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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溜不溜!”
“不溜不溜!”
“哼,这回绕了你,下次敢溜,我非打断你的腿!”
她气呼呼放了他。
萧笛笑着,开心已极。
华山派三条汉子催他们快走,到城门外一里处站定。
华山派中领头的道:“你是天玄会的,昨夜一定上了华山,今日先把你拿下,识相的跟我们走!”
莫威道:“上哪儿?”
“华山!”
“不去不去,以后有了闲空,再去拜访!”
“不去?这可由不得你!”
“三位,我老莫也是在江湖上叫字号的人,你们也不要逼人太甚!”
二姑听了喜道:“对!说得好,没想到小癞子如今出息了,这才象个男子汉!”
华山派的道:“凭你也叫字号?如果不乖乖跟着走,莫怪大爷们今日不客气!”
二姑冷笑道:“不客气又怎么了?小癞子,跟他们干!”
莫威道:“大爷姓莫名威,威风的威,外号追魂散,听说过么?”
他傲慢地瞅着对方,看他听了字号有何反应。
对方冷笑一声:“什么追魂散?无名之辈,少噜嗦,走!”
“大爷今天就不走!”
“咦,你——?”大汉说着当胸一个“黑虎掏心”,直向莫威打来。
莫成立即使个“脱袍让位”,接着来个”二龙戏珠”直戳对方双目。
汉子大怒,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就想往下拧。
莫威发觉对方力大,手腕一时无法挣脱,焦灼之际情急智生,使出萧笛教他的夺命三钩。他左手一晃,把手当钩,使出“小鬼勾魂”,一下就打在对方脖颈上,打得大汉闷哼一声,摔出了两丈,倒在地上。
没想到此招如此厉害,莫威欣喜若狂,傲慢地双手又腰,喝道:“起来再打,大爷等着呢!”
另外两条汉子一左一在扑上来,他马上侧身退步,使出“无常索命”,把右边的打倒,闪开了左边的袭击。紧接着他使出“阎王判死”,把左边汉子也砍倒在地。
二姑又惊又喜,拍手道:“哟,小癞子,真有你的,真是大大长进了,这几手使得古怪高明,是什么招数啊!”
莫威神气地抖抖袖子:“哼!更厉害的还有呢!记住,二姑,我可不是什么小癞子,我是追魂散莫威,威风的威!”
“哟,名字起得好啊!行、行,以后不叫小癞子了,小癞子是小名,莫威是官名,小癞子是不大好听,可你小时候满人生癞子……”
莫威喝道:“噜嗦什么?左个癞右个癞,陈年的芝麻绿豆也搬出来说,当着萧老弟也不识羞!”
他想藉着刚才的威势,一举克下二姑。
哪知二姑跳起来了:“哟!你出息啦,老娘才不管呢,那一年你爬人家篱栅去偷果……”
莫威赶紧软下来:“姑奶奶,走吧,回旅舍,有话再说,好么?”
萧笛见华山三条汉子起不来了,便过去把他们扶起来,道:“三位的确错怪人了,以后可别大意,乱找人的碴!”
二姑道:“好,回旅舍说,今日说不好,老娘,不对,小女子就跟你没完!”
一路上,萧笛故意落在后面,让他俩没完没了地扯个够。
回到旅舍,二姑已被莫威哄得笑嘻嘻。
当晚,给二姑找了间房。
她走后,莫威要萧笛悄悄溜走。
“你瞧见了吧,她昨咋呼呼的,怎么主办事呢?还不泄了底!”
萧笛只好同意。
二人收拾起衣物,开了房门,蹑手蹑脚来到小院里。刚想出门,门口赫然闪出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姑。
“好呀,想溜!大姑娘早就料到这一着,等着呢!”
莫威垂头丧气只得又往回走。
二姑少不得又痛骂了一顿,最后说好,二姑要听指挥,不得自作主张乱来。
第二天,三人骑马继续赶路。
萧笛、莫威、孙二姑到了太原府。
当晚歇在叫“杏花村”的一间高等旅舍。
这“杏花村”又附设酒楼,在太原府颇有名气。
三人漱洗完便到酒楼上吃饭。
和以往一样,酒楼人多杂乱,闲言杂语最多,他们又听得了一些惊人传闻。
恒山派掌门悟净老尼、五台派掌门圆觉和尚,均被人掳劫。
华山掌门被掳一事,早已传到此间。
三个名门大派的掌门失踪,实在是江湖前所未闻的大事。
他们还听到议论,少林寺住持智圆大师,已向各大门派及江湖名流发出武林帖,邀集天下英雄于中秋日在嵩山举行英雄会,要组成武林各派同盟,以对抗最近成立的四海门。
萧笛听了暗暗着急,这武林同盟一建立,必然要推举武林盟主,这盟主大位,说不定就给徐雨竹占去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揭穿他呢?
一点办法也没有。
凭他萧笛的几句话,能削去一掌追魂的名头么?
他屡次与天玄会、飞蛇帮交手,并在动手全胜后声誉鹊起,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岂是三言两语说得大家相信的?
就以此次柳震等人被掳劫而言,又怎能证明是徐雨竹下的手,再送往天玄堡的呢?
吃完饭,回到房间,他又静静思索。
莫威被孙二姑揪着,陪她到大街闲逛去了,此时正好把以后的事想个明白。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名堂,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向天龙山麓进发。
天龙山离太原市八十多里,他们走了一天,在一个小市镇住下。
这里唯一的一家客店叫“荣升”客栈,房屋简陋,但有马厩,来往旅客并不多,三人包了两间房住下。
店小二待客十分殷勤,又送水又沏茶。
莫威问道:“店家,去天玄堡走哪条路?”
小二道:“天玄堡呀,最容易找不过,客官只要顺着镇上小路,一直往前,大约两三里光景便到。客官是到天玄堡找人么?”
