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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笑不止。
琅琊老人认输,散席后就授追魂十八剑。
紫衣秀士笑道:“你们瞧,那洪天龙直瞪着我呢?你不必再多言,我再授你一十三招天罗扇法便了。”
洪天龙大喜,众人则大笑。
只有一人不笑,反而翘起了嘴。
尚子书笑道:“雪雁,别寒着个脸,你迟早是我徒儿的人,我就授你二十七招天罗剑法吧,如何?”
董雪雁大羞,逃出厅外去了。
随着笑声,众人离席。
哪伯时间紧迫,授一招多一招,两位异人忙着在后园指点徒弟。
其余人则回房打坐练气,以保持精力应付即将到来的会晤。
巳时,上千人聚集到了白鹤别庄外面。
又过了片刻,各大门派兴师问罪的高手,才在智圆大师等人的率领下来到。
只听一声锣响,白鹤别庄庄门大开,柳震夫妇走前,余人在后,肃穆地出了庄门。
双方相距五丈,遥相对立。
在双方四周,成千赶来看热闹的江湖客,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少林智圆大师双手合掌问讯:“对面是柳施主么?老衲智圆这厢有礼了。”
此语一出,人群大哗。
这哪里是兴师问罪的口气?
柳震忙回施一礼:“大师法驾莅临,在下未能远迎,望乞恕罪。”
智圆又道:“老衲等前来,一则是弄清是非,一则是会会一掌追魂徐雨竹施主,不知徐施主是哪位?”
“徐公子数日不见,今日也未到场。”
“胡说八道,想要藏匿起来逃命么?”有人喊。这声音来自智圆身后。
紧接着又有人大喊:“与这帮凶邪之徒噜嗦什么?快快出手毙了他们!”
于是乎,一片叫骂声蜂起。
智圆不理,继续道:“徐施主不在,甚感不安。不过,请柳施主答覆老衲几句话,不知可以么?”
“请大师发问,在下知无不言。”
“柳庄主可是亲口许的婚?”
“正是。”
“何以又反目,唆使女儿逃走?”
“只因在下寄人篱下,被迫答应婚事,无奈小女不愿,夤夜逃走……”柳震回答道。
接着,把过程讲了。
武当玄灵道长问:“说是逼婚,何以为证?施主有证人么?”
“婚烟大事,只有双方议论,别无外人,这证人也就没有了。”
东方敏喝道:“柳震,你一派谎言,今日不取你项上人头,怎对得起死去的家兄?”
智圆大师道:“慢,东方施主,我辈侠义道中人讲一个‘理’字,只要双方摆出事实真相,其理自明。何况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是非自有公论。”
柳震道:“愚夫妇本来极为赞成婚事,当时虽说东方三位庄主以言相逼,愚夫妇也并未推拒,只因小女不愿,想等说服小女后再定,因此把苦衷向三位在主说明。无奈庄主们就是不听,愚夫妇只好答应。后对小女说项,女儿激烈反对,并于当夜偷偷逃出。愚夫妇旋被大庄主于不备时点了穴,将愚夫妇锁在马厩旁的旧屋里,形同囚犯。大师乃少林高僧,试想天下哪有这种联姻的。今日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柳震取消与东方家的婚约,这理在何处,也请天下英雄和大师、道长及各位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评判。若大家认定柳震就是无理,柳震愿束手就缚,或是当众自裁,以谢天下英雄!”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听者无不动容。
智圆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既被救出,又何苦多伤人命?”
柳震道:“愚夫妇身披铁链,又何知他们动手情形?”
沈雪珠大声道:“各位前辈,小女子沈雪珠,当时随同柳媚、徐公子前往太白山庄理论,要求东方家放出柳家伯父伯母,未料东方大庄主恃强凌弱,不问青红皂白要将我等拿下治罪,喝令手下一拥而上,试问,在对方动手的情形下,我等难道引颈就戳?双方一动上手,难免就有死伤,这事怎能怪罪一方呢?”
她口齿伶俐,人又泼辣,一席话说得不少人暗暗点头。
智圆大师微微点头,道:“小施主说的也有道理,且看东方施主有何话说?”
东方敏脸红脖子粗,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妖言惑众,分明是你们上门寻衅,太白山庄出于无奈才与你们动手……”
沈雪珠打断他的话:“我们一共六人,你太白山庄有多少人?我们怎敢寻衅?请大家评评理!”
华山掌门悟尘于喝道:“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如此张狂?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悟尘子,她是我的小徒,你看着不顺眼么?”白鹤别庄大门后,慢慢踱出一位老人,两手背后,面却朝天。
智圆大师、玄灵道长、悟尘子都不禁一愣,怎么那样巧,这女娃儿竟是琅琊老人的徒儿,今日之局,更是难以收拾了。
智圆大师忙招呼道:“原来老施主也来了,幸会幸会!”
琅琊老人道:“智圆人师,老朽不来,徒弟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了!”
悟尘子脸红了,只好说道:“施主既来,还是把徒儿带走吧,柳家的事由柳家自己了结的好!”
琅琊老人本是江湖上著名的难惹人物之一,对朋友十分亲善,谁要招惹了他就休想安宁,成名数十年,还未听说过有败绩。
他两眼一瞪:“悟尘子,柳家的事又与你何干?”
悟尘子道:“华山派与太白山庄有姻亲关系,不能不过问。”
琅琊老人道:“管你什么关系,你过问你的,我过问我的,有什么相干?”
悟尘子语塞,不禁恼羞成怒。
他冷笑一声:“贫道一番好意,施主不听也就罢了。”
“谁领你这个情?老朽今日倒要看看,你们这正义之师,‘正’在何处,‘义’在何处?”
