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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耽心不知他把剑谱藏在什么地方?要是带在身上那就白辛苦了一个月……只见在正堂上供着吕真人的画像,供案上香烟缭绕,却赫然发现有卷白绢,好似那牛鼻子老叟,不但每天供吕真人的像,也在供那卷白绢……
我也不知是不是剑谱?心中一动,伸手取了下来。
就在此时内堂奔出一名十一、二岁的小道童,一把抓着那卷白绢另一端,大嚷道:“好丫头,竟取盗我师父的剑谱!“我一听剑谱两字内心大惊!误打误撞果然是牛鼻子老叟珍藏的剑谱,这一下哪能放手?用力一夺……
哪晓得那小道童内力不下于我,只听“喀刺”一声,白绢断为两半!
我只拿了一半,心有不干,要去夺另一半,才一出手,猛觉左肩上挨了一掌,火辣辣的,差点击得吐出血来。
回头只见又来一位小道童,见他小小年纪只有十二、三岁,掌力如此雄厚,一定练成了“罗浮山人”的“开阳功”掌力……
眼下不是两位道童的对手,顾不得再夺另一半,运气忍住内伤发作,飞逃下山……
敢情那两位道童,怕屋内还有珍贵的物品,不敢追我,我才得逃走,却倒霉的在路上碰着“童山五虎”。
那“童山五虎”的师父作恶,被家父杀死“童山五虎”识得我,岂肯放过?一路追到此地,才被你师祖赶走。“ 小古儿将半本剑谱递过去,诚恳的说道:”大姊费了这样大的心力,又为此受了重伤,才取得这本剑谱,小弟更不敢要了……你不要看看有何惊人之处吗?还是你收着慢慢看吧,要送我东西留念,送别的好了!“
钱玉风幽幽说道:“你嫌我偷盗来的不干净,所以才不要么?”
小古儿暗骂糊涂,怎能这时还她?她刚说完盗来的,我就还她,哪能不弓起她误会?急忙收在怀中,笑道:“好吧,我就好好收着这半本珍贵的剑谱啦!你不要生气!”,钱玉风高兴的说道:“这才对呀!这半本剑谱得来辛苦,送给了你才有价值,因它费了我的心血,就等于我一番心血送给你,至于有什么珍贵倒不见得,因为只有半本……这几十天来,我已仔细看过,可惜我看不懂,不信你打开看看!”
小古儿拿出剑谱,只见半卷白绢共有一丈多长,上面画满了人像,每个人像舞出一个剑姿,共有六十四个剑谱像,半卷白绢从中撕裂,有时一个宝剑向上挥的剑姿,那剑的剑头就没有了,想是在另一半上。
这半卷只是画像没有文字,文字定然也在另一半上面。
小古儿好奇从第一个画像看起,只见是招起手式,右手指天,左手宝剑指地,模样极是诡异。
心想:“这套剑法原来是左手剑法,这倒奇了?通常剑法都是右手,绝无左手,除非习惯用左手,哪有教人的剑谱也是用着左手的?” 继续看第二个画像,这一幅像更怪,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横着平伸,宝剑反在身后指着右耳,右手却握着左耳……
再看下去,画像的剑姿愈来愈怪,花样变幻无穷,有时剑插地下,有时飞跃半空,更有时以头顶地倒立起来,下半身凭空生出六条腿。
小古儿着完后笑道:“这……能练吗?”
钱玉风道:“有了另半本就能练啦!总有一天我把另半本盗来送你!”小古儿笑道:“你要冒险去盗,小弟绝不敢当……哪一天我下山,自己设法去盗,好不好?”
钱玉风道:“你盗、我盗不是一样?”
小古儿正色道:“对方武功高强,大姊再不能为了小弟前去冒险,我宁可不要,你要是真的盗来送我,我决定不收!”
