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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现在,居然是这么看待她的吗?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魔族?”晨辉长长地呼了口气:“幸好她已经死了,听不到你说这样的话。”
“是她自己太蠢,竟然想用死亡了结一切。”
“既然她已经付出了代价,你又何必这么残忍?”晨辉问他:“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她,你会不会更高兴一些?”
诺帝斯侧过头,正好和晨辉四目相对。
“金晨辉,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晨辉低下了头,浅浅地笑着:“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失去以后,才会意识到那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她对我并不重要。”
“可是对于其他的人,比如兰斯洛,她是非常重要的。”晨辉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毫不在意身边的诺帝斯脸色有多难看:“所以我说她是傻瓜,如果她选择的是兰斯洛,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我踩到了你的痛处,还要请你原谅!”晨辉挑衅似的看着他:“全都是因为我就要被迫嫁给自己痛恨的家伙,所以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不过……你虽然不是被迫娶我,但心情应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说够了没有?”他的脸上明显有情绪失控的倾向:“想让我在这里就杀了你吗?”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帝大人,就连表露出不满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在短时间之内接二连三的勃然大怒。祭司们再次停了下来,都流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异瑟也暗自叹了口气,看来那位苍穹之王的死,影响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严重许多。
“好了,祭祀就此中断吧!”异瑟看了一眼那对显然没有心情继续仪式的未来伴侣:“看来他们两位并没有立刻宣示缔结婚约的打算了。”
“这……”大祭司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他皱起眉头仰望着祭台上方:“中途停止仪式会带来厄运。”
“继续让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才会真正带来厄运。”异瑟挥了挥手:“何况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了仇恨和诅咒,恐怕您需要祈求的不是什么美满的未来,而是不要让这段婚姻成为毁灭的前兆。”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祭司有些吃惊。
“大祭司长年在这远离圣城的神殿山上,当然不明白当中的原因。”
异瑟苦笑着回答:“要是你知道发生过什么,恐怕对于这桩婚姻,就再不会有任何的奢望了。”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但天空的颜色异常明亮,又布满了暗色的云层,看上去压抑而诡异。诺帝斯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心里想起大祭司刚才说的那些蠢话,就有种想要发笑的感觉。
就算是触怒了创始神的预兆,那又怎样呢?
“神族无法更加兴盛的阻碍,就是各种族间无法消弭的隔阂。只有让血脉融到一起,才能彻底成就唯一一个最完整也是最优秀的神族。”他对着窗外的天空,像是在宣誓,也似乎在为自己做出辩驳:“我要娶她,不只是因为那些人深信不疑的预言,而是想要藉着这个机会,打破固守了几千年的陈规陋习。”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一道闪电破开云层,击到了对面的山崖上,发出了令人战栗的巨大声响。
“我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无非是想让你的后裔拥有无上荣光。
他们会前所未有的强盛,而我会是他们的王,那不就是新的世界吗?”他面色丝毫没有改变:“如果你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就直接告诉我听。我可不是任人愚弄的傻瓜,不会去听从什么隐晦的暗示。”
对面山崖闪过一道明亮光芒,似乎是对他的话做出了回应。诺帝斯带着冷笑踏足风里,飘浮着往那里飞去。他越过神殿高大的屋脊,天空中的云层渐渐散去,他眼前的一切笼罩着一层朦胧光韵。
而往平原延伸而出的悬崖上,赫然站着一个他绝对不会错认的身影。
诺帝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刹那间被阴郁沉重的表情取而代之。
诺帝斯落在地面上,往她站着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她就站在悬崖的边缘,仰头看着浩瀚无垠的漆黑夜空。
“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信命运,我只相信誓言。”她转过头,扬起的乌黑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你对我许下誓言,却又背叛了它!天青……违背誓言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她伸出手,微扬的嘴角在飞舞的黑发中若隐若现。
“真是高明的幻术。”他看着那只手,冷淡地回报以微笑:“只可惜,你选错了迷惑的对象!”
“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那只碍眼的手终于垂落下去,笑容的弧度也从嘴角消失:“那冰冷的权力,比舍弃性命爱你的我更加重要吗?”
“胡说八道?什么舍弃了性命?”他扯动嘴角,笑容却难以成形:“明明是你始终太好胜了,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才用那种怯懦的方式选择逃避!”
