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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季龙二话不说,一手提起网罩,把谢飞燕象提小鸡似地提在手里,大步往洞口走去。
谢飞燕心想,这里是洞口,还要到哪里去呢?
这时只听包季龙道:“老大,拴紧了吗?”
赵子斌答道:“等我在这大石上绕上一绕。好,行啦!”
谢飞燕听不懂他们说的意思,发觉包季龙又提着她往前走,离洞口三尺时,她才发觉洞外已无路,只望得见对面山阴处,不知这三个老头究竟要干什么。
这时,包季龙又往前走了两步,谢飞燕一看,芳心大惊,正如她所料那样,洞后是个大绝壁,人要是摔了下去,定会粉身碎骨。
包季龙道:“老大,我放人了。”
赵子斌答道:“放吧。”
包季龙伸出一只手,把谢飞燕连网罩一起往悬崖下放。
谢飞燕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眼望万丈深渊,吓得她赶紧闭了眼睛。
她现在才明白三个老怪物打的什么主意了,他们将她故意悬空吊在这里,让童宝旺交出他们需要的东西。
若交不出东西,他们就威胁童宝旺,把绳索一放,她就被摔得粉身碎骨。
好个阴狠毒辣的主意,姑娘只要脱出此劫,势必报仇雪恨。
她死了倒不要紧,可一家老小的血仇,该由谁来查访来报仇啊!想起自己的凄凉身世,她由不得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上面洞口已听不见声音,想是三个老怪物找白面秀士童宝旺去了,这绳索一定绕在突出的巨石上,一旦没有拴稳,自己就可能尸沉深谷了。
啊,她多么希望有人来救助她啊!她此刻感到的孤独,是出师以来所没有过的。痛苦、绝望、伤心、愤怒,像海水一样阵阵潮涌,在她心中泛滥、沸腾,激起无数的水花,涌起层层的波浪。
绝壁下怪石嶙峋,四周绝壁上,空空荡荡,山风吹得她随网摇荡,时间一长头晕目眩,心中翻滚想呕,难受异常。
她空有一身本领,却是半点也不能施展。
无比的怒恨,像火一样烧灼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身子在往上升,定了定神,仔细看山壁,果然如此,一定是三个老家伙找到了白面秀士,交易做成了。
她被拉上来后一看,恨得她差点咬碎了银牙。
拉她的正是那个白面秀土童宝旺!
童宝旺见她安然无恙,不禁大为高兴,笑道:
“好姑娘,委屈你啦,现在好了,让我把你抱走吧!”
谢飞燕恨极,骂道:“禽兽,你等着,姑娘总有活劈你的那一天!”
童宝旺慌忙道:“轻些轻些,别让那三个老家伙听见,再叫,我点你的哑穴。”
谢飞燕正在叫喊,闻言赶忙止住了声,心想我到洞外面叫,看你怎的。
童宝旺见她不叫了,便道:“我抱你走,这样也显得亲热些!”
谢飞燕怒道:“我自己有脚,你不让我走我就叫!”
童宝旺道:“好好,你自己走,快呀!”
谢飞燕刚站起来,童宝旺趁她不备,一下点了她的哑穴,笑道:
“乖乖,你想嚷就嚷吧,小生一点不在乎!”
说着上来想抱她,不料却被她猛力一撞,退后了两步。
童宝旺大怒,骂道:“小贱人,要不是有人出了重赏,老子今天就……”
“就怎么样啊?不交出东西,就想把人带走吗?这个算盘打得太精了吧!”
是斗方三老中老大的声音。
童宝旺慌了,陪笑道:“赵老,说哪里话,我童某岂是失信之人?”
包季龙骂道:“小子,你耍人耍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的委托人是这么交代你的吗?”
童宝旺强笑道:“二位,千万别误会了,我是怕这妞儿吊得太久伤了身体,在下就不好向人交待了。”
裘时荣道:“姓童的,你约好时间与我们见面,结果你不知到哪里去了,原来,你是故意来个调虎离山,趁机把人劫走啊!”
