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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严友三突然目射怒威,洪声笑道:“好狂的口气,老夫还不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五凤门这样一个匪帮。”白旗令主冷笑道:“那是严大侠孤陋寡闻。”
假严友三道:“本堡秦姑娘就是你劫持的么?”
白旗令主道:“正因兄弟有事要和贵堡奉商,才把姑娘请来。兄弟保证秦姑娘安然无恙。”
假严友三似是强自耐着性子,沉声道:“你有什么事?”
白旗令主道:“五凤门出现江湖,武林中非友即敌,兄弟奉坛主之命,拟请贵堡加盟本门。”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暗暗嘿了一声,心想:“看来神秘客说得不假,五凤门果有着极大野心!”
只听假严友三仰天洪笑道:“五凤门跳梁小丑,你想太平堡会向你低头吗?”
白旗令主徐徐说道:“严大侠莫忘了贵堡秦姑娘的安危。”
严友三嗔目喝道:“你胆敢要挟老夫?嘿嘿,老夫今晚先把你拿下了,再找你们江南总分坛算账。”
白旗令主冷然道:“严大侠若是以为五凤门的人,都是徒有虚名之辈,不妨试试,兄弟不才,严大侠如果有意赐教,自当奉陪。”
他有大援在后,自是丝毫没把红脸判官放在心上。
假严友三陡地浓眉一轩,怒嘿道:“无知鼠辈,你以为仗着不成气候的五凤门,就可以横行天下了么?老夫今晚不给你一个教训,真把太平堡看低了。”
他似是愈说愈怒,陡然伸手一指喝道:“过来,给老夫速亮兵刃。”
白旗令主刷的抽出长剑,傲然道:“严大侠坚欲赐教,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严大侠也请亮出兵刃。”
假严友三大笑道:“严友三纵横江湖,对付无名鼠辈,从来不动用兵刃。”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听得极为受用,不觉暗暗点头。
白旗令主长剑横胸,冷傲的道:“严大侠不肯动用兵刃,那么就请先发招吧。”
他说来不卑不亢,神态安详,纵然树林间隐伏着同党,但就凭他这份气概,已可看出此人一身所学,也决非泛泛之辈。
假严友三不耐道:“老夫不动兵刃,自然让你先出手了,不用多言,只管发招。”
白旗令主冷晒道:“严大侠既然自矜身份,兄弟有僭!”
突然手腕一震,响起一阵利剑啸风之声,剑光一闪而至,朝假严友三肩头削来!
出手一剑,便可看出他剑上造诣极深!
假严友三洪笑一声,道:“来的好!”
身形不让不避,举手一掌,疾拍而出。
他掌势居然迎着对方剑上拍去,这一着除了表示没把对方长剑放在眼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奥之处。
一个人掌上功夫,练得最到家,也不能和锋利长剑硬砸。
尤其他掌势迎着剑锋直劈,根本没有手法可言,只是奇快无比,就在掌缘快和剑锋相接,忽然轻轻一翻,锵的一声,正好拍在剑脊之上,把削来的长剑,一下震了出去!
隐身材上的严友三不觉看得耸然动容,暗道:“这是什么手法?”
白旗令主连剑带人打了一个旋转,几乎站立不稳,心头猛吃一惊,急急收剑后跃。
假严友三一掌出手,那容对方跃退?大笑一声,如影随形,直欺过来,喝道:“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然后一挥手,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白旗令主在第一招上,就吃了亏,心中暗暗凛骇,立即吸气飘身向后门退数尺,长剑急展,陡然刺出一剑。
这一剑他含愤出手,使出了看家本领,去势弯弯曲曲,有如蛇行,极尽诡异,使人测不透究竟指向何处下手?
假严友三看也没看,依然单掌一扬,劈了过去。
他手法平实,除了快速之外,看去毫无技巧,但不知如何,这一掌又被他拍在剑脊之上。
锵然剑鸣,白旗令主一个身子这回被拍的连打了两个圆困,往后连退出四五步,才算站定。
假严友三并不追击,呵呵大笑道:“鼠辈,老夫掌力如何?”
白旗令主两次被假严友三拍中剑脊,连连后退,已然快要退到树林面前,眼看严友三并不追来,陡然大喝道:“老匹夫,本座与你拼了!”
长剑一挺,扑了过来,手腕连挥,急攻而上。
剑光闪动,幻出无数剑影,纵横飞舞?变幻无方,没一剑不是极尽恶毒的招数。
这一轮攻势,急如骤雨,假严友三也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突然一声长笑,侧身欺入剑影之中,双掌齐发,出手抢攻。
严友三隐身材上,目不转睛得注视着场中两人,只觉白旗令主剑势奇诡,另辟路径,辛辣恶毒,前所未见,不类中原武学。
假严友三更是奇绝,他使出来的招数,尽是江湖上常见的普通手法,但这等平凡招术,在他手上使来,却是神妙无比,不论白旗令主的剑势如何凌厉,都被他化解无遗,有时还逼得白旗令主挪移闪避,中途撤招。
双方搏斗到二十余招之后,白旗令主已然屈居下风,大有捉襟见肘之势!
激战中,但听严友三大声喝道:“鼠辈,你还看不出老夫真要取尔性命,易如反掌么?快快扔下长剑,领老夫找你们分坛主去!”
喝声出口,双掌突然一紧,掌法也随着使出了奇奥招数,但见掌影纵横,呼啸有声,顿时把白旗令主的剑势压了下去。
白旗令主在对方双掌逼迫之下,剑势受到了钳制,正合了棋高一着,缚手缚脚,一柄长剑就是旋展不开,心头大感惶急!
