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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文辉道:“要不是老夫子妙手易容,事情只怕没有如此顺利呢?”
杨士杰道:“老夫子,兄弟脸上易容药物,轻易揩拭不去,还要你老费神。”
瞿天启笑道:“这个容易。”
当下取出一颗药丸,送给杨士杰,又道:“副总管只许在掌心涂上少许,就可洗去了。”
接着朝李维能道:“大公子,此刻已近初更,事不宜迟,咱们就得依计行事。”
李维能道:“老夫子说得极是,康总管,你和秋月说过了么?”
康文辉道:“兄弟已经把她叫来,只因大公子尚未下来,兄弟不便多说。”
李维能点头道:“那就叫她进来。”
康文辉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行去。
一会工夫,康文辉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衣使女,走了进来。
那使女见到大公子,立即上前屈膝道:“婢子秋月,叩见大公子。”
李维能一挥手道:“你起来。”
秋月站起身子道:“大公子呼唤小婢,不知有何吩咐?”
李维能说道:“你是先母贴身待婢,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咱们家里十几名丫头,全都由你督促……”
秋月惶恐地跪了下去,道:“婢子不知做了什么错事,甘愿领罚。”
李维能道:“你起来,我是因你在府中多年,自可信任得过,今晚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不知道你可有胆量?”
秋月站起身,眨眼望望,正副总管全在此地,想必是一件极为重大之事,这就俯首道:“婢子从小在府中长大,大公子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维能道:“如此就好,你可留在此地,听候康总管吩咐。”
秋月躬身道:“婢子遵命。”
李维能道:“杨副总管,我们该走了。”
话声一落,便和杨士杰匆匆往外行去。”
时近一更,李府前院,灯火已熄,只有前进书房,还隐隐透出灯光。
就在此时,花厅屏后闪出一条体态苗条的人影,她悄无声息的从两人背后,转过右道回廊,藉着暗影掩蔽,飞快地掠出月洞门。
那苗条人影,对李府情形,似是极熟,她闪出月洞门,就迅快的沿着花丛暗影,贴近窗前,站停身子,但因窗帘低垂,看不清室中情形。
苗条人影一身轻功大是不弱,只见她纤腰轻轻一扭,“飕”的一声平空拔起,指尖搭住书房屋扇檐,身形一缩,轻巧的倒翻而上,贴身伏下,垂首从小半扇通风窗往下望去!
这里正好就是书房里间,中间小圆台上,点着一支红烛,照的室内通明!
右首靠壁处,一张木椅上,反剪双手,捆绑着一个面貌白暂的中年汉子。
那正是假扮仙人掌李光智。
苗条人影伏在屋檐上看的清楚,立时从怀中取出一颗龙眼大小蜡丸固封的东酉,轻轻捏碎外壳,迎风晃了晃,迅快的从通风窗中投了进去。
那是江湖下五门的“迷魂香”,药丸见风自焚,带着一缕青烟,塔的一声,落到地上,登时冒起一股袅袅白烟!
那两名庄丁口中“咦”了一声,抢步上前,正待举足踏去,但鼻中已经闻到一股异香,一阵天昏地旋,不约而同的昏了过去。
伏身檐上的苗条人影,静静的等了一会,眼看室中不见动静,自己含了一粒解药,身子一翻,一双莲足,勾住檐牙,身形倒挂,使了一式“倒挂金钩”,上身缓缓仰起,两手一按窗棂,身子一弓,有如狸猫一般,轻巧无比的穿窗而入。飘然落到地上,探手把一粒解药,迅快的塞入张家昌口中,右手取出一柄锋利匕首,刷刷两下,割断了他缚在身上的绳索。
灯光映照,只见她一身绿衣,云鬓如螺,这时柳云斜挑,杏眼轻瞪,俏生生站在张家吕面前!
这苗条人影,赫然正是沈姨娘!
张家吕双目乍睁,一眼瞧到沈姨娘,不禁大喜过望,急忙站起身子,说道:“使者……”
沈姨娘嘘了一声,轻声道:“时机紧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此地。”
说完轻轻推开窗户,人如飞燕,朗然穿窗飞出。
张家昌紧随她身手,飞出窗外。
沈姨娘已从身边抽出软剑,说道:“府中已有戒备,你快先走,由我断后。”
张家吕道:“使者也要走么?”
沈姨娘冷笑道:“你当他们还不知道么?”话声甫出,突然一挥手,急急蹲下身去。
张家昌同样迅快地闪入暗处,伏下身子。
就在此时,但见东首风火墙上,唰的一声,飞落一道人影,只在墙头上略一住足,便自长身飞起,朝南首掠去。
沈姨娘等那人刚一离去,立即站起身子,轻喝道:“张护法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张家昌答应一声,哪敢怠慢,急急长身拣起,迈上风火墙,尽量矮着身子,耳目并用,接连几个起落,悄悄越过两座屋脊,差幸不会被人发现。
两人一前一后,那敢稍停,转眼工夫,业已扑近围墙,身形不停,提吸真气,掠上墙下,迅疾朝外一顾,飞扑落地,立时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夜色之中,两条人影,快的有如流星一般,只是一路朝峻极关方面急奔。
不到半个更次,已经奔到一座小山岗下,但见一片丛林之间,隐隐透出灯光!
张家昌堪堪弃近树林,突然有人低声喝道:“什么人?”刷刷两声,两道人影,倏然飞落。
那是两个青衣劲装汉子,一下挡住去路。
张家昌脚下一停,沉喝道:“你们连本座也不认识了么?”