武当玄灵道长说道:“施主,柳家出尔反尔,先允婚后毁约,继而勾结邪魔外道,上太白山庄寻衅,趁东方大庄主二庄主不备,突施毒手,这样的事,侠义道中人岂能不闻不问,任其猖獗么?”
“玄灵,你那日亲眼目睹现场么?”
玄灵道长听见老儿直呼己名,心中大恼,但身为一派掌门、又是出家人,这涵养不能不要,因此沉下脸来,按下心头大气,道:“老施主,此事虽非贫道亲见,但东方施主何等人物,他亲口所说还会有错么?”
“好一个‘何等人物’,既然是个人物,说的当然不错了。不过,毕竟是一面之词。小徒当日亲赴太白山庄,所见所闻就因为她不是‘何等人物’,说出的话就不算数不可信了么?道长,是不是这个‘理’?”
旁观人丛中爆发出阵阵喝采,为琅琊老人叫好。
玄灵道长确实无话可说了,只勉强道:“令徒年幼无知,受人利用,安知她不是受指使,故意歪曲了事实?”
琅琊老人大怒:“玄灵,亏你作为武当掌门,怎么说得出如此没见地的话来!小徒受人指使,被人利用、歪曲事实,那好得很,你不是开口闭口要证据么?那你就拿出小徒受人利用的证据来!若是拿不出证据,我琅琊老人可是不怕什么掌门不掌门的!”
又有许多人叫好,显是倒向了一边。
智圆大师怕他们起冲突,急忙打回场道:“两位不必再起争执,老衲今日也听了另一方之词,事情缘由总算清楚。但有一条却是不容抹煞的事实:徐施主救人可以,下手未免太辣了些,要是徐施主今日到场,有些是非才可辨明,只可惜……”
“大师不必可惜,徐雨竹这就来了。”人丛中有人答腔,随即走出一位白衣儒服的翩翩佳公子。
全场人众闻声急视,眼睛全都一亮。
不少人为之喝采,大赞其为人中骐骥。
他不慌不忙,走到柳震一方,含笑点头招呼,并对柳媚脉脉含情地注视片刻,方才说道:“柳庄主,恕小生因事来迟。”
接着不等答话,面对少林掌门一抱拳:“敢问老禅师就是少林掌门智圆大师么?”
智圆回礼道:“不敢,老衲智圆,施主就是徐雨竹徐公子么?”
徐雨竹含笑道:“正是小生。”
东方一家男男女女顿时大哗,纷纷嚷叫要他的命。
徐雨竹面色一沉,朗声道:“各位,今日之局,先由小生说上几句如何?小生愤于东方家做事太也横蛮,故与柳姑娘及江湖四英五位小友赴太白山庄,请庄主放回柳家伯父母。这一点,请问智圆大师、请问天下英雄,小生等人有错么?”
他声音不大,可全场上千人听得清清楚楚,东方一家男女老少的喧哗叫嚷,一点也掩不住他的说话。
“一掌追魂”是近来挂在江湖人口头上的话题,如今见到他本人,怎不令人兴奋?
许多人同时喊道:“不错!”
智圆大师点头道:“索要柳庄主夫妇这一点不错。”
东方镇雄运起内功,声响全场:“不对,柳震夫妇受到在下父母的款待,柳媚这贱婢逃跑后,柳震夫妇口头表示歉意。再三要求原宥,并表示要追回贱婢。在下双亲以及二叔三叔俱都好言相慰,有女不孝,跟人淫奔,人之不幸也,劝柳震夫妇不必伤了身体,并令家人仆妇好生服侍。试问,柳震夫妇在太白山在做客,这徐雨竹等人居然来索要抑震,这岂不是颠倒是非黑白么?这姓徐的与柳媚贱婢勾搭……”
东方镇雄的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成奸”两个最污浊的字眼居然口下留情没说出来,在场诸人不禁大感奇怪,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位太白剑派的掌门人。
就是智国大师等站在前头的人,也不禁回头去看。
这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堂堂的新任掌门人,不知何时口中竟塞了一根玉米核。只见他两眼上翻,居然不伸手把它拿掉,象个顽皮的大孩子,故意含着核闹着玩呢。
一怔之后,他们马上明白,东方镇雄大公子一定是被了点了穴了。
柳震一方的柳媚,听见对方骂出如此污秽的话语,当着这上千人的面,叫她一个姑娘家以后如何见人?万分羞急之中,巳潸然泪下。
忽然之间,最难听的两字却吞下去了,不由使她抬头望去,把东方镇雄口下留情的状况瞧得一清二楚。
噫,是什么人出手干预,使她免受奇耻大辱?她不禁感激万分,热泪滚滚。
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在如此众多的高手面前使东方镇雄出丑?
除了徐雨竹还能有谁?
可徐雨竹就站在自己前面三步,他不可能把一个玉米核儿掷到对方口中去。
她心念电闪间,太白剑派的张鹤寿已出手为东方镇雄解穴。他伸手拍了几处穴道,东方镇华依然木愣愣立着,仍旧含着玉米核。
张鹤寿大急,一把将玉米核儿拉出,低声问他点了何处穴道。
东方镇雄不理不睬,固执地僵立着。
这一来,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也看清了,东方镇雄被人制了穴啦。
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全场大哗。
徐雨竹也惊奇万分。
是谁有这样高的身手?他实在想不出。
此刻,张鹤寿无法解穴,羞得老脸通红。华山掌门悟尘子、终南掌门无极道长也试图为东方镇雄解穴,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怪异手法啊?
智圆大师,玄灵道长也忙来探视。
未等他们动手,东方镇雄突然一下张了口,手脚也灵动起来。
只见他手朝柳震一指,骂道:“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