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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丫环替他换过新郎服后,出去时锁上房门。
孙敬之打不开房门,心知“染云仙子”怕自己成婚前逃掉,说不定房屋四周还有人把守,暗忖:“就是要我走,我还舍不得走呢,何必锁我?”
中午独个在房内吃了饭,黄昏来临,只闻鼓乐声隐隐传来,心里不禁十分得意暗忖:“今日正式成婚之后,再说明一切,不怕她不悔!”
* * *孙敬之第二次与新娘面对面相站,情势与第一次一样,只是新娘换了一个人。
赞礼先生润了润嗓子,还没叫出拜天拜地的仪式,忽见婚堂上赵家的贺客一阵骚动。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赞礼先生便先停往几要喊出的声音。
孙敬之随着众人眼光看去,接触到大堂上突来的两名风尘仆仆的客人,神色微惊,暗忖:“他们怎会来到这里?”
坐在堂上的“染云仙子”认得来客其中一名,喜道:“敬之,你的妹妹来了!”
孙敬之心想:“妹妹?我哪来一个妹妹?”
只见那位“妹妹”当先走上前来,众人骚动的原因是她那身奇异的服束所引起的。
在这等严寒的腊月,她里面还几乎全裸,只是在外面罩着一单薄薄的金纱,手足上各套一枚金环。
她是苗疆拜月教主一一黄滢!
黄滢走到“染云仙子”身前,盈盈下拜道:“侄女叩见赵伯母!”
“染云仙子”笑道:“起来,起来,你正好赶来参加你哥哥的婚礼!”
孙敬之急辩道:“岳母,女婿哪来的妹妹?那女子不是我孙家之人,她姓黄,是苗疆拜月教的女教主!”
黄滢从容笑道:“赵伯母,您弄错了,那要待婚礼的男子,不是我哥哥!”
赵盈珠一时也糊涂了,心想:“一个不承认她是妹妹;一个不承认他是哥哥,到底谁对?”
黄滢接着向后喊道:“哥哥,快来拜见伯母!”
只见一名华丽的青年人,身着银色的狐袍,抢上前来下拜道:“侄儿叩见伯母!”
“染云仙于”惊疑不定,道:“你,你是……”
那人即道:“侄儿孙敬之!”
孙敬之怒喝道:“莫谦,你敢冒我之名?~”
转向“染云仙子”:“他是拜月教副教主,与他教主共同前来蒙骗岳母!”
“染云仙子”定了定神,吩咐:“婚礼暂缓举行!”
向跪在面前的莫谦道:“你先起来,待我查个明白!”
莫谦毕恭毕敬的站起,应了声:“是!”
其间急坏了戴着凤冠,罩着霞彼的赵盈珠,暗暗掀开一角看去,莫谦固然颇为俊美不凡,但她一见就不喜欢,心想:“他纵然是真的孙敬之,我也不愿嫁给他!”
那孙敬之虽没有这个莫谦俊美,却长的淳厚朴实,有男人的豪迈气概,不似莫谦有股脂粉气。
他这种男人,不正经的风尘女子才会一眼看上,像赵盈珠这样的世家少女,绝看不上。
“染云仙子”离开首座,黄滢笑问:“伯母,您吩咐我带我哥哥来此见您,侄女暂停教务后,找到家兄,即刻带来,但不知伯母欲见家兄有何要事?”
“染云仙子”道:“此事慢说,让我先查明到底谁是真的孙敬之?”
“染云仙子”走向孙敬之道:“贤侄,你如何证明你是真的孙敬之?”
孙敬之道:“我本来就是孙敬之,用不着证明,也不必要证明!”
“染云仙子”冷冷道:“可是现在又有一位孙敬之,你要想法证明自己,否则你就默认自己冒名而来!”
孙敬之有气的说道:“岳母,他要硬说我是假的,我不争辩,也不证明,但我郑重说明一点,我的姓名就是孙敬之,先父孙耀先!”
“染云仙子”道:“你不证明,我帮你证明!”
