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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保全自己的真力,不愿和他硬打硬接,娇躯一晃,闪让过后,立即还了一招。
胡善有见连发两招,都未能把梅香击伤在当场,不禁怒火大发,立即展开连续猛攻。
只见双掌翻飞,掌风呼啸,激起地下沙土飞扬,一连猛攻五招,不但没有沾到梅香衣角,
自己却因用力过猛,全身见了汗。
梅香的娇躯飘来闪去,未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这五招让过,见他突然停手,娇笑一声,
道:“我一连让了你七招啦,现在我要反击了。”
话声甫落,突闻一声马嘶,转眼一望,只见一个身材消瘦,黄脸环目,虬髯稀稀落落,
身穿蓝劲装的汉子,猛然一跃,跳上马背。
绿耳长嘶一声,两只前蹄竖起,把跃上马背的汉子掀了下来,滚落地下。
绿耳把消瘦汉子掀落地下后,前蹄着地,两只后蹄猛然向后踢去,但闻“卟嗤”一声,
那消瘦汉子的脑袋,被马蹄踢得开了花,当场死去。
原来那个消瘦汉子,正是广州分舵主皮包骨罗玉吉,他手下的四十兄弟,眼看分舵主被
畜生踢死,拔出单刀,纷纷向宝驹扑去。
梅香怕绿耳被四个贼崽子劈死,娇喝一声,道:“胡贼,你刚才揍了人家两个耳光,我
也先掴你两耳光,替人家出一口怨气再说。”
说完,娇躯疾速拔起,悬空挥掌,只闻“劈啪”两声,胡善有结结实实得挨了两个耳光,
还未看清楚人家是怎样出手的。
梅香掴了他两个耳光后,身子不着地,掠空直向绿耳站身处去。
但闻绿耳长嘶一声,好似知道有人向它扑击,四蹄腾空窜起,向前疾驰。
梅香刚跃至,陡见绿耳腾空窜走,本想追去,但见胡善有疾扑面来,怒喝道:“他妈的,
你想走吗?”振腕一剑“分云取月”卷起一片察光,当胸刺到。
胡善有被俏丫头掴的眼冒金星,怒火万丈,被掴落的牙齿和血,猛的一口吞下肚去,拔
下背上宝剑,紧随梅香身后扑去。
梅香身子向后一仰,让过剑锋,单足着地,右脚往上一跷,正好踢着胡善有握剑右腕脉
穴。
但觉右腕一麻,宝剑脱手飞向半天云中,胡善有情不自禁向后疾退五步。
梅香这一招,用得巧妙极了,站在一侧观战的贼崽子,个个暗中叫好。
她把胡善有宝剑踢飞后,疾速挺身站起,仍然气定神凝,若无其事一般。
放眼四顾,只见绿耳绕着他们立身之处,驰来奔去,那四个贼崽子,分头兜击,均对绿
耳无可奈何。
俏丫头刚才很担心绿耳,当下见此情景,倒把一颗心放落。
这时,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分。天边晚霞绚丽,平静的河水,反射着一道
很大的白光,景色绮丽如画。
但见那两只渡船,把撑竿插在船头水中,停在河中间,摆渡的舵手老者和摇橹的汉子,
一手扶着插在船头的撑秆,引颈垫脚向岸上望来。
胡善有几曾受过这等羞辱,眼下又是当着众兄弟面前,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姑娘,掴的门
牙脱落,宝剑踢飞,不禁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快上,把她宰了。”
站在一例观战的贼崽子,听瓢把子这一吆喝,立即取兵刃在手,但见长枪、单刀、短剑、
铁棍、软鞭,从四面八方,疾速围攻过来。
胡善有从一个使双剑的兄弟手上抢过一柄剑,跃身一招“迎风斩草”,拦腰扫去。
他这一出手,四方的贼人紧随发动,刹那间,枪影刀光,寒芒电掣,狂风骤雨般猛攻而
上。
