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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谎虽扯得天衣无缝,可是人家还是半信半疑。
长春仙子一脸幽怨之色,说道:“公子既是名士,小女子不揣简陋,想略予考量,不知意下如何?”
龚钰书本来读得不少,在“冷云谷”中,除武功外,更博览群籍,自然不会胆怯,说道:“仙子不妨一试!”
长春仙子黛眉一轩,樱唇微启,说道:“兹有上联一付,请公子按对下联。”
言毕,伏在梳妆台前,振笔疾书。眨眼即就。
龚钰接过雪笺一看,逐字行去,写得来异常流利娟秀,只见笺上写着:“快婿如龙,早应鸳枕相共。”
这一下,他可有点江郎才尽,原来长春仙子上联乃是借用他的姓氏龚字分拆而成。
陡地,一个年约十四岁的紫衣少女“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长春仙子微笑道:“虹虹,难道你有妙对么?何妨说出!”
紫衣少女答道:“不忙,让我写出来,给龚相公斧正。”
“正”字才落,顷刻一挥而就,递给龚钰道:“龚相公,你看可成?”
龚钰接过手来一看,不由佩服,原来下联是:“春霄若金,何必守身似玉?”
正是己名“钰”字拆解相对,更隐有讽喻之意。
龚钰才知天下奇才无限,这大雪山中“冷香谷”内连一名幼婢尚具如此才华,可见长春仙子,必是满腹经伦,不禁发出一声悠悠叹息。
长春仙子含情脉脉一笑,说道:“龚相公,婚姻事,暂时不提,先喝一杯解药,然后好好休息吧!”
说完,从桌上倒出一杯酒,色作碧绿,龚钰不疑有他,立即一喝下肚。
长春仙子心中暗笑一声,说道:“咱们都出房去让龚相公休息吧!”
片刻之间,房中只剩龚钰一人。他正在沉思,这长春仙子,究属何人?
陡地飒然风响,一条倩影,从幕后转出。
龚钰即惊且喜,张口欲呼,那人轻舒玉臂,将他嘴唇接住,说道:“钰哥哥,此身正在险中,由我负你出谷吧!”
言毕,立将龚钰系好,负在背上,从窗飘出,鹅行鹭伏,如飞逃去。
长春仙子很快便发觉龚钰遇救,立率群婢追出,四下搜寻,心中亦是凛骇,暗忖:“这是何人轻功竟是如此高绝,没有留下半丝泥鸿雪爪。”
另一个意念,更使得她愤怒十分,因为救走龚钰之人,必是女子,否则,决进不了“冷香谷”。
原来谷口红沙香径两侧,确实种有“迷魂幽兰”,只要男人嗅到,便将浑身泛力,即使练有绝世神功,亦无法抗御。
对于女性,则丝毫不起作用,这真是一种奇异草木。
不言长春仙子,在大雪山几处可供人行走下山要隘,派人守住,自己则施展轻功,四处搜寻。
且说畹香姑娘负着龚钰亡命飞奔,她幼时曾听母谈起长春仙子,乃不世魔头,心中更是异常恐惧,尽量施展“御风行云”轻功,脚下不留半丝痕迹。
幸而她来时,偶然发现一处秘洞,甚是干燥,立即循着方向,快似风飘电驰般奔去。
半盏茶时,便已抵达洞口,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啸,一闪而入。
谁知这段时间,龚钰被长春仙子所灌药酒,业已发作。
他此时全身血脉似将爆炸,丹田灼热如炽,两眼射出欲火情焰。
当她将背上的龚钰绳带一解,望着那奇异神情,她简直吓慌了!
龚钰低啸一声,伸出两只钢臂,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疯狂地拖到身边。
两片灼热的嘴唇,凑上了她的樱桃小口,畹香自个儿情欲,亦被挑起,伸出臂膀勾住钰哥哥颈项。
他突然将平日矜持的态度消失了,让步给一种野蛮、粗暴,以及近似疯狂的情欲。
他以最快的速度,剥去了她的衣衫,罗裙,亵衣,将她按倒地上。
畹香极力挣扎,抗拒,和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立即将双手抵住钰哥哥胸膛,发出一声惶骇的低泣!
