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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冷笑道:“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那一夜,我错把姑娘你认作匪类,出手误伤了你,才使得姑娘身困囹圄!”
夏侯芬登时一惊,脸上现出了一片怒色,道:“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江浪苦笑一声道:“事后我发觉做错了事……”
“所以才来劫狱?”
“不错!”
江浪回头看了一眼,急道:“请你务必相信我——我实在是来补过的!”
“好……”夏侯芬冷冷一哂,说道:“这么说我倒相信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江浪趋前一步,说道:“姑娘,脚上的锁……”
夏侯芬用力一挣,锁链子哗啦啦一响。由于链子大粗,一时没法挣断。
她又猛力挣了两下,依然是狰不开来。
江浪一紧手中剑,霍地把内力贯注剑身,猛力挥下去!
“呛啷”一声大响,链子上冒了一片火花,链子被砍了一个缺口。
夏侯芬再用力一挣,哗啦一声,终于挣了开来。
江浪伸手想去扶她,夏侯芬大声道:“你照应好自己,我还能顾得了自己!”
江浪知道对方的能耐,倒也放了心。
猛可里,只听得裘方大吼一声道:“快走!”
裘方说罢,斩马刀向外一挥,身子陡地拔空而起,直向牢外腾身掠出。
江浪惊叱一声:“小心!”
果然,话方出口,就听见火枪轰然一声大响,铁沙子乌云般地喷了过来。
裘方焉有不知之理?他身子方一纵起,即迅速地向下一沉,身子在瓦檐上一个快速地滚翻,如同狸猫戏檐般地自屋檐上坠了下来!
这一手功夫,实在是施展得漂亮,同时也为身后的江浪与夏侯芬做了必要的掩护。
就在裘方身子坠下的同时,江浪、夏侯芬二人已同时跃身而出。
他二人一左一右,身形一纵出来,像是两只剪空的飞燕,左右双双落地!
“轰!”火枪声再响,一蓬黑铁沙直向江浪身上轰来。
如果这一枪能早一点发射或许有用,事实上却是慢了一步。
就在枪沙射出的一刹那间,江浪的身子已由顶上直坠而下。
江浪掌中剑向下用力地一挥,“咔喳”一声,白木杆枪身被他这一剑由中一劈为二。
他双腿就势踢出,两名兵弁各中下颚,双双翻跌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大喝,一名捕役自侧面偎过来,手里施展着一双花刀,用足了功力,照着江浪的背后就剁!
江浪正想用“旋腿”飞身伤他的小腹,裘方却先他一步袭到这名捕役的身后。
他的斩马刀绝不留情,向外一翻,用“孔雀剔翎”刀法,“嗖”一刀劈在这名捕役后胯上,后者当场惨叫了一声,两只手上还抱着钢刀,在地上一连打了几个滚儿,不再动了。
整个院子里挤满了人,灯光火把耀眼生辉,火光里现着刀剑寒光,呐喊声、鸣锣声、喧哗声汇成了一片!
这场面阵势,使得江浪、裘方心中大慌,一时间真有点不知所措。
眼前人影一闪,夏侯芬捷如飞燕般地落在了眼前。她两只手上戴着两截断链,左右一分,把奔过来的两名兵士打倒在地!
第四章拼命劫牢狱失陷作阶囚
夏侯芬娇躯向前一欺,大声道:“还不快走!想死么!”
她两只手霍地向江、裘二人背后猛力一推——二人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推的力道竟是这么大,再一听她口气这般急促,顿时吓了一跳,双双纵身,随着她这一推之势尽本身之力纵身而出。
夏侯芬在掌推二人的同时,自己也飞身而起。
三个人呈“品”字形,纵起当空!
就在他三人纵起的一刹那,火光连闪,轰、轰、轰,一连三股火枪大响。
三支火枪发自三个不同的方向,是采取三面夹击的方式,齐向一个焦点轰击过来。
只可惜,仍然是慢了一步!
