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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飞鸾笑道:“朱家妹子,你这就不对了,江二公子不是为了你,他会被五丫头“天己针”暗算?会被蛇姑婆提上鱼仓山去?也就不会被“阴手闭穴”所伤了,他为你连负二次重伤,差点送了性命,你真的连抱都不肯抱他?”
朱龙珠涨红着脸道:“孙姐姐,我说不过你,待回你真要累了,我就抱他好了。”
孙飞鸾低笑道:“好妹子,这才像话。”
一行人中,除了毒叟朱潜,谁也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只见几名村汉打扮的人,已在那里等候。
这些人个个皮肤黝黑,步履矫健,一望而知是流香谷的人,他们看到众人,立即过来接过马匹,领着大家朝村中一座茅屋走去,
孙飞鸾一下马匹,就拍开了江寒青穴道,扶着他缓缓而行。
江寒青感激地说道:“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
孙飞鸾低头一笑,幽幽地说道:“我不许你再说感激的话。”
一面回过头去,轻笑道:“你要谢,就去谢朱妹子,她也轮流抱着你赶路的。”
龙珠被她说得粉脸发红,娇羞地说道:“我是帮孙姐姐的忙,二公子还是去谢孙姐姐吧。”
江寒青道:“在下负伤,累了两位姑娘,在下深感不安。”
孙飞鸾撇撇嘴道:“以后少逞强就好。”
一行人进入茅屋,但见屋中早已点燃起灯烛,两名村姑替大家打来脸水,接着又送上香茗。
中间一张方桌,早巳摆好杯盏,等大家入席,就陆续上菜。
这一席酒菜,倒也十分丰盛,晚餐之后,也就各自就寝。
一宿无话。翌晨,几名村汉领着大家步行出村,走到一条山洞边,分乘小艇。
这瓜皮小艇,两头尖得像一枚橄榄核,人踏上去稍微一偏,就像要翻,每艇最多只能坐三个人,六个人就分乘了三艘小艇。
毒叟朱潜父女,江寒青和孙飞鸾,李维能和管天发,都各乘一艇,舟子划动木浆,小艇飞快的朝水面上滑去。
这是一条长谷,清溪如带,由天心岭西折,弯弯曲曲的穿行在峻岩峭壁之下。
一回工夫,但见前面一道石门,高可八丈,宽约六七尺,石壁上凿着三个擘案大字:“流香洞”!
笔画苍劲,不知出自何人手笔!
李维能大声道:“朱老前辈,流香谷到了么?”
毒叟朱潜坐在第一艘小艇上,应道:“不错,咱们进了这道石门,已是流香谷了,但离天心坪,还有一段水程。”
江寒青叹道:“这地方真是不错,一个人如能抛却世间名利,住到这里来,就是真正的世外仙境。”
孙飞鸾笑道:“但这里的主人流香谷主,不就是住在世外仙境里?但也依然忘不了江湖。”
江寒青仰望着天空悠悠白云,说道:“也许这就是他把住的地方,称作天心坪的道理,江湖上若是没有五凤门,可能也没有流香谷了。”
轻舟盘屈,不过顿饭工夫,便已到了天心坪。
这是群山环抱中,一片数里方圆的平地,沿岸绿柳垂线,春风满溪。
天心坪东首,有着一排石砌的埠头。
小舟还未靠岸,就看到个肩披银缎披风的美姑娘,俏生生站在岸上。
这位姑娘芙蓉如脸柳如眉,头上拢着一方玫瑰红轻纱,鬓发上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身材苗条,穿一身玫瑰红紧身衣褂,足蹬小剑靴,背后斜插雌雄双股剑,美是美,只是看去有些娇气。
美姑娘身后分左右伺立四名一式青色劲装,腰悬革囊,背括双剑的使女,全都不过十七八岁,长得像花朵一般。光看这份气概,这位美姑娘准是流香谷极有份量的人物。