童宝旺道:“裘老,别误会、别误会,在下岂敢在三老面前耍花招。”
赵子斌道:“你不耍花招,又怎知货吊在这里?分明是早已上山,尾随于我们之后,等待时机下手。没想到我们留下了老二守洞,你迟迟不能动手。直到老二失去了耐性,到山头找我们,你就赶紧溜进洞来找人。殊不知我和老三在约定地点等得不耐烦了,生怕货物有失,便往这里赶来,半路碰到老二。你别再骗人啦,斗方三老向来江湖上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规矩,老三,说给他听。”
包季龙道:“与我等相约背信者,剥皮抽筋,挖去双目,丢到这崖壁下喂野物。”
赵子斌道:“听见了吗?”
童宝旺武功虽不弱,但以一对三,他哪里吃得消?
忙接嘴道:“三位,不看金面看佛面,就请高抬贵手,把这笔交易做了吧!”
裘时荣道:“你取货的东西带来了吗?”
童宝旺道:“带来了带来了,以货换货,两下都好。”
裘时荣道:“拿来!”
童宝旺道:“三位,可否将这妞儿带出洞外,我们就在洞外换货吧。”
包季龙道:“你哄了我们一次,还想来第二次吗?”
童宝旺道:“要是小生交了货,三位不放妞儿呢?”
赵子斌道:“我们要她何用?你不必噜嗦,把货交出来吧!”
童宝旺道:“三位交易做成,友情还在,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误会破脸呢?”
裘时荣道:“这小,子是不是在拖延时间等后援啊?”
童宝旺被他点破心中的算计,吓了一跳,但嘴上决不承认。
赵子斌道:“这样吧,你先亮出货来看看,究竟是真是假还说不定呢!”
童宝旺道:“列位,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列位信不过在下,莫非连委托人也不相信吗?”
裘时荣道:“你的委托人我们自然相信,可对你小子么,倒有几分不信!”
包季龙按捺不住,吼道:“拿出来。”
童宝旺慌了,道:“各位,以货易货……”
赵子斌道:“我们的货不是已交在了你手中吗?你还要什么货?”
童宝旺没词了,便道:“好,我将货还你们,至于那东西,因是稀世之物,怎能随意带在身上?我这就去取,列位让让路。”
斗方三老想了想,放他出洞。
裘时荣小声道:“这‘上清灵宝心法’乃道家练气的秘诀,独眼魔真会给我们吗?”
赵子斌道:“我也怀疑。独眼魔要谢飞燕何用?值得用如此宝贵的武功秘籍来换?”
包季龙道:“当初何不想到这一点?把这姑娘弄来后才说,不嫌晚啦?”
裘时荣道:“老三,话不是这般说,这独眼魔威镇西南,手下羽毛丰满,既然找到了门上,你能得罪了他吗?所以当时只好一口答应下来。独眼魔在江湖上何等身份,怕不至于食言吧。其实,坏就坏在白面秀士这厮身上,他想人宝两得,坑害我们。”
包季龙怒道:“既如此说,干脆把他宰了,这笔交易不做也罢。”
赵子斌道:“使不得,还是做成这笔交易合算。等‘上清灵宝心法’到手,你我找个地方躲起来修习,三五年后,嘿嘿,斗方三老就会令人刮目相看了!”
包季龙仍有些怀疑:“人家真会拿这内功宝籍来换个大姑娘吗?我实在不信!”
