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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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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见门口站着即墨,“啪!”一声,锦盒落地。

内里雪耳摔成碎屑,瓷瓶内的羊脂玉露从碎瓷间流出,粘到雪耳,化作一片诡异暗棕。

即墨抬头看着男人,惊立当场。

男人背后闪出一个纤细身影,即黛仅着单衫,冷冷望着即墨。

“巴图鲁,你有事先去忙,我与我皇姐说。”

32

32、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即黛脸上,面前的即黛一脸不敢置信的眼神,还带着一些恨,却没有哭。

一滴眼泪,落到砖石地上,接着,又一滴~~~眼泪是即墨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呜咽嘶吼着,心痛到极致:“我日日操劳辛苦,在他那里忍气吞声,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今日,却见你竟如此作践自己,皇姐便是失望透顶了。”

即黛捂住一边微红脸颊,步步向后退去,防备地望着即墨,抿紧的双唇暗示她正在发抖,只是硬咬着牙,不让即墨看出来。

“我在做与你一样的事情,皇姐!”句句从齿缝蹦出,如刀子一样,戳在即墨耳膜。“你我都是前朝帝姬,如今一无所有,若用身体,可以换回以前的生活,我便愿意。”

“这就是你想的吗,即黛?”即墨闭眼,一行清泪再次滑落:“有我一个,在那里煎熬就够了,你这又是何必。至少现下,你根本不需要与巴图鲁苟且,便可以生活平静,也不需再做以前的那些杂役。”

“哼!”即黛一丝冷笑,挂在唇边,依旧美貌,却多了几分妖艳神色。毕竟年纪已到,掩不住的诱人。

“皇姐,我一早便与你说过,我会找个蒙古人,把我从这里带出去。”她突然仿佛看穿一般,无畏说着:“你在他那里,不过是换我生活安逸。然后呢?便见我老死宫中么?”

即黛!终于,即黛还是说出了她的本由,即墨颓然,无意应答。

“如今的时候,皇姐你是怎么想的?大家都在自谋出路。连母后,都愿意落发出家,不过也就是想出这皇宫。离开这里,才能彻底让你那个蒙古可汗忘记我们,或者,找到另一个庇护。”

“于是,巴图鲁便成了你的庇护么?他是宁远的亲信,你觉得,他会保护你多少?”即墨声嘶力竭,同是一个蒙古人,如何让她信任。

“这个男人,若真有心,便不会在这里与你苟且,早就想办法让你出宫了。他有么?”即墨不信,她不信巴图鲁会真心待即黛。他是蒙古贵族,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如同宁远所说,蒙汉之间,仇恨太多。他那样的人,与即黛是绝无可能。

这些,宁远都早先告诉过她,他想得也比即墨早了许久。

即黛华丽流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神,黯然低头的片刻,心底竟也有一丝忧伤。

那眼神,看得即墨心中一惊,那样的失神似曾相识,曾几何时,自己也露出过同样神色,只为自己喜欢,却又不会有结果的那个人。

那时,即墨十五,与现在的即黛大约一样年纪。

即黛也与自己当年一样勇敢,飞蛾扑火,不顾后果。

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熄灭眼中所有神色。难不成,即

32、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

黛她,对于巴图鲁,不仅只存着利用的心思,若她对于那巨人,也用下真心,境地与自己便无异了。

对于巴图鲁,即墨不信,诚如她之前所说,若真有心,便早将即黛带出宫了,就像早先出宫的静彦,虽然只是入了人家府中作妾,但总也算是多少有个交代。

“即黛,皇姐很累。”轻轻一声,从喉咙最低的地方逸出的声音,低沉只因无力:“真的很累。如果这累,能换来你好些生活,便值得的。可是,你现在这样,皇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巴图鲁这人,你了解多少?”

即黛扬头,声音依旧冷淡,只比刚才,多了一点温和:“皇姐,你以为了解的人,便真的就是你看到的,或以为的那个样子么?如同当年的安明,你可曾真的了解。或者,如今的宁远可汗,你便也了解么?”

即墨摇头,于他,她始终是那个落败的人。揣测他的心思也总找不准点,情势每每,总也倒向向他有利的一边。平白被他钳制住行动,牵制住心神。

自以为了解,实则并不真解。那种传说中的心意相通的爱人,可遇不可求。

“对于身体,皇姐不论怎样想也好,即黛觉得,并非多重要的事情。皇室中,这种例子你我都见得太多了。若一个男人真喜欢你,之前的所有一切,都可原谅,何况是曾经有过其它人呢?只是,这是件利器,用好了,达到目的犹如探囊取物。我并不在乎,皇姐,别觉得我就真在作践自己。如母后所说,我知道我要得到什么,还有须付的代价。你呢,皇姐?”即黛一双眼,直勾勾望着自己,反而看得即墨一阵心虚。

自己虚长即黛三岁,对于人事,这妹妹反而看得透得多。

她惦记着他,三年来,生活地清心寡欲,连性子都跟着改了不少。即黛却不被这些困扰,敢想敢为。如若这样,还有什么可说。

“即黛,你为何选上巴图鲁?”即墨轻问。

“他有权有势,深得你那宁远可汗赏识,我若不选他,还有更好人选?”即黛答得轻慢,仿佛即墨未明所以。

“我明白了。”微微点头,即墨不知该说什么:“于我,我是没有办法只为一个离开,而将自己所有,抛诸不管,与不爱的人耳鬓厮磨。不过即黛,你若真的可以,我便努力帮你。你须记得,天下男人也许会负你,皇姐无论如何都不会。”

语毕,她起身离开,说完最后这句,只期即黛能懂,有很多时候,即便是你付出所有,甚至是真心,也不见得就有多好结果。事情成与不成,往往只看那男人心情,或者是当时情势。很多话语,不能言传,她会一直,尽最大努力,保即黛一个开心。

今日所见,即黛所说,太打击人,她无力在这地方待下去。

屋内,还残

32、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

留欢爱后的隐约暧昧气息,她与即黛,各有想法,无论对错,终是不同。

找个无人所在,自己躲起来,好好想想,希望多少释怀一些吧。

门扉被轻推开,回头一眼,即黛背对门外,依旧还在怪她么?

