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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进来!”
青年闻声乃提着金大光步入内,进洞之后,便将金大光丢在地了。
又闻原先发话的人嗡咐道:
“让他起来回话。”
青年亦未答言,即行跨近两步,左手一提金大光,右手随着在他脊背上分上中下三个部位连拍三掌,并在腰背之间奇快无比的截出七指。金大光周身一震,顿觉气血通顺,功力恢复一半,待黄衫青年退回原处同时,金大光已平平稳稳的坐在地上。
这时,金大光始才看清这间石洞,比较适才自己所住的石洞大逾三倍,桌椅齐全布置古样雅治。罪洞内有墙角间,摆着一张石床,床上放置着一个大如桌面的棕质蒲团,蒲切上坐定一个黄衫肥胖老人,两眼如火,眉发全为土红色。双目一开一合之间,发出两股红光令人不敢迫视。床前有一张紫檀本的长方桌,桌上置有书卷笔砚之类,当中有一香烟,烟气缭绕细蕴,带着一种清香气味。旁边一石墩,高与桌齐,不知作何用途,自己所有的量天尺,这时正被置在这石墩之上。金大光突见肥胖老人双目一闪,向自己的量天尺看了一眼,目光并未移开便冷冷的道:
“此系常眠香所用之物,你与花面鬼王有何渊源?”
金大光一听这肥胖老人直呼自己师傅姓名,老气横秋的毫无半点谦虚,心中即老大的不是意思,本想不做回答还再趁机讽刺对方几句,抬头一看肥胖老人双目的两道红光,正带着十分威严,紧紧的盯着自己,不知不觉间,便脱口答道:
“那正是家师。”
肥胖老人双目剧睁,同时哦了一声道:
“听说阴曹使者金五之子,亦随常眠香学艺,两人谁大谁小?”
金大光闻言一惊,知道面前这位肥胖老人必与自己的前一辈有着极深的交往,这时先前的那股冷傲之气顿时半点皆无,并恭身答道:
“晚辈就是姓金,前辈所说的人正是家父。”
肥胖老人接着又重声问了一句道:
“你就是金五之子?”
随着亦未见他如何作势,人已到了面前,伸手将金大光抓起,分别在两腿弯处的大穴上捏了两把,又退返到石床的薄团上。
金大光英觉两股热流沿腿上下运行不停,向下运行的宜达末稍而止,向上运行的,冲至腰际身子猛然一震,已全身水汗,周身感觉舒畅无比。”
肥胖老人看着金大光道:
“再过半日不施救,你将终生残废。”
金大光那样的残忍冷酷,闻言之后亦是陪吃一惊。继而一想这肥胖老人功力似是极高,但他究竟是谁,我必须先弄清楚再说。主意一定,便对老人躬身道:
“不知老前辈是那位尊长,请明确指示,以便称呼。”
肥胖老人沉声宏动的一笑,面容即复一肃的,道:
“老夫人称火阳地君,冷面佛汤铭是老夫的徒弟,你父亲在世之时,曾对你说过吧?”
金大光一听这老人竟是昔年纵横江湖的火阳地君脱荣,不由惊喜交集,心想此老伯不将近百龄年纪,仍还健在,这才心服口眼得拜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父亲与杨五叔在世之日,经常提起您老的威名,金大光今能有缘得见师祖,实晚辈平生大幸。”
接着又道:
“晚辈昨今两日的盘浪莽撞,还求师祖谅宏。”
火阳地君只平淡的说道:
“不知者不罪,不必多礼了。”
随着用手一指等候在旁边的黄衫青年道:
“这是老夫晚年的唯一弟子南宫,你应当称他师叔。”
金大光随即又向南宫见礼,南宫自昨日一来,似对这位新师侄不太满意,仅与应对几句,表现得极为冷淡。
随听火阳地君吩咐南宫道:
“你将大光带去养息几天,三日之后再带他前来见我。”
南宫即与金大光拜别出洞。将他带至左面第三个石洞暂时居住,第二石洞则为南宫所居。
这时,舍大光始仔细看清,这石洞共是五间,全为人工造成,除火阳地君本人所住的石洞,较大以外。其余四洞都大小相同,平排造在金大光来时所经过洞道村面的山壁。由其壁上满生藤葛,壁前青松连横,乍看之下不易发觉,但由石洞向外瞻视,则分外清晰。
金大光在初行入谷的时候,未能发现,就是这个道理。
第四天的清晨,南宫遵照师傅的吩咐,带着金大光到大石洞讨谒见火阳地君。火阳地君一见金大光便即问道:
“你的功力完全恢复了么?”
