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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打听金蜂门现任掌门钱家,住在什么街道?
原来钱公亮的名头甚响,问第一个人就详细的说出钱家座落的方向。
孙敬之站在钱家大门前,一直没敢轻易敲门。
他不是怕见到钱玉风,而是被那幢巨厦豪贵的气势所震慑。
他自小成长莲花峰后山,住的是茅屋,食的是粗食,骤见这等金碧辉煌的场面,确实令他不敢轻易敲门。
这幢巨厦之大,且不说它,单那大门高数丈,人站在大门下不成比例。
由大门一路排下的石阶两旁,十二尊玉石雕成的巨大狮子,每一只都比人还高。
大门上头横架巨大匾额,半人高大的金字书道:“天下第一家”孙敬之不知道这块匾额,那其实是他孙家连任三代盟主,武林人物公送的……
孙敬之更想不到,此时不敢随便敲门而入的巨厦,原是他孙家住了将近六十年代的祖产。
而今里面住着的近百人,却没有一个是他们姓孙的……
连他自己明明是祖产的第五代主人,不但没来过,还可怜兮兮地站在大门前,还畏惧得不敢敲门……。
要想拜访现任金蜂门掌门钱公亮,站着不是办法,终于孙敬之壮起胆子,拂平皱起的粗布衣裳,预备敲门。
蓦地一声“无量寿佛”惊动孙敬之,回头望去,石阶下站着一位中年道士,三绺长须,高冠羽袍,身背长剑。
那道士貌不惊人,有一种清高绝尘的气质。
身后随站着两位十二、三岁,长相可爱的小道童。孙敬之凭直觉判断,他就是当今“一代剑圣”“罗浮山人”
果听那中年道士报名道:“贫道“罗浮山人”来拜访钱掌门!”
他这句话当然不是向孙敬之说的,孙敬之粗布衣裳虽站在钱公亮大门前,也不会引人注目。
那话声不大,却远远传人巨厦里面去……
就是坐在深院内的钱公亮也听到了。
只听大门内一阵忙乱,拉着红漆铜的大门,两边敞开……先走出两排锦衣豪奴,分站在两旁石阶上,跟着一位总管装束的中年汉子,站到门侧,最后才见钱公亮出来。
这钱公亮竟有七分像钱玉风,所以他一走出,孙敬之就知他是谁了。
只见他普通长袍,质料还不如豪奴所穿,但那气度令人一看便觉非凡。这钱公亮年约五十余,双目看人时精光四射,显见内家修为,颇有成就。“一代剑圣罗浮山人”是武林中硕果仅存的前辈人物,在江湖上黑白两道中,声望颇高,钱公亮虽是现今金蜂门辈分最高的掌门,对他仍要谦让,所以特别隆重的迎接场面,抱拳道:“寒门何幸?得道长再度相访,请,请进!”
“罗浮山人”单掌一竖,含笑道:“贫道再度打扰,有劳掌门出迎!”
钱公亮让到一侧“罗浮山人”为客先入,等钱公亮陪“罗浮山人”入内后,那总管装束的中年汉子横眼一扫孙敬之。
孙敬之站在左侧石阶下,这时走上抱拳道:“这位大叔,在下姓孙,草字敬之,请见钱掌门!”
那总管眉头一皱,脸色不悦道:“姓孙?钱掌门没有姓孙的朋友!”
孙敬之慌忙解释道:“在下是钱玉风钱大姊的朋友!”
那总管一听是大小姐的朋友,脸色开了些,心想:“他既与大小姐交友,这个孙一定不是主人一家所厌恶的那个孙!” 当下勉强点头道:“好,你进来吧,等掌门会过客后,我再替你请见!”
孙敬之随那总管走进大门,人内只见一片豪华气象,一幢幢雕楼画廊的屋宇栉比鳞次,丫环仆从个个锦衣豪饰。
尤其那些来往的丫环,装饰之丽,直教孙敬之看得发呆。
她们要是走出钱府,谁敢当她们丫环?富豪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啊!