当然,如果不是夏侯芬机智,江、裘二人万万难以逃得活命。
三个人就像是三只跳跃的青蛙,身子再也没有逗留,一路飞纵着倏起倏落,直向衙门外奔。
江浪、裘方、夏侯芬三人顾不上说话,只是拼命地疾奔。
也不知跑了多少路,反正是眼前已看不见灯光,只见稀稀的一片月色和几点星光。
再细一看,四面是些高低不平的土堆,鬼火般的萤火虫四面飘动着。
江浪一马当先,首先飞纵在一个上堆上。
等到他身子落定之后,才知道自己立身之处是一片坟场。
夜风袭面,虫声卿卿。
江浪落定身子,喘了几口气,即见夏侯芬已现身而至。
她虽然手脚上都戴着锁链子,看上去却无碍于她的行动,不过,从形态上看,她显得很累了!
她身子落下之后,一只手按着墓碑,连声地喘息不已。
这时候,才见裘方一路起落着赶到眼前。
三个人谁也顾不得说话,只管喘息着。
江浪首先恢复了平静,随后是夏侯芬,裘方仍在大声地喘着。
江浪关心地道:“你的伤怎么样,要紧不?”
裘方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要紧。这一阵子快奔,少说跑出了几十里以外。他不停地喘粗气,是极自然的。
江浪打量着面前的夏侯芬,道:“姑娘可知道眼前是什么地方?”
夏侯芬微微长身,纵落在坟头之上。
她双手抱着膝头,四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江浪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姑娘你总算自由了,可喜可贺!”
夏侯芬打量着他,一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谢谢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江浪道:“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心里宽慰些罢了。”
夏侯芬点了点头,又道:“你的武功真不错,是我十年来所仅见,奇怪的是,我从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她头偏过去又看了裘方一眼,道:“还有你,像你们这样功夫高超的人,不应该是默默无闻。”
裘方笑道:“姑娘你还真说对了,我们二人就是因为这样心里才不得劲儿,要在江湖上闯闯!”
夏侯芬点点头道:“你们会闯出来的,只是别干坏事!”说完,由坟头上跃下来。
江浪一怔,忙道:“姑娘这就要走?”
夏侯芬眼睛略似含情地向江浪一瞟,道:“我们总算认识一场——你害我入狱,又救我出来,我虽然受了点内伤,却不碍事,也不打算再追究……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肯走!”
江浪叹息道:“姑娘关照就是!”
夏侯芬道:“我要你跟我较量一下武功,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本事高!”
江浪不禁怔了一下,苦笑道:“原来姑娘心里还记挂着前番之恨!”
“那倒不是。”她冷冷地道,“因为我不相信你功夫比我高!”
江浪笑道:“你的武功原本就高过我。”
“你也不用客气,我们比过再说!”
“姑娘,这何苦呢?”
夏侯芬皱了一下眉,道:“你倒是比不比?我们三十招分胜负,无论胜败,我马上就走!”
江浪想了想,遂站起身来。
夏侯芬一笑道:“这就对了。”
她转过身来向裘方道:“麻烦你计一下招,三十招一到就叫停。”
裘方哈哈一笑,道:“好,这个事我愿意干。”
江浪眼睛打量着夏侯芬,心着别有见地。
他身子一跃向外纵出丈许,两只手向空中一举,道:“来吧,姑娘!”
夏侯芬道:“你不用剑?”
江浪笑道:“彼此又没有仇恨,何必用什么剑?”
夏侯芬笑道:“那也好,不过你可要小心我手上的锁链子。”
江浪道:“姑娘手下留情!”
话方出口,夏侯芬已清叱一声,纵身而起,当真是劲似风。静若山!
她身子霍然向下一落,手中链子已贴着地面扫了出去。
“唰”一声,那条链子就像蛇一样向着江浪足踝绕了过去!