莫威道:“是的。这两天有没有载客的马车经过啊?比方说三四辆、四五辆一块儿走的,你看见没有?”
小二道:“有的有的,小人确实见过一伙,大约六辆车呢,一辆接一辆,嘿,辆辆马车都十分堂皇,大概是天玄堡的贵客吧。”
莫威又问:“天玄堡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几位,常来小店饮酒呢。”
“他们待人如何?”
“天玄堡的大爷们,小的倒不曾见,来本店吃喝的,都是下面的伙计,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从未发生过口角。”
“唔,你下去吧。”莫威说着,掏出几个铜钱给小二。
小二感谢一番走了。
三人商议,二更后入天玄堡。
于是,各自回房歇息。
人夜,三人从窗口掠出,展开轻功,沿镇上小路驰去。
萧笛有意试试二姑的轻功,便走在前头,发现孙二姑轻功竟然不弱,似比老莫还强几分,心中这才稳定。
两里多路一晃而过,他们已到天龙山麓。
三人停下脚来,只见傍山一大片黑压压的房屋,全部以围墙围住。堡前有两座谯楼,足有五六丈高。大门头上悬着一块木匾,以烫金额体字书着“天玄堡”三个大字。门坊头上一左一右挂着两盏琉璃灯,把大门照得通亮。
谯楼上似无人守望,不知门里是否有人。
三人悄悄绕过大门,从右侧围墙跃入。
落地后三人连忙蹲下,探察有无动静。
大门后有一座瓦屋,象是守门人的住处,也未见人踪,大概早睡了。
堡内房屋十分分散,表面上似乎乱盖一气,实则仔细一观,却不尽然。
离堡门三十来丈立着一幢三层楼房,楼房两侧成八字盖了几幢平房,如果把三层楼当着一只巨鸟的身子,那么两边的平屋就是巨鸟的翅膀。周围则是一株株大树,无人培植花木。
三层楼房后面二十多丈处,又是一幢三层楼房,两边星八字形建有平屋,模样与第一幢楼一样。往里看,最少还有五幢这样的楼。
而每一幢楼房都用围墙围着,自成一个小天地。
依此判断,两翼平屋该是下人仆役或是值更庄丁居住。但此时见不到人踪,不知是隐伏得秘密还是根本就无值更。
所有的房屋都瞎灯熄火,一团漆黑。
噫,就象是进了一座死寂的古堡。
这七幢楼房都一模一样,该往哪幢楼房去探查呢?
萧笛想了想,低声对两人道:“两位就在这里伏着我先到第一楼瞧瞧。”
二姑道:“你去不如我去,看你身手平平,别让人给宰了。”
老莫道:“嘘,二姑,他就是须弥怪客,最会装死,人家奈何不了他的。”
二姑道:“装死算什么本事?待姑奶奶去吧。”
她还未说完一句话,萧笛却不见了。
她大骇:“噫,这小老弟莫非会变不成,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老莫道:“禁声,进天玄堡就象进了鬼门关,只怕进得来出不去呢!”
二姑嗔道:“怕什么,老娘大不了一条命,拼也要拼他个三条五条命的。”
莫威不作声了,越说只会越糟。
眼前黑影一幻,萧笛回来了。
“楼房里有人,都在睡觉,”萧笛轻声说,“到后面看去吧!”
他们沿着侧边空地,往最后一幢楼掠去。
这幢楼紧傍山崖,几乎笼罩在绿荫丛中,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唯独此楼两侧未建房。
萧笛示意两人躲在树后,他一跃上了墙头,发觉墙上布满了铁蒺藜和短刀尖杵之类的锐器,与第一幢楼房显然不同,他连忙往下一跃,轻轻落到地上。
人刚站定,倏地楼上火光一闪,瞬间亮了五盏灯火。这五盏琉璃灯发出的光是蓝色,挂在第三层楼的瓦檐下。
可就是瞧不见人影。
萧笛情知不妙,立即一个倒翻出了墙。
他赶紧跃到林中,轻喊道:“快走!”
莫威和二姑也看到了灯,正在惊疑之间,萧笛已经来到,闻言忙跟在萧笛后面,从来路往回掠,好在树木较多,可以隐蔽行藏。
他们刚刚来到第一幢楼,就见楼上火光一闪,接二连三挂出了一盏盏琉璃灯,把整个楼房照得通明。
二楼三楼走廊上,忽地站满了拈弓搭箭的庄丁,有许多竟然是机匣弩,威力极大,一齐对准了他们。
而楼下围墙外的两翼平屋前,黑压压站了四五十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莫威叫苦道:“妈呀,果然出不了鬼门关啦!”
语声未落,对方人群中忽然亮起了一排灯,每盏灯有一个人提着,不下二十来盏,把三个人照得清清楚楚。接着灯火流动,持灯的庄丁散开,把一片空地照得通亮。
双方互相看清了彼此的面目。
莫威一看,吓得呆了。
堵住他们的,都是些惹不起的家伙。
认识的就有秀罗刹戚玉珊,矮头陀静空,慑魂夜叉伍志生,莲花仙婆田明珠,天山四煞邱相、乔彪、冯寅、陆成荣,玄衣羽客元赤子、八臂魔马申甲、拘魂使者范彪等等。
光这些就够人受的了,何况还有些不认识的,今日此劫难逃。
莫威自言自语道:“唉,见了这些人真叫我老莫倒胃口!”
田明珠、天山四煞等人见了萧笛,不禁十分惊骇,俱都朝他盯着。
田明珠听见莫威的话,便呷呷笑道:“莫威,等一下抽筋剥皮时,你就没有胃口了。”
红煞邱相一指萧笛:“你没有死?”
萧笛一指邱相:“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