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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忠欲作孤注一掷,不顾中剑之身,瞄准了徐不凡在望着无根大师的好机会,奋力弹身而起,连人带掌不顾一切的硬撞上去。
他这是拚命!
拚命的人力气特别大!
可惜,他找错了对象,掌风一起,徐不凡有了警觉,十然—个急转身,手起剑出,褚忠飞娥扑火,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留下,便身首异处,魂归西天。
巴尔勒的处境也惊险万分,断剑门的人个个身怀绝技,连血剑都不怕,自然亦未将四名鞑子放在眼内,数十个回合下来,已占得绝对优势。
鞑靼三太子阿不拉忽然大叫一声:“老子跟你们拚了!”
挥剑一阵乱砍,砍断了一支断剑,这一来,断剑内的毒针立即箭射而出,阿不拉身子一歪,正好碰上另一支断剑,挨了三支毒针不算,又被一剑穿心而亡。
巴尔勒却没有觉出,剑内别有玄机,捞起阿不拉的剑,放技重施,又是一阵乱砍,一口气砍断三支剑,毒针如雨而出。
现在,巴尔勒明白了,怎奈为时已晚,周身至少中了十枚毒针,施展法术的念头甫从脑际闪过,司徒俊德的剑已经插在他的心口上。
徐不凡拧身冲了过来,对阿图拉、阿杜拉说道:“两位,冤有头,债有主,真正该杀的只有巴尔勒一人,贤昆仲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阿图拉、阿杜拉兄弟眼见大势已去,互换了一个眼色,“呛啷啷”的丢下佩剑,举手投降。
徐不凡砍下巴尔勒的人头,命人将鞑子押到一边去,火眼真人见无根和尚久久不曾下屋来,这时突然怒声说道:“老秃驴,你发什么呆,干嘛不下来?”
“阿弥陀佛”,无根大师宣了一声佛号,笑呵呵的道:“下来干嘛?”
“贫道候驾已久,咱们的第一百零一回合大赛该开始了。”
“牛鼻子,一百合,是个整数,五十对五十,彼此扯平,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何必一定要分出高下,往脸上抹灰。”
“一山难容二虎,武林不能有两个第一,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不可。”
“假如老衲不答应呢?”
“那就休怪贫道又要施展‘符咒大法’,将徐不凡这一干人困在这里,让姓褚的老小子一个一个的杀。”
“火眼,我看你是愈老愈不长进!”
“是你无根大师太不上路,不得不用点手段。”
“好吧,算你狠,但你也得答应贫僧一个条件。”
“说!”
“此处施展不易,咱们换个地方。”
“好,就请一支眼的做个现成的见证人吧。”
眇目神尼道:“要贫尼做见证人可以,也有一个条件。”
火眼真人反问一句:“你也有条件?”
眇目神尼道:“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贫尼可不希望卷进你们的是非中来。”
火眼真人朝张半仙、古月蝉招招手,道:“娃儿们,鱼已上钩,鳖已入瓮,咱们该走了。”
召来一个小毛驴,立即腾空而起。
师命如山,张半仙、古月蝉也马上领着几名黄巾道士,撤出战圈,掉头而去。
眇目神尼向钟雪娥使了一个眼色,无根大师对徐不凡说道:“不凡,钟玉郎的那一只白色的手臂是你的,取下来以后别忘要冷藏,改天为师的再给你接来了。”
无根骑着大白鹤,神尼跨上梅花鹿,这一尼一僧也相继离去,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道长!道长!”褚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火眼真人早巳远去,陡然间,一股被人愚弄!欺骗!甚至遗弃的感觉,袭上褚良的心头。
“师父!师姑!等等我,等等我!”
钟玉郎如泣如诉,想要跟着古月蝉他们走,上官巧云怒叱一声:“想逃?你飞也飞不了!”
长剑一横,挡住他的去路。
钟玉郎眼见脱身不成,顿生拚命之心,抖腕化出漫天剑雨,扫刺砍斩,威猛凌厉,—霎眼便递出去—十二剑,上官巧云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后劲,一时手忙脚乱,退了二三步。
其实,钟玉郎早已精疲力竭,完全是虚张声势,上官巧云一退,他便抽冷子拔腿就逃了。
却被上官嶔识破了,呼!呼!呼!连劈三掌,钟玉郎立如陀螺一般,在原地旋转起来,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在他旋转的过程中,热腾腾的鲜血不停的向外喷洒,上官巧云衔恨极深,刹那之间,已在钟玉郎的身上杀了十剑。
钟玉郎终于仆倒血泊中。
可是,就在钟玉郎气息将绝的瞬间,从他的身上猛可化出一匹灰色的狼,大家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灰狼已四蹄腾空,飞上了房。
“畜牲!不要跑!”