话声一毕,左掌一圈拍出。
孙敬之不识那掌,见那掌隐含玄机,赶忙一掠让开。
“染云仙予”冷笑道:“好轻功,但非孙家的轻功心法,记住。不准再让,你接得我的掌招,便是真的孙敬之!”
一步追上,左掌又是一圈拍出!
孙敬之无法破解,也想不出用何掌招去接,他掌法不高,实难一接“染云仙子”天下无敌的掌法。
他唯有掠开,但这一次“染云仙子”有备,看准他的轻功心法出自“莲花圣姑”所以右掌抢先抓出,一把制住他的右手腕脉。
孙敬之全身因腕脉大穴被制,动弹不得“染云仙子”脸色透出杀气道:“你连孙家拳法中最普通的一招都无法破解,百分之百是假的了!”
说完向着孙敬之胸前又一掌拍出!
“染云仙子”何等功力,孙敬之不能动弹,让她这掌打实,立要毙命当地。
赵盈珠一声尖叫,道:“娘,饶他一命!”
“染云仙子”掌势未停,但因女儿一叫,劲道大收,击在孙敬之胸上,只打得他一阵疼痛,却无内伤。
孙敬之羞愤的说道:“岳母,你是非不辨,将懊悔终身!”
“染云仙子”冷笑道:“你还有脸叫我岳母?”
右掌猛力一带,孙敬之站立不稳之际,疾快点了他的麻穴,于是孙敬之更站不稳“砰”的摔倒。
“染云仙予”又道:“如今你死罪虽兔,活罪难逃!赵忠,把他关到地牢内,日日严刑侍候,哪一日莲花峰来人保他,才放他回归中原!”
那赵忠气势汹汹的架走孙敬之,他一生最喜欢拷刑别人,此一去,孙敬之少不了几顿好揍。
“染云仙子”面部表情控制自如,转瞬向黄滢笑道:“贤侄女,数月前我母女两人前去贵教,虽未找到要我的人,却意外发现你是孙耀先的女儿,实比原先的目的收获更大,你问我为何要你带你哥哥孙敬之来,当时没跟你说明,现在你猜得出吗?”
黄滢假作不知的摇头道:“那一日伯母要见家兄,可惜家兄不在苗疆,否则当日就可随伯母来此!”
其实那天莫谦根本就在苗疆拜月教总坛内,黄滢当时还未打算让他冒充孙敬之,后来把经过情形向爹爹黄平洋一说,黄平洋大喜,才想出此计。
* * *原来这黄平洋是黄滢的亲生父亲。
原来这黄平洋与孙敬之的父亲孙耀先本是至交好友。
孙耀先从阿尔泰山回中原后,即将阿尔泰山一行的经过详告黄平洋,所以黄平洋知道孙敬之有两位来头甚大的文定妻子。
这两门亲事,孙敬之的母亲戒色当然也知,她晓得黄平洋知道,又不便自己向儿子说,所以干脆命孙敬之下山一起去向黄平洋打听。
以戒色的想法,儿子见到黄平洋,黄平洋把丈夫的遭难说明后,当然也会将这两门重要的亲事说出。
岂知黄平洋贪上那本孙家拳谱,盗了拳谱,携女而去,教孙敬之扑了个空,既不知父亲的冤仇,也不知父亲给自己早订下两门亲事。
黄平洋本没想命人冒充孙敬之娶回赵、沈两家的女儿,所以只取走最重要的“孙家拳谱”以及二百两黄金做逃亡路费,包袱中仍留下那柄毫不起眼的匕首“寒玉”。
但从黄滢口中得知“染云仙子”要来苗疆找钱姓老人的经过,猜出“染云仙子”找钱姓老人所持有的剑谱的用意后,即逼命女儿带莫谦冒充前来。
黄滢对这孙敬之又爱又恨,但是仍抵不过亲生父亲的压迫,更挡不住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诱惑……
实际上黄滢由父亲那里得知一切,哪有不知“染云仙子”要见孙敬之的用意?
只听“染云仙子”道:“我要见你哥哥,不如说是完成他与盈珠的婚约,亏好你们来早一步,不然的话,错误永难弥补的了!”
