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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听了大怒,正要斥骂,被光灿止住。
光灿低声道:“不好,是魔棍房玉龙,他和铁臂头陀联手,今日这一关难闯,燕妹切记愚兄的话,愚兄设法阻住两人,燕妹带费礼书快走,若稍一延误,只怕就走不脱了。”
飞燕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光灿道:“不必牵挂,等一会到了费礼书面前,愚兄骤然发难,你叫他快走,在河南淮宁府等愚兄,若一天内愚兄赶不到,你便去追赶‘鸿雁班’,将情形禀告两位前辈!”
飞燕道:“你……”
光灿道:“一到下面,愚兄就动手,燕妹你千万果断!其余不必再说!”
飞燕见他十分坚决,心中难受万分,但她也知道情势危急,延误不得,否则只怕一个也走不脱。
两人边说边走,下面的人都在注意着他俩,等着他们前来。
费礼书认出是饭馆里同桌的一对,心中不觉奇怪,这两人来做什么?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当即大叫道:“喂,你们二位来此作甚,还不快快回头?”
魔棍房玉龙笑道:“小子,想让同伙溜之大吉吗?笑话笑话,我魔棍房玉龙只要看上了哪一个丫头,还从未听说过有从我手上跑掉的。这妞赛过天仙,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把她捉住的,小子,你不是枉费心机吗?”
费礼书一听“魔棍房玉龙”的大号,惊得目瞪口呆,一个“铁臂头陀”就只怕对付不了,再加个大淫魔房玉龙,今天还逃得这条命吗?
此时,光灿与飞燕已来到费礼书近前。
房玉龙笑嘻嘻盯着谢飞燕,口中赞道:
“好美!好美的妞儿,房大爷真是有福气,竟在这里见到了月中嫦娥!”
飞燕怒极,骂道:“淫贼,你瞎了眼睛!”
趁机会,光灿以传音入密对费礼书道:
“费兄,小弟向两个老魔发难,你与飞燕速退,迟了恐再来不及!”
费礼书一愣,正要回话,只见光灿身影一晃,两掌齐出,对着两个魔头就打。
与此同时,飞燕朝他娇喝一声:“快走!”
费礼书人本机灵,知道这对年青人存心救他,也来不及说话,立即施展轻功,追着飞燕往山岗上蹿去。
房玉龙和悟玄本就不把这些年青人放在眼里,特别房玉龙看见谢飞燕之后,魂灵儿早就飞到飞燕那儿去了,冷不防眼前人影一闪,一道掌影已到胸前。
他毕竟身经百战,生性又狡诈机智,武功也已臻化境,尽管对方一掌轻飘飘的,一丝罡风也不带,但他就不上这个当,危急中一提丹田之气,身子向后一仰,人已倒跃出一丈,险险避过一掌。
铁臂头陀悟玄就不同了,他一向目无余子,怎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放在心上,骤然间只见一掌拍到,速度虽然极快,却丝毫不带罡风,显见内力功夫不值一哂,他便避也不避,运起铁布衫,硬生生迎着这一掌,同时铁臂一挥,一拳捣出。
光灿这两掌并不期望伤人,原也只用了三成力道,不过是打个骤不及防,等两老魔闪避之后再接着进击。
魔棍房玉龙果然倒跃避开,而悟玄却挺胸迎上,不闪不避,这实出他意料之外。
加之悟玄一拳击出,罡风凌厉,快若闪电。
急切问他的掌已按到了悟玄胸上,当即加了三成力道,“嘭”一声,悟玄被打得退出四五步方才站稳,胸中气血翻腾,一口气难以喘上来,眼中大冒金星,连对方在哪儿也瞧不清了。
光灿的维摩大乘心法已练到收发随心的地步,他击在悟玄身上的一掌,已用了六成力道,没想到还未将这头陀击倒,这铁臂头陀的外门功夫,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房玉龙见悟玄被击退五六步,站定后动也不动,心中大吃一惊,这小子竟有这样的能耐,能将铁臂头陀打得连连后退,真不可小觑了他。
便立即一个箭步跃上,向光灿攻出一掌。
光灿为了让飞燕他们走得远些,便施展密宗雁式三十六掌与房玉龙交上了手。
汉阳四虎见费礼书与那俊女子逃走,大吼一声便追了过去。
悟玄站在那里运气,半盏茶功夫方缓过气来,胸前隐隐作痛,但已不碍事。
他气得咬牙切齿,大吼一声猛虎般扑了过来,当即猛打猛踢,像一阵旋风,把光灿打得东躲西闪。
光灿面对两大高手,心中未免有些发慌。
他从下山后,很少与人动手,临敌经验不多,故而小心谨慎。
他一面施展迷踪遁影闪避两人的夹攻,一面以密宗雁式三十六掌还击,但总是守多攻少。
他从悟玄的外家刚猛手法中,从房玉龙忽刚忽柔的招式中,领悟了不少招术上的真谛,因而提高了运用密宗雁式三十六掌的对敌能力。
忽然,房玉龙虚晃一掌跳出圈外,道:
“头陀兄,这小子留给你收拾,我追那妞儿去!”
