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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万里道:“我岂能由得你们去为我冒险。”
沈胜衣道:“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找他来的,并不是因为你才去对付他。”
江万里不觉领首。
沈胜衣道:“同时,万一他真的在庄院外面暗中监视,一见你外出,必定会跟踪,从而知道朱贵的失手。”
江万里道:“不错不错。”
“事不宜迟,我们三人这就赶去五福客栈。”
“我派人助你们一臂之力。”
“事出仓猝,庄院内同样需人使唤,我们三人应付一个高松骨相信可以了。”
江万里看着沈胜衣,道:“凭你的武功,的确已足以应付。”
“交手才知究竟。”
“我对你有信心。”
沈胜衣道:“大家小心就是!”抱拳告退。
阿纤胡培紧跟在他后面。
江万里忙道:“焦复贺鹏代我送客,同时传我命令,吩咐各人戒备。”
焦复贺鹏一声应命。
江万里又吩咐道:“一切都必须谨慎,莫太着形迹。”
焦复道:“我们知道怎样做的了。”
江万里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焦复贺鹏跟随了他那么多年,对于两人的办事能力他当然清楚。
这时侯,沈胜衣等三人,已走过了九曲飞桥。
目送沈胜衣的背影,江万里不禁叹道:“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施展亦道:“好象他这种人实在不多。”
郭宁连随道:“我们也应该修好那道铁栅的了。”
江万里道:“这件事交给你。”
郭宁一声:“是!”转身奔出。
江万里目光一转,落在朱贵的面上。
朱贵不觉恐惧起来。
江万里看得出朱贵的恐惧,笑了笑,道:“你放心,我答应得你,就绝不会伤害你。”
朱贵吁了一口气!
江万里目光再转,转落在池塘之上,忽然道:“高松骨水性如何?”
朱贵道:“绝不比我差。”
江万里道:“我什么也不坦心,只胆心他已经尾随你偷进来,伺机暗算!”
朱贵一怔,却立即笑道:“每一次他都是在我回报之后,才决定是如何采取行动,这一次怎会例外?”
江万里道:“如此看来,他倒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朱贵道:“如他工作不小心怎行。”
江万里道:“他们并不如道沈胜衣在随后追猎?”
朱贵道:“不知道,否则相信他们必然是会放下工作,联手对付沈胜衣。”
江万里道:“不错。”
朱贵道:“钱虽然可爱,命比钱却更可爱。”
江万里笑道:“没有命,有钱又有什么用?”
朱贵道:“所以我肯定,他们仍然会知道。”
江万里道:“其中也许已经有人知道的了。”
朱贵道:“如果是这样,其它人必定很快知道。”
江万里道:“哦?”
朱贵道:“这一次他们的行动,不出李家庄院周围八百里,他们之间,如果要联络,也并不困难。”
江万里道:“是么。”
朱贵道:“他们有一种很迅速的联络方法。”
江万里道:“飞鸽传书?”
朱贵道:“是!”
江万里道:“这几天你并没有看见,高松骨收到飞鸽传书?”
朱贵道:“没有。”
江万里忽然一笑道:“高松骨突然看见沈胜衣去找他,一定很意外。”
朱贵道:“他并非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
江万里道:“以你看他的武功比沈胜衣又如何?”
朱贵道:“我没有见过沈胜衣的武功,即使见过,以我的目光也瞧不出来。”
他缓缓接道:“我只知道他杀人从未失手。”
江万里打了一个寒噤,道:“这一次,他非独例外,而且要尝尝被人追猎的滋味了。”
朱贵无言。
施展一旁插口道:“帮主,我们是否在这里等候沉大侠他们?”
江万里想想道:“我们先到处走走,看看各处的布置是否需要增补,再到忠义堂等候消息。”
他仰天一声微喟,道:“太平了这些日子,各位兄弟只怕有疏忽的地方。”
施展转问道:“帮主以为是谁买凶来杀你?”
江万里摇头道:“我方才一想,已经有五个之多。”
施展道:“有五个之多?”
江万里道:“现在管他们,先解决了高松骨,才调查这件事也不迟。”
施展道:“帮主说的是。”
江万里转过身子。
施展连随对朱贵一摆右手,道:“朱兄先请。”横移一步。
看来他对朱贵仍然不放心。
朱贵苦笑,举步前行,施展紧跟在他后面。
江万里看在眼内,淡然一笑,负手踱出了水轩,走上那边的九曲飞桥。
一步,两步——
飕一声一道白影突然箭矢一样从水中射出。
江万里应声偏头,那道白影就钉在他的胸膛之上。
一支白色的木杖。
江万里惨叫未绝,整个身子就已被撞向水轩之内!
木杖激起的水珠这时候仍然在半空。
四、名侠追击圣地屠凶(上)
水珠仍然未落下,又一条白影从水中飞出来。
这一次是一个人,一个白衣人。
白衣人四十左右年纪,长身如鹤,一张面苍白如纸!
他标出水面,凌空一折,就飞入水轩,右手一抄,已握住那枝木杖的杖头。
施展朱贵实时回头。
朱贵一见,脱口惊呼:“表哥!”
“高松骨?”施展混身一震,呛一声,腰间长刀出鞘。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正是高松骨。”手一夺,将木杖拔出。
一股鲜血立时从江万里胸膛射出来。
江万里这剎那之间面已如金纸,捂着胸膛,道:“你也是在水中?”
高松骨冷笑道:“不错。”
江万里怒瞪着朱贵。
朱贵失声叫道:“我不知道他也在水中。”
江万里冷笑道:“是么?”
