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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夺目,毫光微微,涔透而进的光芒仿佛也被黑暗吞噬,一片模糊间,满地尸体,横竖堆积。
天无意眉头大皱,等了片刻,见没什么危险;犹豫几许,终是迈步而进。
四周森冷更甚,铁门轰隆一声重新关闭。整个空间一下子安静的有些诡异,沉闷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浓烈的钻入鼻息,无孔不入。黑暗仿佛巨蟒一样紧紧的将人束缚,压抑的快要窒息。
沉闷!让人心脉几乎停止跳动的沉闷!
天无意握着饮血刀的手又紧了紧,在这个世界,仿佛只有它,伴着自己,至死不离不弃。
火光幽幽,黑暗中亮起一抹微弱的光芒,天无意面色微白,手中拿着根火折子,凛神聚意,缓缓四顾。
眼前渐明,火光充满整个空间,然而,这个少年却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石室颇大,火光摇曳,微弱的光芒下,整个石室呈椭圆形结构,铁壁森森,遍是石门,黑光幽幽;每扇石门上倒挂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死状残忍,表情恐惧,惨不忍睹。粗略数去竟有十八具之多,死状各异,有的全身发黑面目痛苦扭曲,有的四肢全被剁去,有的肚皮翻开内脏尽被掏空,甚至有的全身鲜红显然整张皮已被剥下……如此种种,难以细表。
天无意心中惊骇,久久难以平静。忍住扑鼻的腐臭味,左右四顾,发现铁壁上挂了一盏盏油灯,指尖一弹,油灯尽数点燃,黑暗的铁室豁然一亮。
借着光亮,死尸惨状更为清晰的看入眼帘,天无意细细看去,依稀记得几人的面貌,其中有十三具竟是神剑山庄庄主白故常最为得意的弟子,江湖人称“神剑十三侠”,想不到竟然全部死在这里。他心中凛然,到底是谁如此仇恨神剑庄,竟用这般狠毒的手段杀死他们?心头又疑,通晓这里机关的除了庄主白故常之外还有什么人?如果有,那这个人是谁?如果没有,那……天无意心头迷惑起来,想到了另外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好笑的可能。
油灯轻燃,火光似乎也是阴冷的,森寒透体。
暗暗观察许久,天无意慢慢走到一扇石门前,挂在这石门上的尸首衣衫尽裂浑身肿胀,已经渐渐腐烂,从伤口上看,应该是全身经脉爆裂而亡,天无意心头奇异,到底是什么机关,能这样了结了他的性命?
灯火漫漫,照的尸体上,充满诡异。天无意伸出手,缓缓推开面前这扇石门。
石门轰隆震响,劈啪声中,一盏盏油灯陡然而亮,一条宽不过两丈的秘道蜿蜒伸展,显入眼前。
油灯明亮,把秘道照的一片清晰,隐隐有淡淡香味钻入鼻息,软麻舒柔,天无意心中一警,却又再闻不到了。
暗道弯曲延伸,也不知通向哪里,天无意小心翼翼的前行,死寂的秘道内,只听的见轻微的脚步声幽幽回荡。
灯光迷离,暗道阴冷,行了茶盏工夫,在第三个拐角处天无意突然放慢了脚步,耳廓微动,有细小而密集的脚步声隐隐传来,缓慢而低沉带着某种节奏。
他稳定心神,凝力戒备,手中饮血刀灼芒再现,慢慢转过拐角。
幽幽青火,蒙蒙光芒。尽管天无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前面景状时,仍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脱口道:“鬼尸!”