光灿一听他要走?急忙去堵截,连施三招,攻向房玉龙。
铁臂头陀大喝一声,拳风呼呼,逼得他不得不回转身来全力应付。
房玉龙趁此一跃,人已掠到六丈外,他想提气作第二次飞跃,脑后风声又到,便急忙往旁一闪,瞧见是光灿追到了背后,不禁大吃一惊,这小子的身法居然也这么快。
光灿被铁臂头陀打得退了两步,他也无心与之一较长短,立即施展迷踪遁影,从铁臂头陀眼前消失,紧蹑房玉龙之后,不让他走脱。
房玉龙一心要去追赶费谢二人,但知道若不把这年轻高手打发了,只怕难以脱身,便运起八成功力,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小子击毙。
他接连攻出两掌,把光灿逼退一步,正好悟玄头陀已经赶上,又是拳打脚踢一阵旋风般的进攻,逼得光灿手忙脚乱。
光灿上次失去了九成功力,经努力修炼后,已恢复了八成,比原来少了一成,这还不说,最主要的是他等于没有进展,未能达到他下山后,以三年光阴完成恩师绝技的要求。
所以,面对邪道一流高手,他就有些抵挡不住,更何况又是两大高手全力施为,二十招后他就只能闪避,不能还手反击了。
魔棍房玉龙和铁臂头陀也十分震惊,一个年岁轻轻的后生,居然能撑住他两人的联手进攻,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相信的怪事。
放眼今日江湖,又有谁当得起他两人的夹击?
这小子招式怪异,闪避功夫更是巧妙之至,不知他师傅是谁,竟调教出这样的徒弟。
今日既然交上了手,得罪了他的师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埋在这荒丘之上,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会知道?
两人打的是同一心思,故尔招式又狠又毒,全往光灿身上要害招呼。
光灿本也可以脱身的,但他要把这两个魔头拖住,多拖一刻是一刻,故尔苦苦撑持,不让对方溜走一人。
正由于他打的是这种主意,所以与二人硬拼硬打,被两人的招式紧紧钳制住,就是后来想走也难以脱出两人的拳势掌风之外了。
一盏茶时分过去,光灿中了铁臂头陀一拳,挨了魔棍房玉龙一掌,幸而他及时避开了要害,才未当场倒地。
铁臂头陀一拳打在他左肩上,左手便再也抬不起来了。
房玉龙的一掌,则击在脊背右侧,光灿胸中气血翻滚,受了内伤。
这一拳一掌几乎同时击中,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身躯一晃,从两人当中穿了出去,卸去了对方打出的一部分力道,接着再猛吸一口真气,朝丘陵地带窜去。
房玉龙、悟玄招式已老,笃定能将光灿击毙,未料这小子居然能在拳掌触身的刹那脱身,虽然也免不了受伤,却不至于魂归地府。
哪知小子不仅如此,反而逃到了二丈外。
两人又惊又怒,凭两人的身手,岂能让掌中之物逃之天天?
