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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花低头不语.眼中神情大乱。
皇甫天衣起立身道:“我们该去练功了。”
三人走出石窟。
石窟里传出了一阵乒乓的碗碟摔砸声。
丁不扭回头道:“皇甫叔叔……”
皇甫天衣挥挥手道:“走吧,她不要紧,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皇甫天衣虽然精明,却没想到疯孙女儿江春花,确是真心爱上丁不一,动了真情了。
皇甫衣天衣撒去靠椅,盘膝坐在地上。
他先吩咐余小二到侧坪练内气功法,然后自己运动内功,全神贯注地看丁不一练剑。
丁不一的剑仍是杂乱无章,但他透过运功的眼力,看到了乱剑中透出的圈圈、一串串、一朵朵的剑花。
他脑际灵光一闪,和慕容久酒一样,立即领悟到了,几十年来一直未能悟到的师博留下那招残缺不全剑招的含意。
他一直耐心地运功观看,到正午时分,他已能清楚地看到了丁不一乱剑中,隐含的长邪和梅邪两剑式的剑光。
他喜悦的程序不亚于幕容久酒后,发现剑式秘密时情。
下午,余小二在侧坪交替练软骨神功和铁头功。
皇甫天衣开始与丁不一对剑。
一剑刺入丁不一剑式空门,立即有两束剑光将空门封住,并锁向自己的手臂。
“当!”挥剑一拨,丁不一的剑露出一大片空档,这时,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一剑将丁不一刺死。
他明白,这一大片空,需要其余五兄弟,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的邪剑法最后残缺不全的招式来弥补。
因为创运功观看剑式中的变化,所以一天下来,他已觉得有些吃力,你他这等内功高手都感到吃力,可知七邪剑法之清难程度。
不一却并未感到十分费力,他觉得练这种上乘的剑法,比练那些蹲马桩、十段锦之类的基本功,容易得多了。
这是个量与质变的问题,谁也没法说得清楚。
第二天,皇甫天衣开始教丁不一人邪剑中的“人定胜天”一招。
他是采用慕容久酒的对剑方式教的,但每教一剑,但坐下来动功观看一次,然后再对仗一剑,以指点。
他没用语言,只是用手中的剑在指点。理论上的东西在剑谱上,任凭丁不一去理解,实际上的东西在剑上,只要丁不一对付得了就行。
这是一种教上乘剑术,行之有效的教授办法。
三天下来,丁水一剑技日新月异。
余小二的柔身术和铁头功也练到一个新的境界。
皇甫天衣却是疲惫不堪,不得不借用药力来支持自己的动力。
前后一共是五天。五天中江春花没说一句话。
皇甫天衣感到了隐隐的不安,一个神经错乱的女人,怎能让整整五天不说一句话?
他开始怀疑自己,自己五天前早餐时,在石窟说的话和对她行动的限制,是不是太残酷了,但是,他除了这样做之外,实在又别无他法。
丁不一也于心不忍,他不愿意让一个本来就痛苦的疯女人,倍受更加的痛苦,但,他又不敢找她说话,不知怎样才能抚慰她痛苦的心灵。
余小二嬉笑着找她说话,扮鬼脸,逗她开心,但她始终扳着脸,一声也不吭。
谁都能意识到,疯女人不吭声,可是件危险的事!
夜色深沉。
天空飘浮着乌云。
空中晕情情的星星衬映着始终罩着纱的像泡在浊酒里的虾样月儿。
被山峰环抱着的神秘的谷眼底里,是一片混混沌沌的黑暗。
一条黑影从侧坪石屋里掠出,在石坪上倏忽而没。
丁不一躺在床上正在酣睡,一天练剑也够他辛苦的,黑影轻轻地撬开窗户,逾窗而入。
黑影熟练地绕开桌椅,径直走到床旁。
丁不一梦中在练剑,嘴唇不断地哺动着,发出“呀,呀”的轻喝声。
黑影一只手捂住丁不一的嘴。
丁不一猛然惊醒,发出一声惊呼,但因嘴被捂住了,惊呼声变成了轻哼。
“别叫喂,是我。”
黑影将嘴凑到丁不一的耳边。
丁不一惊异地道:“是春姑娘么?”
江春花将头一歪,秀发从丁不一的颊边擦过:“你知道我是春姑娘就好了。”
“哎,春姑娘,你可别乱来。”丁不一急忙道。
这疯姑娘深更半夜钱到自己的房里来,可就麻烦了,他唯恐江春花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来。
“哼,”江春花哼一声道:“告诉你,丁叔叔,我不是来和你睡觉的。”
丁不一想起她在望月楼曾说过要杀负心郎的话,不觉身子一抖:“你要杀我?”
江春花低下头:“你本该杀,但,我不会杀你。”
丁不一吁了口气,江春花来此不是杀自己,也不要和自己睡觉的,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事了。
坐起身来:“你来干什么?”
江春花道:“我有话要问你。”
丁不一道:“夜已经深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江春花眸子里闪起了光亮:“这话我就要说,不能等到明天,明天爷爷起床了,我就不能问了。”
丁不一叹口气道:“唉,你问吧。”
江春花一本正经地道:“你肯娶我做老婆吗?”
丁不一傻了眼,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说肯,那是不可能的事,说不能,这疯女人发起疯来怎么办?
他真想张嘴,高声呼喊皇甫天衣,但又不敢,因为此刻江春花正瞪着一双红的眸子,凑在他鼻子尖前盯着他。
“让我好……好想想,明天再答复你,行不行?”他只好使出一招缓兵之计。
“不行!”坚决无比、毫不动摇的回答:“我马上就要你回答我。”
“这……”丁不一左右为难。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只要你一句话。”江春花披散的秀发在他额头上拂动。
“可是……”丁不一仍在支吾,怎样能打发这这个疯女人离开?
