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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后!”朝臣起身时,整个人又是轻松又是发软,以致于起身后返回自己的榻位时,整个人都有些不稳。
“还有何事?”吕后继续主持朝会,道。
可是连续几天,又加上刚才那一幕,还有谁会贸然出列禀报些什么!个个都在心里重新盘算着一会儿万一被点名,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不伤大雅,安稳混过。
“都没了?”吕后当然知道这些老狐狸们心里是何心思,她既然主动的、没有任何所谓的事先安排的从幕后出来掌权,就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敷衍,敲山震虎的如果不彻底,即便审食其活了,也难保之后还有人打他主意。
“若是各位朝臣们都未有事奏报,那我倒是有一件!”吕后此话一出,众朝臣连忙微微躬身以示洗耳恭听,吕后居高临下的自顾说下去道:“太原郡有一大县前阵出一案,其门下专门参议诸事的议曹大人,被当街重袭!”
吕后此话一出,各朝臣们都心中一紧!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吕后不可能莫名的在朝堂上提一郡内之事,况且,此话头一起,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耳熟!于是各个都肃整容颜把耳朵竖了老长,生怕漏去什么!
“重袭他之人,乃是该大县县尉之舅父妾生之子。”吕后虽淡然叙事,整个殿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之气,偶尔只闻几许极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吕后的字字句句:“帝自登位后赐民一爵,但凡有爵位在身,皆可以钱赎罪,县尉乃一县掌军事之主,其舅父身缠万贯家财,妾生之子亦是老来获得,自然宠爱异常,其子所犯之事乃需以命抵罪方可,有此一律允其以钱财消弥之,那舅父又何尝不愿尔!?自是愿意双手奉上金帛财物,且又与那县尉有亲!此事也就尔尔!那议曹大人之亲,从权者上议,有上峰县尉压之,从理法上议,又有律法容之钱财可赎罪,他及其亲属家人,虽气难平,但也只能作罢!”
吕后连贯的将事叙述完毕之后,她停顿下来。只是她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一处方向。
被她如此看得浑身浴满汗水的曹窑,无可夺何之下只得出列,谁叫他是卸史大夫,可是他也冤枉啊!整个朝中位列御史大夫的又不是单有他一人,吕后为何就紧盯着他不放呢!?
“臣之于此事,略有耳闻!”曹窑叩首,想了半天也只知道回这么一句。其实,他是真心不知道有这么一桩案子啊!
“略有耳闻!?”吕后淡淡扯了扯唇角,语气上扬的怪异,让人听着,心也跟随的紧紧揪着,道:“我怎不知,连我这久居深宫之人,都听闻的如此清清楚楚,这大汉朝的卸史大夫们,对郡县如此重大之事,只是略有耳闻!?”
曹窑想哭了!这明明就是指东打西,实质上就是在比照审食其案嘛!
被拎出来已经够悲催了,总不见的让他当众认错吧!如果认错后没什么也就算了,如果认错后被吕后借题发挥直接降罪什么的,他不但自己亏了,散朝后还要被牵连的其他御史大夫、或者什么朝臣的一顿拉扯!
他此时除了沉默之外,也只能在心底里暗自哀嚎:您老人家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是有意打听来的!而我们这些人这些天光只顾着揣测与提防皇家之变了,哪有功夫去看地方上的奏报啊!
见曹窑只管低伏着快要贴到地面的上半身,吕后当然心知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她也无所谓,只所以将曹窑逼出列,自是有她的另一层打算的。所以也不等曹窑说些什么,吕后直接道:“想用银钱来赎罪,亦不是不可!只是此等罪,怎能轻易容忍!传诏下去,赐纵事者死罪!念其有亲于县尉,且其父所使之钱银也不于退还,赏其全尸便罢了!”
这倒霉催的!花了钱,还是个死!
所有朝臣一边口呼着‘太后圣明!’,一边暗自对那太原郡相关人员,致以无限的‘同情’!
