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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大宅是否就是白衣邪君潜藏之处?”
“不,” 苗凯道,“是那魔头门下隐藏之处,他本人并非住在宅中,属下潜入此宅,只觉戒备并不严密,在旁屋中窥听得两人聚饮叙话,谓属下等未出总坛已得传讯,并知属下等共是廿七人,可惜未悉数歼戮,尚有二人漏网,分明本门总坛已隐伏有魔头卧底奸细。”
天魔宫主心神一震,冷笑道:“真的么?”
苗凯道:“属下天大胆子,也不放无中生有。” 语声略顿,又道,“继又闻秦堂主现在大厅中正被白衣邪君与五毒堡主申屠宗逼问口供……”
“怎么,五毒堡主申屠宗亦为这魔头卵翼么?”
苗凯道:“申屠宗与属下曾有数面之缘。属下忙掠上大厅屋面,揭开两片屋瓦观望下去,厅内光亮昏暗,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不错,果是申屠宗语声道:‘门主,我等何不先发制人,兼程赶往天魔宫,内应外合,将天魔宫瓦解或收伏作为臂助?’
白衣邪君道:‘一来老夫尚未把紫电剑得手,只须将孙道元老鬼探明,迟早紫电剑终必为老夫所有,再则老夫生平行事谋定后动,天魔宫中虽布伏几着狠棋,但老夫仍未尽明天魔宫隐秘,尚有顾忌。’
继而哈哈大笑道:‘若紫电白虹俱得,再有申屠堡主相助,自可傲视武林,天魔宫何足为惧。’
申屠宗道:‘孙道元行踪门主探明了否?倘短短时日内不能取得紫电剑,武林风云幻变无穷,对我等恐大大不利。’
白衣邪君道:‘老夫成竹在胸,破天魔宫易如反掌,申屠堡主无庸挂虑,不过……’忽地忧然止口不语。”
天魔宫主诧道:“他为何不语。”
苗凯道:“属下也是这么疑心,原来秦堂主就躺在他们两人身前,动了两动。
白衣邪君道:‘秦羽醒来会感觉生不如死,天魔宫隐秘不愁他不吐实!’
申屠宗道:‘依属下看来,秦羽醒转还要半个时辰。’
白衣邪君诧道:‘这却是为何?’
申屠宗道:‘秦羽身蕴蛊毒,属下用毒攻毒逼向空穴,依照周天血行计算时刻,尚须半个时辰醒转。’
正说之际,忽见一青衣劲装人奔入禀道:‘启禀令主,孙道元下落已得。’
双邪闻言倏地疾掠而出,属下未遑寻思,只觉机不可失,急于救出秦堂主,窜入大厅抓起秦堂主,忽感一股异香扑鼻袭人,不禁手足酥软跌翻在地。
突闻一声阴寒刺耳冷笑入耳,抬目望去,只见双邪立在身前,白衣邪君伸指点了属下数处穴道,沉声道:‘尊驾上当了!老夫料知尊驾必来相救秦羽,果然中计。’
属下闷声不答。
白衣邪君冷笑道:‘秦羽在宛平郊外雪野中已死,他死得其时,但尊驾眼前求死不得,却生不如死,尊驾当明白老夫话中涵意。’”
…………………………
苗凯说此,忽目注天魔宫主道:“君上谅知白衣邪君在属下身上所施展的是‘阴火搜魂’手法?”
天魔宫主似身躯一震,怒道:“这魔头也太以狠毒!”
苗凯凄然一笑道:“属下渐感五内逆翻,宛如万蛇攒心,只听白衣邪君逼问属下吐露隐秘。”
天魔宫主道:“他问什么?”
“魔头已知本门在京城布伏了一名高手,却不知那是少主,逼问属下吐实有何图谋,此其一,其次逼问柏月霞囚在魔宫何处,第三逼问天魔宫一切布署及图谋。”
天魔宫主道:“你说了么?”
苗凯道:“属下自然不能说,事实上属下也知道得不多,其时属下所受之痛苦只求一死而已。”
白衣邪君见属下坚不出声,面色一变,暴泛杀机,冷笑道:“尊驾也太不聪明了,天魔宫内已有老夫卧底之人,尊驾以为坚不吐实,就当老夫永远无法探悉天魔宫内蕴秘么?”
