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光灿觉得这办法好,便答应下来。
“不过,在下要独宿一室,好替姑娘们做手艺活,不知有无空房间?”
张克虎道:“好说好说,包你有间房罢了,放心吧,在下会替你张罗的。”
林麟本想保留谢飞燕雕像的,班主夫人既然如此说,也只好算了,过一段时间再说。
计议已定,张克虎就跟着光灿去福喜客栈搬东西。
其实有什么好搬的,只不过一个包裹而已。
张克虎对他有好感,故尔一定要陪他去。
路上两人谈谈说说,张克虎不知不觉把谢飞燕那晚失踪的事说了一遍,还把自己与张云雁、林麟到东门外乱葬岗子的所见也讲了出来。
他唯一遗漏的,是白手绢上的血字。
因为文理不通,不知指何理,实在难记,他没能记住。其余的,讲得出来的都讲了。
光灿只听他讲,不时插一两句问话。
“什么人与谢姑娘有仇?”
“不知道。不会吧,谢姑娘年龄不大,又是女流,怎能有仇人呢?”
“她自小在班里长大吗?”
“不是不是,她是去年岁末在凤阳才入班的,不过半年有余。”
“她家在何处?”
“不知道。说真的,她在班里这么久,大家对她都十分好,可她从不涉及自家身世。”
“这位姓林的呢?也是班里的?”
“错了错了,人家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嵩山少林寺方丈的嫡传弟子,江湖上外号小青龙,怎能是我们这号没人瞧得起的艺人呢子”
“张兄,为人只要行为端正,何在乎别人瞧得起瞧不起呢?”
“是,光兄,在下因迷上了杂耍,所以央求爹娘让我参加‘鸿雁班’,干这行可以走南闯北,到处瞧些稀奇,增加见识,以后走不动了,回家种田就是。”
“彼此彼此,在下也一样。”
两人十分投机,不一会便到了怡安旅社。
常世雄和同住的一个弟兄搬开,把房子让给光灿,就在林麟的隔壁。
白天,“鸿雁班”外出,光灿一人在屋中雕刻。晚上,他也在灯下操作。
他有意慢慢地干活,以便多呆些时候等谢飞燕姑娘。
夜里,他听见极细微的破空声,有人在林麟那间屋前停住,此人功力极高。
接着只听一个尖细嗓门道:“少林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子,还不快滚出来!”
接着只听隔壁室里一阵响动,林麟的声音道:“啊哟,是东野老前辈?”
只听一阵“吃、吃、吃”的笑声:
“你小子还有眼睛吗?不是我老人家还能是谁?”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子,你不是自充护花使者吗?我问你,人到哪里去了?”
“前辈,请屋里坐,有话再说。”
“混账小子,人都失踪了四天,你还有心肠吃喝睡觉,你师傅怎会教出你这么个窝囊徒弟出来,实在令我老人家扫兴!”
张克虎道:“老前辈,你老进来坐坐,待小子取酒来给老人家先润润喉,坐下慢慢教训后生小子,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
“唔,你小子比他伶俐多啦,就冲你面子坐上一会吧。”
接着,三人进了屋,又听一阵响动,大概是张克虎给斟酒,继而又听有人咂嘴咂得震天响,这自然是喝了酒品味的缘故。
光灿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这边屋里,张克虎捧出一包炸花生米,不知从哪儿摸出两只卤蹄,引得东野骧大为高兴。
张克虎好酒,常爱在夜晚喝上几口才睡觉,是以常备有些佐酒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东野骧问。
“小子叫张克虎,要杂耍的。”
“是了是了,我老爷子看过你耍杂耍,小子,你灵活得跟猴子一样,只是没猴子聪明。”
“是、是,谢老人家夸赞。”
“晤,你虽没有猴子聪明,但比这姓林的小子又聪明多了,不像姓林的小子,大白天给人耍了都不知道。”
林麟这才知道那天遭戏弄是东野骧干的好事,心中又恼又羞,但决不敢发作出来。
张克虎道:“小子一个卖艺的,怎比得上林少侠……”
“住口!我老人家说比得上就比得上!”
