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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珠望了何天衡一眼,芳肩晃动,立即与四婢掠身纵起,紧随邙山烟叟身后。
何天衡见状,也就猛提一口真气,跟蹑着东方明珠等人之后。
只见他举步安闲,神情从容自若,不慌不忙,悠然至极!
衣袂飘飘,身若行云流水,看似很慢,实际上却是快捷绝伦!
邙山烟叟和东方明珠等人,偶一回头,见何天衡这种身法气度,竟是上乘轻功中的“凌虚步”绝学!
举目当今武林,能够练成这种“凌虚步”轻功的,能有几人?
就以宇内五奇而言,恐怕并不见得都练有这种“凌虚步”绝学呢!
走入谷口,只见两边均是峭壁悬崖,嶙峋怪石,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谷道,顶多只能容得两个人并肩行走。
刚走进谷口,几人都陡觉得眼前一花,人影一闪,那不慌不忙随在身后的何天衡,已超越到几人前面。
谷道狭窄,两人并肩前驰,已无空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法的,竟能超越几人之前,这种身法,真是神出鬼没,令人骇然!
何天衡身形抢在邙山烟叟等之前,立即一声低喝道:“随我来!”
说着,身形飘忽,向前疾驰,快若电闪!
邙山烟叟见状,连忙回头朝东方明珠道:“姑娘!快!”
说着,已暗提一口真气,脚下加劲,携着爱徒龚钰紧随何天衡身后向谷内疾驰!
东方明珠哪敢怠慢,也是暗提一口真气,展开师门绝学“追风飞絮”身法,与邙山烟叟走了个并肩!
这一来,却苦了四婢,晃眼便落后了丈外!
邙山烟叟一看,东方明珠裙袂飘飘,竟与自己走了个并肩,心中不禁甚为叹服,暗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这武林该是他们少年人的天下了!”
其实他怎知,姑娘一身武学,不但是家学渊源,已尽得乃父东方昆真传,且蒙宇内五奇之一雪山圣尼的青睐,收列门徒了呢!
邙山烟叟举目再看前面的何天衡时,依然是青衫飘飘,身形有若行云流水,自己虽然已将轻功身法,展到了极顶,却始终落后一丈五六,不能追上!
谷道进口虽狭,越往里走越宽,疾驰盏茶时辰,眼前完全开朗!
何天衡前驰的身形忽停,凝神注目着十多丈外的一座树荫浓密之处。
邙山烟叟见状,知道何天衡必是已经有所发现,连忙猛提一口真气,跃至何天衡身侧悄声问道:“少侠!有何发现么?”
何天衡微一点头道:“那树荫浓密深处,建有一幢茅屋,可能就是双煞的居处!”
说着,用手朝十多丈外树叶浓密深处一指。
邙山烟叟运目凝神,随着何天衡的手指方向望去!
此际,天空忽然飞起一朵乌云,遮掩住淡淡的月光,四周顿成了一片漆黑!
邙山烟叟极尽目力,除了隐约地看到十多丈外,黑压压的一片树荫之外,其它则毫无所见,那茅屋所在,就更不用谈了。
须知,一个人的目力,要能于昏黑之间,看清十多丈外的事物,非具上乘内功,是不可能的!
邙山烟叟虽然有数十年修为,内功深厚,为江湖一流高手,但如何能与何天衡这种身具异禀,武林一代奇才相比呢!
况何天衡自邙山墓地服食过千年“百毒玉蜇”的丹珠之后,虽然只是数日时间,因已与其体内真元汇合,功力更是突飞猛进,所谓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已难望其项背!此际的何天衡除了在内功方面已激增数倍之外,不但身轻如絮,双目更能透视云雾,黑夜辨物于一二十丈外,已不算难事!
在邙山烟叟提气跃至何天衡身侧时,东方明珠也已跟着纵跃到,伫立旁侧。
闻言,秀目凝神望去,与邙山烟叟一样,亦是除了黑沉沉的一片树荫之外,毫无所见。
东方明珠不禁朝何天衡悄声问道:“何少侠!我没有看到嘛!”
