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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纷扰的人影里,嗯,“玄鹤”牟迟德已满头大汗的与“人熊”焦桐奔了过来,一朝面,焦桐便哇啦哇啦的叫道:“差不多了,二位大阿哥,这一仗真叫热闹,如今全城已重归我们掌握之中,刚才我业已敲开了城中所有大夫的大门,一个个请他们出来救伤济难,孙能也哼唧着带了十名弟兄去给县太爷先请了安,道了扰,六扇门下的鹰爪儿亦打点过了,他们那位捕快头子老张连那脸盘儿也惊成紫的啦,还有,凡在城中的各商号大户,也都自动派了人手出来帮着我们清理善后,纪斌和罗胖子两个正忙活着………”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对了,还有马员外他老人家,先时已着府里的管事来道了贺,天亮以后他更要亲来拜见二位大哥,听那位管事说,马员外在探明了我们反袭得胜的沧息之笑欣慰得几乎大跳起来,明晨马员外的十六家买卖行号全要大放爆竹以为庆祝,只怕还得请二位大哥到府里喝上两盅哩!”
朋三省炳哈笑道:“小樊却怎生交到这么个忘年好友,老弟,马大员外乃本城有数巨商大户,他的十六家生意行号全由小樊负责衙护,远近货物运送也都是帮里的哥儿们保镖,多少年来交情可深着哩,这位老先生不是道上人却识得道上的一个“义”字,对待小樊也如子如弟,他也六十来岁啦,为人慷慨得紧,上次因为与赤玉庄第一遭对叠烧掉了小樊的房子,便迁在马员外的一楝巨厦里,那里晓得没有几天连马员外的这栋大房子也烧了个干净,可是人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还直担心樊家帮上上下下的安全,这位老先生可真叫不差!”
微微点头,龙尊吾低沉的道:“真正的朋友没有界线的,不管是那一行那一路,不管出身如何,年龄的悬殊多大,是么?”
朋三省笑道:“自然,呵呵,这个自然………”独眼一转,朋三省靠近了点,悄声道:“现在,老弟,外面有老哥哥我在照应着,不用你烦心了,你还不到那里去看看么?”
有些怔,龙尊吾迷惘的道:“到那里去看看?”
一吱牙,朋三省眯着眼道:“别他妈的装迷糊了,那妮子,你不想她?”
恍然大悟,宠尊吾有些尴尬的道:“当然想,但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妥善,我怎好为了自己的事情先行擅,况且………”他笑笑道:“一两个月的长久时间都忍下来了,也不在乎这区区的几个时辰,老哥,你说是不是?”
一瞪眼,朋三省低吼道:“乌毛,你给我快快前去,唐洁那妮子只怕已经急疯了心了,这里我能应付下来,你甭管啦,别忘了山上庙里头还有一个等着,如今你不先去打点打点,道路,到时两罐醋子全打翻了可别怨我姓朋的没有事先招呼过!”
迟疑了一下,龙尊吾终于微红着脸道:“但是………我还不知她被隐藏何虑?”
嘿嘿一笑,朋三省捉狭的道:“我就晓得你他奶奶是牛鼻子插葱装大象,叫什么………呃,什么欲擒故综?”
说着,他一招手叫道:“把钱头目找来!”
一个樊家帮弟兄答应一声,勿勿去了,在这空隙里,朋三省帮着龙尊吾在伤处敷药,又细细的以净布包扎妥当,另外,龙尊吾又随便找了一件长衫披上………片刻之后,人群里一位瘦高条的汉子跑了过来,朝各人躬身行礼道:“钱富听候大哥差遣。”
朋三省对这混身染满血迹,汗透重衣的头目道:“钱富,你带几个人陪同龙大哥前往“莲花胡同”尚师爷那里去,去了后就不要离开,和你的人守在那里,护着屋子里的安全,知道么?”
