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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魔志-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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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女冷清清的一笑,道:“当然,我会看得出的。”

透过船楼的琉璃罩子,叁只主桅的淡黄色巨帆与六张副帆已经缓缓升起,兜满了风,加上左右二十四只铁桨的迅速划动,船的去势急快的增加,几乎像一匹脱的怒马,带着“呼”“呼”的声息直向前行!

於是,在中间的那根主桅上,有一面翠绿色的叁角旗帜展开,旗帜上绣着一只翔翔如生的凌波小燕,小燕展翅昂首,似欲迎风飞出;船行的方向微偏向南,银城,大约是不远了o.左侧的暗门响起了几下轻微的啄剥声,绿衣少女眉宇一扬,不耐的道:“什麽事?”门的那边,一个低沉的声音缓慢的道:“小姐,绿燕旗已然扬起,船正对银城,可是泊於白玉码头?”绿衣少女淡淡的道:“就泊在白玉码头。”

低沉的声音又道:“那位姓龙的朋友可要押下去?”

看了龙尊吾一眼,绿衣少女懒洋洋的道:“现在不用,你们听侯吩咐吧。”

门外的声音静寂了,绿衣少女捉挟的笑笑,道:“龙尊吾,你的好日子快到了,不用多久。”

龙尊吾安详的道:“我在等着。”

於是,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开口再说什麽。

两张脸孔都寒着,空气中是一片冷僵舆沉翳,外面,船帆兜着风,发出呼呼之声,船首划裂了水面,有两道银白色的水浪向两边成人字形扩散,现在,假如目力够强,已经可以隐隐望见在水平面上隆起的一块黑点。

绿衣少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朝龙尊吾说话,声音显得极为轻细:“快到了……银城……蓝湖海的寇珠………。”

龙尊吾没有吭声,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手指上并戴的两枚“普渡”指环,指环的紫红光芒勾着冷眼,一闪一闪的,似是在他暗示着什麽,鼓励着什麽,含有一股奇异的,超意识的韵息………o水平面的黑点越来越大了,唔,那竟是一个细长形的岛屿,全岛周缘尽是一片青丛翠绿,树木花草茂密生长,可以隐约望见有条条白色的水道穿插其间,岛的右端,一列雪白的码头伸展出来,码头傍边,正停靠看五搜前翘後尖,漆做浅蓝色的单桅快艇。

这艘叫绿燕的船,乘风波浪的驶向那列白色码头,隔着还有老远,已不知从什麽地方迎出十馀条单桅快船来,每艘船的船头都挺立看一名灰衣大汉,船身两侧并排站着十馀人,每人手持方形盾牌,倒勾长矛,盾牌上,绘着相同的图案一匹怒啸扬鬃,生若翅膀的神骏黑马!

绿衣少女傲然一弯唇角,站到船楼之前,那十艘快船成一字迎面而来,离着二十丈左右突然分为两列,一艘接着一艘向两边滑过,船首的灰衣大汉全是屈半膝、躬身、垂首,一付恭谨敬畏之状。

绿衣少女轻淡的挥挥手,对快船上那些灰衣大漠的恭迎似是毫不在意,快船又形成一个半圆,成卫护之状,簇拥着这艘大船向岛屿驶近。

在这列细长的岛屿正中,此刻可以看见阳光下有强烈耀眼的银芒反射,那是一片在树丛掩映下的银色屋顶角檐,这片银色延绵广阔,纵横极广,果然是一个银色之城的赫赫阵势!

船只巧妙的一转,轻灵得彷若无物般缓缓靠上了那条白色码头,这条码头全是雪白的“冰云石”所砌就,又是结实,又是光润,更乾净得似是可以在上面打滚,船身才停下来,巨大的铁锚已经沉入水中:六根粗若儿臂的缆绳抛到码头上,四架高梯也被迅速推接了上来。

码头上,一字并排看五十馀名灰衣壮士,同样的手持倒勾矛;方盾牌,两个为首的五旬老者顺着高梯匆匆登上船肪。

绿衣少女半侧过脸,冷森的道:一龙尊吾,请啦。”

紧闭看嘴,龙尊吾推开暗门出去,门侧,青鹰与另一个头如芭斗,掀鼻暴齿的丑恶大漠正直挺挺的静立着,龙尊吾一言不发,顺看铁梯走了下去,一名灰衣大汉守在下面,为他推开了半圆形的洞门,龙尊吾有些吃力的跨到了船板上。

方才登船的两名老者都是瘦骨嶙峋,垂眉陷睛,十足约两付骷髅架子,他们连正眼也不看龙尊吾一下,却恭敬的向着随後出来的绿衣少女长揖行礼,两个人的额角都几乎沾到了舱面!