“是、是,比得上比得上。”
“林小子,你不服气吗?”
“老人家拿后生晚辈开心,晚辈敢不服吗?”
“听你口气就是不服了?那就等着再现眼吧。等着瞧,找个什么热闹时候再……”
林麟慌了,赶忙道:“老人家,不必找时候了,小子知错改过总行了吧。”
“你错在何处?”
“那天小子不该自作主张,把老人家大号当众说出来,扫了老人家的兴。”
“唔,这么说来,你也不算太笨啊!”
“林少侠原本就不笨呀。”张克虎道。
“那只是你说的。好了,听老人家说正经的吧,你们那个花容月貌的谢丫头,叫人给拐跑啦,可惜林小子浑然不知,居然每天混在脂粉堆里,乐不思蜀,可叹可叹!少林寺的老和尚居然教出这么个不成气的弟子来,等我老屠夫什么高兴了,上少林寺向老和尚告上一状去,让他把这个弟子抓回山门,免得现世。”
林麟一张脸涨得通红,忙道:“老人家,谢姑娘给谁拐跑啦?”
“还不是象你一样的白面书生、富家公子,难不成会是老头子、庄稼汉?”
林麟大急:“拐到哪里去了?”
东野骧两眼一瞪:“我怎么知道?人家又没让我跟着去。”
“哎呀,老人家,怎么见死不救呀?”
“浑虫!谁死啦?人家是自己跟着去的,与我老人家什么相干?”
张克虎道:“对、对、对,与老人家不相干的,喝酒喝酒。老人家,来上一只猪蹄怎样?”
“可以可以。”东野骧接过猪蹄大嚼起来。
张克虎对林麟道:“林少侠,想是那书生厉害得很,谢姑娘出于无奈,被迫跟着去的。”
东野骧大怒;骂道:“小子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个白面秀士厉害,我老爷子不敢伸手?告诉你,那白面秀士见了老人家犹如老鼠见猫,世上那有猫畏鼠的?”
“是是,小子该死,小子听说那白面秀士背后还有什么斗方三老撑腰,依小子这个蠢脑袋想,人家斗方三老可是大大有名,而老爷子只一人,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三老是六只手,所以,老爷子见姑娘跟了他走,只好装作没瞧见了……”
东野骧气得跳了起来:“斗方山三个老家伙有什么了不起?你当我屠夫怕了他们?那天夜里白面秀士将谢姑娘引到西门外,你们几个蠢东西却去了东门。白面秀士要谢姑娘跟他去斗方山见一个人,说是她不去,那人就没命了。你说,她能不去吗?我老爷子又怎么管?”
林麟心中暗笑,老头儿禁不起激将,还是张克虎有办法,装傻装痴,自己可装不来。
张克虎连忙痛骂自己道:“真是比猴子还蠢的东西啊!爹妈生我时怎不把我生得伶俐些呢?白面秀士将谢姑娘诱去斗方山,叫老人家怎么能跟去呢?那不是都要身落陷阱了吗?咳,真笨真笨……”
东野骧气得破口大骂:“王八羔子,糊涂虫,你比公牛还笨,那妞儿跟白面书生去时,有她师门好友那个老酒鬼暗中跟了去,还用得着我屠夫去吗?有老酒鬼在,谁敢碰她?”
张克虎一本正经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除了骂自己蠢笨如牛外,还不断向老人家道歉。
林麟奇怪地问:“是班主的好友吗?”
张克虎忙道:“谢姑娘不是班里的人,她是去年才加入的。”
林麟不禁十分惊讶:“咦,原来如此!”
东野骧道:“小子,你这才明白吗?”
“老人家知她师门是……”
“我才不说呢,你自己找人家问去!”