可是龚钰呢?两眼射出纯粹的情焰,在她身上不停地抚摸、狂吻。
畹香一面低泣,一面也被情欲和恐怖夹攻着,终于那抵住胸膛的手松下去了。
紧跟着漾起一声痛苦的呻吟。
一阵持久的狂风暴雨过去,龚任满足而安静地睡着了,在她身边发出重浊的鼾息声。
畹香重新意识到周围的世界,也意识到他们原是两个各别身躯,以及寒气袭人。
她赶紧起来,穿好衣裤,虽是浑身瘫软乏力,却觉得似乎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生活着。
她想:“自己反正是钰哥哥的人,就让他预先享用也未可厚非,何况,他是迷失本性了。”
月光斜射入洞,照着地上片片落英,于是她又想起适才之事,浑身顿又觉舒畅无比。
她忍不住在钰哥哥结实胸脯上吻了吻,替他拭去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洞外不远处,传来一个娇媚声音道:“寻春,你说龚相公,当真仍在山上,没有去远?”
另一个柔靡声音,想必是那寻春,说道:“仙子叫我们遇洞必搜,谅系隐匿附近山洞。探春!你可记得,此处有无山洞?”
那叫探春女子的声音跟着飘来,只听她道:“我记得左前方崖缘下面,有一个石洞,咱们这就去吧!”
畹香姑娘顿时紧张起来,不知应当怎样应付才好?
她还没有想出办法,那“冷香谷”中的两位俏婢,已然来到洞口。
前面那人,显然有点害怕,偏头向洞内略一张望,说道:“好像没有什么?”
后面那人说道:“不对,我好像听到一种重重的鼾息声,非搜不可!”
打头那人一面朝洞内行来,一面埋怨道:“见鬼!”
那知她刚刚飘身入洞,只见黑影一闪,自己便被点中穴道,做声不得。
后面一人,见寻春进洞,竟然没有消息,料系中了敌人道儿,赶紧发出一声长啸。
畹香姑娘怎能容她通知敌人,身形一闪,宛如一缕淡烟飘射,牟尼剑震腕刺出,探春方见红霞乍闪,脖子一凉,便已玉殒香消。
她知道事不宜迟,红莲双飞,碰的一声,便将探春尸体踢下崖去。
复又闪身入洞,寻春自是瞧得清楚。简直被她这惊人武功震骇住了!
须臾,崖上人声嘈杂,一人说道:“我好像听得探春长啸声,怎的连寻春亦不见了!”
另一人说道:“别是被敌人收拾了吧!”
陡地,从遥空传来一声清啸,啸音甫落,黄影一闪,长春仙子便已降落崖上。
她真不愧盖世魔头,向众婢略事讯问,立即循踪查出血迹,跟着发现了秘洞。
她站立洞门之外,冷冷说道:“洞内匿身之人是谁?竟敢来我大雪山”冷香谷“,劫人杀婢,还不出来领死!”
畹香姑娘本是火爆性儿,闻言大怒。
奈何钰哥哥仍然酣卧地上,不知所中剧毒情形如何,不敢离开,是以叹息一声。
叹声才歇,长春仙子又在洞口,冷笑道:“妖婢,你将龚相公劫来,业已尽情享用,难道还不将人送出么?”
畹香姑娘冷冷地说道:“在洞外逞什么威风?有种你就进来吧!”
