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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回走了不多远,他又转了念头,象阿宝这样的女孩毕竟是极少、极少数,他听说过世上很有些甘愿当妓女的女人,他应该去找她们。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要找不到,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于是他又掉转头,走入了茫茫的雨夜。
夜深沉。
苏三喝到半酣,车还是没停下来。而苏三好象也并不象刚才那么着急了。
他笑咪咪地看着张老板,柔声道:“蔷薇姑娘,你瞒不了我!”
张老板似乎很吃了一惊,四下乱看:“蔷薇姑娘?她在哪儿?”
苏三的声音更温柔了:“你就是。”
张老板的脸有点红了:“你在说胡话吧?要不就是你眼睛有毛病。”
苏三一伸手,扯下张老板的小胡子,“你的胡子是怎么长的?”
“张老板”恨恨地瞪着他,突然又扑哧一声笑了,娇声道:“算你鬼!”伸手在面上头上一阵掠动,,那个俏美妩媚的卖花少女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脸其实已红透了,只是被刚才的化妆遮掩了而已。她娇柔地仰着脸儿,大胆地凝视着他,眼中波光滟滟。
苏三笑咪咪地开始低头喝酒,根本就不再理睬她。
她却笑得更迷人了:“你怎么哑巴了?”
苏三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道:“有些话,我不大好意思说。”
她靠近他坐着,抱住了他的右臂,悄声道:“说么!”
苏三看着她的手,苦笑道:“刚才张老板好象说过,有个人看上我了。”
她的脸儿一下贴在了他肩上:“对。”
“可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不太敢相信这些话。”苏三叹气叹得有滋有味的:“说个大实话,敢看上我苏三的女孩子,一般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否则他就算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她的声音就象是打湿了的蔷薇花瓣:“你是不是要证实一下?”
苏三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不敢胡说八道了,而且也对自己刚才的胡说八道而后悔。
她却坚决地抬起头,慢慢地贴紧他,柔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喝下去的酒一下都烧着了,烧得苏三天晕地旋。
李抱我走过一户人家时,又被一个女人拦住了,扯进了屋里。
这是个很风骚的女人,岁数不算大,也不算小,灯光下看起来,容貌也相当动人,而且她的胸脯很高,走起路来,颤颤悠悠的,她的屁股也很大,扭啊扭的,很动人。更令李抱我满意的是,她的神情相当轻松愉快。
这是一个淫荡成性的女人,跟这样的女人睡觉让李抱我心安理得。
可李抱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女人睡觉,他怕自己毛手毛脚的,让人笑话。
女人熟练地脱下了衣裳,丰满的胴体顿时幌得李抱我两眼发花,他想不去看她的乳房和大腿,可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睛。
女人神态自若地倒了一盆热水,扯条毛巾,蹲在盆上,哗啦哗啦洗了洗,拭干,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
李抱我突觉一阵恶心,扭头冲了出去。
“老子这辈子再找女人,天打雷劈!”
这就是李抱我今夜的收获,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大车还是没有停下来,苏三却停下来了。
蔷薇姑娘不无怨怒地横了他一眼,娇喘着,胸脯不住起伏:“你……怎么了?”
苏三抻抻被她揉绉的衣裳,十分正经地道:“老李现在一定还没找到女人,正在生气骂人,我这个时候还是安生些好,否则老李不说,我也会觉得心里不安!”
蔷薇姑娘一怔,怒道:“怎么,你居然把我和那些坏女人相提并论?”
苏三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李抱我和那个什么罗敷到底是什么关系。”
蔷薇姑娘不依不饶地偎进他怀里,娇声道:“对我好一点,要不我就不告诉你!”
苏三只好对她“好一点”。
蔷薇姑娘闭着眼睛,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李抱我今晚为什么要出去找女人?”
苏三当然不知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吃醋,被妒火烧昏了头。”
苏三大吃一惊,手又停了:“吃醋?你是说老李吃醋?他吃谁的醋?老李连个相好也没有,能吃谁的醋?”
“任独立!”
苏三目瞪口呆。
蔷薇姑娘幽幽地道:“因为任独立今天和罗敷……没干好事!”
苏三大叫起来:“你是说,老李原来和罗敷有一段风流债,而且老李还上了心?”
“是,也不全是。”蔷薇姑娘叹道:“李、罗两家,原是至交,后来因故不相往来,李抱我和罗敷从小是指腹为婚的,两人是青梅竹马的伙伴,但两家断交后,婚约自然取消,那时李抱我是十一岁,罗敷九岁。”
苏三急问道:“为什么断交?”
“震天弓!”
苏三心中一凛,面色大变:“你说清楚一点!”
“李抱我的父亲李吉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对朋友也多有求全之责。因此平生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同样也嫉恶如仇的罗庄,他们二人的交情,又可以追溯到上代。
“李吉祥只有罗庄一个朋友,罗庄的朋友却很不少,其中有个人用震天弓暗杀了不少无辜的人,被李吉祥得知,便发誓要揪出这个人来,而这个人居然就藏身在罗庄家中。李吉祥上门索人,这个人巧舌如簧,矢口否认不说,还反咬一口,罗庄不明真相,和李吉祥大战一场,两败俱伤,当场割袍断义。
“李吉祥举家迁来宣城,不多时便因内伤发作,不治身亡。罗庄事后察知真象,却又被那个人用震天弓灭了门,单只罗敷远在外婆家,幸免于难。”
苏三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沉着脸道:“那个混蛋叫什么?”
