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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聊,聊以消遣而已!”
窗外之人无话可说。
窗外忽传另一人的话,道:“喂,老魏!你伸着头在看什么呀,那小子又不是黄花闺女,有什么好看的呢?”
“啊,老万!他有一张小画,我还以为那是‘绝阴宝书’哩!”
“什么,什么小画?”
“一张又脏又旧的纸画。”
“啊!老魏!让我想想……又脏又旧的纸画。”
“哈,你这人一向坏点子最多,莫非又想打什么坏心眼,想要夺他那张小画么?这样烂画,有何用处?”
“喂喂!老魏,我问你!那小子来时是不是提着阴司八魔中老二的尸身回来的?”
“是啊!”
“你知道他是到哪里去?”
“听说是去七贤谷追取一张什么‘机非图’……啊啊…我知道了……”
陆豪文闻言大惊失色。
心念陡转,猛然间嘶嘶一声将那张机非图撕得碎片纷飞,更加的往口中一送,一阵烂嚼。
同时窗外一声大喝道:“小子,你做得好事,冥君决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陆豪文哈哈大笑,道:“已经迟了,别说那老鬼物,就是天上的四大天王到来也没用处了。”
随听窗外那个叫老万之人干咳一声,嘿嘿冷笑道:“不见得吧!”
陆豪文朗声道:“谁还能得到机非原图?”
“嘿嘿!我说你别太高兴,相信那图已记在你的心上,只要剖开你的胸腹,取出你的心来,岂不是依然可得到图么?”
陆豪文一听他话里的含意,不禁冷汗直流,同时间怒吼,道:“只要我不说出来,斧钺加身,又有何用?”
“哼!重刑之下,还怕你不说吗?老魏,我们禀告冥主去,此功可不小啊!小子,等着瞧吧!”
陆豪文厉吼道:“他日如若遇着了你姓万的,不将你碎尸万段,化骨扬灰就不算是人。”
“你要还能够活着离宫,那简直是奇迹。”
说完两人便离开窗口。
陆豪文为一时大意,颇为懊恼,正不知将会遭到何种非刑。
忽听一个低微的女子之声,道:“姓陆的!这就是你不听劝告的结果,你能怨谁?”
陆豪文一听,正是在山前遇着那坐在石上沉思的秀美少女之声音,立时一线曙光出现目前。
他连忙道:“啊。姑娘!原来你也是紫殿冥宫中人,那么你不正也是江湖人么,你对你自己是不是也不止讨厌?”
秀美少女的声音轻笑,道:“你还记着这句话么?是的,我有点恨我自己!”
陆豪文也一声笑道:“啊!不止讨厌你说‘并非恨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
“我这话说错了么?”
“你没有说错,不过那因人而异,我对自己确实有点恨!”
“啊!那么对我这个阶下之囚的江湖人那就更恨些了!”
“不,姓陆的,我问你一句话,你能据实回答我吗!”
。你问吧!”
“你所看的图是否真的‘机非图’!”
陆豪文想了想答道:“真的,但只是机非图的一半。”
“这个我知道。”
忽然窗外半晌无语,陆豪文心中一动,暗道:“我受骗了,原来她是来探明虚实的。”
不觉无比的愤怒,道:“姑娘,我把你当人看待,你竟这样欺人,不觉得可耻么?”
谁知他话声方落,铁门忽在开开,那秀美少女正立在门边,默默的望着陆豪文,道:“姓陆的,你愿意跟我来么!”
陆豪文简直有点不相信,讷讷道:“去哪里?”
“你不要问,跟我走就走!”
说罢反身就走,速度快得有若幽灵一般,显然这少女武功不弱。
陆豪文哪愿放弃这样的机会?随后跟着。
穿过一条长长的市道。
秀美少女一按壁间,立现出一个小门,她一闪而人。
陆豪文前后脚跟了进去,原来是一间小到只能容下两三人的石室。
秀美少女再一按壁间,陆豪文忽感整个地面在下沉。
在这其间,陆豪文望着那少女,少女也正在对他而望,两人的目光一触,陆豪文全身一震,有如遇电一般,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秀美少女却脸上一红,低声道:“姓陆的,你别高兴,我所以救你是有条件的。”
陆豪文答道:“可是要我的‘机非图’?”
“假如是呢?”
“那我们不会成交!紫殿冥君作恶无穷,我陆豪文纵然死在此地决不会将这武林至高珍藏秘学,交与匪人之手。”
“晤,算你有志气,假如不是呢?”
“我们或许可谈谈,说出来吧,什么条件?”
“我自会告诉你的。”
石室下沉忽止,秀美少女将耳朵贴在石墙上听了听,忽然启口道:“只跟着我快走,不要说话。”
两人前后窜出石室,目前是一个有两盏亮光灯点着的小厅,穿过小厅,忽听一个苍沙老妇人的声音道:“是珊儿么?”
秀美少女立时停步,同时朝陆豪文比了个手势,低柔的答道:“是,妈!”
“啊,你去了哪里?”
“我就在前山林子里坐着玩。”
“妈听着好像人两人的脚步。”
陆豪文大吃一惊,暗道:“好厉害的耳朵。”
秀美少女已经答道:“没有啊!妈!就只我一个人。”
“啊,天快黑了,回房去吧,没事不要乱跑?”
“是,好,明日再向妈问安!”
“去睡吧!”
秀美少女忽然退到陆豪文的身边,在陆豪文的耳旁轻轻蚁声的道:“你不能再走一步了,不要吃惊,我有法子!”