绿衣少女冷傲的点点头,道:“二位游巡使,叁个月来,城里可是一切如常?”

两人连忙裂唇一笑,右面的老者道:“毫无二致,毫无二致,只是城主伉俪思念小姐未归有些伤神,就今日早晨,老夫人还在念道着呢。

左边的那个也诏笑看道:“老夫人说,以後再也舍不得让小姐独自外出这久了,不但老夫人记挂,银城上上下下任谁也在数着小姐的归期………。”

绿衣少女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我知道了,马匹备妥了不曾?我即回『千秋府”!”

先开口的那个老者急道:“早已备妥,只等小姐登骑,城主伉俪已在府里候着了。”

微一皱眉,绿衣少女向前走出两步,又忽的停住,她回头轻蔑的看了龙尊吾一眼,道:“我差点忘了这一位,二位游巡………。”

两个老者踏前一步,躬身,阿谀的齐应:“小的在。”

绿衣少女哼了哼,一指龙尊吾:“把这人带进“千秋府“。”

四只深陷的眼珠这才注意到了龙尊吾,两个老家伙的表情像是突然发觉了一大块黄金一样,堆满了笑,殷勤的道:“这位壮士,倘请恕饼老夫二人疏忽贵宾之罪,呵呵,请这边走………。”

他们的话语还留着一个尾巴,绿衣少女冷叱一声,怒道:“那有这麽客套话讲?给我押下去!”

两位仁兄猛的一征,有些失措的道:“什麽?小姐……你,你是说押下去?他……他不是………?”

绿衣少女狠狠的道:,“这是我掳俘的敌囚,怎麽,你们还要当上宾招待?

这两个骷髅架子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会过意来,神色立刻一变,右边的那个猛然上前提起龙尊吾的衣领,大喝道:“给本游巡滚下船去!”

绿衣少女掩唇一笑,婀娜生姿的沿看高梯走向码头,她後面,青鹰与另外那个奇丑大汉则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看,模样儿令人联想到养了多年的忠实看家狗。

扣在领後的五指有如一枚钢爪,看不出这老家伙却有两分手劲,龙尊吾身上的创伤起了一阵抽筋似的剧痛,他咬紧牙关,闷声不响的被连提带拖的扯下船来,一张面庞,苍白中已泛若灰青。

码头上,,绿衣少女早已骑着一乘毛色洁白光润,金鞍玉蹬的神骏大马扬长奔去,青鹰与另外那名本汉则各琦一匹杂花斑马尾随,他们出了码头,直向左转,顺着一条丈许宽的白石道路奔上了山坡,片刻後,叁乘骑影已被扶疏的林荫掩遮,连蹄声全不闻了。

提拉着龙尊吾的那个老者,用力将龙尊吾惯倒於地,拍拍手,像是手上沾染了什麽秽物一样,乾嚎着道:“他妈的,本游巡起先还以为这小子是什麽上宾贵客,原来却是个奴囚,害得本游巡白出了洋相不说,又他妈挨了一顿好刮!

另一个耸了耸鼻子,冷冷的道..“这混帐东西约摸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子,谁不好惹,却冲着大小姐撒野?九哥,咱们先收拾他一顿再说!”

被称做九哥的老骷髅磨拳擦掌的道:“好,暂且出口冤气!”

说看,他侧首叫道:“韩昌,将那蟒皮鞭奴来,记得先浸些盐水!”

出点子的老者幸灾乐祸的一笑,兹着牙道:“这才叫美,唔,过瘾哪。”

一名浓眉大眼的灰衣大汉快步走来,只手奉上一条浸了盐水,湿淋淋的蟒皮鞭,鞭身呈灰白相间之色,粗约小儿之臂,称做九哥的老者顺手一抄,虚空一抖,“劈拍”一声暴响,鞭梢子划起一条灰影,带着呼啸猛然抽向地下的龙尊吾!

