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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诺帝斯像是没有听清楚:“你说谁杀了拉图赫?”
“准确地说,暮大人是用刀割了拉图赫大祭司的喉咙。”埃斯兰补充了一句。
大家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好让天帝大人能看到还拿着匕首的苍穹之王,以及她身边倒在桌上的大祭司。
这时暮已经擦干净了那把匕首,把血迹斑斑的白布,随手扔到大祭司俯卧的脑袋上,那个画面让每个人都觉得残酷又……很美丽……
谁也不知道是因为残酷而美丽,还是因为美丽而显得更残酷,更说不清是美丽多些还是残酷多些。
总之,苍穹之王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诺帝斯朝身边看了一眼,跟着他进来的异瑟,就往受害者那里走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了?”诺帝斯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会出这种事情?”
“天帝大人。”紧接着异瑟的声音传来:“拉图赫大祭司好像没什么事!”
大家的目光终于从凶手身上离开,再次转移到了受害者身上。
异瑟已经把大祭司从桌上扶了起来,让他靠到椅背上,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人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并不是太深,甚至连血都流得不是很多,大多数是被擦到那块白布上了。
“大祭司伤得并不是很重,只是受了惊吓所以晕倒了!”
异瑟用那块布按住了大祭司脖子上的伤口:“伤口也不是很深,基本只是划破了表面的皮肉。”
造成这么大的慌乱,人人都以为他被杀了,结果他只是受了轻伤晕倒而已。
“我可没说暮大人把大祭司杀了,我只是说她割了大祭司的喉咙。”当然也有一早就看得很清楚,却唯恐天下不乱的,比如说埃斯兰。
别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时,他为自己辩解说:““割了”和“杀了”,这两者之间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严重就好!”诺帝斯安抚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暮大人只是开了个有些过分的玩笑,大家可别当真。”
天帝大人都已经开了口,这不是一场玩笑还能是什么,还有谁敢把这件事当真?
“真抱歉!”苍穹之王手里还拿着匕首,却若无其事地说:“让大家受了惊吓,完全是我的错。”
那种样子,真能让人从心底里冒出寒气来。
异瑟叫人抬走昏倒的大祭司,担架走到门边的时候,被埃斯兰给拦了下来。
“我说大祭司。”埃斯兰一脸关切地俯下身,在大祭司耳边悄悄问他:“难道就没有人提醒过你,在三众圣王里,不论得罪哪一个,都别得罪苍穹之王吗?
“你都会说天帝对她偏心了,又何必这么勇敢地冒着生命危险,非要去测试那颗心偏得有多厉害呢?”
拉图赫闭着的眼睛微微发颤,埃斯兰很恶劣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很自觉地散了,宴会当然是到此为止,结束时的气氛,一如开始那样高雅和睦,只是少了轻声谈话,而且连僵硬的笑容也好像有些荡然无存。
从满堂宾客一下子减少到了两个,大厅显得格外空旷。
“暮,你过来!”诺帝斯坐到了宴会中一直空着的座位上,朝站在另一边的暮招了招手。
暮不是很情愿地靠近了几步,低垂着眼睫,盯着他从扶手一直拖曳到地面上的宽阔袖子,就像是一个犯了错却又不肯认错的孩子。
至少诺帝斯眼睛里看到的暮,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动不动就皱眉头。”
天帝大人今天心情似乎不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容易生气?只是一言不合就往别人的脖子划上一刀,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啊!”
“或许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也可能被某些人的喜怒无常给传染了吧!”
暮已经收好了匕首,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刚才行凶的那个人是她:“何况我也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您不是也说了,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
“你怎么想的,暮?”可惜诺帝斯似乎不愿意就此放过她:“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暮看了他一会,然后在距离他很远的对面找了张椅子。
“他说要我一只眼睛,作为您婚典的供品。用这种血淋淋的供品献祭,您想必是不会同意的。”
她叹了口气:“连您的喜好都不清楚,这种大祭司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好让他知道说错话会有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暮。”诺帝斯不愠不火地提醒她:“我要听的是实话。”
“您凭什么认为我没说实话呢?”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
诺帝斯没有和她争辩:“意图谋杀大祭司可不是什么轻微的罪行,如果你有心要提醒或者教训他,为什么不挑其他时间、其他地点去做呢?没有太多人看到的话,对你会比较好吧!”
“您这是在教我怎么做坏事吗?”她吃惊地盯着诺帝斯。
“我只是想教会你怎么保护自己。”
像是被暮的表情取悦了,诺帝斯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也许你说得很对,我对这个无能又迟钝的大祭司很不满意,希望你这次”教训“能让他今后变得更机灵一点。”
诺帝斯朝她招了招手,她就连人带椅子地被拖过了半个大厅,一直被拖到他的面前。
天帝的座位高出许多,诺帝斯把身子靠在扶手上,从上方俯视着她。
只是看着,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暮被这种沉默的凝视盯得浑身不自在,却偏偏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一脚把这人踹开。
“说了不许皱眉!”