蔷薇姑娘摇头:“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
苏三追问:“你听谁说的?”
蔷薇姑娘道:“我爹。”
“你爹在哪里?”
“如果他老人家愿意见你,你今晚就能知道那个混蛋是谁了。”
苏三愣了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早就想爱抚她了。
“你如果担心那人姓燕,那就大可不必了。”蔷薇姑娘微笑道,“燕双飞绝对没有震天弓。”
她一下又抱紧了他,娇嗔地道:“我这么好,你还不对我好?”
苏三狂喜地叫道:“燕双飞真没震天弓?”见蔷薇姑娘点头,高兴得忘乎所以起来,气得她直打他的手:“干什么、干什么……!”
苏三突然又呆住,正色道:“你的意思是说,李抱我至今仍深爱着罗敷,对不对?可罗敷好象已经不认识李抱我了呀,……我该怎么办呢?”
蔷薇姑娘默默地,没有作声。
第七章 破 晓
东方欲晓。
街上渐渐有了点活意,踽踽的菜农挑着担子从城郊赶来,出卖他们地里刚收获的鲜菜;贪早的杂货店已经开张,小二打着哈欠卸下门板;摆摊的小贩们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出门,到街上忙活生计。
下了一夜的春雨已停,街上湿漉漉的,泛着潮湿但又清新的气味。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每一天的开始,你将准备干点什么呢?
李抱我不知道。
找不到女人的悔恨和尴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李抱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今天的时光。
他没有回客栈。湿透的衣服仍贴在身上,也没有感到难受,一绺头发直搭到嘴角,他也忘了拂开。他极力在想着今天该干的事,可一件也找不到。
几个迎面碰上他的行人都小心翼翼地给他让路,他们实在是害怕这个面色发青、双目呆滞的傻子会突然发怒,揍他们一顿。
李抱我漫无目的地信步而行。当他终于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柄刀。
钢刀。
钢刀是从飞燕楼门里冲出来的,又快又急。
你甚至已看不清那是钢刀,而只能听到呜呜的风声。
但李抱我看清了。那是钢刀,
他还看清了钢刀的主人——一个神情阴冷的中年人。
任独立的四管家。
李抱我抬头的时候,钢刀离他头顶已不足一尺。
他已无法闪避,无论他怎么躲也没有用,周围丈内已被刀气封杀。
李抱我蓦地嘶叫一声,头猛地一甩。
那绺软软地搭在他嘴角的头发突然扬了起来,迎上了劈下的钢刀。
刀硬,还是发硬?
当然是刀硬,而且锋利。
头发被斫断,但钢刀也因之而微微一滞。
李抱我猛地冲出,头皮贴着刀刃和四管家的臂底,一闪而上,一拳击中四管家的小腹。
四管家的腰一下弯了,两眼也一下凸了出来,手中的钢刀也落地。
然后四管家的身子向前栽倒,脑袋重重地磕在了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抱我直起腰,冷冷地看着四管家的腰带。腰带上有一只小巧可爱的香囊。
香囊里装的是什么?
红豆。
两粒晶亮鲜红的红豆已从香囊中滚出来,落在了石阶上,又继续滚下石阶,落入污浊的积水中。
李抱我的目光盯着水中的红豆,许久、许久没有移开。
罗敷站在窗前,从窗帘后边盯着李抱我。她简直不能相信,四管家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而李抱我的头发居然能救命。
刚才当李抱我慢慢走近飞燕楼的时候,四管家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平静地道:
“你想不想杀李抱我?”
她想了想,点点头。
四管家又道:“如果我杀了他,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他的目光一直低垂着,凝视着她那春衫掩不住的胸脯。
她嫣然一笑,柔声道:“我的身子很美。”
四管家的嗓子一下哑了许多:“两次?”
她点头:“好。”
“我怎能相信你不反悔?”四管家舔舔嘴唇,低声道:“我需要保证。”
她缓缓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只香囊:“这里有两粒相思子。”
四管家接过香囊,往腰带上一别,转身冲了出去。
他那雷霆一击令罗敷心惊,也令罗敷兴奋,她希望看见李抱我死,她不希望有人拦她的路。
她要杀燕双飞,而李抱我要阻止她这么做,她当然要李抱我死。
可现在死的不是李抱我,而是因色丧命的四管家。
罗敷还没来得及叹口气,就发现李抱我正盯着什么东西发愣。
罗敷不明白,李抱我为什么喜欢看红豆,而且还看得那么认真。
她看见李抱我转头,冷冷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开了。
李抱我为什么会来飞燕楼?
燕双飞也站在窗前,也在看李抱我。
微雨金针早已待发,如果李抱我不甩起头发,他也不会死,死的仍将会是四管家。
不同的是,四管家将会死在“微雨”之下。
燕双飞看着李抱我,心中突涌起了一丝温情。
他和李抱我并不是朋友,在昨天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面,但李抱我显然早已把他当成了朋友。
李抱我曾劝过他不要来飞燕楼,就是明证。
燕双飞同样也不知道李抱我为什么在拂晓时分来飞燕楼,但他知道,李抱我并不是有意要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