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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玄禅师一听,这妮子的话却也不假,便问赫连表,可否关在一起?
赫连表甚是赞赏陈菡英的机智,自然也很希望两人关在一起,彼此有个商量,在佯作考虑一番之后,才勉强同意。
神剑手莫我若却自告奋勇道:“钟宗那小子能耐不弱,兄弟情愿协助顺天帮就近巡视,望赫连帮主见允。”
赫连表明知他是不放心由顺天帮一手处理,这要求是含有监视性质,但也不便拒绝,只道:“莫兄所见甚是,兄弟无不同意,只是目前的重心不在这一双娃儿,不过借钟宗为饵而已,莫兄且留此计议一番再去如何?”
神剑手一想,赫连表若真要释放这一双娃儿,翻起脸来,己方只剩下自己和尘玄禅师两人,也定然阻止不住,顺水人情,落得答应下来。
于是二人便开始计议目前应着手的事项。
且说钟宗和陈菡英关在一间宽大的地下石室里面,钟宗这时热度已退,身体已经复原,瞥眼见陈菡英一身浮肿,脸上也变得又肿又黑,早已失去平日的俏丽,几乎认不出来,不由得十分感动,由衷说道:“陈姑娘,你何苦趟这趟浑水嘛!”
陈菡英轻笑道:“是么?我问你,你怎么突然昏倒了?是不是你外公教你这般作的?”
钟宗连连摇头道:“不是外公教我的,我是身上的热毒忽然发作了!”
陈菡英奇道:“热毒?什么热毒?”
钟宗遂把两年前太白山下误饮三目螭蛙血的事说了。
陈菡英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爹爹去?”忽然又自言自语道:“他老人家脾气古怪,也未必就肯答应替你驱毒!”
钭宗道:“是啊!干爹带我去找过你爹,你爹就是不肯医,干爹无法,只好带我回家,临走时还……”忽然换了话题问道:“你那根鞭子真是龙须鞭?怎么干爹也从你爹那里借来一根龙须鞭?”
陈茵英道:“我在三年前便带走这根龙须鞭了,我爹借给你干爹的自然是假的了。哦,你既然喝了螭蛙的血,怎么不顺便用‘螭珠’散热呢?”
钟宗反问道:“什么是螭珠?”
“螭珠就是它当中那只眼珠,只须在嘴里含上一个时辰,热血的毒就散了,它的功效也就发挥了,可惜你上次不对我说,否则,我就回家跑一趟,今天也就不致双双成擒!”
钟宗幽幽说道:“我是为寻娘来了,受擒原是应该的,怎好连累你受这苦楚?”
陈茵英如饮琼浆,娇笑道:“你这般关心我,是喜欢我吧?”
钟宗老老实实说道:“我觉得你这人心虽然狠一点,倒不坏。”
陈菡英嗔道:“那你是不喜欢我了?”
钟宗道:“我没说不喜欢你哟!”
“那你喜欢我么!”
钟宗急道:“陈姑娘,我心里是喜欢你的,何必定要说出来!”
陈菡英不悦说道:“不!你是表面上这么说的,其实你心里正在骂我,你当我是傻子呀!”钟宗急得面红耳赤,道:“我不大会说话,你教我怎么说好呢!”
陈菡英道:“我爹,我姑爹他们喜欢我,都管我叫‘英儿’,怎么你说你喜欢我,偏叫我‘陈姑娘’?”她虽在勉强说话,其实她的伤毒正周行血液,十分痛苦。
钟宗连连说道:“好!我也叫你英儿,英儿,你是被谁弄成这样子了?”
陈菡英卟哧笑道:“我自己的龙须鞭毒的,不过我有解药,你外公已派人去拿了,但是我知道他们拿不到的。”
钟宗大惊道:“龙须鞭的毒只能延二十四个时辰,拿不到解药怎么办?”关切之晴,溢于言表。
陈菡英笑道:“我另外还有解药。”
钟宗急道:“赶快拿出来吧!”