两个青衣汉子凝目瞧清来人,急忙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张护法,小的有眼无珠,张护法多多原谅。”
张家昌轻哼一声,朝两人挥挥手,转身朝沈姨娘欠身道:“使者请先。”
沈姨娘这一路奔得粉脸红,娇喘细细,闻言娇笑一声,抿抿嘴道:“张护法不用客气,只管先走。”
张家昌欠身应是“是”,正待举步!
沈姨娘右手候扬,一支喂毒钢针,剑无声息地射入张家昌后心,立时扑倒地上。
一瞬间,几条人影,疾如鹰隼,从两边大树上飞下,两名青衣汉要拔剑都来不及,哼了半声,便自倒下。
当先一个,身穿青衫,手持折扇,正是千秋庄大公子李维能!
他左右四人,是燕山双杰康文辉、杨士杰,铁书生严秀侠和瞿天启。
李维能黑夜之中,目若寒星,一马当先,直向林中间去,青旗令主等见李维能闯进林中,正要向前问话,只见李维能边说:“你们将我父亲关在何处,边举起手中摺扇,势如鱼龙,步步紧逼,青旗令主简直无从还手,被逼得节节后退。
就在此时,但听青旗令主娇叱一声,长剑急震,陡然一剑,直向李维能当胸刺来!
李维能心头惊怒交迸,猛撤铁扇,身形同时斜退半步,手中折扇一阖,侧击旁敲,疾快的朝剑身上击去。
他撤身击剑,身法动作,快速的好像毫不思索,这一招本来就该如此一般!
围观的人,根本尚未看清两人如何出手,就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人影乍然分开!
青旗令主一剑刺出,瞥见李维能引身后退,正待奋剑追击,陡觉手中一震,长剑被对方震弹开去。几乎脱手飞出,急急向后跃退!
李维能一声朗笑;“你还不弃剑受缚?”
乘机飞扑而至,折扇陡然展开,有如半轮银月,纵横开阖,势过劲急,带起呼呼风声!
青旗令在暗咬银牙,挥剑拒敌,封拆了数招,渐渐又被迫落了下风。
李维能冷笑一声,青影连闪,绕着青旗令主盘旋如飞,愈转愈急,眨眼之间,已把青旗令主困在一片扇影之中!
青旗令主经过这一阵恶战,自知不是李维能的敌手,也愈咬紧牙关,拼命发剑。
但觉对方扇上进发的罡力,愈来愈强,四周压力,也愈来愈重,手中长剑,逐渐地施展不开!
激战之中,李维能向空一挥,大声笑道:“康总管、杨副总管,你们现在可以过来一起把妖女拿下了。”
原来他方才听到青旗令主的一声娇叱,声音清脆,已知对方是女子所装。
这时,他把青旗令主因入一片扇影之中,已是稳操胜算才招呼燕山双杰合手抓人。
燕山杰双那还怠慢,立即和掣兵刃,双双纵身掠起,飞扑战圈。
这是拿人,用不着再讲什么江湖过节,两人一左一右扑入战圈,更不说话,挥动兵刃,朝青旗令主抢攻而上!
就在两人堪堪扑入战场之际,东南方一株大树上,倏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黑衣,好像蒙着脸,只是一只眼睛,黑夜之中,宛如两点朗星,此时突然掣出长剑,撮口长啸,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向场中射来!
他居然能后发先至,抢在燕山双杰前面,精练电射,凌空发剑的一招“长虹吐焰”,朝李维能当头扑击而下!
这一记宛如迅雷骤发,疾快无比,威势极盛!
李维能胜算在握,招呼燕山双杰,就是立誓要把青旗令主生擒活捉,此时骤闻啸声,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向自己当头射来,势道劲急,锐不可挡!
心头不觉大怒,厉喝一声:“什么人敢向本公子偷袭?”
霍然仰起,折扇卷起一片玄光,朝上迎击!
青旗令主正在危急之际,啸声入耳,陡觉四周压力一松,耳中也同时传到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三师姐速退,小弟给你断后……”
金令情潮二十 玉女多情
二十 玉女多情
这时李维能正好硬接了黑旗令主凌空一击,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出,青旗令主一声娇叱,手连腕挥,刷刷刷,一连三剑,冲出李维能的扇影之外,朝两名书童低喝一声:“随我走!”
三道人影,疾如鹰隼,连翩飞起,直向东南方—片树林中投去。
李维能交急进能,大喝一声:“妖女哪里走?”
正待纵身迫扑!
眼前黑影一晃,令主已然拦在他前面,轻笑道:“阁下不用追了。”
李维能双目几乎要冒出火来,大喝道:“你是黑旗令主,那就把你留下好了。”
扇随声发,迅疾无伦朝黑旗令主点来。
黑旗令主喝道:“来的好!”
长剑一挥,硬接了李维能一扇。
这一招两人差不多全用了七成力道,剑扇交击,但听“当”的一声大震,黑夜中爆射出一片火星。
李维能但觉右臂一阵酸麻,身不由主地被震退了一大步。
这时燕山双杰已飞扑而至,跟踪掠来!
黑旗令主却借势飞射而起,朝林中投去,大笑道:“在下少陪了。”
李维能急怒攻心,大喝道:“今晚你休想逃出本公子的手去!”
他艺高胆大,那管什么遇林莫入?同时长身飞掠,直向林中扑去。
茅屋四周空自埋伏许多匣弩,眼睁睁看着人家突围而去,因有大公子紧迫在他们身后,不敢妄发一矢。
却说黑旗令主李维能两人,一前一后,飞掠入林;两人都有一身上乘轻功,此刻各展身法,当真有如两点流星,一闪而没,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等李维能赶到林中,已不见黑衣人踪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