钱富忙垂着手道:“小的懂得。”
转朝龙尊吾,朋三省笑吟吟的道:“成了,你请吧,天亮以后我再去看你,记着可得多温存点,讲些中听的一话,他奶奶女人心肠都软,为了你那一位,你就不妨矮半头,扮回狗熊算啦………”龙尊吾也不再犹豫,他微微拱手,道:“如此,老哥,我就暂行告辞了。”
朋三省伸伸手,做了个“请”的表示,龙尊吾朝一双肃立着的钱富点了点头,于是,在钱富的吆喝下,又过来了八名樊家帮弟兄,一起十个人,迅速往目的地而去。
走在路上,天色已经微微透着沉沉的鱼肚白了……龙尊吾神色沉凝的注视着街巷尾的凄凉景像,就这一夜的攻杀,一座大明城已是满目苍夷,四处焦残,火焰的余烟尚在袅袅飘荡,多少栋屋字已成为败坦颓砾,地下,上,沟边,到处有斑斑的血迹,有偶而映入目光中的断肢血肉,间或发现一两具变了形的体,一路上人来人往,这冷天,却都挥着汗,呵着白蒙蒙的热气,兵刃在周遭抛甩着,倘眨着泪光似的莹莹芒彩,显得如此的落寞与生冷,人们叱喊着,叫笑着,还有隐约的呻吟声,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夜,衬着那些狠酷与悲厉,真是好长的一夜埃八名樊家帮手下分开两边行走着,每人手上仍然毫不松懈的抄着家伙,那钱富,便亦步亦趋的跟在龙尊吾身边。
低沉的,龙尊吾道:“钱头目,还有多远?”
钱富赶忙抢前一步,恭谨的道:“快到了,经过这条长街,向右拐,进一条穿堂胡同,第六家便是尚师爷的宅子。”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尚师爷旧日在『清河府』府卫里做过十八年文案,是而退隐改迁来城里大家仍还沿用以前的称呼,叫他师爷,尚师爷与当家的平素交往极厚,帮里有些事也是他拿的点子。”
龙尊吾笑笑道:“幸亏赤玉庄的人霸占大明城不久,否别待他们一切安定下来,开始清查扫除贵帮的旧有势力之时,这位尚师爷只怕免不了要遭殃。”
钱富也笑着道:“说不定,知道尚师爷的人不多………”龙尊吾深沉的道:“钱头目,连你也知道,赤王庄的人要查询便不太难了。”
微微一怔,钱富道:“但是,他们要对付尚师爷没有意思哪,他又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又为了他与当家的不错便要整治他,这……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值!”
徐徐走着,龙尊吾淡淡的道:“他们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们还想从他口中逼问出些樊家帮的消息来………”长长“哦”了一声,钱富连连点头,于是,龙尊吾便明白了,他明白唐洁隐藏在尚师爷那里的这挡事,连这位头目都不知道,鬼眼樊盛行事之间,也颇够得上严小心了呢。
片刻后,他们一行人已来到一条僻静的胡同之内,这条胡同一共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分成两边居住着,每栋房子的形式都差不了多少,实无华却安宁坚固,一色的风火砖墙,一色的大麻石台阶,一色的黑漆大门。
看情形,这里没有经过战火的洗劫,也找不着杀戈后的痕迹,好平静,他们来到靠左的第六个门户之前站定,钱富已大步踏上石阶,有节奏的在黑漆大门上重重拍了六下,三急三缓。
十分迅速的,大门启开了一缝,一只眼睛形色紧张的朝外瞄了瞄,然后,门儿便立即拉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蓝袍的书生型年青入急跨而出,他一见面前各人,面容上顿露喜色,朝钱当道:“钱老哥,你们可是打胜了!”
钱富豁然大笑,得意的道:“若是吃了败仗,如今还能这般大模大样的站在此地么?”
年青人双手连拍,高兴的道:“恭喜恭喜,你不知道呵,钱老哥,这一夜爹与全家老小可连眼都不敢合,只听着外面杀喊震天,金铁交击,一下子一群人追了过去,一下子又一群人跑了过来,不消多时大火就烧红了半边天,劈劈啪啪的好不吓人,还挟着一阵阵的惨号厉叫,老天,可把人的心全吊在屋梁上了,天傍晚,我想出来探探,爹又不准,可好你们来了,我早就告诉爹,樊家帮一定输不了的………”一拍年青人的肩膀钱富笑道:“托你福了,老弟,且请通报令尊,就说我们当家的好友龙尊吾龙大哥前来拜谒!”