传闻鬼尸乃血教‘炼狱门’的七邪术之一,以神秘蛊术操控于人,术法诡异,与各大门派武学大不相同,而被操纵者无知无觉只顾杀人,厉害凶狠犹胜往常,极难杀死,因此被江湖人士称为‘鬼尸’,就算是江湖一流高手遇到鬼尸也只有远远逃开,因此江湖人士大多闻鬼尸而色变,见鬼尸而胆寒。
有秘史记载,当年黄巾起义,天公将军张角就曾以此术法操控兵士,屡屡大破十倍于己的汉朝大军。
历代江湖也曾出现过这种蛊术,二十年前,血教炼狱一门门主灰衣曾以一己之力操控鬼尸百余,在风波湖大屠正道各大门派,风雨江湖血腥狂杀,一时无人能敌,但后终究被神剑庄主白故常力挽狂澜,大败炼狱门并将之驱出中原,而神剑庄也因此崭头露角,渐成武林第一大派。这些都是师傅闲暇时给他讲的江湖中事,天无意自当记得。
而如今,想不到曾经崛起于鬼尸一战风靡一时的神剑山庄,现在却成了鬼尸的聚集地;世事滑稽,白云苍狗,不知天意何为。
数十具鬼尸慢慢朝着天无意走来,个个面目呆滞双眼无神,手中却紧紧的握着兵器。其中几个他还认得,像前面那个手执一对大铁锤的汉子,半年前曾与自己交过手,力大无比,武功丝毫不弱,因性子相投竟成了朋友,时常一起喝酒;还有中间那个使铁棍的和尚也有数面之缘,第一次败在自己刀下颇不服气,以后每次遇见总要缠着自己打一场,每打必输,输了又去喝酒吃肉,常常被人取笑是假和尚。其余各门各派人物都有,细细辨认,身着神剑山庄服饰的人颇多,想不到竟也成了鬼尸,更想不到一直被正派追杀的炼狱门竟然潜藏在神剑山庄!
天无意心中又惊又怒,看来神剑庄灭门是血教所为了,只是有一点疑惑仍旧解不开,那就是为何死者身上多有“神剑九式”里的剑伤?难道神剑庄未灭之前,庄内许多弟子就已经被炼狱蛊术所控,然后腹内受敌自相残杀?可是以白故常之眼力老练,怎会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油灯靡靡,火焰低沉,安静的燃烧着。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一阵阵笛声,阴冷刺耳,幽幽飘来,似有若无。行止呆滞的鬼尸却突然之间变的灵活起来。
“噬魂笛音!”
天无意再次大惊,传闻血教炼狱有七邪术,这噬魂笛音以及御鬼蛊术都在其中。想不到今天倒让自己碰上了。
笛音靡靡,他忽然间浑身燥热起来,又是那莫名的香味淡淡而来,如泥鳅般钻入九转回肠。他不及细想,几十个鬼尸已挥舞起手中兵器向他杀来。
没有叫喊,只有兵器与兵器激烈的撞击声,以及刀锋划过身体的割肉声。饮血刀飞掠纵横,刀势雄浑如汪洋恣肆,鬼尸阵形大乱,不断的有人倒下,马上又站起来,攻击却越来越猛,手中招式狠辣夺命,完全是只求杀敌不顾自身的打法;天无意终于知道这江湖传言中“宁与猛虎斗,不跟鬼尸拼”的句彦所言非虚,这鬼尸真他妈的名不虚传!
打了顿饭工夫,抵御下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天无意已微微有些气喘,反看这群鬼尸一个个精神更胜当初,此时又感浑身越来越燥热,力量流失越加快速,他心头大骇,知道必是刚才那香味有异,只怕此时已然中了毒。一念及此,他忽然愤怒起来,咬破舌尖,猛然清醒了许多,拼尽全力,使出“夺命八绝”第二式“逆风破云”。
遇阻而上,饮血刀刀势纵横,灼芒如电,破碎风云,他呼啸苍穹!