林麟又问张克虎:“谢姑娘为何加入‘鸿雁班’?”
“不知道。”
林麟道:“前辈,这酒鬼是谁啊?”
“亏你行走江湖,连醉寿星东方木都不知道吗?回山问你和尚师傅去!”
林麟惊道:“啊哟,竟是他老人家,这谢姑娘可是大有来历啊!”
“小子,她的来头大着呢!你以为只有你不错,名门子弟,是吗?”
“不敢不敢,小子岂敢妄自尊大。”
“你最好多长一只眼睛,免得瞧错了人。”
“是是,小子定当谨慎。”
“老人家,喝酒喝酒。”张克虎十分殷勤。
“喝冷酒没有味道,来猜拳吧!”
“晚辈不会。”
“笨笨笨,实在笨,等你坐在这儿发呆,人家早就见了面了。”
林麟听不懂这话,张克虎也听不懂。
坐在隔壁的光灿却听懂了一半。
东野骧又嚷嚷道:“这猜拳得有点本事才行,不然就尽输酒。人家要是有七八人和你赌赛,任你酒量大也迟早要醉,一醉就睡倒了,还不跟死一样了吗?所以如果有人帮着,那就输不了,可你小子却不懂,帮不了忙还是小事,莫要一杯下肚就醉了,反而是个累赘。”
林麟以为老屠夫半醉了,说出话来语义含糊,也不与之计较,只一个劲儿称是。
他们这么一嚷嚷,人家还睡得着吗?
“五子登科!”老屠夫吼道。
“双星贺喜!”张克虎也不示弱。
“四季发财!”
“一师一徒!”
东野骧手一挥:“慢来慢来,你小子说什么‘双星贺喜’,又瞎嚷什么‘一师一徒’,有这样行令的吗?”
“不瞒前辈,这两句都是小子自编的。今夜见到前辈,又听说还有位寿星前辈,所以把两位前辈比作‘双星’。至于‘一师一徒’嘛,小子觉得前辈就像师傅,小子就象徒弟。老人家说像不像啊?”
东野骧双眼一瞪:“晤,不配!”
“是是,不配不配,小的不配做徒弟,前辈不配做师傅!”
“什么?老爷子不配做师傅?只有你才不配当徒弟,你这该死的浑虫!”
“是是,只有老爷子配做师傅,只有小子不配做徒弟,那就只好做师弟吧。”
东野骧气极,道:“你别再胡扯,快划拳,这‘一师一徒’算几?”
“自然是二了。”
正扯着,张大成夫妇及班中男女一个个都起来了,看见是东野骧大驾光临,只有班主夫妇毕恭毕敬地来请安。
那些姑娘瞧他系着白围裙,挂着那把生锈的大菜刀,模样儿实在滑稽,忍不住在一旁发笑。
东野骧一见吴玉芹来了,笑道:
“喂,娘儿们,你骂人骂得好听,快,骂两句听听,助助酒兴。”
吴玉芹笑道:“哟,哪有听骂人话助酒兴的呀,要不要贱妾弹一曲琵琶,叫姑娘们唱个曲子为前辈助酒?”
东野骧大摇其头:“不要不要,唱曲跳舞,那是这些小子欢喜的玩意儿,我老头子就只听你骂人,快快快,骂吧!”
“骂谁呀?”
“还不容易,这里不是有现成的挨骂货吗?”东野骧指着林麟、张克虎。
林麟窘极,又气又恼可又不敢顶撞。
张克虎却满不在乎,独自笑眯眯看着他。
吴玉芹道:“啊哟,骂张克虎可以,这林少侠是骂不得的。”
“谁说骂不得?你问问他看,骂得骂不得?”
林麟垂头丧气地道:“骂得骂得,只要前辈开心就成。”
吴玉芹道:“好,那么,得罪了。我说张克虎呀,你这人是‘顶着笸箩望天——’。”
东野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