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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仇一怔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相信你能设法出洞。”
“你以我真有这样信心吗?”
“有这信心不好吗?”
“……”
“仇哥!坐下来,我们先休息一下!”
“如若我们不能出洞,被困死,饿死在这儿呢?”
“能与我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我还有何求?”
薛仇一听,心中大震,想起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恩人之女尚小云,如今不知怎么样了?
被害了?
正在受苦?
因恨我而变心了?
随后,又想到为自己受了苦刑的古铮姑娘,一想到她,就忍不住心头猝痛,双眼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只要尚小云不负他,他不敢也不能另娶任何女孩子,如若尚小云恨他,或另有所恋,他也应该守着古铮姑娘,纵然古铮姑娘已然遭污,只要不死,他也要娶古铮姑娘为妻,以报答她的深爱。
可是,眼看着近在身侧的柳红波姑娘,脸上情爱横溢,爱心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近月的相聚,自己情愫已生,又怎能只怪对方呢?……
终于,薛仇又想到自己的恨与仇,不由暗中自责道:“薛仇呀!薛仇,你一身罪孽,亲仇迷离,血仇未偿,又惹了一身情孽,此身该如何得了?对得起恩公白云叟尚伯父吗?泉下有脸见自己的亲人吗?……”
心中越想越痛,热泪再也忍不住狂涌而出。
柳红波吃了一惊,急声叫道:“仇哥!仇哥!你怎么啦?你怕死吗?”
薛仇心中猛然一震,诚然,这不明显的表露着怕死吗?忽觉一条丝绢已擦上了自己脸孔,动作是如此温柔!
薛仇只好强忍悲痛,道:“我忽然想起了惨死的家人!”
柳红波拉他坐下后,道:“我们不必悲伤,必须临深履薄,越是危险,越需镇静,刚才我虽说得慷慨激昂,可是想起自幼扶我长大的恩师,也禁不住伤心欲滴,人!是情感动物,谁能逃出此关,仇哥你说对吗?”
薛仇点点头,道:“谢谢波妹的金玉良言!”
柳红波又复一笑道:“别谢了,我们先憩息一阵,才作道理,我总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再说恩师他老人家这两天也该来了,他一旦探知我俩被困,必千方百计以救,放心好了!”
薛仇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倒不是指望追风无影独脚神乞能来救他,因为“洞底洞”中,看样子,机关满布,危险重重,独脚神乞弄不好也被困在洞中,非但有损他的尊严,弄不好多添一条人命。
一阵打坐调息,约莫一个时辰不到,忽听洞中传来话声。
“启禀总监,洞主已返,请总监说话!”
那阴声立即大笑道:“小杂种,洞主回来,你的死期就到了!”
薛仇一听鬼婆印婵娟已然回洞,心中猛吃一惊,同时,突然警觉灰鹰古盘一直守在左近。他奇怪,适才,他也曾探身外望,竟没发现任何洞穴,这声音打哪传来,二次起身,又探身外望,四壁依然毫无所见。
正自奇怪,忽听石裂嚓嚓之声……
第四章 鬼婆印婵娟
薛仇猛回首,左方七八丈远处,一块巨石.正往后退去,现出一个洞穴“嚓嚓”之声甚轻缓,久久方见一人探出头来。
薛仇一见此人,心中不觉大喜,敢情正是焦急惦念中的古琼姑娘,喜极忘形,正待开口呼叫!
突见古琼姑娘满脸泪痕,急急摇手相阻,赶忙止住,却见她再度弯手相招,左手并提一捆绳子,打着各种手势.
薛仇一看就明白,是叫他纵身飞起,她再抛出绳子接他,薛仇打量距离,不过七八丈远,凭他的轻身能耐,要想过去还不难,只是,那捆绳子仍有用处.因为柳红波姑娘可没这能耐.
于是,薛仇也朝她回了两下手势后.忙回身对柳红波姑娘道:“波妹,我先纵过去,你随后再斜身往外纵,我抛绳子接你!”