金大光当即应了一声。火阳地君即向南宫说了四个字。“到水洞去。”
南宫答应一声便返身出洞,金大光随后跟着行出,行至洞旁三丈左右一处稍凹的地方,南宫回头看了金大光一眼,亦未说话足尖一点便拔空三丈有余,单臂向石壁上一探抓住藤葛,灵如猿揉直升面上。
金大光亦步趋的紧随身后,不过一盏热茶的时间已达顶峰。
到达顶峰之后,金大光对南宫道:
“师叔,师祖老人家来不来?”
突听一个沉劲的声音起自身后道:
“快走罢。”
金大光心中又是一震,回头一看,火阳地君正站在。人身后。
这峰后是一横谷,谷宽风寒,草木尽枯,谷腰有一个天然水潭,已结坚水,离着潭边约五丈的地方有一洞口,在远处望去很像一口石井,金大光心中想道:
“这前中后三个山谷,像是三个不同天下,各有其奇别之处,上天造物端的变幻难测……。”
这时,三人已行抵井形洞口,南宫毫无犹豫一跃而入,金大光也随后跟着跃进,这洞口地方深约二丈,向前则愈行愈低,光线昏暗不易辨识,唯一感觉与洞外不同之处,即是洞中奇寒无比,行约半盏热茶工夫,已到洞底,依方向与所行时刻猜测,此潭似乎正在水潭之下。
最底是一间石室,凭金大光的武功目力,仅能辨出有两条黑影,不能分别面目,进入石室,火阳地君首先就石室当中盘漆坐下,然后两手左右一拥,南宫与金大光二人乃分别坐在两旁。
才一坐定,即党寒冷异常,金大光心想自己向以阴功见长,对严寒酷冷总无什畏惧。半个时辰过去,金大光已感觉着奇寒难耐,偷眼一看其余二人似乎都很平静,丝毫没有像自己坐立不安的情形,于是乃重定心神运功继续抵御那奇寒冷气。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金大光已经混身颤抖,脸色青黑,牙齿作时地碰得轻响感觉痛苦万分。
这时南宫面色红润,仍然稳坐原处,而火阳地君则满头热气流汗水止。侧面一看金大光的那狼狈样子,便一跃而起大呼闷热,首先领头出洞。金大光不待吩咐,如获大赦紧随而去,直至洞外停了很久时间,才去掉了那种瑟缩之态。
火阳地君在寒风吹拂之中一面挥袖一面指着流汗,对南宫道:
“老夫暂在此处凉快一会,你们先去火洞等候。”
南宫带着金大光又沿来路返回前谷,行至峰顶金大光偶一回头,看见火阳地君仍在谷底挥袖纳凉。心想这冰洞的一个时辰,以自己的功力所长,尚都不能克制,不知这人洞又要如何的难熬!
这时,已来至所居石洞的前面,南宫毫未停留直奔对面,到达金大光来时所经洞道的旁边,亦正是南宫袭击金大光藏身之处的附近,便伸手将壁上的悬藤一拉,又露出一个黑色洞口,南宫首先闪入,金大光才一进洞,即有一股闷热燥气袭面而来,再往里进,越行越热,约行里许光景,又到一石室,南宫一言未发入室后即叠坐地上,金大光一进石室陡然又是一惊,原来石室之中除南宫以外,尚另有一人盘坐中位,直到近前始才看出正是师祖火地君。
心里又惊又怕,便悄然坐在近旁。但是才一坐下,即觉地底有一股强烈的炙热之气烘人如烤,不到半个时辰,已经五内如焚,汗淋如浆,南宫仍然平静如恒,火阳地君则大呼道:
“不行,太冷!太冷!”
