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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出神,风朗玥就看到一个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笑容放大般出现自己眼前,惊得她一愣。
“你……沈公子?”
“嗯嗯嗯!”沈卓笑弯着眼连连点头,“风姑娘,你好些了么?”
“好……”风朗玥一个好字说到一半,猛地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好像……不对,不是好像,完全就不是那天晚上逃跑的那一件!
——好你个头啊!
如果是风珏茗可能就会这样直接吼出来了,但风朗玥毕竟不是她那火爆脾气的妹子,此刻她只是僵硬着脖子望着沈卓,对方脸上如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更让风朗玥一时间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沈卓也不计较她突然的呆滞,只当是她之前受到追杀的惊吓现在还没恢复罢了。
沈卓倚在车栏上,慢悠悠地赶着马车:“风姑娘,你现在打算去哪里?要我送你回宁州吗?”
宁州?不,她不想再回去了!
半响,沈卓没有听到车内人的回应,有些着急,正打算进去看看,只听风朗玥静静道:“沈公子,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赤州。”
“方便,绝对方便!”沈卓乐的答应。反正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去哪里都一样。只不过……
“你去赤州,我师妹他们会不会担心?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出远门总喜欢写封信报个平安什么的。”
风朗玥心下一沉。南宫府遭到的劫杀绝对不是意外,但到底是何人所为她也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冒然写信送回宁州,一旦被人发现南宫府还有人活着,恐怕会将风珏茗他们也拖进这趟浑水。最好的情况就是自己已死的消息传开,让那暗中追杀之人的戒心消除,待风声过去后她再与风珏茗联系!风朗玥打下主意,果断道:“等到了赤州后再写也不迟。”不管怎样,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应该是一个了结!
风朗玥倚在车厢里,长长舒口气——从鬼门关外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难道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风朗玥抬手覆在眼上,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终于,南宫府一行遇害的消息传到了风珏茗耳里,此时距南宫一行离开宁州城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这十天里消息封锁的非常严密,如果不是她留意到了霍白安和萧长风二人细微的反常举动,风珏茗想自己怕是要这样被瞒一辈子吧。得知消息后,她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感情,以至于霍白安还不知道她已知道这件事。
“我出去转转,今晚不回来了。”
一大早,风珏茗便扔下这句话。
霍白安不由有些纳闷:“不回来……你打算去哪里?万一娘过来问,我要怎么给你圆过去?”
“你怎么圆关我屁事!”风珏茗依旧鼻子朝天一般的哼了声,趾高气昂道:“本小姐出门去教训几个奸商,一块破玉佩敢收二百两,活腻了!”
不待霍白安再说什么,风珏茗便一溜烟地从将军府的屋顶上跑了。她在宁州城的大街小巷转了一整天,最后来到一处幽静之地。
那是风府的后院围墙,风珏茗轻车熟路的跃了进去,却没有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姐姐风朗玥的未出阁前的绣楼。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屋内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想来主人走后,那王氏也不会在做那些表面功夫了。风珏茗站在屋子的中央,呆呆的站了半响,才确定这暗淡无光的屋子曾经是那样的素雅宁静,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这是姐姐住的屋子,可是现在只有她站在这里;这是她经常缠着风朗玥撒娇的地方,而现在依旧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孤独如毒药一样渐渐深入了骨髓,令她不寒而栗。
“姐,你在这里吗?”
不知何处而来的冲动,让风珏茗试探地喊了一声。声音却消失在满屋暗淡的灰尘里,没有人了,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风珏茗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阖上房门,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风府。
这一天,她去了很多地方,每一处都有风朗玥以前去过的足迹。她似乎想要找些什么,除了记忆,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证明风朗玥这个人曾经存在过?可风朗玥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南宫府早已被查封,她住的屋子里空荡荡,风府的闺阁里也只有家具而已。
风朗玥没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回忆。
月上中天,风珏茗走到了湖边一处人迹稀少的地方,跃起藏在郁葱的苍天古树中。好久,一丝丝轻不可闻地抽泣声渐渐传来,最后终于克制不住的仰头嚎啕,那股埋在了四肢百骸的伤心,令让她无处遁藏。
第二天清早,风珏茗回到霍府。推开门,霍白安正趴在桌旁,看样子是等了她一宿。
“回来了?”
霍白安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风珏茗点点头,衣服也不换直接跑到床上,将薄毯盖到头顶:“我现在要睡觉,出去,别吵我!”
霍白安站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傻丫头,红着两只眼睛跑回来的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霍白安给她点了炷安神香,淡淡的檀木香气袅袅萦绕在房中,轻轻地带上房门离开了。
不过,风珏茗并没有伤心多久,事实上,紧迫的形势也没有多少时间让她继续伤心。
三日后,边关传来了捷报!
大将军霍忠果然不负朝野众望,打了个大胜仗!满朝上下皆是一阵欢喜,唯独霍府除外。
现在……霍白安终于体会到了风珏茗当时那股痛到骨子里的悲伤!