俏丫头就有那么大的胆子,眼看十几般兵刃袭剑,她仍然是笑容满脸,不慌不忙,从从
容容地在刀光剑影之中,穿来闪去。
她娇躯本来就娇小灵活,这一闪动之后,更是敏捷无比,十几个人,各以全力抢攻,合
击之势,如雷霆万钧,密如光幕,但见俏丫头,在寒光绕体猛攻之下,应付自如。
眨眼之间,就让过众贼十几招,她一边闪招一边思忖,道:“我不出手反击,伤他们几
人,他们一定不会退。心念一动,怒喝一声,道:“胡贼,你们想仗恃人多,群打群殴,休
怪我下毒手啊。”
说完,猛然一掌,直向胡善有当胸拍去。
她这一掌,是想杀杀他们的威风,暗运上七成功力,掌势出手,只听掌风呼呼,有如万
马奔腾,不但把逼近身前的剑风震开,胡善有也被这激猛掌力,震退六七步。
这样一来,群贼个个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掌力,会向自己击来,但是又不敢
退,只好边战边远离她的身边。
胡善有被震得血涌气翻,虽知负伤不轻,但他是群贼之首,又不好形诸于色,忍着心中
痛苦,立即又跃身上前,挥剑疾攻。
梅香见他受伤之后,不但不肯退走,仍然拼命疾攻,不禁大火起来,立即展开“迷离幻
化”掌法,刹那间,只见周围丈余内,都是逼人的掌风,却看不到她的人影。
群贼哪里见过这等奇异掌法和敏捷的身法,只看得目瞪口呆,怔神不住,连递招都忘记
了。
只听一片闷哼之声,此起彼落,只施展五招,贼崽子就有五六个受伤倒地。
胡善有虽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经验比较丰富,功力也较雄浑,他知道今夜不破除死
命,一个也避不出梅香的掌下。
心机一动,叱喝一声,道:“兄弟们和她拼了。”他这样叱喝,无非是想振起斗志,以
万一的侥幸,把梅香击杀当场。
他不但没有收到效果,反而弄巧成拙,激起梅香的怒火。
梅香知道他存了宁为玉碎,不愿瓦全的坏心眼,却也不肯便宜他,索性放手大破杀戒,
娇叱一声,道:“你们有多少人死不了?”
说完,把“迷离幻化”掌法中的几招绝学,完全施展出来,只见掌势吞、吐、劈、打,
一招比一招奇妙,一掌比一掌猛烈。
但见贼人,好像黄河决堤似的,一个一个地连续躺下去。
这一战打得非常紧张激烈,停在河中的两只渡船,看得连气都出不匀,他们看十几个手
操兵刃的大汉,围着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姑娘厮杀,只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残忍的局面。
突听数声惨叫,猛然睁眼一看,但见贼人愈来愈少,不禁深深吁了一口气。
这时,胡善有眼看兄弟,都先后躺下去,死的死,重伤的重伤,知道大势已去,一泄气,
他的伤势也恶化起来,再也支持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便跌坐地下。
梅香把围攻的喊人,解决之后,放眼一望,只见绿耳在离自己十几丈远的青草地上吃草,
那扑击的四个贼崽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梅香查看一下,被掌力震死的三个,重伤的二个,轻伤七个,胡善有不在内。
她点过数目之后,缓缓走到胡善有面前,就地盘腿坐下,娇笑一声,道:“两广瓢把子,
你伤的重不重,还有活得希望吗?”
胡善有环眼一睁,喝道:“他妈的,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不能活与你何干?”