到底是个女孩儿家,虽然生性骄纵高傲,自负武学兼具两家之长,不大瞧得起人,但自从见了何天衡的那种绝世功力,神妙的轻功,对他这种高深莫测的武学,已心折万分。
更何况何天衡的相貌又生得那么丰神如玉,英挺俊逸,潇洒超群呢!
说实在的,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态度冷傲、狂放的男人!
只是女孩儿家,有着一种天赋的自尊与骄傲的性格,芳心里虽然是非常喜欢他,但却又不好意思自动显出亲切与柔和,向他表示出心底对他的喜欢。
女人啊!就是这么个奇怪矛盾的动物,想爱却不敢爱,心底喜欢,又不敢明说,这是为了什么?真叫人难懂!无法理解!
因此,东方明珠在悄声轻语的问话中,语音不但低甜悦耳,而且多少还带着一些撒娇的成份!
虽然如是,但何天衡并没有领会到,这倒并不是何天衡不解风情,或者是故作不知!
因为他这时,正全神贯注地观望着那一幢茅屋的动静呢!
须知,北漠双煞名列十邪,不但一身武学功力诡异奇高,而且是十邪中出名的阴凶狡险的魔头!
俗语云:“强龙不斗地头蛇”,千魑谷是双煞的老巢,谷形地势早已了如指掌,自己几人,初临谷中,一切均皆不明,即此,双煞就占着优势!
凭自己一身武学功力,虽然不怕双煞施展什么邪计暗袭,可是敌暗我明,终是有点讨厌!
况邙山烟叟等七人,随恃自己身侧,整个安危,等于都操在自己一人手上,稍一失神,若被双煞突击暗袭,伤了人,实在太丢脸了!
大敌当前,他如何敢稍稍疏忽,怎会去领略姑娘话中的成份。
是故,他闻话之后,便毫不经心地,傲然一笑,随口答道:“相隔这远,姑娘怎能看清楚哩!”
这句话虽是随口而答,出于无心,但,颇含轻视成份!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姑娘不禁脸色突变,娥眉急竖,感觉自尊心受了极大的伤害,暗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若不露两手真实武学给你看看,也就妄为宇内五奇之一,雪山圣尼的传人了!”
姑娘芳心意念一动,口中立即发出一声冷哼,身形晃处,紫影一闪,已展开“追风飞絮”身法,向前疾掠而起!
姑娘虽身兼两家之长,武学功力均不凡,但何天衡是何等身手,发觉身侧飘然风起,立已警觉!
姑娘娇躯刚腾跃纵起,何天衡右手已疾若雷闪伸出,抓着了姑娘玉腕脉门,低喝道:“你想作死么!”
姑娘玉腕脉门突然被扣,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自卫的本能,立生反应,不知不觉中竟施展出了,恩师雪山神尼严嘱,非遇真正高手危险不敌之际,不可轻用的佛门绝学,“无相禅功”猛地一挣!
何天衡刚扣着姑娘的玉腕,突觉姑娘玉腕上发出一股绝强无俦的震弹之力,震弹得自己的一条手臂都发了麻!
何天衡心中不禁一惊!连忙暗运乾元罡气神功,贯注右臂,劲透五指,始勉强扣住!
东方明珠发出“无相禅功”一挥,不但仍没能挣脱被何天衡扣着的玉腕,且还感觉有一股几使自己窒息的无比压力,自何天衡手指上透压过来,芳心也不禁骇然万分,正要加运二成功力猛脱时,陡闻何天衡沉声低喝道:“姑娘请即收功,否则我那乾元罡气神功,一个收势不住,恐怕会伤了姑娘!”
