倒她,不过她唇角却是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斜睨着刘盈道:“我信陛下!”说完就意欲挣开刘盈的双臂钳制,打算脱离开他的胸怀,独立站立一旁。
可是刘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挣了几下,张嫣感觉到异样,抬起头来,正巧迎上刘盈的眼神。
刘盈的眼神很认真、也很专注!
“陛下怎么了!?”张嫣终于觉得有些异样,手臂处传来刘盈的掌心温度,有一丝灼热与力度,渐渐地,这温度好像会蔓延,直到她的脸上也感觉到一丝微烫,她收起笑容,突然间有些不能直视刘盈满怀情意的目光,只能眼神四处乱瞄,故作疑惑的对刘盈道:“时辰不早了,还不启程吗!?牡丹宴想必已然开始,迟了不好,唔……陛下……”
话音刚落,刘盈的气息就已经瞬间包围住了她,她的话语还没说完,唇齿就已经淹没在刘盈的唇舌中。
胸腔传来的咚咚心跳声,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多一点、谁的少一点。
刘盈的亲吻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仿佛间,张嫣好像听到了牙齿之间的碰撞声。
他的舌头十分灵活,只一会儿就攻城掠城的来到了她的口腔深处,曾经有的经验告诉她,刘盈这家伙是个熟手。
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是张嫣此时此刻却有一种酸意,因为这种酸意的产生,在她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女子画面,这位女子看不清长的如何,但身材与所着衣衫都是十分诱人,而刘盈正与这位女子纠缠在一起,也是从亲吻开始,然后渐渐地……。往下移……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张嫣感觉头皮轻微一痛,转瞬间她就听到一声玉器碎响的声音,她头上的玉饰已经被刘盈拆了,披下了满头青丝的她,微讶却迷离的双目让刘盈看了更是心神一荡。脖颈处的衣衫左右一分,锁骨之处感觉微凉之后,刘盈的双唇就火热的将凉意驱散。
腰部被刘盈紧紧锢住,她的身形被迫后仰,却无形的展露出一副邀请的姿势,刘盈越吻越深入,直到张嫣感觉自己快要仰面倒下时,本能的将双手伸出牢牢抓紧刘盈的腰身。这一碰触,让刘盈浑身灼热的几欲将一股激情就此喷薄,但是这一碰触同时将他的理智给唤了回来,他的唇舌终于放开了张嫣,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定睛近看张嫣,她的衣衫已经有些凌乱,气息更是不稳,那胸前若隐若现的娇弱少女身躯入目之后,刘盈不得已只能暗自无奈的叹息。
不亲了!?张嫣脸上的红晕渐深,眼神迷蒙的几乎能浸出水来。
可是就这番情动的模样,也不妨碍她内心快速的清醒。
或者说,她本来就比较清醒。
这不得不让她深思与感慨,既然自己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与刘盈如此亲密都没有生理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