说着,又首先起身出洞外,直到四至所居石洞,火阳地君还是满脸鸡栗,似乎寒冷之极。他见金大光满头大汗和衣衫尽湿的那付尴尬样子,便道:
“南宫在外间听人传遍说,你从人关一直至冀豫各地,到处与正派人物为敌作对,就是凭着这点功夫么?”
金大光半晌不能回答,火阳地君又问道:
“你对正派人物的出手狠辣,老夫并无责难你的意思,不过照你这样东打一仗西打一仗非但难以成事,恐怕还要自取灭亡,你这次行径的真正主旨何在?老夫尚不明白。”
金大光这时才回答道:
“晚辈此次离山,是奉师傅之命先到西域玛帮那山拜访了阴风道人班接班老前辈,其次是下云贵间的八达州拜访黑煞瘟神簿专请老前辈,依师傅的的意思是要晚辈能求得天下三大阴掌之长,加以融会好准备对付各正派人物,并为先人复仇雪恨。”
火阳地君微一点头,道:
“你师傅这一打算,并没有错。”
金大光接着又道:
“但是晚辈由于报仇心切,又处处看不惯这些所谓的正派人物,才沿路顺便罚治了几个……。”
火阳地君未等金大光说完,便微哼一声道:
“荒唐,你可知道经你这样一闹,不但不能早期复仇,说不定还来个惹火烧身。在四十年之前,你父亲等八人被黄面弥陀魏昭杀害,以者夫的功力威望昏时还可对付一时,后来屡经衡量自觉势孤未便出手,四十余年的岁月和忍耐,全是用在自己昔练和培植后人身上,谁知你竟如此大胆,任性胡闹……”
说到此处,火阳地君似乎已经生气,右手一抡沉动的道:
“南宫!带他下去监督苦练,一年之内不许出洞。”
南宫等二人即忙同应一声,恭身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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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济龙奇遇
且说吴湘在济龙谷内一住经月,每日陪着剑尊宁欣听些江湖掌故轶闻,及武林经验,时间虽极短暂,但确实进步不少。闲暇之时与健儿璞儿一同厮混跑遍附近山岭,快乐异常。
这些目来他与两小的情感,亦分外融洽。
这日天朗气清冬阳温暖,健儿璞儿未在。吴湘独自坐在房中,随意检起桌上一本棋谱正在阅览,忽听两小嘻嘻一笑,吴湘即时抬头,两张淘气而逗人喜爱的小脸,已同时出现在门外。璞儿抢着说道:
“吴师哥,爷爷在后坪等着传你剑术哪。”
健儿璞儿本为剑尊宁欣之徒,由其年龄相差悬殊,在习惯上他们一向称呼爷爷。
吴湘闻言即忙起身而出,奔往后坪,所谓后坪是在茅舍背后山坡上由人工开辟的一扯空地,也是健儿璞儿平常练习功力之处,剑尊宁欣正在迎风飘立,面含微笑,手中正提着挂在居室中墙壁上的那柄古剑,吴湘上前见礼之后,乃肃立一旁。
剑尊宁欣温和的说道:
“料想贤侄亦是用拐的了?”
吴湘恭应一声,宁欣又道:
“老夫要先鉴赏一下故人绝技,和多年不见的绝命三拐。”
吴湘又恭的谨道:
“愚侄鲁钝,虽在泰山苦学十年,实未得恩师万分之一,还望师怕多加训诲。”
宁欣劲朗的一笑道:
“谦受益,满招损。你师父即是长于此点而扬名天下,吾侄这十年薰陶,总算没有白费,确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