总管带孙敬之到大门后不远的一间客室内,道:“你坐吧,不要乱闯喔,掌门传你,我再带你去拜见!”
他见孙敬之土头土脑的装束,毫不放在眼内,说话的口气也未把孙敬之当作来访主人的客人。
孙敬之性格随和,也不计较人家对他的态度,安坐在一张十分考究的檀木高椅上。
那总管不再招呼他,正要走出,忽闻屋外传来娇嫩的声音道:“钱兴,是哪个客人来见爹?”
孙敬之抬头看去,只见客室前走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那姑娘酷似钱玉风,穿着一件质料高贵的白色猎装,手握一根象牙皮鞭。
她在客室前站定,大大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望到孙敬之,敢情看不惯孙敬之那身粗布装束,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
那总管钱兴,慌忙迎上,阿谄的笑道:“二小姐骑马回来啦?老爷正在会客,那客人从罗浮山上来的!”
那姑娘眼睛望着孙敬之,口中说道:“又是那个杂毛老叟吗? 哼,他这次来,还想占个便宜回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眼睛却盯着孙敬之上下打量,孙敬之也不客气,回盯过去,心中在想着:“钱大姊说她妹妹十分刁蛮,看她模样端庄娇丽,真的比姊姊更漂亮,一点也没刁蛮的味道嘛……”
那姑娘从未被年轻男子这样死盯着看过,倏地,马鞭在空中一抽“吧!”的一声大响,娇叱道:“钱兴,这小子是谁?”
孙敬之自动站起,微一抱拳,笑道:“姑娘芳名是不是钱玉凰?在下孙敬之!”钱玉凰不由一怔!心中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钱兴忙道:“二小姐,他是大小姐的朋友,听他称大小姐叫钱大姊!”
钱玉凰“哦”了一声,向孙敬之用力一瞪道:“我听姊姊提过你,说你比我还小两岁……哼!到底乡下人没规矩,钱玉凰是你随便喊的吗?既有大姊,该有个二姊的称呼吧?”
孙敬之尝到钱玉凰的刁蛮了,可是他心里很高兴,由钱玉凰的话,可见钱玉风尚未把自己当作仇人,要是当作仇人告诉钱玉凰,她钱玉凰这时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孙敬之心甘情愿的喊了声:“二姊!”
钱公亮只有二个女儿,钱玉凰没福分做姊姊,此时平白多出个弟弟喊她“二姊”心里颇觉得意,大模大样的“嗯”了一声道:“小弟,你来找大姊吗?”
孙敬之不但做了弟弟,而且是小弟,暗暗摇头道:“你只大我两岁,这“小”字用得未免太自大了!”
笑了笑,也不争辩,说道:“我来此主要拜见令尊,顺便看看大姊……当然还有二姊!”
钱玉凰道:“你要见爹坐在这里干么?来,我带你进去!”
钱兴慌道广二小姐“罗浮山人”还在,此时不大方便吧?“
钱玉凰回目一扫,嗔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杂毛老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贵宾,哼!我偏要这时带他进去见爹!”
钱兴知道二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他绝对阻止下了,只能应道:“是,是……”
钱兴灵机一动,又道:“何不……何不……”
钱玉凰妙目一瞪,含嗔道:“何不什么?”
钱兴心想暂时能挡得一时算一时,道:“何不先带他去见见大小姐……”
钱玉凰道:“不错,先去见见大姊!”
她一手拉孙敬之的手,转身走去。
孙敬之被她牵着,只好紧随钱玉凰身旁,往后院深闺走去。
只见过处,仆从、丫环齐都含笑让到一侧,躬声问礼道:二小姐回来啦! 钱玉凰只是微微仰首,十足摆出小姐的身分。
孙敬之暗忖:“钱家豪富,由这多执礼甚恭的佣人可见一魔,不知她父亲做何赚钱行业?能聚此豪贵的家当?” 。其实钱公亮什么行业也没做,这些家当全是他姓孙的上三代“盟主”所聚集起来的,现在换了他钱公亮来做主人而已。走在曲折的回廊!钱玉凰忽然侧首问:“喂,小弟,你是怎么认识我姊姊的啊?”
