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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力量,也许永远要比仇恨的力量更大。
他本已准备永远不见她、永远不原谅她了。可一瞬间,他就已决定永远不离开她,就象他们从未分离过那样亲她、爱她。
罗敷爬起身,还没站稳,李抱我就已转身抱住了她,一下抱得死死的。
两人狂热、颤抖的躯体转眼间已紧紧缠在了一起。他们都慌乱地寻找着对方的嘴唇,他们的目光都已疯狂迷乱。
颤抖的唇刚一接触,便一下紧紧贴在了一起,他们都在用力亲吻着、咬着对方的嘴唇,用力吸吮着,他们的手都死死掐着对方的后背,浑没感觉到痛楚。
他们甚至忘了吹灯、忘了关门,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用用身体来倾诉他们的热情。
苏三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看得清清楚楚。
他只好苦笑着回到客栈,悄悄地给他们带上门,又溜到窗外,为他们关好窗。
门窗关上时的声音并不算很小,可是互相热吻着的两个人没有被惊动。在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什么比他们的爱情更重要的了。
苏三悄悄地走开了,他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伤心。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李抱我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他只是搂紧了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
“豆豆,豆豆,豆豆……”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
罗敷也无力地流着泪唤他:“*%儿、*%儿哥哥、*%儿、*%儿哥哥……”
李抱我凝视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和已肿起来的沁着血丝的柔唇,心中的幸福已汹涌澎湃,直想喷涌出来。
这是不是梦?怀中的这个人儿,就是那个娇媚稚气的豆豆么?那个总要他亲她、抱她的豆豆么?
豆豆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李抱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实在是很怕自己是在做梦,害怕他睁开睡眼时她已不在身边。
可她的确就在他怀里,柔弱无力地呼唤着他,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媚、充满了稚气。
他感到她在动、感到了她柔软的胸脯,也感到了自己的手在移动,在她丰满的胴体上移动。
他知道自己的手在撕扯她的衣裳,他想控制住自己的手,可根本无法办到。
他知道她的手也在撕扯他的衣裳,他想拒绝她的手,可根本无法办到。
就在他们快要重回婴孩岁月时,灯灭了。
是她用玉白的小手挥灭的。
光滑温凉的胴体缠在了一起,李抱我眼前禁不住又出现了那个荡妇的丑相,但转眼间,幻像消失了。他只感受到她的可爱。
苏三很想醉上一通,可转悠了半夜,还是没有跑进哪个酒店去偷酒。
今夜他要守护着房中的那对小冤家,不让别人打扰他们。而明天就是燕双飞和任独立决斗的日子,他也必须到场。
所以苏三决定今夜不喝酒了,他要保持清醒,直到燕双飞的决斗有了结果。
他无法阻止一个朋友走向死亡,也无法阻止一个女孩子离开自己。
这同样都令他痛苦,而在痛苦时连想喝点酒来寻求解脱都不可能,岂非是更深一层的痛苦。
不知不觉间,月儿已西垂,天地间似乎更冷了。
揪心的痛苦已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悲哀,深沉的悲哀。
李抱我惊奇而又欣喜地发现,女人竟是如此美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如果他以前发现了这个秘密,也许就不会憎恨女人、诅咒女人了,李抱我心满意足地微笑了。也许现在还不晚,不,不是也许,而是肯定不晚,他想。
罗敷蜷伏在他怀里,嘤嘤地啜泣着,那细声细气的哭声,也让他觉得动听之极。
他真的已不再去想他们分开的十五年,他真的不想去问她在这十五年内的事情。
无论她是怎样一个女人,他都会全心全意地爱她、宠她、即使她真是个大奸大恶的坏女人、水性杨花的荡婆娘,他都无怨、无悔。
更何况她不是呢?
罗敷幽幽地在他耳边悄声道:“*%儿哥哥,我……我真没想到,还会……碰到你。”
李抱我柔声道:“豆豆,别再说这些了,反正我们又已在一起了,是不是?”
“不,让我说完……”罗敷还想再说,但嘴儿已被他吻住,无法移开了。
不知过子多久,当他们的嘴唇分开的时候,罗敷哭出了声,声音还很不小。
李抱我笑着抱起她的头,借着黎明的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道:
“只当你是做了个梦,好不好?虽然这个梦稍稍长了一点,但毕竟是梦。”
罗敷点了点头。
“这才象个乖乖的豆豆!”李抱我在微笑着。但那微笑渐渐在变冷、消失:“现在我们去把苏三叫进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帮你报仇!”
罗敷的娇躯一下僵住了:“报仇?”
“是的。”李抱我冷冷道:“阮飞燕!”
话音刚落,苏三已在门外嚎了起来:“喂,你们两个,好事办完没有?有悄悄话以后再说好不好?你们在里头风流快活,却叫老子在外头喝风,太不够意思了吧?……快开门,老子冻坏了!”
任独立向来都有早起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早睡早起身体好”,任独立从小就相信这句话,他今后的路还很长、很艰辛,自然需要有强键的休魄和旺盛的精力。
小环柔顺地帮他结束停当,又转身去为他端茶。
任独立微笑道“小环,象你这么好心肠的女孩子,实在该有个好的归宿。”
小环吃惊地转过身,“归宿?”