“我们之中,到底谁最好胜,谁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谁……才是那个真正的瞎子呢?”她轻声地叹息:“我在死了以后,还是会时常地想起过去。那种感觉很糟糕,真的……我的一生就像一场战争,而我始终都是个失败者。”
他没有接下去,只是盯着这个过于逼真的幻影。
“帕拉塞斯,这是你的姓氏。”她走了过来,抬起头看着他:“其实我很高兴,天青……就算你从来都吝于给我任何的东西,但至少你曾经把姓氏给了我。”
她的眼睛暗沉而没有光芒,却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脸:“你知道吗?按照人类的说法,给予姓氏就代表了婚姻,那种感觉……如同我们是相爱着……”
“你不要妄想了,席狄斯的女儿不配成为我的妻子。”他打断了这种滑稽可笑的论调:“帕拉塞斯和你,都是我因为厌恶而舍弃的东西。”
“听起来真是令人伤心。”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平静得好像他们最初相遇时的模样。她那么地冷淡疏远,有着无法轻易动摇的内心:“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失败者会失去所有,那也没什么关系,只要……”
“收起你的鬼把戏!”他终于站了起来,宽阔衣袖带起回旋的风力往四周扩散:“站到我的面前来吧!”
“是谁?是谁在我面前制造出幻觉,想要扰乱我的神智?”诺帝斯扬起手,足以撕裂一切的风刃围绕着他,飞快旋转。
自从他成为神界的主人之后,就再没有动用过这种程度的力量。
悬崖夜空顿时消失,他眼前出现了被划出道道裂痕的晶莹墙面。诺帝斯随即眸光一敛,连忙手握成拳撤回了风刃。不难发现,那些裂痕仅止于墙壁的表面,如果说以他的力量,也只能划出浅浅的痕迹,那就说明……
“思祷之间?”诺帝斯怎么也想不到,从幻觉中挣脱出来之后,自己会身处在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思祷之间是创始神殿中被隐藏的一座宫殿,人人都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但是没有谁能够闯进那扇封闭了无数岁月的大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被纯净晶石覆盖着,他仰头看去,那里只有一片白色的光芒。
“真对不起。”一个飘忽的声音回答了他:“因为我想见你一面,所以才把你找来这里。”
那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个明亮却不刺眼的空间里回荡着,诺帝斯蓦地一惊。
“谁在那里?”他猛然转过了身,但在背后的那面墙壁上,只有他自己的影子。“创始之神是吗?”
“如果你愿意那么叫我的话。”那个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其实称呼对于自身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那什么才算是有意义的呢?”诺帝斯再一次环顾四周,慢慢地扬起了嘴角。
“能被所有人铭记,也许并不像你想像中那么令人愉快,也许我们所需要的,不过就是那些人中间的某一个,能够永远记住自己真正的名字。”
“你拥有创造世界的力量,被众生铭记着。”诺帝斯冷笑着问:“你说这样的话,不是非常讽刺吗?”
“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就连我也是一样,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把一切遗忘。”对方并不在意他的讽刺:“而我的死亡,是顺应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就好像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注定要发生改变一样。”
“我说创始神大人,你不会真的要我相信那种没有可能的预言吧!”
诺帝斯垂下眼帘,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音:“我用手指就能捻碎的‘公主’,能够改变得了什么?”
“当这个世界中想要‘改变’的意念超过限制,那么‘改变’就会发生。她也并不等于‘改变’,她能决定的,只不过是‘改变的方向’而已。”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类似的说法。”诺帝斯挑起了眉毛:“这相当有意思,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你的决定吗?”创始神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无奈:“那么那个孩子呢?就算明知道一切可能是徒劳,但她依然那么做了。不论要独自面对怎样的痛苦,她依然把你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
“说够了没有?”诺帝斯手指一动,狂肆的风刃划过晶石表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如果你正站在我的面前,我或许能多听得进一些这样的废话。可现在只不过是残留下来的一点意念,也配这样对我指手画脚吗?”
“好吧!”创始神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说,我能够让她活着回到你的身边,你会不会改变现在的决定呢?”
诺帝斯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慢慢垂落下来。
“还是徒劳的吗?”创始神等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等到任何的答案,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和我预料的一样,在你心里或许有她的存在,可是和持续了千万年的愿望相比,这种存在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那个时候,我本来有机会阻止的。”诺帝斯半低着头,看着自己垂落到脚边的银色长发:“可是我想不出还要让她活着的理由。”
“既然这样,那么换种说法,如果我让她永远都无法再回到你的身边……”
撕裂天空的闪光出现之后,如同末日到来的恐慌让神殿山上乱成了一团。但异瑟并没有被那些慌张的祭司们影响,在天帝大人飞出窗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紧紧地跟在了后面。但在半途,天帝大人忽然凭空消失,他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挡在了神殿之外。
等到了神殿深处,他才知道天帝大人是进了思祷之间。
异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破坏得了创始神的封印,加上对天帝大人的信心,所以他选择在门外静静等待。直到过后不久,他听见一连串尖锐可怕的声音,心里才开始觉得事情未必如自己想像的简单。
守在外面的异瑟听到一连串尖锐可怕的声音,神情为之一变。
“快点把门打开!”他拉过了匆忙赶来的大祭司。
“异瑟大人,里面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没有办法干涉的。”
大祭司转头看着那面刻有创始神标记的墙壁:“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天帝大人自己从里面走出来。”
“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异瑟松开了大祭司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