小舟缓缓拢岸,大家舍舟登陆,那美姑娘立即莲步轻移,俏盈盈迎了过来,朝毒叟朱潜检扶一礼,檀口轻启,娇滴滴说道:“侄女奉谷主之命,恭迎朱老参赞法驾。”
毒叟朱潜呵呵一笑道:“贤侄女不可多礼,来,来,老夫替你们引见引见。”
说着指指美姑娘,说道:“这位是本谷总务堂副堂主卫靖姑卫姑娘。”
一面又替江寒青等人,一一介绍道:“这是南江府江二公子江寒青,这是千秋庄李公子李维能,这是南江府总管管天发管老弟,哈哈。”
他大笑一声,指指孙飞鸾,接着说道:“至于这位姑娘,者夫还得特别介绍,她就是曾任五凤门江南分坛分坛主的三宫主孙姑娘。此次弃暗投明,老夫和江二公子,若无孙姑娘的协助,失陷鱼仓山,还逃不出来呢。”
江寒青心中暗道:“原来这位卫姑娘,就是南屏世家卫太君的孙女。”
卫靖始只是朝大家颔首为礼,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从江寒青脸上转到和他并肩而立的飞鸾身上。
然后又朝江寒青投来甜甜一笑,道:“我上次回南屏山去,曾听奶奶说起江二公子一再化身,屡挫强敌,还在圣果寺学了五凤门三招剑法,我原想跟二公子领教领教,后来听说你伤势未愈,只得作罢。如今二公子来了,我就好向你讨教了!”
她一口气,嘻嘻格格的说来,像珠转玉盘,又脆又快。
没待人家回答,却又眼角一瞟,朝孙飞鸾冷冷一笑,道:“什么风把五凤门的三宫主也吹来了,倒是难得的很。”
这句话,口气一冷,就显得有些冷嘲热讽!
孙飞鸾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卫靖始已经别过头去,朝毒叟朱潜说道:“近日谷里来了不少客人,大家都在东院,朱老参赞、江二公子、李公子请到里面休息。”
毒叟朱潜问道:“谷里来了什么人?”
卫靖姑道:“万笏山庄的许敬伯(东许)、江大公子(南江)、太平堡的秦姑娘、红脸判官严友三(西秦),还有就是李公子千秋庄李老庄主(北李),武林四大家都到全了。”
江寒青听说自己太哥也到了流香谷,心中一喜,问道:“家兄几时来的?”
卫靖姑美目流盼,甜甜一笑,答道:“江大公子已经来了几日。”
李维能道:“在下也想请教姑娘,家父病势,不知如何了?”
卫靖说道:“好多了,现在已能起身行动。”
一行人由毒叟朱潜领头,踏着宽阔的黄泥路,朝里行去。夹道两旁都是数百年的老松,枝叶交结,风来微动!
大家走在这条松林大道上,根本看不到山谷中的情形,不知天心坪上,是村落?还是山寨?
这样走了半里来路,前面豁然开朗,一片十数亩大小的草坪,迎面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屋宇宇但四周依然虬枝拿云的参天古木,依然看不到四外情形。
江寒青心中暗暗忖道:“流香谷果然神秘,自己一行人已经到了天心坪,还是笼罩着一片神秘外衣。
毒叟朱潜带着几人跨进大门,回头朝卫靖姑道:“贤侄女先领他们到东院宾舍休息,老夫进去见过山主,随后就来。”
朱龙珠问道:“爹,我呢?”
朱潜道:“你不能随为父进去,还是和孙姑娘作伴,同到东院去好了。”
朱龙珠瞟了江寒青一眼,抿抿嘴,轻笑道:“孙姐姐才不要我作伴呢!”
毒叟朱潜没有理她,举步朝二门走去。
卫靖姑朝后挥了挥手,四名使女便自退下。
卫靖始转身看了江寒青一眼,娇声道:“你们随我来。”
莲步轻移,朝左一道门户走去。
大家随在她身后,穿过了两重屋宇,进入一座圆洞门。
但见绿笪袅袅,迎门一排五间楼房,小院中放着不少盆栽花卉,异常清幽。
一排花架前面,这时并肩站着两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和一个身穿浅紫衣裙的少女,正在说话!
