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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去时,初时无人阻挡,一进入阵后马上就被道士冲得分散开来。
“九九魔焰阵,烈火烧白骨!”阵中又有人嚎叫。
“杀!”又是一声雷鸣般的暴吼。
吼声刚落,就听东野骧的尖声:
“杀!我老屠夫也要杀呢!今日开杀戒!孩子们不要慌,相互聚拢布阵,杀他落花流水!”
被围在剑网中的姑娘们,从未经过这种阵仗,八十一人的吼声,震得她们心胆俱裂,那寒光闪闪的长剑,波浪般一拨一拨冲刺过来,死的威胁与恐惧,迫使她们本能地去抵挡。
老屠夫的尖叫声,清醒了她们已骇得发昏的头脑,也鼓舞了她们斗志。
老屠夫的话声才落,就听见三声惨叫,接着又听他骂道:
“老屠夫已砍翻了三人,孩子们结阵站好,这些杂毛老道平常得很!”
后进入阵内的,三三两两在一起,无法结好天罡七斗刀剑阵,就临机应变,有几人结几人,相互照顾,抵抗对方猛攻。
光灿进阵后,没有亮兵刃,他只是闪避攻来的长剑,同时细心观察阵势的变化。
他发觉此阵的确厉害,一时被困,便没有出手还击的机会,可有挨打的份儿。
遇到武林高手,若在旷地,可以设法跃高三丈,以轻功脱困,偏偏这里是个大山洞,你轻功再好也逃不掉的。
更何况对方的高手,正站在一旁观看,只要你跃起空中,他们就会立刻出手。
几番攻击之后,光灿看出了些眉目,这阵势任你变化,也离不了五行九宫八卦的方位。
他立即施展迷踪遁影,从人堆缝中钻到了谢飞燕身边。
谢飞燕正手舞绳剑,闪腾挪移,激斗中伤了三名道士,但旋又被另一拨道士冲上,仍然找不到缺口出阵。
见光灿突然出现在身边,不禁又惊又喜,焦急的心才放松下来。
“你怎么不用兵刃?”她急匆匆说。
旋即又忙着对付刺来的长剑,已是香汗淋漓。
光灿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道:“燕妹,跟着我!”
飞燕极其信赖他,只要有他在身边,就觉得什么都不怕。
她点点头:“快去和其他姐妹汇合!”
光灿在迎面一拨攻来时,短刀一挥,刀刃闪出两尺寒光,只听几声铿锵,三只长剑被他以内力硬生生削断,吓得道士们赶忙退走。
就在这一瞬间,他一把拉着飞燕,窜到了东方木跟前。
原来他们相隔并不远,只有一两道人墙,相互可以瞧见,却挨不到身边。
东方木也在观察阵势,并未出手伤人,他也看出了门道。
正思破阵之计,一见光灿、飞燕闯进来,不禁十分高兴。
光灿以传音入密说道:“前辈,此阵按奇门遁甲中的八卦阴遁三局布局,不知可对?”
东方木也以传音入密回答:“不错,我先还拿不实,现你也如此说,当知不误了!”
他两人只是嘴皮动,旁人又听不见,在刀山剑阵中厮杀,还可以从容不迫对话,大概只有武功到了上乘境界的人才能做得到。
“前辈,找到了死门了吗?”
“阵势变化快,不易找到,找到了位置也会瞬间改变。因此一旦找准,就要把握时机冲出,手下不能留情!”
“知道了。前辈,须与众人会合,迟则恐有伤亡。”
“好的,我们三人硬闯他一阵,打乱他们的布局。”
“遵命!”光灿回答完,把这意思对飞燕说了,自然用的也是传音入密,别人听不见的。
东方木做个手势,三人一齐朝迎面冲来的九个老道反冲过去。他们运起内力。各人打出一掌,三股气浪排山倒海般涌了过去,九个道士急忙运功于剑,发出九股剑气相迎。
“轰”地一声,九个道士被震退了两步。
左边一拨九个道士已然攻到,三人只得又转回身来出掌迎敌。
这一拨才震退,后面又有九人袭到,真是让你应付不及。”
就在这时,一声怪叫又起:“九九魔焰阵,丙火烧寅魂!”