柳红波点点头,没做声。
薛仇为争取时间,哪敢怠慢,猛然提气点足,斜里一纵.疾飞五丈,凌空折转,飘飘斜落,姿态美妙,如乳燕穿林,正巧落在那洞口。
古琼姑娘忙不迭交过捆绳,薛仇执好一端,往柳红波一招手,柳红波这算是冒险了,鼓足勇气,斜里一纵。
只纵出三丈不到,去势已衰!
薛仇一见,赶忙抛出绳子,绳子抛出,柳红波已然坠落半丈,正好错过,柳红波已然惊骇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裂。
如若就此落下,哪时还有命在,纵不被毒气毒死,又怎能躲过千万只毒虫.毒峰的攻袭,一声惊叫,尚未出口——
突觉腰间一紧,绳子已紧紧的在她腰间,绕了两圈.惊魂未定,身子已被绳子带着飞起三丈。
原来,薛仇见绳子抛出,错过准头,一惊也是不小,忙运内力一抖绳尾,绳尾立如电闪般直卷而下。
总算柳红波姑娘命不该绝.间不容发之际,让绳尾卷住了她的身子.如若这一卷不中,可就不堪设想了。
待到将她拉回洞中,她早已脸无人色,通体汗湿。
薛仇忙致歉道:“波妹,让你受惊了!”
一语未毕,忽觉古琼姑娘一扯他衣袖,一扯柳红波手臂,将他二人拖入洞中,随在壁上一按“嚓嚓”之声又响。
这里“嚓”声未起,已闻一声暴喝道:“吃里扒外的贱丫头,这次你还想跑吗?总算被我抓住了!”
古琼姑娘花容失色,道:“快走.碰运气吧!”
语音未毕.已领先疾纵。
薛仇见古琼姑娘这等惊骇,也就不敢迟延,拖起柳红波姑娘,紧随在古琼姑娘身后.疾奔而去。
可是,他口中仍没忘了问道:“姑娘,请你告诉我,你可是云妹?”
古琼姑娘没回过头来,也没出声,脚下更没缓下来,只微微一点头,仍然尽力往前奔去。
又何必出声,只这么一点头,薛仇已认为足够了,只要证明她就是尚小云姑娘,没受害,他已宽心大慰。
薛仇心知处身险地,哪敢多说.也是一味地随在尚小云姑娘身后奔去!
这里,仍然是一甬道,且弯曲频频,任你轻身工夫再高,也无法尽情施展,况且甬道中又暗黑如墨,若非有尚小云姑娘领路,谁敢如此狂奔,一旦遇到像适才那样饲满毒虫的洞。收脚不住,又该如何?
一盏热茶工夫,眼前忽的明朗,现出一间石室,室中桌椅卧榻俱全,尚小云姑娘一进入石室,立即搬着石桌一旋。
“咔咔”声中,石床移了开来,床下现出个圆口。
尚小云至此方开口道:“往这下去是个三十余丈深的圆洞,只要提气轻身,相信不至于摔伤.下面是一个大山洞,只要到达那山洞.危险就去了一半!”
尚小云说完,没待薛仇等开口就往下跳。
“噗”的洞底传来微响,薛仇心知尚小云姑娘已然着地,忙牵起柳红波姑娘,双双纵跃而落。
下面,果真是个大山洞,尚小云仍然守在旁边,一见她二人落下,正待转身领先奔出洞去!
突听,洞口传来一声阴笑,道,“想走吗?没那么容易!”
薛仇一听阴笑,就知来的是灰鹰古盘,禁不住心火高冒,想起古铮姑娘,忙问尚小云道:“云妹!那位古铮姑娘她呢?”
