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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 》》 《铁骨门》
第十一章
他话甫出口,霍地双掌暴出,运足十成真力,猛向宇文彤胸前击去。
就在这华服人出掌的同一刹那,另外一股奇强无匹的潜力,已经从宇文彤右侧暗处狂涌
而至。
其实宇文彤从华服人脸上神情的转变,早已有所怀疑,神目一扫,业已了然在胸,当这
两股不同方向的掌劲快将及身的刹那,陡地神功骤运,不令那两股凌厉掌风实击在身上,右
手却圈指轻轻向身侧一弹。
一缕疾劲指风,应指而出,紧接着人影翻飞,夹杂着闷哼惨吼之声。
待得人静声寂之后,只见宇文彤仍然凝立原地,威如天神一般。
而那华服人却眉头紧皱,捧腕跌坐地上。另一个华服人,业已气绝身亡。
这未死的华服人虽然猜不透对方何以对他手下留情,但是这等神奇功力,已使他内心凛
悚至极。
宇文彤俊眸中神光电射,逼注着这华服人的脸上,沉声叱道:“我若不是尚有话问你,
似你这等行为,便当与你那同伴—齐处死,还不赶快将实话说出。”
华服人目光一垂,缓缓说道:“老夫若不愿相告呢?”故意双手捧腹,右手却悄悄探入
怀中。
宇文彤故作不知,冷冷说道:“这事岂能由你。”
就在宇文彤话方出口之际,蓦地眼光一闪,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电射而至。
原来华服人自知脱逃无望,便思作孤注一掷,借机由怀中摸出一把蜂尾毒针,乘宇文彤
不留意之际,撒手打出。
这蓬毒针为数甚多,而他又满天花雨手法打出,在宇文彤周遭丈余内,均在这种歹毒暗
器笼罩之下,华服人暗器出手之后,心中不由暗自高兴。
眼看这蓬毒针已将沾及宇文彤衣衫的刹那,乍地蓝影一闪,全部毒针有似泥牛入海,竟
在这霎眼工夫之下,消逝无踪。
只吓得这华服人登时凉了半截。
宇文彤冷哼一声,道:“你这完全是孽由自作,可怪不得我。”说时,右手五指箕张,
虚空一扬。
华服人立感全身一麻,劲力全失,动弹不得,同时仿佛有五股奇烫无比的热流,由胸前
“华盖”“商曲”“神封”“奋窗”“鸠尾”五大要穴流入,分窜向四肢百脉。
那热流到处,顿觉有似置身洪炉,流动于四肢百骸之中的血液,宛如溶化了的铁汁,直
烫得他热汗泉涌,面如淡金,浑身抽搐颤抖。
宇文彤五指一收,冷冷说道:“如何,你可愿意说了吧?”
华服人身上痛苦离去,但心中尚有余悸,闻言,颤声说道:“你如此逼迫老夫,不如杀
了我还好些。”
宇文彤冷笑道:“那有这般便宜之事,你方才所受,仅是开端而已,劝你还是乖乖说出
来的好。”
华服人脸上神色连变了几变,嘴唇一阵嚅动,最后却双目一闭,默然不语。
字文彤勃然大怒道:“好,看你能倔强到几时?”说时,骈指遥点,立将华服人的“三
焦”,“阳关”,“魂门”三处穴道封住。华服人顿时三功被夺,六魄不存。
要知,一个人如果三功被夺,六魄不存,则纵然是身受微风吹拂,细雨轻洒,也觉得如
受千刀万割一般。
宇文彤封了华服人三处穴道之后,又是一声冷笑,随手轻轻一拂。
微风过处,华服人一声哀号,登时痛晕过去。
半晌,他方始倏然醒过,心中明白无法再强撑下去,当下,低弱地说道:“老夫实说之
后,盼能速赐一死。”
他话声方歇,却突然又是一声惨叫,双目一瞪,竟然气绝而亡。
宇文彤一声清叱,破空而起,双臂一振,身形迅似流矢划空,向庄外疾射而去,口中大
喝道:“鼠辈休走。”
康泽惟恐宇文彤有失,忙跟身跃起,随后追去。
余下葛青霜等四人,纷纷走到华服人尸体跟前,细一审视,发现他的“太阳”穴上,插
着一片树叶,显然被人施展飞花摘叶的至高内家手法所杀,不由好生骇然。
这暗中下手之人功力既如此之高,宇文彤单身追击,岂非可虑,妙手方朔端木弘低喝一
声:“咱们快追上接应去。”
他话方出口,却见宇文彤和康泽已联袂返回,遂向康泽递了个询问的眼色。
康泽默然摇了摇头。
宇文彤却皱了皱剑眉,道:“那逃逸之人将这个天潢教中的侯爵击毙,其用心显系怕机
密外泄……”
天南剑客曹昆霍然道:“如此说来,那人最低限度也是天潢教的什么王了。”
宇文彤点头道:“不错,那人极像咱们遇见过的三个王爵之一。”
妙手方朔端木弘诧然道:“怎么?少侠曾与天潢教之人发生过纠葛?”