梅香又是一声娇笑,道:“假若你不能活,我在你管辖的势力范围内献艺,无人捧场了
啊。“
胡善有只觉心内剧疼欲炸,身躯连晃数晃,脸色铁青,呼吸之声,愈来愈急促。
但他心中仍然想拼了最后的一口气,乘其不意,把梅香击杀,一咬牙忍住伤痛,说道:
“你到敝地来献艺,不拜码头,我们并没有找你的岔子,你倒来管我们的闲事,未免欺人太
甚。”
梅香见他误作自己是一个卖艺的江湖女子,心中暗暗好笑,顺口说道:“我们赚小钱的
人,体会到赚小钱的痛苦,气力卖尽,还得不到一两钱银子,你们这么多的人过了河,不给
船资,也还罢了,但不该出手打人,我素来看不惯穷凶恶极之徒。”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我本来想把你的伤势医好,但看你虽是两广总瓢把子,却是
趋炎附势的家伙,大钱不舍得花,连渡资都不给,这哪是成大器之材,你虽然夺得两广总瓢
把子之位,也不过是一块废料,留下你的命,也不过是替地方留下一个害群之马。”
胡善有一边运气疗伤,一边思忖暗下杀手之策。陡然怒喝一声,道:“闭住你的臭嘴,
谁要你疗治伤势。”
俏丫头娇笑一声,道:“你只能活两个时辰了,还这么凶干吗?蚂蚁尚且偷生,难道你
有瓢把子之尊,一呼百诺,竟不想活了吗?”
胡善有听她这样一说,心中却有下转变,暗道:“对啦,我胡善有总管两广绿林道,雄
据一方,只要她把我伤势医好,这个仇还愁报不了吗?”
心念一动,立即改变一付面孔,微笑道:“我想活也活不了啊,就是有九五之尊,也无
望恋栈了。”
梅香笑道:“我问你一事,只要你坦诚地相告,我即刻把你的伤势治好。”
胡善有看她刚才施展的招势,奇奥无比,定是奇人门徒,身负绝技。
而且看她星目一开一合之间,神光灼灼,知她内力充沛,若能以她的真气,打通自己的
全身经脉,促使气血流畅,恢复即将消失的六脏功能,却是易事。
思念及此,动了求生之欲,说道:“问什么?你说出来听听,我能知道的,定当照实奉
告。”
梅香仰脸一望天色,只见满天繁星,晚风习习,四野静寂,望了一阵,忽然放眼注视胡
善有脸上,说道:“此事最容易不过,只要你照实说出,我立即替你疗伤。”
胡善有道:“人生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我现在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啊?”
梅香道:“我问你南华寺广法和尚到少林寺去了没有?”
胡善有苦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啦,他们昨天早晨就动身走了。”
说此,微微一停,又问道:“你和他有仇怨吗?”
梅香摇摇头,道:“他们去了有多少人,从哪一条路走的,你知道吗?”
胡善有点点头,道:“南华寺法广和尚及师兄弟一共去了十五个和尚,另外绿林道中,
也有好几个高手同去,不瞒姑娘说,我也是调集兄弟,赶去助拳的,他们取道江西,过湖北
转河南的大道走的。”
梅香点点头,道:“我替你疗好伤势,你能引我追他们去吗?”
胡善有连忙答道:“可以!可以。”
梅香注视一眼,突然一皱眉,忖道:“疗他的伤,却不是难事,但要双手在他身上推拿,
这怎么办呢?”
胡善有见她满脸疑难之色,却怀疑她不肯自己疗伤,说道:“我已照实告诉你啊,你想
毁诺不给我疗伤了,是吗?”
梅香摇摇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有反悔之理,我在考虑怎样替你疗法啊。”
胡善有身居两广总舵的瓢把子,武功自是不弱,对疗伤之道,当然懂得,但他以为梅香
年轻,武功虽然高不可测,可能她不明了如何疗治伤势,微微笑道:“只要你拼耗一点真气,
助我打通全身经脉,促使气血流畅,那我自己就会疗治了。”
梅香道:“这个我知道,但是我要运聚真气于两掌,在你全身推拿,似有男女投受不亲
之嫌。”
胡善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我年纪已经五十岁啦,你二十岁还不到,
我的女儿还比你大,这有什么嫌疑呢?再说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