“忽然,她张臂拦腰将陆豪文抱了起来,几个掠身,已到了一间石室之前,推门而人,这才将陆豪文放了下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道:“好险!”
谁知只不过片刻之间,忽听一阵敲门之声,门外响起一个粗哑的口音道:“珊姑娘!你在么?”
秀美少女脸色一变,大声道:“啊,是本宫总管,什么事啊!”
“老夫可以进来么?”
陆豪文猛然运起了全身的功力,面对着门,如果那总管一开门,他便一掌劈去。
第 六 章 金蝉脱壳
秀美少女珊儿也紧张无比,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稍稍压制了一下心中的紧张,强作镇定的问道:“周叔叔,有事吗?稍待我来开门。”
“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擒住的那个姓陆的小子,忽然逃脱狱牢走了!这事透着古怪,恐怕有内奸放他走脱!”
珊儿一听,脸色连变,但突的一沉脸,愤然的回答道:“周叔叔,你是不是说我是内奸?”
“啊,我倒没有这种意思,我想你不会与你爹冥主作对。”
珊儿忽然一声冷笑,道:“周总管,我是尊你年高,要不然今日我就不会饶你,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和爹爹作对,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
“啊啊,小姐别生气,老夫这就到别处去查吧!”
石室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显然那个周总管是离开了。
陆豪文正想要开口说话,珊儿又摇手阻止了他,并且示意叫他别动。
这时珊儿却自言自语的抱怨,道:“哼,周老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明儿我不到娘那里告他一状才怪呢?”
珊儿又故意打了一个呵欠。
然后聚精会神的倾听室外有无异声。
陆豪文这时候打量着室内,只见陈设清雅简朴,纤尘不染,石室虽在地底,但光线明亮,爽心畅意。
珊儿向陆豪文微微一笑,随即移步打开了室门,朝外面望了望,见已无人,她方才轻吁了一口气,低声道:“姓陆的,周老头儿为人机诈多疑,以后你如碰着他,可要特别的小心!”
陆豪文笑答道:“我尚未见过此人。”
“此人好认,除了他那削瘦高长如杆的身材外,双眉倒垂,眼神闪烁,一望而知邪气十足!”
“谢谢姑娘关照和救援!在下有生之年,不敢忘怀!”
珊儿清秀的双眉拢了拢,又出现了她原有的忧怒之色,低声道:“你忘记了我是有条件的吗?”
“啊,是的,你说说看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送你出宫安全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陆豪文望了珊儿一眼,又问道:“姑娘的姓名可以相告么?”
“我的名叫玉珊,姓南宫,但也不一定。”
说着她那股忧怨之色更浓了。
陆豪文心中一动,奇道:“南宫姑娘既是姓南宫,怎会不一定?”
“你不要问,我也不知道,但终有一日我会知道的。”
陆豪文忽然想起,紫殿冥君正是她的爹爹,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这真是奇了,我会被紫殿冥君的女儿所救,如她并非真心相救,那就更加的糟透了。”
他不禁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南宫玉珊。
“姓陆的,你为什么这样的看我?”
南宫玉珊有所发觉,似笑非笑的问。
陆豪文收回目光,道:“你不是紫殿冥君的女儿?”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话怎么说?”
“我不知道。”
“除开你是不是他的女儿不提,至少你对他的所为不敢苟同是不是?”
“那当然,否则我不会冒这大险救你。”
陆豪文笑了笑又道:“看来这里是你的闺房,我怎么才能出得了紫殿冥宫?”
南宫玉珊道:“我想总有机会的。”
“我怎能在你的闺房之中长久待下去?”
“你怕吗?”
陆豪文苦笑笑道:“我不是怕,我是怕你不便。”
南宫玉珊轻声道:“我倒没有什么不便之处,反正我们光明坦荡,又有何关系?”
陆豪文反倒脸上一红,道:“南宫姑娘与众不同,反显得在下太过拘束了,也罢,南宫姑娘便自歇息吧,我就地而坐也便自可以了!”
南宫玉珊,道:“我不累,还是你上床歇息吧?”
“哪里的话,我岂能反客为主?”
说罢,他便自在房中一角盘膝而坐,运起了“绝阴宝书”所载“绝阴玄功”,双目低垂,不再言语。
南宫玉珊轻叹一声,道:“姓陆的,你果真是个君子,那我也不客气了!”
石室中一时寂静了起来。
陆豪文进入了无我之境,这是练武人运功之际的至高境界。
但只是一盏热茶的功夫,忽然传来一阵叮当的金铁之鸣声,极其有节奏的一次三声的响着。
这金铁的鸣声将陆豪文惊醒过来,睁眼时,只见南宫玉珊正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前,面现狐疑之色。
陆豪文讶然问道:“南宫姑娘,这是何声?”
“这是冥君登殿,召集全宫之人的信铃之声。”
“啊,那宫中必是发生了何种大事。”
“我也不知道,‘信铃传召’在本宫中尚属首次。”
“会不会有人侵入了紫殿冥宫?”
“我想不致于吧!本宫隐秘异常,且冥君有令,外派之冥使如遭到敌人追击,决不可向本宫官址逃窜,否则格杀勿论!”
陆豪文点了点头,又道:“既非有人进犯,可能就是追索我的踪迹了,南宫姑娘,你快去吧,别耽误时刻,启人疑窦。”
南宫玉珊指了指床后,道:“我去之后,如有人到此,你便委屈一下,躲在床后,决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陆豪文一笑,道:“我自能照顾自身,不劳姑娘费神!”
南宫玉珊望了望陆豪文一眼,开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