这是第三次叫喊,众人已经不感到惊奇,只要不被八十一人的“杀”声吓住就行。
然而这次八十一条嗓子喊出的不是“杀”,而是一声拖长了的、近于发疯般的喊叫。
“烧……”
这“烧”字音还未落,众道士从怀中取出一截短粗的铁管,也不知作什么用。
喊声才落,从阵外便引来了火,道士手上的铁管像只大蜡烛,一个接一个点着了火,瞬间便传遍了全阵。
那铁管就像只蜡烛,只要将口子对着火一碰,管口便跳起一朵长长的火焰,并发出嘶嘶的声音,同时猛地爆出一大蓬火花。
光灿等人不知道道士搞的什么鬼,纷纷戒备地注视着。
在道士们点火引火时,手中长剑并未闲着,仍然是一拨又一拨地进攻,待点火完毕,只见阵势一变,道士们一声呐喊,将长剑攻出的同时,左手铁管像打人般向你一击,铁管口中就“呼”地一声,火焰窜出两尺长,等于九股烈火直向你烧来。
这可比长剑的进攻更有效,立即听到有女人的惨叫声,“鸿雁”班的姐妹们,大概又有人遭了殃。
躲开第一轮烈火攻击,谢飞燕的衣襟已烧开了几个洞,那四溅的火星,像无数红红地蚊蝇,满室飞舞。
到此时,众人才明白此阵何以叫“九九魔焰阵”,阵势的厉害,直到这时才真正地显露出来,怪不得对方如此骄横跋扈呢!
火焰阵一发动,情势便非常危急。
张克虎等七人的天罡七斗阵本是厉害非常的刀剑阵,顶住了道士九人一轮的猛烈进击,但毕竟对方人多,十多次的波浪式进攻之后,众人已是气喘吁吁。
张克虎叫道:“今日不闯出此阵,还叫什么英雄好汉,姐妹们千万不要气馁!”
张婉玉也叫道:“张大哥放心,我们力拼到底!”
他们终于挡住了一次次进击。
火焰点着后,情势不大不相同了。
道士们手中的铁管,举在手里火直往上冒,高不过尺许,但只要他们击棍似地朝你一甩,火焰立即喷出二三尺,夹杂着爆烈的火花,呼一声直朝人卷来,简直无法抵挡。
火光中,道士们脸相狰狞,嘴里不断尖叫着,真让你以为堕到了阴司的炼狱中。
七人的衣服、手上、脸上都被火星灼伤,姑娘们急得抬起左手来挡火,害怕烧坏了她们的娇面。
大凡女子最看重的就是一张脸,尤其是姿色的妇女更是如此。
倘若脸上烧出了疤痕,叫她们如何见人?这火焰阵让她们怕得要死,每次火焰喷来,她们不由都会引起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
张克虎听着这种惊惶的尖叫,就如一把刀插进了心窝,愤怒得就像他自己也要变成了火。
他身为班主之子,竟不能保护班中的姐妹。
他在刚刚拍熄身上的火苗之后,灵机一动,两把扯下了衣服,等道士又举火攻来时,他运起内劲挥舞衣服,衣服碰火就燃,他就把这一团火用力掷将出去,烧得对方有人嚎叫。
阮志刚、骆玉样等也竟相仿效,撕去衣服,运起内力挥舞,衣服着了火再抛出去,灼伤了对方多人。
这样一来,情势便有所缓解。
这边老屠夫已经伤了七八个道士,无奈对方不断有人补充。
他的一把大菜刀,不知震断了多少把长剑。
他要是自己想冲出阵,恐怕谁也拦不住他,但他还要顾及徒弟们,所以左冲右突,想扫荡出一条路来,让大家出阵。
无奈他不懂阵法,只是东撞西闯,人家来攻他,他就大吼一声冲上去,把九个老道冲得闪开了道。
但另一拨老道及时又攻了上来,他又大吼一声,去迎击这些该死的杂毛。
所以,他始终没有杀出一条路来。
那些道士们也怕他了,攻击他时不过虚晃一剑便迅速退下,让他碰不着挨不到边,他要冲上去,另一拨又来了,弄得他大发雷霆,又徒叹奈何。
等到火焰阵正式发动,他老儿也没了主意。
