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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蝉格格冷笑道:“会的,当姑奶奶取到血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你字出口,猛地朝冰丘劈出一掌,蓬!好大的威力,如削似切,冰屑飞溅,冰丘上马上出现一个大窟窿,血剑豁然而现。
“不许动!”
“不许动!”
血剑太重要了,徐不凡主仆奋不顾身,钟玉郎、布鲁图、乌兰格、包玉刚、詹明秋等人舍命以扑,刹那之间,小小的冰丘上至少窜上来二十个人。
每一个人皆必欲得之而后快,每一个人皆尽全力阻止对方,可惜血剑只有一把,绝大多数的人注定要失望。
说时迟,那时快,大家已登上冰丘,无数道暗力撞击在一起,轰然巨震声中,冰丘立告瓦解,血剑也被激荡的旋涡推上了天。
一冲之势,快速绝伦,眨眼已穿过树梢,当大伙儿弹身而起争夺时,怪哉!突然间却再也找不到血剑的踪迹。
虽说此时天色已暗,视线欠佳,但凭群豪的功力修为,绝对不会连一柄剑都看不见,大家众目睽睽,虎视眈眈,自然更不可能从眼皮子前面掉下去。
上不了天,入不了地,血剑会跑到那里去?
大家皆一片茫然,立作鸟兽散,漫无目标的追下去。
徐不凡也领着王石娘、高天木、二老四骏,朝黄家的墓园走去。
天叟丁威仍狐疑满腹,道:“少主,当时你飞得最高,速度最快,应该看出一点端倪吧?”
“嗯,血剑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我是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是什么人?”
这句话是二老四骏齐声追问的。
“林木太密,来人速度又快,一晃而逝,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可知此人的去向?”
“很难确定。”
“莫非来去无声?”
“声音当然会有,但在那种情形下,谁也听不见。”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追寻?”
“先回血轿去,待大家聚齐后再作计较。”
返回墓园,另四骏早将陈宝山祖孙父子的四颗人头处理好,正在朝这边张望,何二呆则仍在利用时间,修整花草树木。
血剑得而复失,徐不凡心头甚觉懊恼,默默向血轿走近,高天木上前说道:“主人,要不要奴才与石娘,施展法力,到处搜搜看,说不定可以查到这个神秘人物的行踪。”
徐不凡方欲张口答应,忽又脸色一沉,道:“什么人?”
血轿内伸出一只葱管儿似的玉手,打开轿帘,走出一位肥瘦适中,腿长腰细的姑娘来,正是断肠人。
断肠人今天虽未将整个上半身,套在黑色布袋内,头上却戴了一个黑色头罩,除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外,还是看不到她的本来面目。
她是什么时候钻进血轿的?四骏事先毫无所觉,单凭这一手功夫,就够骇人听闻,四个人面面相觑,连呼:“惭愧!”不迭。
徐不凡从容不迫的说道:“在双塔寺,承蒙姑娘鼎助,使血轿得以保全,在下铭感在心,特此致谢。”
断肠人的眸子,在徐不凡身上转来转去,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娇声娇气的说道:“小事一件,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话锋一转,徐不凡又换了一副脸色,道:“但是,恩归恩,怨归怨,你擅入他人轿内,徐不凡还是不能不追究。”
断肠人冷笑一声,道:“徐不凡,你变得好快。”
“我是就事论事。”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进入血轿的目的?”
“是……是想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找到没有?”
“没有。”
“所以,你今天又来了?”
“今天来,不单单是为了找东西,另外还有原因。”
“你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断肠人从身后取出一把剑来,赫然竟是血剑,淡淡的说道:“为了物归原主,退还你这一把破剑。”
血剑乃武林瑰宝,人人舍命以争,断肠人却视为破剑,甘愿拱手让人,宁非咄咄怪事?徐不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句:“姑娘要还给我?”
“是呀,一个修为有素的人,心随意动,意动招发,可以伤人于无声无息中,要兵器刀剑何用?”
玉手一扬,当真将血剑掷过来。
徐不凡接剑在手,道:“谢谢你,看来对你是越来越难了解了。”
“有什么难了解的?”
“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将血剑抢到手,现在又送回来了,难道这还不够古怪?”
“这没有什么古怪。抢血剑只是顺手牵羊,目的是想消弭一场无法止息的争斗。就当时的情形而言,血剑好像是一根骨头,群豪是狗,只要骨头存在,狗群就会永无止息的争下去。”
“姑娘比喻的好,我可否请教尊姓芳名?师承何派?”
“蛮荒野女,从未通名道姓,你就叫我断肠人好了。”
“断肠人自然别有一番伤心怀抱,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幸的遭遇?”
“往者已矣,我不想谈过去。”
“那么,谈谈你的师承如何?”
“我与家师离群独处,相依为命,既未开宗立派,亦不想与人争长论短,实要乏善可陈。”
“敢问令师上下怎么称呼?”
“徐不凡,你问得太多了,再见!”
说走就走,去势如风,霎眼便消失不见,徐不凡想拦也拦不住。
河北饶阳县,是一个大县,已是一个富县,县太爷钱九通已在任十年,不知搜到了多少民脂民膏,单是小老婆就娶了九房,环肥燕瘦,老蚌新蛤,害得他骨瘦如柴,疲于奔命。
这日中午,钱九通正在九姨太房里小睡,九姨太在一旁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嫌他不中用,钱九通心余力绌,只好用珠宝金银来塞她的嘴。
“笃!笃!笃!”