宇文彤见问,遂将数度遇“天潢教”之人相争斗的事情约略说了,又道:“其实我与他
们井河无涉,不知他们怎地竟处处跟我缠上……咦。”
他忽地住口,目注妙手方朔端木弘,含笑道:“瞧老丈这副神态,似乎对天潢教知道得
甚为清楚,是吗?”
妙手方朔端木弘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机缘凑巧,被老朽约略偷探得一二而已。”
字文彤道:“老丈可知那‘教皇’是谁?”
“惭愧,少侠这头一问,就把老朽问住了。”
“那么,这天潢教的‘教廷’设在何处?”
“哈,少侠这第二问,也把老朽问住了。”
宇文彤双眉微皱,又道:“然则天潢教的组织情形,老丈是否知道?”
妙手方朔端木弘哈哈一笑,道:“这一下可问对了。”
“如何?”
妙手方朔端木弘咳了两声,方始缓缓说道:“那天潢教自‘教皇’以下,有‘苍龙’,
‘朱雀’,‘白虎’,‘玄武’等四个王……”
葛青霜忽地插嘴道:“这四王的武功如何?”
妙手方朔端木弘略一思忖,道:“这四个王爵的武功,听说与‘昆仑二仙’差不
多……。”
宇文彤道:“这四个王的来历,老丈知道吗?”
妙手方朔端木弘摇头道:“老朽推测他们在入教之时,已将原来形貌改换过,是以老朽
对所遇见过教中之人,竟然不识。”
他略为一顿,见无人提出问题,于是又道:“四王之下,按二十八宿之名,辖有二十八
个侯爵……”
葛青霜又插嘴道:“这些侯爵的武功如何?”
天南剑客曹昆一旁接口道:“似乎比我略胜半筹。”
妙手方朔端木弘又道:“每一侯爵,统率八个将军,再次便是牌主,走卒了。”
康泽讶道:“一个这样庞大的组织,兄弟以前怎的没听人说过?江湖上也是最近才有他
们的行踪啊。”
妙手方朔端木弘道:“康兄说的一点不差,这天潢教之名,的确是最近才公开出来的。”
宇文彤道:“若从次次凑巧碰头之事看来,这天潢教的一切活动,都好像专为了和我唱
对台戏似地……”
妙手方朔端木弘恍然若有所悟地插嘴道:“不对不对,少侠应将这句话改为:天潢教的
一切活动,都是为了和‘朱雀环’有关的人与事而来,则较为合适些。”
宇文彤霍然道:“对,对,老丈真是一语中的,他们的行动,正是一方面也是在追查
‘朱雀环’的下落,另方面却在设法残害其他欲对‘朱雀环’染指之人……”
葛青霜插嘴道:“那么,这单飞全家被害之事,天潢教岂非大有嫌疑?”