无碍,苦笑隐现唇角,她毕竟是她妹妹,怎样,都不怪她。

步步跨下台阶,走出院落,并未发现身后即黛回身望着自己远去背影。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即黛口中:“皇姐,我一样无法与不爱之人耳鬓厮磨,而他若心里无我,我也不在意,只要片刻还能一起,就义无反顾。”

***

打猎是个很花时间的事情,出去不是一日,也要大半日。

如今的宁远当然没有办法还如以前年少时一样,常去猎东西,马背弓弦的生活,入了关就渐渐地变了。

今日是过了午时才出去的,所以到了月上柳梢,也还没有回来。

即墨将一切收拾停当,坐在书房静静等他,边等边想自己的说辞。即黛与巴图鲁的事情,总是要提的,若不提,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巴图鲁下午离去时,匆忙地很,但也是看到了即墨的惊讶,相信到了猎场,多少会和宁远说起这事儿。

只是不知他态度如何,又用何种口吻来讲这事情。而宁远呢?他是什么态度。

对于即黛与巴图鲁,他这种公事公办的人,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自己与他都也只能苟且,即黛能有什么好结果?即墨真的一点都不乐观。

这种公不公、私不私的事情,若是要讲起来,是最难开口的。

心里大致揣测他可能说的话,合适对答的尺度,渐渐地有了头绪。

想来可悲,如今这样子,连与他该如何讲话都要想好,少了许多当年的随性与不留心机。或者,当年只是自己不曾思索该说什么,那时的安明,心里是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的。

又等了大约两个时辰,差不多,过了宫禁很久,几乎要趴在桌上昏昏睡着,才隐约听到门外有声音。

“可汗,您回来了。”是守卫的小太监的声音,新来的,唤作子瑞,很是机灵的娃。看那样子,估摸着也不是一般的人,如何留在宁远身边的,连即墨都不是很清楚。

“嗯,回来了,把这弓挂上吧。”他说着,听声音,虽然有些累,但依旧是高兴的。

听着有人接过他的弓弦,忙活地挂于墙上,即墨直起身子,踌躇着是不是要现在迎出去。

“可汗今日打猎可有收获?”子瑞在一边问着,一如对于家人的亲热问候。

“小猎物没猎到,大的却有一个。”声音爽朗,让人想到万里晴空无云的天气。

他看来真的还挺高兴的,不知什么让他这么开心,不过不论如何,总归是好的,若他心情好,很多事情

32、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

谈来便容易,比即墨想尽办法,取悦他要来得好得多。

“这宫后的猎场也不大,可汗如何可以打到一个大猎物,是个什么?倒让我这个没见过草原的小子见一见。”子瑞声音机灵,也点醒即墨,后面的猎场,并没有什么大畜。

接着是宁远的一阵笑声,并不回答,只是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即墨呢,睡了么?”

“还没呢,在内室等着可汗。”有人答他:“可汗还未回来,即墨姑娘是不会睡的。”

听着他脚步身渐近,即墨站起身子,看他开门,迎了上去。

随手将门一带,外面一切,再次隔绝。

宁远一把搂过即墨,带进怀中低头认真吻了半晌,唇齿挑逗。

即墨闻到他身上还带着寒夜的冷肃气息,他离开半日,身上气味都变了,但人还是那人,发现自己原是有些想念的。

他放开她,低头微笑盯着即墨,被看得有些羞赧,轻轻推开,后退一点,随口问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怕有什么大事,到时候赶不回来么?”

“事儿再大也不能耽误打猎,难得有一次,上次还是见你那回。”看即墨转身,他也不阻拦,向后退到床边,大大咧咧往床沿上一坐,双手撑在后头,慵懒地看着即墨忙碌。“何况,重要的人都随我打猎去了,其余没去的,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儿,对不?”

即墨不答,去外间唤人送了热水毛巾,送将进来,绞了巾子,送到面前,让他擦脸。

“好香,又是什么味道?”宁远闻着冒着香气的毛巾,随口问着。

“马鞭草,安神清醒的,这味道不再女人气了吧。”她答着,因着宁远前些日子曾嘲笑说她:“什么地方都记得用上香,恨不得把我一个草原上的男人熏成江南世家的芊芊小姐不行?”他其实是不太喜欢女子气息的,说这话,算是嗔怪,也是提醒了。

接过他递回来的毛巾,即墨垂下睫毛,放入盆中,轻轻揉搓了一遍,唤人进来收了,才复又将门合上。

仿佛随口一句:“该去的蒙古大臣都去了么?”

“对,全到了,除了不在京城的那些。”

“巴图鲁也去了?”即墨问着,算计着如何切入正题。

他挑了眉:“巴图鲁?到了。不过今儿个竟然迟到了许久,罚了他半年的薪俸,以示小惩。”

“半年?这么多,只为打猎迟了些,是不是过重了?”

“重?重臣竟然不记得时间,若让其他人学去了,以后还怎么办?”宁远口气随意,实则又是一句重话。

即墨当作不明白,又问:“可知他为何迟到?”

摇摇头:“他不说,我也就不问。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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