经过方才的拖拉与惯摔,龙尊吾早已全身痛楚难当,筋骨似欲散裂,俯脏火也似的炙涨着,他冷汗透衣,面色青白,.呼吸急促而短暂,胸口起伏剧烈,那凌空下来的一鞭,正好抽挞在他的胸膛上!

衣衫的碎布随青蟒皮鞭的扬起而片片飞舞,有如穿花蝴蝶,龙尊吾结实而洁白的胸膛上立即浮起一条粗粗的、血红的紫痕,黏黏的油渍与殷赤的血水马上渗出,而蟒皮鞭却又狂风骤雨般抽打了下来!

於是——碎布飘舞,血雨横溅,盐水渗了伤口,那味道,可就要多难有多难了。

龙尊吾咬牙,忍着痛,双目大睁,却连哼全不哼一声,蟒皮鞭在日光下飞旋成一条条的蛇影,条起条落,猛挞急挥,鞭身击在皮肉上的声音,连百步之外都能清晰听到!

突然——一个清雅却冷峻的声音显然是极度愤怒的向自船舷:“潘九,你给我住手!”

正挥鞭挥得起劲的这位九哥,哦,他叫潘九,闻声之下不由一征,随即转首望去,这一看,却不由不立即堆上一付笑脸,有些惶惑的道:“哦。是牟大护卫,大护卫有所不知,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卓立船舷的那人——牟迟德已冷笑一声,面罩严霜:“潘九,那是大小相所掳之人,未得大小姐示谕,你便擅做主张,加以酷刑,你心里还有大小姐麽?

还右银城的规律麽?”

潘九禁不住吓得一哆唆,慌忙道:“大护卫,你千万不要误会,兄弟天胆也不敢如此跋扈,只是因为这人乃是大小姐之掳囚,兄弟琢磨他一定有冒犯大小姐之处,是而气不过便先施以教训,却万万没有其他含意………。”

船舫上的牟迟德面寒如故,冷森的道:“就算此人是奴囚身份,却也轮不到阁下你先来发威,而且,说句老实话,设若人家不是重创在身,以阁下这等角色,只怕来上个叁十五十也沾不上人家的边,潘九,你信也不信?”潘九气得一张骷髅似的乾瘪面孔又白,他一肚子怒火,却又发作不得,脖子上粗大的青筋管自“它”“它”跳个不停………。”

牟迟德有些疲累的靠着船栏,傲然道:“潘游巡,得罪之处,你就多担待些,现在,似乎应该是阁下护送这位朋友前往“千秋府”之时了。

咕噜了一口唾沫,潘九强笑一声,道:“是,大护卫,兄弟遵命行事。”

牟迟德听出对方话中有刺,他长袖一挥,神色条沉:“银城职掌,潘九,你原该如此。”

恨极的回过身去,潘九朝一侧挺立着的一批灰衣大汉怒道:“都是他妈些呆鸟麽?还不快给本游巡将这人架上马去?”

一名汉子牵过一匹高大的黑马来,另外四个人如狠似虎将地下的龙尊吾抬到马上,船上的牟迟德双目中煞气暴射的大吼:“轻一点!”

四名大汉赶忙放轻了手脚,噤若寒蝉般不敢出声,牟迟德目注地下一滩滩殷红的血迹,狠厉的道:“如若你们在半途上折磨於他,没有二句话说,谁干的话使与我上“大公堂“见面论刑“”潘九咬得牙齿格格作响,蹩着气道:“你们这般狗头都听见了?靳老宝,你且前行!”

叫靳老宝的那个老者点点头,扳看捡走在前面,潘九一挥手,带着五十馀名所属簇拥在马後行去。

仍然顺看这条白色的石头路上去,路约两侧是成荫的树木,微风清凉的吹扫着,走在中间,几乎连须眉都映成绿色的了。

路蜿挺爬过山脊,而上了山脊,一幅眩目瑰丽的画面已经呈现眼前,在这片青翠的半岗之下,地轰”立着连绵的亭台楼阁,屋宇连看屋宇,檐角遥对檐角,而每一幢、每一座的楼台瓦面或屋脊琉璃,都是闪耀着一片灿烂光辉的银色!银得那麽豪华,那麽侈奢,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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