任独立盯着她,叹道:“你不想嫁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吗?”
小环浑身都颤抖起来:“公子,你……?”
任独立冷冷道:“你姓阮,是不是?’
小环眼中闪出了惊恐的神情,颤声道:“我不是……不是姓阮,不是……”
“你不要想瞒我了。”任独立冷笑起来:“不仅你是姓阮,连燕双飞身边的软玉姑娘也姓阮。你叫阮环,她叫阮玉。你们是阮飞燕的亲生女儿还是干女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阮飞燕把你们安插到我和燕双飞身边的目的!”
小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似乎要说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独立道:“你的目的很简单,但又十分难达到。你是想找到震天弓,然后偷走它!”
他大笑着,举起了右手:“可真的震天弓还在我这里,你偷走的,不过是仿制得十分精致的赝品!”
小环面如死灰。
任独立笑道:“震天弓在谁手里,谁就成了不可战胜的人,阮飞燕是想让燕双飞杀了我,然后她再杀燕双飞,任、燕两家就成了她阮飞燕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哈……她又怎能料得到,我任独立还有这一手呢?
小环突然跳起,扑了过来,尖叫道:“公子,你——”
任独立一指戳倒她:冷冷喝道:“羊得利!”
羊得利连忙进来:“小的在!”
任独立指指已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小环,沉声道:“你把她抱回去,她现在是你的小妾了!”
羊得利吓得跪了下来:“公子,您老人家别杀小的呀!”
任独立笑道:“听说你老婆是有名的母虎?”
羊得利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任独立道:“你把小环领回去吧,再去账房去支二百两纹银,轰轰烈烈地把好事办了,记住告诉你老婆,对小环不必有所顾忌,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知不知道?”
小环昏了过去。
苏三沉声道:“你们两个人对付阮飞燕,只怕力量不太够,可老燕子那边,我又不能不去,这该怎么办呢?”
李抱我冷笑:“你以为你那几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功夫比我好!”
苏三也冷笑:“就算你功夫比我好,也对付不了那些喷筒,就算你最后冲进飞燕楼,阮飞燕也早已溜了!”
李抱我大怒:“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不该去报仇么?阮飞燕难道是个怪物,杀不死吗?”
罗敷微笑道:“你们吵什么?燕双飞和任独立的决斗是正午时分,咱们先看完,再去找那个老贱人不行么?”
苏三吼道:“你懂个屁,任独立和燕双飞不论谁杀死谁,马上就会被喷筒手包围,他们都上了阮飞燕的恶当,死定了!”
李抱我也急了:“那你跑了去,不也死定了?”
苏三不叫了,苦笑道:“也不一定,老子轻功好,逃功天下第一,区区几根破喷筒能把我怎么样?”
他看看李抱我,又看看罗敷,正色道:“我估计喷筒手可能会埋伏在他们决斗现场四周,飞燕楼防范未必很严,但你们还是要小心,别报不了仇,把自己小命也搭进去了!”
李抱我正想说什么,苏三又朝他瞪起了眼睛:
“我听见你昨晚乱叫什么‘惊人的发现’。你究竟发现了什么?那么惊人?值得你咋咋呼呼地跑回来?”
李抱我呆了一下,拍拍脑袋,又叹了口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个发现……现在大概已经不重要了,我当时是奇怪,阮飞燕和任独立为什么一直不杀我们。他们只要派喷筒手把这个客栈一烧,我们不就全玩完了吗?”
苏三哆嗦了一下:“你怎么又认为不重要了呢?这个发现不是很惊人吗?”
李抱我苦笑:’很快就要到正午,一切都将有个结果,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三沉默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昂然道:“他们不杀我们,是想利用我们,只有这一种可能,但一旦决斗结束,我们的作用已无关大局,他们就要收拾我们了!”
他大笑起来:“老子们不怕!”
第十三章 落花·微雨
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水阳江水在阳光下流淌,泛着粼粼波光。
任独立傲然兀立在草地上,盯着燕双飞的双手。
他仍旧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衫,他的神态依然那么自信,那么不可一世。
他的双手很松驰、很自然地垂着,全然不象握着暗器的样子。
落花镖在哪里?
燕双飞也在看着任独立的双手,同样也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虽然二人相隔十丈远,但他连那双手上的每一道浅纹都能看清楚。
燕双飞也还是他那一身紫色的短打,显得清灵而且轻盈,似乎他随时都会变成一只紫燕飞上蓝天白云。
他的脸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还是神光湛然。
微雨落花,该是何等美丽的境界,任独立和燕双飞的相逢,却命中注定不会美丽。
不仅不美丽,而且血腥。
苏三远远坐在一块石头上,心中感慨万千,他还是不明白,任独立为什么要约燕双飞决斗。
这是一场没有证人的决斗,靠暗器成名江湖的人,无需别人给他们发出任何指令,也无需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暗器的作用,本就是偷袭。
任独立把决斗之地选在这片宽阔的河边草地上,是不是因为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落花镖的速度?
苏三在心里叹了口气。
震天弓在任独立手中,落花镖自然战无不胜。苏三昨日在任府见识过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