钱玉凤道:“这又为什么啦?”,小古儿叹道:“你让我自己去盗不行吗?我若是想练那套剑法,就只有自己前去冒险,要你去盗冒了大险,于心何忍?”钱玉凤笑道:“好啦!别古云这,古云那,你又不是老夫子……”顿了顿,又道:“你说哪一天下山,什么时候呀?”
小古儿道:“不一定,但我若下山,第一个前去拜访令尊……
哦,对了,令尊是什么掌门?“
钱玉风道:“家父出身金蜂门,要当掌门当然是金蜂门的掌门!”
小古儿道:“你不是说孙家的子孙历任掌门,而且一连三任武林盟主,怎会是令尊当起金蜂门掌门呢?”
钱玉风叹道:“一连三任武林盟主是往昔的盛事了,如今金蜂门没没无闻,在江湖上毫无地位,就连往昔的光辉也被污辱的丧失殆尽!”
小古儿惊道:“此话怎说?”
钱玉风道:“那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唉!孙家最后一任掌门是孙家的第四代,算来长我一辈,我是钱家第五代……他的名字叫孙耀先!”,小古儿念道:“孙耀先……他怎么啦?”
钱玉风不屑的道声:“他……”
想起孙耀先是自己长辈,不该道长论短,转口说道:“孙家二代做一任盟主,孙家三代蝉联两任盟主,在盟主任位中逝世,传位第四代孙耀先,可惜他不能守成,后来被杀,从此孙家不但绝技自他失传,盟主之位也跟着丧失!”
小古儿道:“为什么盟主之位也跟着丧失?” 钱玉风道:“金蜂门所以能得盟主的席位,就在孙家的拳谱没有失传,赵家的经谱、钱家的剑谱、孙家的拳谱以及李家的曲谱,本来都是武林第一等绝学,自赵、钱、李三家的武功失传,只剩下孙家的拳谱支撑金蜂门……
也就是说金蜂门所以能得盟主之位,就靠孙家的拳谱,孙耀先将家传拳谱失传,金蜂门再凭什么能耐争盟主之位?“
小古儿道:“孙耀先死后拳谱为什么失传了?”
钱玉风道:“这个我不大清楚,好像听说他没有后代,他死后拳谱跟着失踪,因拳谱由他保管,他是孙家长房,虽然尚有兄弟姊妹,却没听说传给他们!”
小古儿道:“大姊,我会不会是孙家之后?”
钱玉风脸色一变,迟疑道:“我想不会吧,最好不要是孙家之后”小古儿奇道:“听你话意,生为孙家之后不大光彩?”钱玉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言语。
小古儿困恼的道:“我到底是谁家之后?”
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心中就好像结了个死结,解也解不开,不由抓着头发大叫道:“我到底是谁?我的父母是谁?天呀!你若有灵,请你告诉我一声,我姓什么?”话声中满是自哀自怜的语气,要知一个人连自己姓氏也不知道,何等可怜又复可悲?
钱玉风叹道:“不管你姓什么?我衷心希望你不要是孙家之后!”
小古儿放下抓发的双手,握紧拳头道:“倘若我是孙家之后呢?”
钱玉风摇头道:“那太可怕了,孙家出了孙耀先,门风败坏,他兄弟姊妹如今在四家中做不得人,因为只要一谈起孙耀先,他所做一切不名誉的事,仿佛都要姓孙的来承担!” 小古儿大声叫道:“我不管能姓什么,只要能有一个真正的姓,就算姓孙也好……”钱玉风霍地站起,薄怒道:“你不能姓孙,你要是姓孙,我终身不再理你!”
小古儿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不能姓孙?”
钱玉风被逼的冲口而出,道:“因为孙家出了一个猪狗不如的孙耀先!”
忽听一声怒叱道:“胡说!”
钱玉风大惊!回头四望道:“是谁在说话?”