裘时荣道:“老三,人家这样做必定有重大理由,这姑娘身后说不定还牵涉着什么宝物之类,总之,独眼魔不会干吃亏的买卖。”
他们自顾自议论着,完全忘了谢飞燕在场,直听得她目瞪口呆。
西南崇山峻岭中,有个名闻遐尔的独眼魔公仲昌,她确曾听师傅说过。
据说此魔武功深不可测,平生罕逢敌手,近些年并不到中原、北方一带走动,怎么会万里迢迢派人设计,要将她生擒活捉,并且不惜以道家练气的上乘秘密籍来交换!奇怪的是,独眼魔手下有的是人,为何不亲自出马,偏要转托人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便转思脱身之计。
悬挂在崖壁上时,她因风吹摇晃甚烈,无法运功冲穴,适才又专心听三老议论,无暇运功,现在只愿童宝旺磨蹭些时间,好让她自行解脱。
她刚一运功,赵子斌忽然走了过来,伸手连点三下,又封了她的三位穴位。
裘时荣道:“将她再吊下去,童宝旺若耍什么心眼,我们便将绳索解放,让她摔下去成个冤鬼吧!”
谢飞燕听了,心中暗暗叫苦。
三个老儿七手八脚又把她吊了下去,这次只放了两尺,大概为了方便把她拉上来。
山谷空旷,风一阵阵刮,吹得她眼也睁不开,一个身子直摇晃,恶心欲吐十分难受。
她咬紧牙关,心中积满了仇怒。
无论有多大磨难只要不死,她都要咬牙忍受。
她的生命不只属于她一人,爹爹妈妈哥哥弟弟的生命,全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至今依然渺茫,她弄不清楚根由,真是死不瞑目!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她的心在呐喊!
这时,洞中又有了人声,她急忙收敛住心神,倾耳去听,是赵子斌在说话。
“姓童的,东西拿来了吗?”
童宝旺冷冷道:“东西么,在另一位身上,你们自己向他要吧!”
裘时荣道:“咦,什么话,交易是你做的,怎么又扯到另人身上去了?”
突然,一个浑厚的嗓音传了进来。
“裘老儿,这交易是我做的,他只是跑跑腿,有话对我说,听见了吗?”
“咦,是你?!”斗方三老齐声惊呼:“令狐宣!”
“嘿嘿嘿,是我,还没忘了老朋友,难得难得!至于独眼魔么,那是老夫哄你们的!”
赵子斌声音也有些发抖:“既如此,‘上清灵宝心法’带来了吗?”
“嘿嘿,我说赵子斌哪,亏你活了这么一把子年纪,有谁听说过拿一部武林至宝去换一个小妞儿的?话就明说了吧,这‘上清灵宝心法’谁也没见过,江湖上轰传了二三十年,人人都在说都在找,可究竟谁找到了?你说!”
裘时荣道:“那么,令狐兄,既然没有这份宝籍,又何苦来骗小弟们呢?”
谢飞燕心想,这令狐老儿必是极厉害的人物,否则,裘时荣说话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既然三老上了当,倒看看这出戏怎么收场。
这时,令狐宣笑道:“普天下,谁不知你三个老儿贪婪成性,不拿‘上清灵宝心法’做钓饵,做赏金,你们会乖乖卖命吗?现在,话已说清,这妞儿你们到底让不让我令狐宣带走,自己斟酌着办。”
听了这种话,谁也会跳起来!可是,斗方三老并未跳起来。
不是他们不想跳起来,岂止如此,他们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把令狐老儿和那个童宝旺撕得粉碎才足以解恨。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这份胆量。
裘时荣干咳了两声,道:“令狐兄,其实小弟们对你一向钦服,你老兄要小弟们办事,只需派人来说一声就是,大可不必设什么赏的,有你老兄一句话,我三兄弟能置之不理?”
赵子斌接着道:“就是就是。这妮儿现吊在悬崖上,令狐兄自管取去便了?”
令狐宣嘿嘿一阵阴笑,道:“真的吗?斗方三老何时变得如此慷慨了?”
裘时荣道:“冲着你老兄的金面,我弟兄三人又何时不大方了?”
赵子斌立即动手,一把就把谢飞燕扯上来,很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