陈菡英道:“解药并不在我身上。”
钟宗着急道:“你不赶快设法拿出来,古云登一条命是难保,你……你又怎么办?”
陈菡英道:“我算好了,拿解药的人一定拿不到,但是会在后天黄昏以前回来,可是等不到那时候,他们就会教我拿出来。”
钟宗奇道:“他们为什么早不教你拿出解药来,要等到派人去拿不到以后才教你拿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陈菡英得意地笑道:“我姑爹可能今明两天使要赶来顺天帮总舵,那时候我才会说出解药的地方来。”
钟宗仍是茫然不解,陈菡英嗔道:“你真笨得可以了。”
钟宗脸上微微一热,说道:“我本来就笨么!”
陈菡英忽又笑嘻嘻地说道:“我故意说解药放在龙头峰上,是控制有两天的时间,我料到这两天以内,姑爹一定会来,因为我留下过信说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钟宗迷惘道:“你姑爹一来,他们就肯放你出去拿解药了?”
陈菡英心道:“你真傻得不能再傻了!”说道:“假若我现在说出解药的地点,他们只给古云登服用,其余的不给我用还在其次,如果收藏起来,我这件天蚕金鳞毒衣和这根龙须鞭岂非失了威胁作用了?”
钟宗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你真聪明,跟我干爹一般的聪明,假如你换了我该多好,我……我确实太傻了!”
陈菡英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姑爹一来,就知道你干爹会不会来救你。”
钟宗大是惊奇,问道:“我干爹来救我?”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不!我不希望他来,他武功高,又喜欢杀人,真要来了,又不知要杀多少人!”
陈菡英反驳道:“你说他们有谁是好东西?既然不是好东西,杀一百个也只五十双,有什么好可惜的!”
钟宗没有作声,心中却想:“又是一个喜欢杀人的!”
陈菡荚道:“你怎不说话?是不是我说错了?”
钟宗道:“天都要亮了,你也该养养神了。”
朦胧中,忽听石门移动声响,两人一齐惊醒,只听有人叫道:“陈姑娘,有人来瞧你了。”
陈菡英一跃而起,但见石门开处,铁栅外面正站着她姑爹华心亭,喜孜孜地叫了声:“姑爹!”
华心亭冷冷道:“还不随我出去!”
陈菡英笑指钟宗道:“他呢?”
“他干我什么事!”
钟宗四肢被四根分拴在石室四角的牛筋牢牢绑住,动弹不得,闻言说道:“英儿,你别管我了,随你姑爹出去吧,劳你驾告诉我外公,请我娘来见我一面,我就死了也甘心了。”
陈菡英娇嗔道:“我要愿意一个人出去,就不来九连山冒险了。”
华心亭气得跺脚道:“我的小姑奶奶,我只向他们说放你一个人出来,如今你们要同时出来,他们怎肯?”
旁观胖观音贺淑媛也道:“本帮帮主有言,只放你一人出去。”
陈菡英忽地跑回原地坐下,板起俏脸,坚决说道:“我也不出去,他们也休想拿到解药。”
华心亭惊问道:“解药不在龙头峰上?”皆因他已听到尘玄禅师他们说过了。
阵菡英道:“姑爹,求你叫赫连表他们三人进来一趟好不好?”
华心亭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自顾走了。
钟宗幽幽说道:“英儿,你何苦这么做嘛!”
陈菡英道:“我高兴!”
不一刻,华心亭和神剑手莫我若一道来了。莫我若道:“陈姑娘,咱们说过你和钟宗同一待遇的,如今愿意单独放你出去,纯是华掌门的金面。如果你坚持要两人同时出去,那你就只好跟钟宗暂时一道留在这里。”
华心亭岔嘴问道:“你先说解药放在哪里,我好派人拿来。”
神剑手莫我若一惊,问道:“解药不是放在龙头峰上?”
陈菡英重重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你们打算把我们如何发落?”