属下道:“敝宫上下一心,忠贞不二,阁下此话未免无稽,若真个如此,阁下相逼似嫌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白衣邪君狂笑道:“老夫之言并非欺人之谈,派往天魔宫卧底之人每半月均有传讯到来,老夫可以拿真凭实据给尊驾一瞧便知不假。”
苗凯说此忽面色惨变,额角汗珠不停渗出,两道眼神却瞧着房门外似有所觉。
天魔宫主情知有异,悄无声息掠至门首,伸手开门疾闪而出,几乎是同一时间之事,迅快已极。
只听两声凄厉惨噑腾起,不忍卒闻。
身影一闪,天魔宫主再度掠返室内。
苗凯已倒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满面冷汗,似痛苦不禁。
天魔宫主伸手一搭脉象,察觉残余蛊毒未净,为白衣邪君所施的奇毒封闭在一处空穴内,千年芝杏及参浆灵效亦未能攻入此一空穴,忙舒左掌抵住苗凯后胸命门穴上,右手戟指向“将台穴”戳下。
只见苗凯身形一震,面色渐转,道:“属下叩谢君上恩典。”
“这倒不必了!”天魔宫主道,“你说的不错、宫内果有那魔头奸细渗入,你身蕴蛊毒未净,将门拴好睡上些时,本座晚间再来问话。”转身缓缓走出门外。
苗凯立起将铁门拴住,抬面望了望圆窗一眼,身影忽消失无踪……
第 十 章
两声凄厉惨噑惊动天魔宫内高手,却不敢近前,遥遥窥视,只见天魔宫主飘然而出,高声道:“银燕!”
一苗装少女应声掠至。
天魔宫主道:“你命他们把两具尸体抬至宫外焚化,速唤春芙来。”言毕走去。
银燕用手招来四人,抬走两具七孔流血狰狞恐怖尸体,一面向宫外走去传唤春芙入见。
天魔宫主心情沉重走入内殿,她耳目聪敏已极,似有人暗随身后,但别面回顾却并无可疑影踪,暗道:“莫非疑心生暗鬼所致?”
她所经之处,禁制森严,布伏之暗桩均是绝顶高手,竟是越走越快,迳入所居密室。
四壁均以晶壁夺目,五彩缤纷玉石嵌砌五行八卦太极九宫图形,陈设华丽,衬以八颗拳大夜明珠,更绚烂鲜艳。
只见天魔宫主走近太极图形,双手将两珠望内旋推七下,复望外旋转九下,但闻一阵轻微响声,图形左侧墙壁望内陷去,推现一橱分为三格,每格陈列三只琥珀颜色瓷坛,形状大小一模一样。
天魔宫主伸手取下第二格最右之瓷坛,拿开坛盖取出三粒黑色丹药,与之前春芙、苗凯二人服下的无异。
瓷坛送还橱格内,太极二珠再行旋转两次,一切趋归原状。
突闻室外传来一娇媚语声道:“春芙到!”
天魔宫主道:“唤她进来!”
春芙领命走入,见得室内景物,不禁目迷神眩,呆得一呆向天魔宫主盈盈一福,道:“参见君上。”
天魔宫主道:“难得你耿耿忠心,一路将苗副香主带回,从现在起命你为穿宫巡使之职。”
春芙不但不以宠异非常欣喜,却面露惶恐之色,道:“婢子武功才智均不足以担当重任,何能称职,请君上收回此命。”
天魔宫主摇首微笑道:“你根骨秉赋不差,我只略加指点必有大成,而且我意已定,决无更改之理。”说着叹息一声道,“可惜苗凯受毒过深,此行探出隐秘尚未言竟,复又发作……”
春芙花容失色道:“苗凯香主有性命之危么?”
“没有,不过须继续服用解药,调治旬日必可痊愈。”天魔宫主道,“十日之期不短,在此期间,本门恐有惊人巨变,途中是否听苗副香主与你叙及所探出隐秘么?”