江浪鼻中哼了一声。
任何人都会以为他身子要纵起来,他却没有那样做;恰恰相反,他身子立在原地纹风不动。
“唰啦”一声,锁链子已缠在了他的双足上。
夏侯芬用力向后一带,觉得对方身子竟是重如山岳,休想拉动分毫。
她心里猝然一惊,不等招式用老了,即向后一撤链子,同时身子向左一翻,手上的锁链子哗啦一声抖了起来。
这招式较先前的那一手更为厉害,抖起的链梢有如一杆枪,劲儿那么猛,霍地向着江浪咽喉上扎了过去!
江浪一抬手,以中食拇三指一拿,已经捏住了锁链的尖端。
怪的是那截锁链子,在二人拿推之下,竟然变成了一根挺硬的钢棍。
江浪缓缓地推出去,夏侯芬又慢慢地推回来。
最后,这条链子停在了空中,不进不退!
看起来,两个人实在是势均力敌。
具买,这其中却是大有差别。
夏侯芬是一把抓,而江浪用的是三根手指;只这种现象已分出高低,江浪心里当然有数,夏侯芬也许不曾注意到。
明眼人一看便知,两个人是在较量一场内力。
挺直硬朗的一条锁链,在一度相峙之后,忽然一下子软了下来!
夏侯芬秀眉一挑,两手链子霍地向后一带,身如旋风般地转到了江浪右侧。
那两截链子在她后带时,早已蛇般地缠在了她的一双手腕上。
在她再次的一声轻叱里,一双粉拳同时抡出,一奔上胸、一奔小腹,双拳上夹着极为劲猛的风力。
江浪忽然一惊,叱道:“好!”
双手同出,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夏侯芬的拳头。
紧跟着身子一个倒翻,翩若惊鸿般地到了夏侯芬身后,动作像一阵疾风,当真是快到了极点,即令当事者的夏侯芬也大吃了一惊!
在动手过招上来说,江浪实在是制了先机。
夏侯芬怎能甘败下风?她身子“呼”一个疾转,见江浪的手正在收回,便双掌一沉,有如跃波的一双金鲤,只听得“叭”的一声响。
两只手,同时击中了江浪的两边的肩头。
他身子一阵摇晃,后退了三四步,才拿桩站住。
夏侯芬展眉一笑,道:“你输了!”
江浪抱拳道:“姑娘技高一着,江某不是对手!”
裘方由高处掠身下来,道:“才五招不到,夏姑娘就赢了。佩服,佩服!”
夏侯芬注视着江浪道:“其实刚才你几乎胜了我,你知道吗?”
江浪摇摇头说:“不知道!”
夏侯芬笑道:“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时,眼神里洋溢着极度的自负,话声一落,足下轻点,已经飘身而出。
江浪缓缓抱拳道:“姑娘珍重!”
夏侯芬身子原已纵上了一座石碑,闻声忽然停下,回过头来。
江浪、裘方只当她要说些什么,她却没有出声!
良久,她才缓缓转过身子,足下轻纵着,不消一刻,已消失无踪。
裘方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江浪却在发怔——他像是在破解一个谜团!
裘方笑道:“这一手虎牢救美,我可真是佩服你——看见了她刚才的眼神儿没有?”
“怎么样?”江浪这才警觉过来。
“怎么样?”裘方哧哧笑着,“那个丫头,心里八成是有了你啦!”
江浪微微一笑,不予置理。
裘方叹了一声,道:“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你为她犯险受难也合算,只是我这根蜡烛是做定了!”
江浪说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们走吧!”
裘方笑了一声,道:“我胡说?你少撇清吧!我问你,刚才你明明可以赢了她,为什么手下留情?”
江浪苦笑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可不是瞎子呀!”
“你就是瞎子!”
裘方一怔道:“这怎么说?”
江浪两手慢慢伸出,同时张开,掌心上现出两粒闪闪发光的珠子!
“咦?”裘方说道:“这是哪里来的?”
江浪道:“你还说你不是瞎子,竟然没看见我动的手脚,这是我由她耳朵上摘下来的!”
裘方忙走过去,拿起那两粒珠子看了看,样子十分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