只是,众人之后又不约而同的起了另一层念想,这赐爵于民,且可使银赎罪,均是帝王所允,如此被吕后推翻,那帝王颜面何存、威严又何在!?
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的政事,难道又要有变化了吗!?
太后与帝王,难道又要发生‘冲突’了吗!?
一时之间,太后与帝王渐显不和的传闻,慢慢的又开始在长安城传开了!甚至传到了其它各个封地!
比如赵王刘如意的封地戚夫人、代王刘恒之母薄姬耳中!
―――
“那两贱人处,可有什么异动?”吕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赵王处,除闻戚夫人自饮自乐之外,无甚异动。”殿中黑衣人跪着回禀道:“只是代王封地,近来有细作报,位于远效之处,常有打铁制铁之声传出。”
“呵呵!想那薄姬忍耐之力素来优于常人,终也有显露之时!”吕后冷笑,道:“赵王处,也莫要放松!”
“诺!”应完,黑衣人消失在暗夜之中。
而自黑衣人消失后,自吕后后面的大黑屏风处,张嫣款款走出。
吕后回头看向静立的张嫣,她的双眸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自被吕后请来,并被安置于屏风后处、聆听这番话都不曾对她带来什么影响。
“阿嫣!自与帝王大婚后,你便一直唤我为‘太后’,很久未能听见你唤一声‘阿婆’了!”吕后转回头,不再看阿嫣,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的、悠远的望着刚才黑衣人所跪方向,轻声道。
张嫣缓缓抬步,慢慢坐至吕后的身旁,看到吕后面前的茶盏已经空了,她素手执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之后,轻柔的唤道:“阿婆!”
“阿嫣聪慧,且能屈能伸!”吕后转眸看着张嫣为她倒水的动作,随后轻笑抬眸,看向张嫣道:“也不枉阿婆疼你一场!”
“阿婆莫要如此!”张嫣放下茶壶道:“阿婆如此良苦用心,陛下心底深知,只是……他的脾性,让他一时之间,因为痛苦与自我忧虑而无法释怀罢了!”
“呵呵!说句不怕天下人耻笑与咒骂的话!”吕后突然冷下眸子,冷笑道:“若阿嫣身为儿郎!我就是讳了天下大逆,也要扶你于帝王之位!”
“阿婆说笑了!”张嫣依旧很是安静,她并没有吕后想像的那样,在听了这样的话后,会露出一些激动的表情:“若阿嫣真为男子,即便被立为帝王,恐过不多久,也会被阿婆一纸诏书给废了!”
“此话何解?”吕后惊疑张嫣的不同表现,她敛下刚才的情绪,挑眉道。
“阿婆之前已经说,阿嫣能屈能伸,所做一切均为迎合罢了!”张嫣浅浅一笑,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女儿家的娇羞与俏丽显现,道:“若论真性情,像阿婆的,这天下只有陛下了!想当年,阿婆随了先帝南征北战、吃尽天下之苦,却坚韧至今日,助先帝平定大汉初立时,消除藩王的威胁;助陛下安定大汉局势,陛下唯有在阿婆之下,方可将仁善之名发挥至极至,也只有阿婆可助陛下将仁之贤名传至大汉各个土地。阿婆所做的一切,并不是阿婆的真性情,如若局势允许,阿嫣觉得阿婆定然于识人善用、贤仁宽厚的名声上,绝不下于先帝与陛下!”
其实说白了,虽然吕后的手段极端了一点、为人也绝对强势,可是如果没有了吕后的狠辣与残暴对比,刘邦与刘盈这父子俩在史书上,也不会基本上都是正面形像了!坏事都让吕后干了、黑锅也让吕后背了。张嫣就不信,如果吕后是个贤后,刘邦就不会下令斥英布与韩信,而刘盈更加不可能好好的活着任帝王,甚至有自我沉迷至死的机会。因为一旦戚夫人与刘如意上位,刘盈定然是被赐死、或者最好也就是郁郁而终的命!