——左先锋霍青阳,在最后一次追击战中与手下将士失去了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整个霍府,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说话,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府中之人就会崩溃。
霍白安已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受了,他似乎哭了,又似乎是笑了。身体里的神经似乎从那一刻变得迟缓,待他感觉到了疼痛时,风珏茗正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就像两个生活在羽翼下的孩子,发现那些曾经以为可以替自己遮风挡雨一辈子的人,那些以为可以依赖一辈子的人,突然之间就接二连三的消失了。等到自己去看这片被他们守护了太久太久的天空时,这才发现——这片天是如此的空旷与孤独,恐惧如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般渐渐勒住心房,令人无法自然呼吸。
“以前,只要有大哥在,所以不管我怎么胡闹,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只要想到有他在,我的心就有着落。”过了许久,霍白安缓缓地开口。风珏茗应了声,走过去,轻轻抱着他。
——她都懂。
霍白安埋首在她怀里,死死搂住她。他们像个身受重伤的人,只能从彼此的身上寻求慰藉。
老将军回了朝,自己的儿子却永远的留在了边关,而皇帝除了加官进爵,再多的恩赐也救不了一条性命。霍白安见到霍忠,猛然发现,那个动不动就拿刀拿剑大着嗓门教训自己的老爹,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
悲伤的日子总是太过漫长,漫长的让人只能沉浸在伤痛里。霍白安与风珏茗二人似乎要给自己盖一个壳,缩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
但这样的悲伤也只是止于他们二人而已,其他人还要正常的过日子。
时隔半月,萧长风带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你说——我哥是被人陷害了?!”
颓废了近乎半月的霍白安,那一瞬,眼中寒意凛冽。
萧长风沉着着面容:“目前还只是猜测。朝廷刚打了胜仗,正是鼓舞人心之时。所以这件事,内卫只能秘密行事并不能声张。我们对少将军身边的人进行调查,发现其中有三个人行迹可疑。我怀疑,少将军这次与军队突然失去联系后失踪,是有人蓄意谋之,在行军前调换了罗盘和指南针。”
“是谁?!”霍白安紧紧追问。
萧长风沉默半响,答:“我只能说……那三人中有一个是齐王手下。”
齐王!!!
难道真的是他?!
霍白安脑中“嗡——”了一下,萧长风让他冷静些:“还说不准,这件事还在调查中。”
二人正说着,风珏茗一脚踹开了书房木门。只见风珏茗缓步走进,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萧兄,不用瞒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萧长风一愣,继而轻轻叹口气:“既然如此……这次来我也是要说风朗玥的事情的。”说着,眼神一亮:“我亲自去了一趟济北客栈,里面是二十三具尸体,一具不多一具不少。不过——风朗玥并不在里面!”
“什么?”风珏茗大吃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二十三具尸体,大部分都被砍下头颅,还有的面目全非,只有随身名碟能够证明其身份。我仔细辨认了那些尸身,风朗玥个子高挑,可那些女尸中并没有与风朗玥相仿的!”
霍白安很快便明白过来:“追杀南宫府的人害怕人数不齐不好交差,便用了一具他人尸身代替,毕竟后院女眷不常抛头露面,见过她的人并不多。割去头颅划花面容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人无法辨认尸身的真实身份。”
“没错!”萧长风道:“而且以前济北官道上的劫匪也喜欢以砍人头颅来表明自己的功绩,这样一来一切都可以推脱到劫匪身上。可不管目前情况究竟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风朗玥并没有死!”
仿佛一个再黑夜里寻觅已久的人突然看见了星辰的光辉,风珏茗突然捂住面容。
——原来,喜悦也可以用哭来表示。
萧长风又说了些事,但都没有之前两个消息重要。
霍白安本以为自己哥哥的案子要暗中进行调查了,不曾想,一向软弱的太子竟然在这朝野上下如此喜庆的时候,将霍青阳一事拿到了台面上,朝野一片哗然——
萧长风更是疑惑,霍青阳的案子其实是做的天衣无缝,就连前线的老将军霍忠都是认定长子因为求胜心切深入敌军腹地才与身旁士兵失去了联系。而他萧长风也只是凭着内卫天生的一种多疑与猜忌的性格,才会去着手调查,而且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向皇帝通报过,一切都是他自己用着自己的心腹去秘密调查!
那个软弱的太子,一向不受皇帝待见的太子,此刻到底是心中有着多大的勇气,才会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要求皇帝彻查此事!
老皇帝见到自己儿子那坚定的眼神,突然想到了数年前那件久远的案子。啊……那个少年也是霍家的子嗣吧。
太子这难得一次的强硬,是为了弥补那件事对霍府的伤害?
老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准了太子的请求。
山雨欲来风满楼。
皇帝下旨,命内卫全力协助太子经手此案。历经十天的明察暗访,终于将霍青阳失踪的真相查明。
大战前夕,霍青阳身边的一名副将,竟然嫖、娼。按照军法,理当斩首!但由于这名副将是军中唯一一个熟知当地某地地形之人,霍青阳法外开恩,饶了他一命。谁料此人害怕霍青阳秋后算账,便起了谋杀少将之心。
“……那个人就是我之前对你说的由齐王举荐给霍青阳的人。”
霍白安看着萧长风从上京寄来的密信,不由紧蹙着眉头。风珏茗道:“我一直听说当今太子性格软弱一直都是明哲保身,没想到他这次为了大哥,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霍白安苦笑:“真是难为他了。不过……经过这件事,齐王恐怕要倒霉了。”
果然,案件查清后,虽然那副将表明此事与齐王无关,但他毕竟是齐王大力向军中举荐的。皇帝虽然没有对齐王责罚,但他也落了一个识人不明的罪责。而太子,因为这件事,让老皇帝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