江春花忽然格格地笑道:“你不肯回答我,就是说你嘴里不好意思说,心里还是想娶我,对不对?”
丁不一慌了,若是让她认为自己想娶她,这一辈子就脱不了身了。
他脱口而出:“不,我不想娶你!”
江春化的笑声中断了,脸往回一缩:“你,你这个负心郎!”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往后一退,接着纵身两跃,已越窗而出。
须臾,侧坪传来一声凄惨哀绝的尖叫。
丁不一从床上弹身而起。
他走到窗边,叫声过后,侧坪里再没有什么动静,也没听到皇甫天衣的声音。
他长叹一声,回到床上躺下。
可他再怎么也睡不着。
他下床披上外衣,悄悄走出房间。
夜,更深,更沉了。
刺骨的寒风在山谷眼里旋转,山岩怪石间的嶙嶙孤独的在枯树杆在风中发出尖厉的哭泣声。
丁不一走到石坪的陡峭崖壁前,狰狞的怪石像张开口的恶魔正呲牙咧嘴对着他。
他仁立在石壁前,孤单地站着。
寒风从敞露的衣领和衣缝里钻入衣内,吹凉了他的肌肤,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忽然,有隐隐的雷声从石壁间传来。
他围着石壁转,转到了石壁的交峰口,沉郁的雷声就从峰口里传来。
他的心骤然一阵抽搐。
他看不到石壁另一面壁上淌流的瀑布,但他能意识到这沉郁的雷声,就是清风观庙坪内前的瀑布落入深潭的击水声。
白如水就是从岩坪跳入这深的。
“水姐姐!”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唤,两行热泪盈眶而出。
莫道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何况他这位多情的花花公子。
白如水为自己曾死过一次,这一次又为自己而死。
这位钟情于自己的疯姑娘,也会因为自己而死么?
他望着黑魅魅的山谷,听着隐隐的郁雷和枯枝凄厉的哭泣,心沉甸甸的,沉得舌头打着卷儿,连话音也不出喉咙。
桃花园里,百花堂,老子山竹屋,梅花罗墓穴,老沙河小庄。
火光,鲜血,湖泊,深潭。
一个个的梦,梦已空,太匆匆……
爹爹,金面佛,孤独双钓,慕容久酒,宋良安,白如水。
一个个离去欲哭无泪,怨苍天太无情。
他站立良久,老返回房中,而又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练功,丁不一心事重重,没精打采。
夜里,他再次走出房间。
他谛听着深潭的郁雷,寒夜对月几番嗟叹。
一连三天如此。
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他的性格又一次暴露无遗。
第五天夜里。
丁不一又站在石壁前哀叹。
皇甫天衣出现在他的身后:“丁公子。”
丁不一转过身,拱起双手:“丁公子。”
丁不一转过身,拱起双手:“皇甫叔叔,您怎么也来了?”
皇甫天衣将一个小包袱扔到他的脚下:“这是你的包袱,背上它。”
丁不一惊诧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天衣沉声道:“你已没有心思练剑了,我送你出去!”
丁不一猛然一震,略带歉意地道:“我现在思念白姑娘与死去的独孤叔叔和慕容叔叔,还有干爹等,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
皇甫天衣冷声道:“我不管你在思念谁,也不管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你没心思练剑。”
丁不一道:“我只是……”
皇甫天衣截口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想问你还练不练剑?”
丁不一断然道:“练,当然要练。”
皇甫天衣神情肃穆地道:“你心存杂念是无法练好剑的,练不好剑,还不如不练。”
丁不一低下头,默然不语。
皇甫天衣继续道:“人邪剑谱你已练到最后一层,我希望你不要功亏于一篑,否则,你出山之后必死无疑不说,死后在九泉之下恐怕也要愧对白姑娘和独钓双钓与慕容久酒两位叔叔。”
丁不一抬起头,闪亮的眸子里噙着泪水:“对不起,我一定要练好剑,日后为他们报仇。”
皇甫天衣播摇头道:“练剑不能心存杂念,既不能因怀念故人和往事而悲伤,也不能为眼前的尘俗所因扰,更不能因报仇而激动,要忘掉周围的一切,忘掉自我,虽不能说是大彻大悟,超凡脱俗,至少也得要心如止水,不受外界干扰。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一点,我只能中止你练剑。”
丁不一眼中闪过一道灼亮的光芒,脸上的肌肉骤然绷紧,跨前一步道:“请不要赶我走,我一定能做得到。”
他心中的强者意识和傲气,又一次显露出来。
皇甫天衣凝视他片刻道:“过去的终将过去,留下一片烟云,一把泪,流泪的,泪已尽,欠命的,将还命,因果循环,报应分明。”
丁不一点头道:“我明白了。”
其实,他是似醒非醒,似觉非觉,只不过是有了决心罢了。
皇甫天衣道:“诊回房去吧。”
丁不一拾起包袱:“皇甫叔叔,您请回吧。”
皇甫天衣摆摆手:“你先回房,我在这儿站一会儿。”
“是。”丁不一不敢多嘴,提着包袱,转回房中。
他竭力不去想事,心中默念着击剑的次数:“一次、二次、三次……”
没多久,他便昏沉睡去。
皇甫天衣仁立在丁不一站地的地方,久久凝视着山间的怪石。
他劝走了丁不一,自己却留在了这里。
他要丁不一抛开一切杂念,专心练剑,而自己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