“乾元罡气神功”六字入耳,东方明珠芳心不禁猛地一震!连忙依言收散禅功。
原来,姑娘曾闻恩师雪山神尼提起过,“无相禅功”乃佛门绝学,当今武林无人能敌,只有一种“乾元罡气神功”,较之“无相神功”威力尤大,不过,这“乾元罡气神功”已是绝传武林的千年奇学。
百余年前,武林中曾传闻过一位异人,练有这种千年绝学,但谁也没有见过那位异人。
想到这里,不禁暗忖道:“难道他就是那百多年以前,武林中传说中的那位异人的传徒么?……”
是以,姑娘一听对方已发出“乾元罡气神功”,芳心怎不骇然,哪还敢再继续运神功挣扎!
东方明珠依言收散禅功,那股自何天衡手指上透压过来的绝大劲力,也立即随之消失!
忽闻何天衡低声问道:“姑娘!雪山圣尼是姑娘何人?”
东方明珠眸然一怔,知道何天衡是从“无相禅功”上看出了来历。
这时,何天衡已松开了扣着姑娘玉腕的右手。
东方明珠见问,只好肃然答道:“正是恩师!”
二人问答话声虽然极低,但邙山烟叟近在咫尺,当然都完全听了个清楚,心中暗道:“怪不得这丫头轻功恁地高超,竟能与自己数十年苦练奔驰个并肩,原来是五奇之一雪山圣尼的传徒!”
忽然“乾元罡神气功”六个字,有如雷光火石般在他的脑际一闪而过,心中不禁抖然一惊,又暗忖道“难道那位异人仍活在世上么?”
邙山叟正在惊异暗忖之际,陡又听何天衡低声说道:“北漠双煞为人机诈凶悍,实在不可轻视,何况敌暗我明,地处不利,姑娘切不可冒失轻进,以免暗袭危险!”
何天衡这回的语声,虽仍极低沉,但听来已无冷漠之感!
当然,这是因为已经知道东方明珠是雪山圣尼传徒的关系!
不但是听来已无冷漠之感,而且还含着关切之情!
东方明珠芳心不禁一甜,遂把螓首微微一点,表示听话。
这时东方明珠贴身四婢,也已跟踪驰到。
何天衡双目朗朗,寒电似地扫视了邙山烟叟一眼,又道:“于大侠,你们几位在这附近隐蔽着身形稍待,我和东方明珠先去看看再说!”
话罢,也不等邙山烟叟等人答应,立即一拉姑娘衣袖道:“走!”
“走”字出口,身形挪移之间,已出去七八丈,距离茅屋只已十丈远近!
东方明珠亦即连忙一晃娇躯,跟纵其后。
何天衡真是艺高人胆大,身形竟然直驰近茅屋两丈左右,方始停住身形,戛然仁立。
表面上看来,他是神情从容自若,实际内心亦颇紧张,全神贯注,沉神静虑,注视着茅屋周遭的风吹草动,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情,全力提防着意外!
何天衡与东方明珠二人,并肩伫立茅屋对面两丈见外,过了一会儿,见茅屋仍无丝毫的动静,心中不禁泛生怀疑,暗忖道:“北漠双煞内功精深,岂是等闲人物?怎么自己与东方姑娘已临近茅屋两丈之内,而且又未隐蔽身形,双煞焉会有不察觉之理?……难道这两个老魔头,要暗施什么诡计不成?
我何不试他一试呢?“
心念微动,立即俯身,随手自地下拣了两个鸭蛋大小的石子,以暗器手法,脱手向茅屋中打去!
“叭!叭!”两声暴响,震破了这寒夜的静寂!
可是,两声响之后,不但四周立即重归沉寂,茅屋里依旧沉静如前!
以双煞的武功,名列十邪的威名,焉能容得外人找上门来撤野,何况石击茅屋,双煞如何能忍受得住,哪有不暴怒扑出之理?
何天衡与东方明珠都不禁觉得甚为诧异,疑窦丛生,暗忖道:“难道双煞不在家?屋中无人么?”
意念一动,立即向东方明珠道:“姑娘,你在此稍等我进屋中去看看!”
话落,霍地打开手中折扇,交与左手,护住前胸,右掌一顿,身形微挪,已飘身落在茅屋门口,略一停顿,便已闪身遁入!
东方明珠虽知他功力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