当下说明与孙耀先定约的经过,说完笑了笑,又道:“前日盈珠告诉我,说是孙敬之到沈家去了,我就心里奇怪,心想我要孙帜到阿尔泰山来找我,怎么反到世仇沈家去?还以为他错认沈家为我家……
原来他根本不是孙敬之,你没告诉他来找我,他自然不知,所幸他先到沈家去,不然错误真的铸成!“
黄滢笑道:“是啊,倘若盈妹被那淫徒骗娶去,家兄要终身懊悔不已了!”
“染云仙子”道:“现在一切现成,就让他与盈珠成婚吧!”
黄滢笑向莫谦道:“哥哥,你看盈珠妹子多美,你能娶上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艳福,快去换新郎官的衣服!”
莫谦一瞪黄滢,他之所以假冒孙敬之,是因为贪图顶头上司女教主的美色,只想帮她立件大功,俾使有机会染指于她。
教他去娶姿色不如黄滢的黄毛丫头,可没多大的味口。
但在此时此地,他哪敢推辞?
正要随喜娘换衣去,赵盈珠却阻道:“且慢,请问你们又怎么证明是孙耀先的子女?”
黄谨笑道:“盈妹说要如何证明?”
“染云仙子”接道:“对了……当年令尊与我互相为儿女文定时,令尊以一块汉主佩为文定之物,至于我这边,倒没有拿山什么,只是你们孙家的家传拳谱,本是我赵家之物,便暂以那本拳谱为文定之物……
令尊说,将来还我赵家拳谱之日,即是双方儿女成婚之日,这件事令尊在世时没跟你们说过么?“
黄滢假作谓叹道:“先父去世之时,我与家兄正在襁褓中,而先父母又是仓卒中被仇家害死,所以无人告诉我们这件事,否则家兄早知盈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了!”
她这一做作,倒是咒了黄平洋一顿。
“染云仙子”暗着一叹道:“令尊正当英年去世,实是武林一大损失!”
黄滢强作笑容道:“哥哥,你快将那文定之物取出来还给伯母啊!”
莫谦是黄滢的傀儡,他怕露出马脚,所以少说话,黄滢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事先他们仍早已准备妥当。
只见莫谦从怀中拿出一本旧黄的绢册,递给“染云仙子”“染云仙子”接到手中,声音因喜悦而微抖,喃喃道:“拳、剑、经。曲,已经有拳、经两本了,再有两本便是我赵家无敌天下之日了……”
黄滢心中暗暗好笑,口中却道:“哥哥,快去换衣服,别叫新娘等久了!”
赵盈珠冷冷道:“仅由一本孙家拳谱还不能认定你们是孙耀先的子女,据闻凡金蜂门自出生,右胸即纹身刻上金蜜蜂之记。你们是金蜂门孙家一支,当有这个记号呷!”
黄漠道:“盈妹真仔细,也该如此,不能让假的孙敬之骗去你……哥哥,你将衣襟撩起,让盈妹看看!”
莫谦迅快撩起衣襟,上面清清楚楚的印着金蜜蜂之记……
但若仔细一看,便可看出那金蜜蜂疤痕新印上不久。
只可惜她母女都是规矩人家女子,岂好宜愣愣的盯着一个男子赤裸的胸部猛瞧。
黄滢笑着又道:“盈珠要不要同时看看我胸口上的金蜜蜂之印?”
赵盈珠一声轻叹没有作声“染云仙子”笑道:“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兄妹不要怪盈珠无礼怀疑!”
黄滢忙道:“不怪,不怪,哥哥,你去换衣吧!”
恩盈珠实不愿嫁给这个突然出现的莫谦,无法拖延下,突然“哎哟”一叫。
“染云仙子”大惊!问道:“盈儿怎么啦?”
赵盈珠用内功逼出粒粒汗珠,连连呻吟呼痛不已。
“染云仙子”爱女心切,吩咐喜娘:“快扶小姐进去,婚礼今日暂缓!”
赵盈珠去后“染云仙子”陪笑道:“你兄妹俩旅途一定劳累了,先好好歇几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