大喝一声,两人奋力追赶。
这丘陵地带起伏绵延,无边无际,那上面灌木树林稀稀落落,光灿躲到丘陵凹处,藏在灌木丛里,及至发现两人找他不到,欲要转身离去之际,他又赶紧现身出来,弄得两人又穷追一阵。
半个时辰过去,房玉龙、悟玄方醒悟过来,掉转头飞驰而去,再也不理睬他。
光灿其实已经力竭,见二人离开,便倒在一棵树下歇息。
喘过一口气后,他不敢停留,也不敢朝原路走,也不管前面能走到哪里去,他只想找到一个能避风雨的僻静地方,赶紧运功疗伤。
他抑制住胸中的翻腾,蹒跚着往前走,高一脚低一脚,走着走着就觉得两脚无力,腿一软歪倒在地上。
他轻轻吸了口气,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不放心地回头张望,糟!两个魔头又返身追回来了。
他估计了一下距离,两人离他只有百十丈远,以两人的轻功,不过几跃就会抓住他的。
再也没有别的余地,他一下打起精神,轻轻提一口真气,又朝灌木丛钻去。
“小子,你走不了!”铁臂头陀吼道。
听声音,两人在左。
“嘿嘿,网中之鱼,休想逃脱!”房玉龙也在怒吼。
这声音又是在右。
光灿明白了,二人分左右采取包围之势。
他想了想,房玉龙狡诈,铁臂头陀木讷些,就朝左边遁去,东藏西躲,轻如落叶,不出一点声响。
铁臂头陀怒吼着咒骂着,声音离他不过两三丈,他以此辨别方向,拼命往左侧逃去。
“喂,头陀兄,你不要再骂,让这小子听见声音,岂不躲得更快了?”
“房老弟,这小子已受伤,跑不远的。”
“不错,他就在这附近,不要出声,看准了猛一下抓住他!”
光灿心中暗骂,好狡猾的魔棍,今日只怕难逃毒手。
心想,与其被人轻易抓获,不如拼死一斗。
这样一想干脆不跑了,躲在一处凹地,藏身在灌木丛中。
这丛灌木又深又密,他侧身轻轻爬行,直爬了一丈多,发觉底处是个土坡,便又爬了三尺,近前来发现竟然有个洞口,被一些杂草遮掩着,打量洞口,可以爬进一人。
为了避险,也顾不了许多,便朝洞里爬。
这洞似很干燥,只是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弄不好是什么野兽的窝吧。
他才爬进一丈就停下了,要真是什么猛兽的巢穴,连站也站不起来,又怎能抵御呢了“喂,头陀兄,你找那边,我在这里找找看,这里的茅草似乎有人踏过呢。”
这分明是房玉龙的声音,离他不过四五丈远,说不定已被他发现了踪迹,再不往里爬,情形就更糟。
他于是又接着爬,想爬到洞底藏匿不动,房玉龙若是要从洞外进来,也得在地下爬,他可以尽全力一击,将他击毙。
哪知他又爬了两丈,还未到洞底,而且洞似乎宽大了些,他试着坐了起来,伸手往上一摸,仍然摸不到洞顶,便扶着洞壁慢慢站起来,只要微低着头,就可以往前走了。
他不禁有些惊异,好大的洞啊。
受伤的左臂疼得钻心,房玉龙的一掌又使他受了内伤,若再耗力过甚,他又有失去功力的危险。
他慢慢走了五丈远,便靠着洞壁坐下,此地似乎不再会受到干扰,可以运功疗伤。
一个时辰后,他运功醒来,内伤还未全好,左臂仍有些疼痛,但精力已恢复不少。
房玉龙的掌功如此厉害,这也使他长了一次见识。
以他的修为而论,寻常内家掌力不易伤他,就是伤了也可一次运功治愈。
房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