“畜牲!把命留下来!”
上官崁、上官巧云追上房时,灰狼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四衣卫非死即伤,此刻,在二老八骏的这个圈圈里,仅仅还剩下褚良、钟雪娥两个人。
褚良的确不是一个等闲人物,到现在,依然八面威风,毫无败象。
徐不凡摆摆手,叫二老八骏退下,道:
“褚良,你是罪魁祸首,也是元凶主犯,我要亲手杀你,亲手割下你吃饭的家伙,你上吧,咱们一对一,绝不占你的便宜。”
褚良双目环视,不答徐不凡的碴儿,对钟雪娥说道:“雪娥,快到城上调军队来,鲁军一到,咱们仍有大可为。”
钟雪娥欲语未语,大门外适时抬进两顶轿子来。
一顶是燕亲王的软轿。
一顶是徐不凡的血轿。
抬血轿的不是八骏,是几名年轻力壮的兵勇。
轿子的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一个是鲁王朱高烈;一个是小郡主朱玉梅;另一人则是褚忠的副手,济南城的守将。
燕亲王步下软轿,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直盯着褚良,道:
“褚良,不必再去调兵遣将,济南城的鲁军已全部举义反正,包括鲁皇叔在内,所有叛逆俱已肃清,就剩下你们父女二人了。”
褚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瞪瞪的望着鲁王朱高烈,道:“王爷,这……可是真的?”
朱玉梅怒气冲天的道:“当然是真的,父王误听了你的花言巧语,差点就铸成大错。”
至此,褚良的恶梦,差不多已经醒了,心头不禁一阵绞痛。但他仍不服输,拉了钟雪娥一把,道:“雪娥,咱们杀出去。”
钟雪娥却立在原地未动,道:“我不去,咱们父女一场,我准备留下来替你收尸。”
褚良一听话锋不对,脸色大变,道:“替老夫收尸?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钟雪娥缓缓的取下蒙面绿纱,露出一张满是刀痕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常小琬,眇目神尼的徒弟,中山王徐不凡的未婚妻。”
场中起了一阵骚动,徐不凡并不感到十分意外,血光一闪,已将血剑架在褚良的脖子上。
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褚良反而变得镇静异常,面不改色,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烟消云散,众叛亲离,此乃天亡我也,不过,徐小子,老夫的这一颗脑袋你却永远得不到!”
大局已定,褚良并未作困兽之斗,猛地一个倒翻身,斜飞出去,徐不凡挺剑疾追,通!褚良抢先一步撞上大石柱,徐不凡一剑砍到,褚良的脑壳早已四分五裂,脑浆四溢而亡。
死的够壮烈,也够气魄,撇开善恶不谈,单就他此刻的表现而言,终究还不失为是一个人物。
徐不凡果然未能割下他吃饭的家伙。
王石娘小心翼翼的,将钟玉郎的那一支白色左臂卸下来,与高天木过来说道:“主人,事不宜迟,奴才与天木想先跑一趟长白山。”
徐不凡颔首称善,二人去势如烟。天叟丁威、地叟毛奇,利用这一段时间,已将褚忠、巴尔勒等人的骷髅头处理好,置于血轿顶。
燕亲王惊“啊”一声,道:“鲁皇叔,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来,皇上所服毒药的解药,是否确在皇叔手里?”
鲁王听得一呆,道:“什么解药?罪臣并未给皇上下过毒呀。”
常小琬望了徐不凡一眼,从褚良的衣袋内,搜出一张药单子来,交给燕亲王,道:“毒是褚良下的,根本与鲁王无关,解毒药方在此,只要照单调服,皇上的毒当可迎刃而解。”
燕亲王闻言大喜,立将药方纳入怀中。
徐不凡还剑入鞘,取下褚良项间的“连体蛤蚧化石玉佩”,亲手交燕亲王收起,含泪说道:“王爷,贡品在此,请代呈皇上,先父的冤情与血仇,总算全部洗雪清楚了,请准假三月,不凡想远走大同,追悼亡魂。”
言毕,拉着常小琬,一步—步的朝血轿走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