神剑手为讨好华心亭,笑道:“不怎么发落,只筹那人一到,便没你们的事了。不过解药得先拿出来。”
陈菡英心中有数,但仍不放心地问道:“那人是谁?还有好久才来?”
神剑手摇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解药呢?在哪里?”
陈菡英哼了一声,道:“你不说姑娘就不知道呀?告诉你,你们少做梦了,那人来了你们也只能干瞪眼,说不定还多赔上几十条命!”
钟宗心灵一动,接口问道:“英儿,你是不是说我干爹呀?”
机密已泄,神剑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倒也未必见得!呀,解药究竟在哪里嘛?”
华心亭也道:“你出不出去是另一回事,纵然不肯出去,早治好毒也少受点罪呀!”
陈菡英这才对神剑手说道:“去把那个什么姓古的抬进来,我的天蚕金鳞毒衣和龙须鞭也一齐拿来。”
神剑手心中犯疑,问道:“要毒衣和龙须鞭何用?”
陈菡英叱道:“解药还得现配,那材料就在那两件东西里面,不拿来怎么配!”
为了解药,神剑手只好忍气照办。
陈菡英乘机问道:“姑爹,他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一点也不假,昨夜已连夜派人分别去各家派送信说,要报太白山之仇的就赶快到九连山来,预料中这次集中的好手,将在三百人以上!”
陈菡英想了想,问道:“你们华山派呢?”
“本派又没参加太白山,和独眼龙也无仇无恨,何必趟这趟浑水!你同我回去好不好?”
陈菡英坚决地说道:“你既然不参加,等我治好了毒,你自己回去好了。”
便在这时,神剑手莫我若已拿着天蚕金鳞毒衣和龙须鞭来了,古云登也由人抬来了。陈菡英吩附就将古云登停在铁栅外面,先接了天蚕金鳞毒衣和龙须鞭进来,背向他们,很快地扭开龙须鞭的鞭柄,从挖空了的鞭柄里面取出一个长长的腊筒,然后上好鞭柄,回过身去,先打开腊筒,倾出一点点粉红色药粉,自己和口涎吞服了,再又倾出少许,递给铁栅外面的神剑手道:“赶快喂他服下,一时三刻之后,自然痊愈。”
神剑手照顾古云登服过解药之后,见陈菡英竟将天蚕金鳞毒衣罩在身上,便道:“快脱下来还我!”
陈菡英手里拿着龙须鞭一抖一甩,厉声道:“这两件东西是你的还是我的?”
神剑手莫我若无奈向华心亭道:“华掌门你看!教我怎么交代法?”
华心事转向陈菡英喝道:“还不交还给他!”
陈菡英笑问道:“莫大侠,假如我出去了,这两件东西要不要还我?”
“自然要还你啊!”
“那你就当我出去好了。”
神剑手一听话风不对,急道:“你如今并没出去,怎好又还你,何况我也作不得主。”
“好,就算你作不得主,你就叫那作得主的人自己来找我好了!”
华心亭从旁喝道:“你怎好教他为难?快还给他!”
陈菡英不服道:“姑爹,他不是说只等那人一来到便放我两人出去么?那人果真来了,势必当时就闹得人仰马翻!万一他们三人死了逃了,我向谁要去?”
华心亭神剑手双双为之语塞,神剑手无奈说道:“我且和他们商议商议去。”说完,大伙儿一齐走了,石门也依然关上了。
钟宗不觉由衷钦佩道:“英儿,你真行,你已经把他们说得无话可说了。”
陈菡英别有忧心,淡淡笑道:“你把我捧得太高,将来摔下来也必定摔得特别重。好了,我服了解药,要养会儿神,你也该歇息一会了。”
日子过得好快,眨眼间,就过了二十多天。
陈菡英毒伤虽已好了,却昼夜耽心着怕有人前来向钟宗用苦刑逼问宗如仪的下落,幸好安然无事,反而有些乐不思蜀,希望宗如仪缓些时候才来。
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