就在此时,假严友三突然大喝一声:“撒手!”
五指如钩,一下搭上剑脊,左脚飞起,朝白旗令主当胸踢来。
白旗令主一身武功原也不弱,此刻发现自己长剑被人抓住,用力一抽,哪想拍得动分毫?
他今晚的任务,原是诱敌,这一机会,岂肯错过?立即右腕用力朝前一送,借势后跃飞射出一丈来远,口中喝道:“老匹夫,本座失陪了。”
转身一个起落,头先脚后,疾窜入林。
假严友三把夺来的长剑往地上一掷,大笑道:“老夫手下,从无逃跑的人!”
双足一顿,衔尾朝林中扑来!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看得心头大奇,暗道:“他明知其中有伏,一个人武功再高,总究双拳不敌四手,也许贼党另有诡计,他何以在要夺下令主长剑之后,故意卖个破绽,放他入林,然后又追入林来?这难道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他心念电转之际,白旗令主已然一闪而没?隐入树后,假严友三一条人影,到得树林前面,身形突然加快,闪电般飞扑入林!
但听树林暗影之中,喝叱乍起,无数寒星,从四面八方密集打倒!
同时只见假严友三一条人影在浓密的树林中飞起,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砰”地堕地,一切重归沉寂。
这一下当真快得如同电光石火,隐身树上的严友三,只当假严友三既知对方阴谋,必然早有准备,此刻骤听惨叫,心突然一沉,正待飞身扑下!
只听对面树上,忽然传来神秘客的声音,轻笑道:“老英雄怎么忘了咱们的约定?”
这下,严友三比听到方才那声惨嚎还要震惊,暗想:“自己隐身材上居高临下,明明看到假严友三(即神秘客)追扑入林,在对方密集暗器袭击之下,只窜起一丈来高,就惨叫一声,砰然堕地,怎会又回到对面树上来了?”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只听林中响起竹布长衫老者的阴笑,说道:“吩咐他们,速将此人埋了!”
随着话声,缓步而出。
紫、白、青、黑四旗令主紧随他身后,相继出林。
竹布长衫老者回头朝白旗令主道:“陆令主速命严友三回去,听候后命。”
白旗令主恭身道:“属下敬遵护法法谕。”
竹布长衫老者一手摸着下巴,说道:“此间诸事已了,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话声甫落,只见他双足顿处,人已化作一道长虹,破空飞起。
紫、黑、青三旗令主一齐恭身应“是”,接着也纷纷跃起,霎时走一个不见。
严友三看得暗自惊凛,恭道:“不但这姓郭的护法,一身武功,已属罕见,就是四个令主,也足可当得一流顶尖高手,一个在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过的五凤门,竟然拥有这许多高手?当真是一件不可忽视之事!”
白旗令主送走竹布长衫老者,立即沉声喝道:“韩世荣何在?”
只听右首林中有人应道:“属下在此。”
韩世荣就是身穿天蓝长袍的人,此刻急步奔了出来,垂手而立。
白旗令主拾手道:“严友三已经除去,从现在起,你就是红脸判官严友三,不用再蒙脸了。”
韩世荣恭身应声,立即恭手撕下脸上黑纱,神态恭敬的道:“令主还有什么指示?”
月光之下,赫然又是一个假严友三!
这倒无须惊奇,贼党既然处心积虑,除去严友三,以他来代替,达到控制太平堡,自然扮得维妙维肖,不易使人看出破绽来。
白旗令主傲然道:“没有,你把秦纯卿的女儿带回去,听候命令。”
韩志荣道:“属下省得。”
白旗令主点点头,探怀摸出一面白红三角小旗,临风招展了三下。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暗道:“看来他们把秦侄女,就藏在附近了。”
急忙举目四顾,果见远处灯光闪动,四名灰衣武士簇拥着一乘小轿,飞步而来。
白旗令主朗声笑道:“严大侠,兄弟说过,保证贵堡秦姑娘安然无恙,老哥现在该相信吧?”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轿中秦姑娘听的了。
韩世荣洪笑道:“令主果然信人,老夫这里谢了。”
严友三听得暗暗冷笑:“你们一搭一挡,演的真像!”
大轿停下来了,轿掀处,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一眼瞧到严友三,立如见亲人,不禁眼圈一红,叫了声:“严伯伯……”急步跑了过来。
韩世荣一把扶住,目光逼注,关切地问道:“贤侄女没事吧?”
秦姑娘目含珠泪,指着白旗令主,气愤地道:“他们都是强盗……”
白旗令主含笑道:“兄弟把姑娘请来,只是有事和严大侠奉商,冒犯之处,姑娘幸勿见怪。”
一面朝韩世荣抱抱拳道:“咱们两家互不侵犯,但愿严大侠善守信诺,兄弟失陪了。”
说完,不待韩世荣回答,率着四名灰衣武士,飞掠而去。
韩世荣回头笑道:“贤侄女,咱们走吧。”
秦姑娘眨眨眼睛,问道:“严伯伯,这些人究竟什么路数?”
韩世荣一手拂着花白长须,道:“咱们回去再说。”
白旗令主是早已替秦姑娘准备好马匹,于是韩世荣骑上枣红马,秦姑娘也骑了贼党留下的马匹,一齐朝山下而去。
严友三目送着两骑远去,正待开口!
只听神秘客仍传音道:“老英雄,此时还不宜出声。”
严友三听得一怔,道:“莫非林中还有贼党隐伏?”
那人笑道:“不错,白旗令主六个手下,只走了四个。”
严友三道:“朋友要老夫等到什么时候去?”
此人道:“老英雄但请放心,他们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