小古儿已经听出来,道:“是隔壁被关的人,他今天说话了……
啊,听声音是个女子呢?“
小古儿满脑充满好奇,牵着钱玉风奔出来,到这个大洞口,看看这个送了好多年饭,而始终未曾一见的女人。
第四章 老龙坝上
来到洞前,只见铁栅后端坐一位长发披面的女子,身上穿着陈旧不堪的杏黄道袍,两只长袖空荡荡的垂在地上,她就是断了双肘的戒色。
戒色十五年来没有剃发,头发长起来了,若再换去道袍,就与普通女子无异了。
小古儿上前恭恭敬敬的一揖道:“老前辈,您好!”
他看不见戒色被长发遮盖的面容,以为自幼她就关在这里,也不知关了多少年了,年纪一定很大。
戒色没有双手,只有一口气吹开长发,从发丝之间的空隙中,她看见面前这高大英挺的少年,一如他父亲一般的英俊!
刹那间前尘往事,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心情一阵激动,不由自主地泪如泉涌……
但那长发只是因风雨飘开,瞬又再度垂下,将她的脸庞遮去小古儿只能看到一刹那的脸容,那两行清泪却没看到。
小古儿暗惊道:“原来她并不老啊?顶多只有四十来岁!”
当下又道:“前辈,适才不知何处冒犯?”
把那老前辈的“老”字弃去。
戒色声音苦涩道:““十诫刀法”学全没有?”
小古儿微微一怔!心想:“她怎么也知道“十诫刀法”?”随口说道:“师祖不准我学武艺,我……”
他本想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十诫刀法”可是说不出这种谎话,仿佛在她面前说谎话有莫大的罪过,缓了一缓接道:“我学了九诫刀法,第十诫“诫色刀法”没有学过!”
戒色“哦”一声,道:“为什么师祖不准你学武艺,而又学了九诫刀法?”
小古儿老老实实的答道:“师祖不准我学武艺,九位师父却都偷偷传我……
她们吩咐我不能跟任何人说,连九位师父彼此也都不知道别人在偷偷传我武功,只以为她一人在传我武功……“
原来戒杀她们个个怜这十妹孤苦,皆都偷传小古儿武功,但又怕同门师姊妹告诉师父,所以彼此瞒着,却哪知都在不约而同的偷传小古儿的武功。
戒色突然厉声叱道:“那你为什么对我说了?你九位师父不是吩咐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吗?要知“人不守信,天诛地灭”!”
小古儿忽地跪下,惶恐道:“晚辈该死,只……只是因为前辈问我,我……我说不出道理,只知道心里不准我向前辈说谎……”
听到这番话,戒色面孔上泪流得更多,这话令她太感动了,这就是母子天性,他虽不知我是他的母亲,冥冥中却认为不能对我说谎。
不由一声长叹道:“起来,好好坐着,我有话跟你说!”这话说的异常慈蔼,就如同慈母对他儿子在话家常,有股很大的吸引力,吸引小古儿按照吩咐,乖乖的坐在铁栅前。
戒色道:“孩子,你知道你姓什么吗?”,小古儿听她喊自己孩子,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摇摇头,悲哀的说道:“前辈,我不知道我姓什么!”
戒色道:“你不要听那女孩子胡说人道,我告诉你,你姓孙!”
小古儿大喜道:“啊,我姓孙,真的我姓孙吗?你骗不骗我?”
钱玉风大惊!喃喃道:“啊,他竟姓孙?”
戒色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会不会骗你?”
凝玉莲花小古儿大声肯定道:“不会,我太高兴了,我姓孙,我姓孙,我于有姓了……”
忽然声音兴奋的颤抖道:“那我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
戒色声音微微哽咽道:“我认识你的父亲,却不认识你的母亲……
戒色不想告诉自己就是他的母亲,因为她这母亲是个不名誉的母亲,她怕刺伤了儿子的心,让儿子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不守出家人清规的道姑。
她宁愿儿子永远不叫自己一声“妈”也不愿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