起初,他以内家掌力击出,击毙了两个老道,扑灭了几支火筒,但老道们很快又补上,火也很快就点燃,打得四五掌以后,他才想起要保持内力,可不能就这么消耗完了,出掌时只用了三四成内力。
道士们本就怕他,攻他时虚晃一下,喷出九股火焰,立即按阵势撤退。
老屠夫技穷,只好想法突到自己人身边去,好保护她们。
对于他的功夫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但他不喜用脑,就爱硬碰硬干,所以没有把握阵势变换的刹那,突进空隙走到别处去,只是在原地转来转去。
情势如此危急,光灿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但他不一定有把握,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对东方木道:
“前辈,我佯攻他坤门死门,老人家攻艮门生门,晚辈在使他们上当时,突然去攻乾门开门,他们的阵势就打乱了,前辈意下如何?”
东方木道:“最好再让飞燕佯攻震门伤门,这样可分散他们的注意。”
光灿道:“好,晚辈对她说。”
他们以“传音入密”交谈,道士们自然听不见。就在道士们又一轮火攻的刹那,他们三人开始闯阵了。
本来他们进阵后,一直站在原地应付对方的进攻,所以对方变换阵势十分容易,完全可以按原来的操演进行。
现在三大高手闯阵,而且按他们布阵的八卦阴遁三局去冲,自然会乱了他们的阵脚。
先说光灿扑向死门,这自然是自投罗网,但他运起神功两掌迭出,立刻击倒了四个道士,空出了一片地。
但他忽然身躯一晃,已到了乾方开门,立即又是两掌打出,震伤了四名道士,又空出了一片地,他便从此地楔入,方向不变,双掌运足了八成功力,打倒了一大片道土,这阵势便等于打开了门。
东方木攻的是生门,飞燕攻的是伤门,这自然也是飞蛾投火。
但她以绳剑击倒两人后,立即转向乾门,乾门是开门,又有光灿扫清了障碍,她不费吹灰之力出了阵。
光灿运起内功,大声叫道:“各位兄弟姊妹,朝在下传音方向冲过来!”
接着他边说边又由外向里冲,飞燕也舞起绳剑跟在后,道士们阵势大乱。无所适从,被打得四下逃窜。
东方木将葫芦里的酒饮了一半,冲阵时运起内功喷出,那酒如一阵水箭,道士们只要沾上酒滴,就像被火灼了一般,一声大叫便四散逃开。
困在阵中的各人,听见光灿叫声,又见有一处老道们四处逃窜,心中勇气大增,呐喊一声,相继冲将过来。
老屠夫一把大菜刀所向无敌,切菜剁肉般砍翻了二十多个,直杀得道士们鬼哭狼嚎。
“咣、咣、咣!”
三声急促的锣响突然声震大厅,道士们听见锣声,如逢皇家大赦,本已零乱的九九魔焰阵马上如乌云消散,一下子拥向三面石壁,躲开那些可怕的敌人。
就在这混乱无比的时候,光灿混杂于奔跑的人群中,冲到了被擒的崂山道士、广胜寺的和尚那儿,以极快的速度为他们解穴,将他们一个个推向自己一边,又在奔跑混乱的人丛中,安然走到自己人身旁。
“鸿雁班”众人又重新聚到了一块,虽然有人受伤,幸而还未死人,只见人人衣衫褴褛,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要在平时她们准会互相指着别人笑得要死,但此刻她们却笑不出来。
东方木、东野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