孙敬之一怔!道:“大姊没跟你说咱们怎么相识的?”
钱玉凰停下脚步,摇头道:“姊姊有一天偶然提起你,说你很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岁数模样,可是当我问她,你们怎么认识的? 姊姊无缘无故的叹起气来,我再怎么问她,她总是摇头不说,仿佛心有什么秘密……喂,我问你,姊姊为什么不说你们相识的经过?难道有什么隐衷?”
孙敬之闻言呆呆发愣,心想:“钱玉凤还记恨我是孙耀先的儿子,所以不愿提起往事,那段相识的经过等于一场梦,恍若白白相识了一场,不值得再提的了?”
唉!既如此,我这“孙敬之”三字也不必提了,怎又无端的向钱玉凰说起来呢?
难不成做孙耀先的儿子就不齿到这地步,连相识的经过也不愿多谈,跟她钱玉凰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自怨自艾,钱玉凰却含着暖昧的笑容,道:”姊姊说你很会疗伤,而且能疗得她很舒服,欲死欲仙……“
孙敬之心中一动,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想什么?
只听钱玉凰又在说道:“姊姊说她被罗浮派的“开阳功”击伤,幸亏你肯耗损自己功力,以“凝玉功”救了她……,?”
她握住孙敬之的手,道:“如果我也被罗浮派的“开阳功”击伤了,你肯不肯也耗损自己功力,以“凝玉功”救我?”
孙敬之傻愣愣道:“你怎么可能被罗浮派的“开阳功”击伤?”
钱玉凰耍赖道:“不管嘛,你只要说,你肯不肯救我嘛?”
孙敬之笑道:“好,好,我肯!”
她突然飞快地在孙敬之脸颊上一吻,弄得他脸都红到了耳根又听到一阵咭咭的嬉笑声,竟是专门服侍大姊的两名俏丫环。
钱玉凰也不由得脸颊绯红,啐道:“两个死丫头,干么鬼鬼祟祟在这里…………!”
两个俏丫环都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嘻嘻哈哈娇笑着,向钱玉凰行礼道:“春儿、夏儿,给二小姐请安!”
钱玉凰“嗯”了一声,道:“大姊呢?她有客人来了……”
“春儿道:“大小姐前天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孙敬之听说钱玉风没有回来,颇感失望。 。钱玉凰却拉住他道:“大姊不在也不要紧,先到我那里去坐坐,等她回来再叫她过来相见就是……”
不由分说,就将他拉走。
二小姐与大小姐的闺房都一样,都是在“天下第一家”钱府的后进别院里。
只不过大姊玉风在东厢,二姐玉凰在西厢,中间隔着一片面积不算小的莲花池。
钱玉凰的西厢也有两名专门服侍她的十五、六岁俏丫环二个叫秋儿,一个叫冬儿。
这四个俏丫环,合起来叫做春、夏、秋、冬,倒也别致。
这西厢在孙敬之的眼中看来,。简直是豪华、温馨、绮丽得不得了,令得这个在深山里长大的乡巴佬孩子,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秋儿、冬儿见他这样土包子,咕叽一笑,盈盈上前,道:“这位少爷请坐呀!”
钱玉凰牵了他的手,并排坐到一张太妃椅上,笑道:“你是姊姊的救命恩人,当然也等于是我的恩人,你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孙敬之受宠若惊,呐呐道:“是,是……”
钱玉凰亲蜜地倚偎到他的怀中,道:“告诉我,你跟姊姊的感情是不是很好?好到什么程度?”
孙敬之道:“这……这……”
钱玉凰几乎都钻进了他的怀中,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给姊姊疗伤的?”孙敬之急得俊脸通红,道:“这……这……”
钱玉凰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