宇文彤明知她这话乃是故意找岔,遂微微一笑,转过话题,对妙手方朔端木弘道:“老
丈见闻广博,令人佩服,在下尚欲请教一事。”
他这一转变话题,只气得葛青霜哼了一声,把粉脸掉向一边。
妙手方朔心中好笑,口中答道:“少侠有何事见询?”
宇文彤道:“自从六年前寒舍遭难,以至目下武林的纷扰情形,都是为了‘朱雀环’而
起,这‘朱雀环’究竟有何宝贵之处,老丈可知道吗?”
妙手方朔端木弘道:“据闻这‘朱雀环’中,内藏有道家至高的练气法诀,名为‘太清
仙诀’,可以使修习之人,上者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下者亦可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为武林
第一人物……”
方才将粉脸掉过一旁的葛青霜,忽地插嘴道:“但至今武林中并未出现过什么第一的人
物啊。”
妙手方朔端木弘叹了口气,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朱雀环’乃是一件不祥之物,据
老朽所知,以前凡是获得过此物之人,无一不是到手不久便遭奇祸……”
宇文彤猛地勾起六年前的惨痛回忆,当下,也凄然一叹。
妙手方朔端木弘睹状一愣,随即醒悟宇文彤凄叹之由,遂住口不再提“朱雀环”之事,
话锋一转,道:“少侠适才分析,天潢教之活动,均与‘朱雀环’之人与事有关,然则今夜
天潢教这人到庄窥探,是为了此间死去的主人呢,抑或是为了追踪少侠而来?”
宇文彤略一沉吟,道:“两者似乎都是,不过……”
葛青霜笑道:“原来你也有‘不过’的时候,不过什么?”
宇文彤心道:“只要你说话就好办,最后是你不理睬我。”遂笑答道:“不过我怀疑天
潢教所取的行动,为何老是走在我的前头?……咦,不好,咱们快走。”
此言一出,众人俱不禁为之一愣,宇文彤急道:“据我推测,适才端木老丈谈及遇见那
白衣怪叟之事,可能已被天潢教之人听到,事不宜迟,咱们须立即赶往伏牛山去,否则这条
线索将被天潢教捷足先得。”
众人一听,但觉事态果然严重,于是,齐展轻功,乘夜取道西行。
一行六人顺黄河故道西行,经徐州,过砀山,进入豫境。
这一天日暮时分,一行已达归德府东南四十里的马牧集。
但众人已决定赶到归德府后再住宿,是以穿镇而过,未作停留。
离马牧集刚走出数里路,忽由路旁松林中闪出一人,屹立道中,拦住了去路。
这人出现得太过突兀,众人心知有异,相距丈余,便止步停身,闪目向此人打量。
只见暮色之下,站着一个缕衣百结的怪人。
这怪人年约五旬左右,油垢脸,短髭,头顶之上,全无一根头发,身高七尺,瘦骨嶙峋,
站在那里却不住摇摇晃晃,好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
六人之中,此刻惟独妙手方朔端木弘神色凝重,一瞬不瞬地目注此人,似是相识,却又
一时想不起来,其余五人,却没有一个人认识这拦阻去路的怪人。
妙手方朔端木弘突地脸色骤变,沉声问道:“尊驾可是名震寰宇的‘穷魔’蓝风吗?”
众人一听此人竟是那“寰宇四魔”中的穷魔蓝风,俱不禁为之一凛。
缕衣怪人却不理睬妙手方朔端木弘,望着宇文彤阴阴一笑,冷冷道:“小娃儿,你可就
是近日传闻江湖的宇文彤吗?”
宇文彤冷冷一笑,道:“在下正是宇文彤,阁下有何事见教?”
缕衣怪人目光森冷,隐含杀机,向众人脸上扫了一遍,方始桀桀怪笑道:“小娃儿,赶
快献出你身上的‘朱雀环’来。”
宇文彤闻言,先是一怔,旋即淡淡一笑,道:“阁下好大口气,休说‘朱雀环’不在本
人身上,就是在,单凭阁下这两句大话,哼哼……”
缕衣怪人目光一闪,忽地桀桀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