长春仙子玉容遽变,立即命令道:“送春,惜春,着速进洞,将妖婢擒出。”
两声“遵命”,一红一绿两条倩影,各撤出一柄银光灿烂绣弯刀,舞起一团光影护住头面,飘身入洞。
谁知还未进去,畹香姑娘已是呼的一掌劈出,送春,惜春,惨叫一声,震得身往后飞出两丈,立即殒命。
长春仙子见洞内匿身之人,掌力如此沉雄,一掌便将两个俏婢击毙,如非自己出手,手下众婢,去必冤送性命,立刻从身上摸出一件奇异兵刃。
这兵刃,却是一根两丈多长的长春藤,纤细如指。
长春仙子沉腕一抖,那两丈多长的藤条,竟是抖得笔直,这份功力,足以惊世骇俗。
畹香姑娘心中暗自惊凛,迅即将龚钰移至洞侧,拔出牟尼剑,蓄势以待。
蓦地,长春仙子俏笑一声,沉腕猛摆,绿影划空向内卷到,宛似金蛇入洞。
畹香姑娘娇叱一声,红霞暴涨,剑风过处,藤梢竟被削去尺余。
长春仙子更是凛然。
原来她手中所持乃是一截万年长春藤,漫说寻常刀剑,难以伤损,就是宝刀,亦未必能够削断。
如今想不到对方,不但掌力厉害无比,而且手中还持着如此神物利器,焉得不吃惊大骇。
且说长春仙子,芳心震怒,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吃亏,不禁发出一声银铃般脆笑。
崖上二十余名俏婢都知道仙子笑声一起,便要杀人,认为洞中之人,决难幸免。
果然,她在一怒之后,立运“七欲玄煞”,贯注藤尖,一式“渔郎问津”,直似灵蛇飞窜,向洞中卷去,顿时风雷迸发。畹香姑娘牟尼剑,再度出手,迎着飞来藤影,划的一剑剁出,好似剁在一种极其柔韧物体上面,毫不着力。
暗叫一声:“不好!”
玉带飘香
第九章 情海微波
玉带飘香
第九章 情海微波
且说畹香姑娘一剑未能将长春仙子万年长春藤削断,芳心正自骇异。
谁知藤梢倏然弹起,暴点双睛。
姑娘错步旋身,“龟裂神功”灌注剑上,反臂削出,红霞疾射,长春藤又被削折两尺。
就在这旋身眨眼之间,洞内月光陡地一暗,一缕鹅黄淡影,随着飒然风声,飞纵而入。
畹香姑娘察风瞥影,已知敌人趁隙而入,牟尼剑化“回头是岸”震腕急挥。
数十朵红莲,一齐涌向洞口。
饶是长春仙子运有“七欲玄煞”护身,亦觉剑气森森,透入护身玄煞幕内,赶紧脚尖一点洞口崖石,复又退射两丈。
姑娘一剑震退强敌,胆气顿壮,莲步轻移,玉立洞口,娇叱道:“长春仙子,尔已是成名前辈,为何向钰哥哥下此卑劣手段?”
这时,崖上群雌,以及长春仙子,始瞧清敌人,芙蓉其面,杨柳其腰,薄薄罗衫,淡雅幽香,西子不能比,玉环何能俦。
众婢要非亲眼目睹,真不相信这位十七岁小姑娘,竟敢与纵横武林达一甲之久的长春仙子为敌。
长春仙子数度出手无功,更是狂怒,暗忖:“这位小姑娘是当今武林谁人弟子?”
九大门派?不可能。
宇内五奇?恐也调教不出这种弟子。
“莫不是那老龟婆?……”
一想到龟仙神婆,不由勾起五十年前的仇恨,发出一连串震天的银铃脆笑,说道:“小姑娘!不!你现在已非完璧啦!”
这种事,被人揭穿,委实难为情,畹香姑娘羞赧得只恨无地缝可钻。
长春仙子再又俏笑一声说道:“我还是称你小妇人吧!”
“本仙子煮熟的鸭子,却让你窃来享受,这且不说。”
“我问你,老龟婆,是你什么人?”
畹香姑娘被长春仙子讥嘲,本已不忍,再听她辱及师尊老人家,更加怒不可遏。娇叱一声,牟尼剑带起一道红色匹练,凌空罩落。
长春仙子意在调虎离山,一见姑娘上当,心中暗笑一声,赶紧移形换位,长春藤反臂甩出,藤影剑光,又相碰在一起。
姑娘本是怒极出手,无形中注有神功,只闻“擦擦”数声,长春藤一连削去两段,何止八尺。
长春仙子虽是心痛兵刃被毁,可没忘去抢夺洞中书生,立即撮唇出声,指挥群婢进洞劫人。
自己功凝左臂,呼呼劈出两掌,卷地狂飚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