卫靖姑领着人跨出院门,那站在左首的青衫人正好回头看来,口中忽然“咦”了一声,飞步迎来。惊喜的道:“兄弟,你也来了。”
江寒青和他四目相投,心头一阵激动,叫道:“大哥。”
原来那青衣人,正是江步青,兄弟两人,久别重逢,自然倍觉亲切。
江步青指着紫衣少年和紫衣少女,说道:“兄弟见过万笏山庄的许帧祥许兄,和许盈盈姑娘。”
江寒青因左肩负伤,只好躬躬身,道:“小弟寒青。”
许帧祥大笑道:“幸会,幸会,江二兄连挫强敌,大家才能保全,兄弟仰慕已久,今天总算见到了。”
江寒青道:“许兄过奖,小弟如何敢当?”
他们说话之时,许盈盈粉脸微酡,偷偷地看了江寒青一眼,又望望江步青,忽然低下头去。
江步青目光一转,问道:“兄弟,这两位姑娘……”
江寒青脸上一红,连忙指指朱龙珠道:“这位是毒叟朱老前辈的女公子朱龙珠朱姑娘。”
接着又朝孙飞鸾一指,脸上更红,说道:“她……是孙飞鸟孙姑娘……”
一面低低的道:“他就是我大哥。”
两女一齐裣衽为礼。
江步青连连还礼,他自然看得出兄弟介绍孙姑娘时,吞吞吐吐,神情有异,不觉多看了孙飞鸾一眼。
卫靖姑娇笑道。“江大公子还不知道呢,这位孙姑娘,就是五凤门三宫主兼领江南总分坛的分坛主。”
江步青、许帧祥全都听的一愕!
江寒青和孙飞鸾两人,脸上同时涨的通红。
江步青笑道:“卫姑娘说笑了。”
他话是对卫姑娘说的,但两道眼神,向着兄弟瞥来,含有询问之意。
管天发适时朝李维能暗暗便了一个眼色。
李维能立时会意,接口道:“卫姑娘说的一点不假,这位孙姑娘,确是五凤门三宫主。这次江二兄和朱老前辈父女,失陷鱼仓山,若非孙姑娘深明大义,暗中相助,只怕谁也无能从龙宫中把人救出。”
江步青惊异地说道:“鱼仓山?龙宫?那是什么所在?有这么厉害,竟连朱老前辈都会失陷其中?”
李维能道:“龙宫就是鱼姥隐居之地。”
江步青神色一变,吃惊道:“李兄说鱼姥,就是昔年江湖上尊称她太上的那位鱼姥么?”
李维能点头道:“不错,鱼姥也就是五凤门五位宫主的真传。孙姑娘为了救人,无法再在鱼仓山呆下去,毅然弃暗投明,投到咱们阵营里来。”
他虽说的含蓄,但江步青哪会听不出来?
不?就算听不出来,看也看出来了。
当下朝孙飞鸾抱拳一揖,说道:“舍弟多蒙孙姑娘救助,在下这里谢了。”
江寒青听大哥口气,并无责怪之意,才暗暗松了口气。
孙飞鸾粉脸飞红,裣衽道:“江大公子言重,惭愧不敢当。”
许帧祥笑道:“到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了,五位路上鞍马劳顿,还是到里面坐了再说。”
大家鱼贯进入厅堂,只见左首两张木椅上,坐着红脸判官严友三和一个紫袍老者,正在凭几而谈。
两人身后,站着一对青年男女,全神贯注在棋盘之上,那是铁书生严秀侠,和太平堡(西秦)女公子秦素珍。
铁书生严秀侠目光一拾,口中啊道:“江二公子来了。”
红脸判官严友三手中拈着一颗棋子,正待下去,猛然抬目道:“什么人来了?江二公子?”
随着话声,回过头来,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