突闻门外有叩门声,由捕头的声音说道:“启禀老爷,有人在大堂喊冤,请大人即刻开堂审理。”
钱九通睁开朦胧睡眼,伸了—个懒腰,一面向外走,一面嘟嘟喃喃的自言自语:
“当官不自在,自在别当官,这群王八兔崽子,没有事撑着,就喜欢来打官司。”
来到大堂之上,堂下站着一个干巴老头,先拍一下惊堂木,耍耍威风,然后大声喝问:“本县正在睡觉,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小心你的屁股。”
一见县太爷,干巴老头马上扑跪在地,呼天抢地的道:“冤枉呀,冤枉,请大老爷为民伸冤。”
钱九通显然还没有睡醒,有气无力的道:“你叫什么?有什么冤情?”
“小老儿黄铁牛,我的女儿黄玉兰被人奸杀了。”
“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是强奸未遂而杀人。”
“可曾抓到凶手?”
“凶手在逃。”
“知道是谁吗?”
“是杜太傅杜伯元的独子杜家驹。”
太师、太傅、太保乃一品大员,位极人臣,尤其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到这时候钱九通才真正清醒过来,猛的一拍惊堂木,道:“杜太傅位高权大,国之栋梁,信口雌黄可是要杀头的。”
“小老儿句句实言,不敢有—句假话。”
“杜家驹人中龙凤,风流倜傥,会看上你的女儿?”
“小老儿虽然家贫,玉兰却是天生的一个大美人。”
“这事可是你亲目所见?”
“是小老儿亲目所见,杜家驹侵入小女闺房,意图不轨,玉兰抵死不从,被他追杀在大门口。”
“可有人证?”
不知何时,大堂门外已麇集了大群围观的民众,有不少人同声说道:
“杜家驹色胆包天,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不知道遭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这事我们都在场亲眼目睹,可以作证。”
黄铁牛补充道:“太傅府的家人杜福也在场,请大人作主。”
太傅的官位太大,钱九通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可惹不起,眉头一皱,沉声说道:“黄铁牛,你先到签押房候着,待本县查明真相后,再行升堂提审。”
立有一名捕快将黄铁牛领至签押房,并将围观的民众驱散。
钱九通正打算退堂,猛听笃!的一声,大堂之上突然多了一面血红色的旗子,捕头大吃一惊,游目四望,却连来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望着红色小旗,钱九通茫然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曲捕头上前说道:“血旗,血轿主人徐不凡的信物。”
“徐不凡是干什么的?”
“是中山王之后,徐全寿之子,也是一位响叮当的武林人物,听说血旗一出现,必会有人头落地。”
“他来本县找谁?”
“现在还不知道,要等血帖送到后才能弄明白。”
钱九通拔出血旗,往地上随便一丢,对堂下的衙役说道:
“管他找谁,反正不会是找本官,等一下这个徐不凡如胆敢再来,先给我逮住再说。曲捕头,备轿,咱们到太傅府去一趟。”
备好轿子,又带了四名捕快,直奔太傅府,适逢杜伯元告假在家,一听父母官来了,忙亲自迎了出来。
肃客入内,分宾主坐定,钱九通说明来意,杜伯元脸色大变,道:“你说什么?我儿子又犯下了奸杀的案子?”
钱九通字斟句酌的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苦主目前还在县衙的签押房。”
杜伯元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气虎虎的道:“荒唐!荒唐!来人呀,去把家驹这个畜牲给我叫来。”
一名家人领命而去,不一时,走进一个眼神不正,神态猥琐,穿着华丽,却骨瘦如柴,一望便知是酒色过度的纨袴子弟,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要比他实际的岁数大得多。
杜家驹的身后,紧跟着一人,是家丁杜福。
杜伯元正在气头上,大声喝问:“家驹,我问你,黄玉兰是不是你奸杀的?”
杜家驹望望父亲,瞧瞧县太爷,支吾其词的道:“这……?这……?”
“说呀,到底是不是你?”
“是黄玉兰太倔强,不肯和孩儿相好,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给杀了,对不对?”
“我是气愤不过,才把她杀掉的。”
“混帐!混帐!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盛怒之下,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两个耳光子,杜家驹见父亲动了真火,忙不迭的双膝跪了下去。
杜福不敢例外,也擦身跪在杜家驹侧后。
杜伯元怒冲冲的道:“畜牲,你有本事惹祸,为什么没有本事善后?”
“事后,孩儿曾送去三百两银子。”
“那黄老儿收下没有?”
“没有收。”
“你为何不再多送一点?”
“第二天又送去一千两,他还是不肯收。”
“黄老儿想怎么样?”
“他要孩儿一命抵一命。”
“这种性命交关的事,你为何不与为父的讲?”
“我……我不敢。”
事情已经发生了,摆在杜伯元面前的难道是如何善后,他老谋深算,经验多多,细一盘算之后,已有成竹在胸,命人取来明珠三粒,黄金百两,亲手往钱九通面前一送,郑重其事的说道:“钱大人,老夫只此一子,务请大力成全。”
钱九通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对太傅老爷想巴结还来不及,自然不愿意放争这个大好的机会,但人命关天,又怕自己扛不下来出纰漏,心中甚感犹豫,道:
“老太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