吕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张嫣的话并不多,说的也不是那么明显,可是吕后却听懂了。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和自己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少女,自己会发自内心的喜爱于她。因为,眼前这个少女,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懂得她的,张嫣与世人不同,张嫣对于吕后的所为行为,都带着另一种眼光看待。
“阿婆的阿嫣啊!”于是吕后怜爱的将张嫣拢至肩胛处,抚着她的背后,感慨道:“阿婆定然要让阿嫣荣耀平安一世!”
张嫣也回抱住吕后,道:“阿嫣跟着阿婆,又有陛下的恩宠爱,自然就荣耀平安一世了!”
第84章 秋水双眸
回到椒房殿;张嫣背后的冷汗因为吹了丝丝冷风;有着一阵阵的寒意。
这股子寒意一直浸入到内心与四肢百骇;让她浑身开始微微颤抖。
荣耀;什么是荣耀,年纪轻轻就被尊为太后;之后又被尊为太皇太后,这是荣耀!?
平安,什么是平安;孤独抑郁的住在未央宫偏隅,最后被挪住北宫,凄凉一生无人问津、自生自灭;这是平安!?
是的;她的前两世的确是病死的;纵观这一生,落在吕后的眼里,是不是就算是荣耀平安一世了!?
她颤抖着双手,朝桌案上摸去,集中所有精神为自己倒了热茶,连续朝口中猛灌了许多杯热水,才让自己有了些暖意。
全部的温情都退散,张嫣虽然理解吕后的情绪与情感变化,可是张嫣也了解,吕后今日之举与对她所说的话,即便听似荒唐,可却不可避免的,也说出了吕后深藏在心底里的意思,至少吕后对于刘盈是开始存了不满的。这种不满,就是因为审食其的被刺与重创所引起的。可见,审食其对于吕后来说,所占据的心里地位并不低。
这也就不难理解,吕后一直帮着张嫣,隔绝刘盈与其她宫人接触,是吕后急需要一个与吕氏有着极亲血脉的孩子,而且也需要这个孩子来自于吕氏一族。否则即便是刘盈的血脉,但是母族若是其他姓氏世家,那么当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吕后又渐渐衰老甚至死亡,那么吕氏一族的权威很难在另一个外戚壮大下保存原先的兴盛。
而之所以需要这样的孩子,也是做一个备份,除了防着刘盈的身陨,另外,很有可能就是,吕后绝对有能力,在刘盈哪一天真正开始彻底与吕后政见不同时,吕后会亮出绝对底牌,亲自废了刘盈的帝位。又或者,当哪天吕后觉得张嫣不能被很好的控制,那么她的地位与生命也将受到威胁!而她与刘盈将来的孩子,虽然会被扶到帝王位上,但也只不过是被当做傀儡一般的控制。
想到这里,张嫣的心里又开始一阵阵的发寒!
如果吕后最后亲手废了刘盈,这种事固然疯狂与极端,可是又是什么能逼出吕后的这种极端行为呢!?
审食其的地位,不容小看啊!
或许,连吕后自己都没怎么意识到,审食其在她自己的心中,占据的地位有多大!
女人啊!再怎么犀利,最终也是会败在‘情’字上!当然,女人也是人,是人都抵不过权势的诱惑。如果刘盈总是让吕后压抑自己,那么当反弹的那一刻到来,谁也无法抵抗利益冲突往往会将亲情给削弱到最低限!
不过,眼下看来,吕后应该还不至于做出那等事!至少吕后心底里起了点火苗,被张嫣今日的表现又给浇灭了!况且,刘盈毕竟还是吕后的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只要刘盈不要太让吕后‘失望’!但凡还有些理智,一切都不至于那么糟糕!
―――
“阿嫣这几日怎么对辟阳候那样上心!?”刘盈散朝之后,回到椒房殿,这几日因为吕后也在朝上议事,他开始越来越闲。
“辟阳候劳苦功高,陛下即便再对其不满,也不能抹杀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张嫣正经看向刘盈,见他一脸别扭的模样,又道:“我已传令大长秋准备,稍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