高松骨道:“他并没有说谎。”
朱贵道:“你——”
高松骨截道:“我原在客栈之内等你回来,但是突然接到了飞鸽传书。”
朱贵道:“传来什么消息?”
高松骨道:“沈胜衣在追猎我们。”
朱贵道:“所以,你立即赶来待机行事?”
高松骨道:“我本来准备与你会合之后,看情形才行定夺,那知道我游水进入这个池塘之时,就发觉你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
朱贵道:“于是你暗中泅到桥下伺机出手?”
高松骨道:“这无疑是一个机会。”
一顿接道:“因为你们绝对不会提防我在水里出现,突施暗算。”
朱贵长叹道:“你一向是一个很懂得利用机会,把握机会的人。”
高松骨冷笑。
江万里实时从地上弹起来,手一翻,一双蛾眉分水刺已在握!
他重伤之下,身形竟仍然相当矫捷。
高松骨冷笑甩手,噗一声,杖头就撞在江万里胸膛的伤口之上!
江万里痛极惨呼,身子倒飞,撞在一条柱上,口鼻鲜血狂涌,烂泥一样倒下!
这一撞之力不轻!
再给这一撞,江万里命丧当场!
施展一见,目毗迸裂,嘶声高呼:“有刺客!”腾身挥刀扑向高松骨!
高松骨视若无睹,一直到施展扑入水轩,手中杖才剌出!
一出手就是七杖,使的竟然是剑招!
施展连挡六杖,右肩就被杖尖刺穿,手中刀再也握不住,呛啷脱手落地。
高松骨双手一错,又一杖横扫!
施展身形方落,双脚已被那一杖扫中,喀一声破裂,倒翻在地上。
高松骨却没有再出手,收杖道:“我留你这条性命传我口讯,告诉沈胜衣十七日之后正午,我们在百岁宫前恭候他!”
这句话说完飕的就伸杖封住了施展的穴道,身形一闪,已在九曲飞桥之上,朱贵之前。
朱贵不由倒退三步。
高松骨却叱道:“还不快走!”
朱贵惊喜道:“表哥你……”
高松骨冷声截道:“对方必是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得手,听得有刺客,自然向这边奔来,我们由原路退出,他们如何来得及阻截?”
说话间,月洞门外已经有人影闪动,有刺客之声阵阵传来。
高松骨不再多说,纵身跳入了水中。
朱贵想一想,终于越栏跳下去。
他人在半空,尚未落下,高松骨那支木杖,从水中飞出,插向他的胸膛。
实在意想不到!
以他的武功,半空中如何闪得开这一杖?
杖尖“夺”的插入了他的小腹要害!
朱贵惊呼出声,人已挂在杖上,他脱口嘶声问道:“为什么?”
高松骨头从水中冒出,冷冷的道:“因为你出买我!”
语声一落,杖已从朱贵小腹抽出,人已落入水里。
朱贵的身子同时落下!
他尚未气绝,惨呼着在水中不停的挣扎,伤口涌出来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水。
这时候,黑鲤帮的人已经赶到,当先的就是郭宁。
他另外叫来几个帮众,正准备前去修整那道铁栅,遥遥就听到施展那一声“有刺客!”
他立即吩咐帮众高呼“有刺客”,全力向这边赶回来!
就算他再快,现在也没有用了。
他奔上九曲桥,只看见朱贵在水中拚命的挣扎!
冲入水轩,就看见江万里倒在血泊之中。
那剎那之间,他的心情激动到极点,回身冲出九曲桥,戟指朱贵道:“你这个畜牲。”
连随拔出腰间一对判官笔,纵身跳入水中!
“噗通”一声,他正好落在朱贵身旁身一翻,一对判官笔疾朝朱贵身上扎去。
朱贵根本就没有能力闪避,身上片刻间多了十多二十个血洞!
郭宁仍不肯罢休,判官笔乱扎,似乎不知道朱贵在他那双判官第一次扎下之后,便已经死亡。鲜血一股股在朱贵的尸体之内涌出,不过片刻,他外露的肌肉已变或死鱼肉一般。郭宁还是不肯罢休,一直到沈胜衣霹雳一声暴喝凌空落下:“住手!”
沈胜衣三人方出忠义堂,还未上马,就听到郭宁一众呼唤!沈胜衣大惊,焦复贺鹏二人更吃惊。五人几乎同时展开身形扑向内院!他们之中,第一个赶到水轩的自然是沈胜衣。第一眼看见郭宁在水中刺杀朱贵,沈胜衣并没有制止,在水轩之内转了一圈,才大声喝止!
郭宁混身一震,停手回头嘶声道:“就是这个畜牲杀死了帮主!”
沈胜衣喝道:“不是他!”
郭宁嘶声道:“不是他是谁?”
沈胜衣随口而出:“高松骨!”
郭宁道:“我赶到之时,只见他一人负伤在水中向外挣扎。”
沈胜衣道:“他那双匕首仍然在腰间,江帮主也不是死在匕首之下。”
郭宁怔住。
沈胜衣不再多说。回身细看了施展一眼,突然出手,拍在施展身上。
这一拍正好拍开施展被封的穴道。
施展呼了一口气。张开眼睛,一见沈胜衣,狂呼道:“赶快截住他!”
沈胜衣急问:“谁?”
“高松骨!”
“人在那里?”
施展不知。
沈胜衣转问道:“高松骨从那儿出来的?”
施展道:“他从池塘中突然飞杖刺杀帮主!”
沈胜衣一怔道:“他也在水里?”
施展道:“朱贵被掳之时,他已经进来!”
沈胜衣问道:“好一个朱贵!”
施展道:“朱贵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