诺帝斯抚摸着她的眉心,就像要隔着面具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我最近开始怀疑,你可能永远也不会和他们一样,对我恭敬温顺。”
“天帝大人。”
寒冷穿透面具传递过来,她一把抓住诺帝斯的手指:“您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在您面前更谦卑一些?”
“我是那么希望,但我也清楚你是做不到的。”
诺帝斯反握住她的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的手腕:“在这个神界,有无数的臣民对我奉献他们的顺从和谦卑,多你或者少你一个也算不了什么,我想我已经放弃这个希望了。”
第五章
冰冷的感觉从他握着的地方流淌进来,顺着血液的流动慢慢涌向心口,暮打了个冷颤,手也略带抗拒地挣扎了一下。
“最近我总想到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诺帝斯慢慢地放开了她:“真奇怪!以前我从来不会想起过去,但是近来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想到,想到的还都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吗?”她猜不透诺帝斯的用意。
“有很多更值得记住的事情,但我想起的只是很细微的部分,就好像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只是一种表情一个眼神。”
诺帝斯略微离得远了一些,转而用一种遥远的神情看着她:“暮,你还记得过去的那些事情吗?我是指,在成为苍穹之王以前。”
“成为苍穹之王以前?”暮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当然记得,有些事,是怎么都无法忘记的。”
“和我说说吧!”诺帝斯用尖锐的银色指套撩起她的长发,然后慢慢松手,看着那些纤细的黑色,从自己指间滑走:“我想听你说说过去的那些事情。”
“没有什么好说的!”暮有些僵硬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怎么会没有什么好说的呢?”
诺帝斯似乎对她的头发很感兴趣,不断地拿到手里然后放开:“就说说你从过去学到了一些什么,或者为了成为帕拉塞斯的你,所付出的那些。”
“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有趣。”暮的眼睛更加黯淡了一些:“无非就是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怎么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诺帝斯轻声叹了口气,对她伸出了手,温柔的目光里充满怜悯:“我们永远无法忘记的,不是吗?”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暮的心忽然有些疼痛。
“虽然不能忘记,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她急忙垂下视线盯着那只朝自己伸来的手,无意识地说着:“已经过去了……都是过去的……”
诺帝斯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搂到了怀里。
“暮……”
暮的脸颊贴在他胸前,耳中听见的声音,就像从他内心深处传来的一样。
“天……”她刚想要开口说话,诺帝斯在她肩上的手,就像要把她揉碎一样用力收紧。那些尖锐的指套可能刺进了她的皮肤,她咬牙忍住了痛,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耐。
“没有改变。”诺帝斯微侧着头,下巴轻轻蹭过她头顶的发丝:“不论经过多长的时间,不论遭遇了什么,好像只有你……只有你永远都不会改变,不会为了任何事……为什么呢?这可真是奇怪……”
暮慢慢抬起头,诺帝斯正俯看着她,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关系,那双绿色眼睛深邃得近乎黑色……两人对望着,时间就像是凝固在了这一刻。
“天帝大人。”暮只用一句话,就彻底打破了暧昧的气氛:“薇拉已经向您报告过了吗?”
诺帝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瞳孔已经是一片青翠。
“我想离开圣城。”暮语气平静地要求着。
“婚典结束之后吧!”诺帝斯微笑着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不,天亮之后就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硬,暮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我已经离开边界太久,怕战局会有什么变化。”
“我们神族的战士这么没用?”诺帝斯讶异地问:“难道说只是少你一个,他们就连怎么战斗也不知道了吗?”
“天帝大人!”
“如果我不让你走,你能出得去吗?”
暮没有回答,诺帝斯慢慢松开了握住她肩膀的手。
“暮,你要听话。”诺帝斯戴着的指套右手,原本轻柔顺过她的长发,此刻忽然收拢,把她揪到自己面前:“在婚典结束之前,我不许你离开圣城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近到呼吸可闻,近到暮能清晰地看见,诺帝斯半掩住眼睛的每一根睫毛。
“到底是为什么?”暮疑惑地问:“您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参加婚典?”
诺帝斯用手指轻抚过她抿紧的嘴角,很慢地对她说:“因为我希望。”
“这是理由吗?”暮把头往后仰:“天帝大人,这算是威胁吗?”
“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
诺帝斯又把她拉近了一点,说话时吐出的气流她都能感觉得到:“你就把这当成必须接受的邀请,我可以这么要求的,是不是?”
“对!您当然有权力命令我。”她强忍住怒火,用压抑的声音回答:“不论您要求什么,我都只能照着来做。”
诺帝斯嘴唇一动,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忽然站了起来,抓着她的手把她摔到了身后的椅子里。
“异瑟!”他扬高了声音朝外面喊:“你进来!”
大门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缝隙,内廷总管异瑟走了进来。
“天帝大人!暮……大人!”异瑟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有些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您有什么吩咐吗?”
“从这一刻开始,直到婚典结束为止,多留意出入内城的人员。”
诺帝斯回过头看了暮一眼:“特别是苍穹之王和她身边的人,你要好好给我留意着。”
“是。”异瑟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