“龙尊吾?”年青人嘴里喃喃了一遍,猛古丁的跳了起来叫道:“钱老哥,就是在红崖混沼下独力砍杀赤玉庄启百铁骑好手的“金面修真”龙尊吾?”
钱富回头看了看站在台阶下微笑无语的龙尊吾,轻轻的点了点头,于是,这年青人急步走了下来,朝龙尊吾倒头便拜:“晚生尚文秀有幸叩见龙大叔”双手扶起这位名叫尚文秀的青年,龙尊吾低沉而温和的道:“不敢当,未知小兄令尊可在府上?”
尚文秀站了起来,一壁直生生的看着龙尊吾,一面连连点头道:“在,在,我这就去禀告家父………”他话还没有说完,门扉之后已传来一声低咳,同时,一个六旬左右,面目清世故的老人已出现在门口。
尚文秀急忙回身奔向老人身边,老人正想说什么,目光却已触及满面含笑的钱富,钱富弯着腰,抱拳道:“师爷,小的给你老请安来了。”
这位老者果然正是尚师爷,他怔了怔,随即一把拉着钱富,喜的道:“成啦?”
钱富笑道:“成了。”
尚师爷不住的点着头,不住的道:“好,好,好………”一边,尚文秀暗中扯扯他父亲的衣角,小声道:“爹,那位龙尊吾大叔也来看你啦………”尚师爷闻言之下不禁一楞,但他随即有所了悟的大笑起来,一没快步走下台阶一面向龙尊吾连连拱手道:“龙少兄可好,老夫怎敢担得少兄这般礼遇,呵,快往里请,一切都如旧,没有丝毫异变,呵呵呵………”龙尊吾心中明白尚师爷话中暗指的是唐,人家虽未道破,他却也不由脸上微热,还着礼,他有些客套的道:“还得多谢师爷的辛苦照拂………”携着龙尊吾的手共上石阶,尚师爷笑谦道:“少兄说那里话来,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慢说樊当家与老夫还有一段厚交,就是没有,只凭你龙少兄一句话,老夫还不是仍会倾力效劳,呵呵呵………”走进门之前,他又回头道:“钱老弟,招呼你的弟兄们进来坐呀,辛劳了一夜,也好洗把热水脸,喝杯茶,吃些点心了………”钱富忙笑道:“不用客气啦,师爷,朋大哥还交待小的们守护在尊府四周呢,师爷就先与龙人哥谈正事吧。”
又推让了一会,钱富们就是不肯进门,尚师爷只好交待他的儿子去张罗茶水点心出来招待樊家帮的各人,他自已挽着龙尊吾行向里面,二人进入前厅之后,尚师爷却并不停下,竟穿过前厅侧门,沿着一道小巧的迥廊直朝后面行去,走到回廊尽头的一个月洞门前,尚师爷慢下了却步,他指指月洞门里面的一片庭园,庭园中,在几株老松的枝影掩映下,正有一角屋舍现出,嗯,却是好安静的一处所在。
笑吟吟的看着龙尊吾,尚师爷低声道:“唐姑娘便独居该处,那里本是老夫的书屋,临时腾相来让给唐姑娘栖身的,地方僻静了些,却也不会有闻人干扰………”向尚师爷抱拳致谢,龙尊吾恳切的道:“说不出多感激师爷,担着风险和危困收藏龙某的故人,师爷,累你负赘了………”尚师爷开朗的大笑道:“那里话,那里话………少兄,你先去,与令友唐姑娘多谈谈,呵呵,老夫看得出你一定心急了,唐姑娘口中虽然不说,但老夫明白她确然也与少兄你一般,这用不着害羞,年青人谁都一样,过一阵,老夫再来请二位共进朝食,不要急,慢慢聊,少兄,请。”
龙尊吾面庞微赧的再次抱拳,然后,转过身来,大步往庭围中那栋隐在松树枝影里的精舍行去。
这时,他心头有一种奇异的,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