尚小云双眼又不禁热泪滚落,悲声道:“铮妹她……她已受辱而死……”
薛仇听得眼冒金花,大怒抢先出洞,却被尚小云一把拉住道:“仇哥,你且等等,我们不出洞,他们因知你武功了得也不敢贸然进洞,因此去凶吉莫辨.我们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出洞不迟。”
薛仇一怔道:“放心,我一定保你安全……”
“不!我并非怕死,洞主还不定能前来,只要你出去敌住我那贱义父,我相信还能自行脱困,不过,有一句最要紧的话.我不能不事先告诉你,就是你家的仇人,我已得知一点眉目……”
薛仇一听,双眉倒竖,道:“什么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洞底洞’中洞主鬼婆印婵娟就是其中主谋之一,她们……”
薛仇一理闻知仇人名字,不禁钢牙咬碎,道:“好!鬼婆印婵娟,我要不把碎尸万断,怎消我心头大恨?”
“不!你不能这样急,急将坏事,因为他们也曾结盟,准备横霸武林,结盟在十六年前,也曾有个‘结盟簿’,只要获得那本‘结盟簿’,你家仇人则尽在其中,一个也跑不了。”
薛仇这种心喜,真是无以名状!
“结盟簿!结盟簿”。他心里一直念着这三个字,这才是真正的生死簿,只要得此结盟簿,他将大开杀戒,血洗江湖。
忽听柳红波问道:“请问这位姐姐,既是十六年前已然结盟,何以至今仍未发动?”
尚小云看了柳红波一眼道:“姐姐大概是穷家帮老帮主独脚神乞的亲传弟子吧!令师已来泰山三日,只是不得其门而入。问起这黑道结盟而又迟迟不发动的事.其中约有三点,第一,在仇哥哥铜堡神剑手一家遭难后,也曾引起一些武林前辈.暗中探访,,四出奔走,因此拖了数年;第二.是黑道盟主的问题,这其中有几个人,谁也不肯让谁,遂决定每三年较量一次,谁能独冠群豪,就拥为盟主,哪知,多年来,一直未有一人能一气将余人击败,盟主未立.当然无从发动?”
说至此,尚小云朝薛仇看了一眼,道:“仇哥,令师是谁?”
薛仇正听出神,闻问忙道:“我没有师父!”
尚小云惊讶的道:“你没师父?”
薛仇点点头!
尚小云仿佛十分失望的道:“我总以为那是你师父,原因是在这第三那一点,就是每次他们黑道魔头,聚首较艺.随便怎么隐密,随便选在什么地方,在他们尚未斗罢之时.就都有一个老和尚出现.抖露一种绝艺,这种绝艺,惊世骇俗,他们集多人之力.也无法伤他败他,这可使他们大为忌惮而不敢贸然发动!这一切全是洞主每次返回后.向我那贼义父诉说时,无意中被我听到的……”
薛仇虽听得出神,可是听到最后,也没再听到第二个仇人的名字,忍不住二次追问,道:“云妹,你可知道还有其他什么人?”
尚小云道:“我所以问你师父,就是这原因,因为我除了鬼婆印婵娟外,余人一个不知,如若那位老和尚是你恩师,他当比我知道得更多!”
薛仇忽然记起少林寺悲灵大师,尚小云指的莫非是他,怪道他叫我来‘洞底洞’一行,看样子他定知道不少.
只是,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我,要我这样无目的乱跑?是否就是他所说的,魔头寿数未终?
如今,要想找他的人,有如大海捞针……
蓦听,洞外一声鬼叫,道:“怎么,怕了吗?还不赶快滚出来?”
三人理也不理,薛仇又问道:“云妹,鬼婆印婵娟,他可有结盟簿?”
“我也曾疑心她有结盟簿,但却始终未曾见着,究不知是否有此簿在!”
紧接着又听她道:“话已说得差不多,我们该走了,不过,还有一句话.就是你们管你们自己吧,可千万别管我!”
薛仇一惊道:“云妹!你不和我们一起吗?你要到哪去?”
尚小云脸儿一红道:“仇哥,虽然我们自小一起,却是兄妹之情,别后你有所遇,我已另外欠了一笔情债,我的仇必须你报,我则还要替别人去报仇!”
“情债?”薛仇一愕,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