春芙摇首道:“未曾,苗副香主守口如瓶,婢子也不敢问,防壁缝有耳,但苗香主均录之成卷,密藏怀中,如有不测,即交付婢子带回。”
天魔宫主点点头道:“苗凯倒也忠贞,我将升以秦羽之职,他所录之卷册还在么?”
春芙道:“婢子两人一抵元江,苗副香主知生命已然无虞,如释重负,所留笔录俱以火焚化。”
天魔宫主略一沉吟,道:“你们两人今后责任重大,本宫有白衣邪君党羽渗透在内,但不明是何人,你俩务须查明以免变生肘腋。”
春芙似有话禀明,却欲言又止。
天魔宫主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春芙道:“婢子有句不当之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天魔宫主道:“你说吧!我决不怪罪与你。”
春芙道:“婢子欲救出苗副香主时,正遇摩云神爪孙道元、独手人魔冷飞等人来犯,白衣邪君凶忙于应敌,婢子才能纵火,声东击西救出苗副香主,婢子心想苗副香主未必能探得潜伏在本宫内奸细真实姓名……”
天魔宫主点点首,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
春芙道:“白衣邪君目前急务却不在侵袭本宫,而在救出柏月霞,用来逼使柏春彦就范,因柏春彦手中有件东西乃白衣邪君制命之伤。”
天魔宫主道:“这个我都知道。”
春芙道:“君上命婢子及苗副香主查明奸细究竟是谁?恐缓不济急,而且防不胜防。”
天魔宫主道:“依你之见呢?”
春芙道:“只有釜底抽薪一策,君上何妨将贴身之亲信及内三堂重作布置,使奸细无隙可乘。”
天魔宫主默然良久,似已有所动,道:“我自有道理!你到总护法处报到去吧!”
春芙低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出门外。
天魔宫主忽走向八卦图形前,转动坤卦,突然石案倏地移动,现出一通往地底石级,天魔宫主拾级走下,一条笔直甬道两侧各有十数间石室,壁顶珠光照耀,无异白画。
柏月霞及四婢住在两间异常宽敞石室中,门户相通,布置雅洁,一应陈设俱全。
五女以对奕为乐,正在指指点点,门首人影一闪,现出天魔宫主。
柏月霞面色一寒,道:“你又来做什么?”
天魔宫主语声冰寒,冷笑道:“我以姑娘此举甚为不智,那紫电剑上一块玉玦姑娘究竟藏往何处,只须实话实说,我立予释放。”
柏月霞冷冷说道:“姑娘不是说过剑玦俱失,你不去找夺剑之人,反问姑娘岂非舍本逐末。”
天魔宫主目中杀机暴泛,缓缓抬起右臂。
柏月霞及四女面色镇静,无动于衷。
天魔宫主意念倏转,右臂垂下淡淡一笑道:“姑娘你将后悔莫及!”
柏月霞冷笑道:“姑娘绝不后侮。”
天魔宫主身影倏地一闪无踪。
苗凯室外两端均布有一黑衣劲装捷服汉子守护着,目光炯炯,森冷慑人,两人在甬道来回巡走着。
天魔宫主忽在一端现身走来,问道:“苗副香主好些了么?”
一双黑衣劲装汉子不禁一怔,答道:“属下并未敲门探视,但苗副香主室内并无痛苦呻吟之声,谅已熟睡。”
天魔宫主疾行在前,唤道:“苗凯!”
只听屋内床板起了转侧之声,苗凯应声道:“君上么?属下开门。”
拔拴启门,现出苗凯。
天魔宫主凝目望去,只见苗凯面色苍白如纸,额上仍微沁汗珠,双目惨淡无神,不禁问道:“你此刻感觉如何?”
苗凯躬身答道:“属下只觉好多了,已可熟睡,再有几天谅可痊愈,君上关注之情属下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于万一。”
天魔宫主飘然走入,道:“目前本宫内忧外患,正须用人之际,你只宜速愈。”说着取出一只千年芝杏及三粒黑色丹药,命苗凯速速服下,并说出春芙釜底抽薪之策。
苗凯道:“属下亦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