油灯火焰剧烈摇曳,许久方稳,火光灼灼,照的一地鬼尸,森然恐惧,所有鬼尸胸口都炸开一个血洞,鲜血喷涌,灿若花开。
天无意旧伤迸裂,衣衫一片血红,靠在墙上一阵喘息。文人小说下载
渐渐低沉的笛声陡然一转,变的高亢兴奋,铿锵激鸣,犹如飞瀑击石,浊浪穿空,又如雨打残叶,花陷泥泞,听的天无意气息一阵错乱,神识抽疼。
笛音继续高昂,灯火剧烈燃烧,青焰高窜,倒地的鬼尸悠的一下又重新站起,双目赤红,如噬血魔鬼一样,挥舞着手中兵器,再次蜂拥杀来。
天无意脸色惨白,一身冷汗,任谁面对这无休无止杀之不死的一群疯狂鬼尸都会生出些许恐惧和无力,加之此时他又身中不知名的毒,全身燥热,火烧火燎,经脉被这高度的热力焚的阵阵痉挛,痛苦不堪。
避无可避,他紧咬牙唇,斜握饮血刀,再次冲进无休止的撕杀。
飞影横斜,刀锋呼啸,沉闷的铁器撞击声混着阴森凄厉的笛音,分外揪神刺心。他越战越心惊,鬼尸毒辣凶猛,越战越狂;吹笛之人身藏不露,更是高绝。
风声劲起,四壁灯火剧烈摇晃,有莫名的淡香夹杂着血腥味丝丝钻入鼻息,仿佛与体内之毒遥遥呼应,天无意忽觉头脑一阵猛烈的眩晕,全身燥热更加猛烈,如被放进火炉子里煅烤一样,丹田也逐归沉寂,他心知不妙,此毒着时诡异,运气难逼,却又无孔不入。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长啸一声,直冲而上,饮血刀灼芒如血,刀刀夺命,只求一鼓杀尽鬼尸,不顾自身空门;心中不由苦笑,这鬼尸们的打法,现在倒用在自己身上了。他杀机猛烈,再无半分留情,只盼最快杀过去,也不知此时身上受了多少伤。
饮血饮血,灼芒如血,刀势狂潮席卷,他一身鲜血,笔直的站在那里,半步也不肯退下。
这坚忍执着的男子啊!
你至此仍不肯回头撤身而走,可是为了谁?
那分铮铮傲骨,竟是倔强若此!
拐角处,火红色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眼眸幽幽,一动不动。
笛声渐转尖锐,音细如针,刺痛耳膜,回旋出奇;如同风摇破窗,沙哑之极。
天无意杀至中途,体内血气翻涌,逆流而上,腹内燥烈难当,如被火苗舔噬,一股欲火横冲直撞,经脉涨痛猛膨,几欲爆裂开来。疼痛失神间,他终于知道石门上挂着的人是怎么死的了,必是中了这烈性春毒,又受笛音所激,yuhuo焚身爆体而亡。
经脉越加涨痛,已呈血红的皮肤下一条条青筋狰狞扭动,左右乱移,似乎随时会破皮而出。欲火如焚,汹涌肆虐,难忍之极,心念稍一分,一把长剑乘机斜刺过来,天无意心一凛,身子一闪,终是躲避不及,长剑由左肋贯穿而过,顿时鲜血如涌。
笛声尖锐如刀锋互磨,刺耳入心。鬼尸越加疯狂,攻击不顾性命的猛烈,天无意一刀劈下身前鬼尸脑袋,拔出长剑又是溅起一蓬鲜血,他不顾伤势,一剑反撩而上,灼芒眩闪,前面鬼尸轰然而倒,去路顿开,天无意身子一阵摇晃,仍是迈步走去。
笛音凄厉,如百鬼哭啸,声势陡然低沉,突然间又骤然拔高,调人心弦,听的天无意胸闷难当如欲炸裂,难受之极。
鬼尸再次冲上,夹着血丝肉沫,状势更狂,如妖魔噬魂,飞快的冲杀上去。很快,天无意又被围住,去路又堵。
灯火灼热,印出一片血光。望着面前这些难缠的阻路鬼尸,一股冲天愤怒,他心如火山,血似岩浆,直破苍穹,熊熊燃烧!
如果给我力量,我欲焚毁天地!
如果给我力量,我宁做噬血狂魔!
狂?狂!狂!天下谁人比我狂?
战吧!战吧!战吧!就用我身体里的这腔热血,化成怒焰,冲天大燃!
就算烈火焚身,就算灵魂永梏,也要留一息尚存,相见那一袭碧绿。
饮血刀刀身振若龙吟,他,仰天狂啸。这一刻,仿佛与主人合为一体,饮血狂魔,狂魔饮血!
刀起,畅汗淋漓的血腥杀戮;刀影,翩纤起舞中狂啸;刀落,他一身鲜血,殷红刺眼夺目惊心。
地上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残肢断臂遍地乱洒,他剧烈喘息,摇摇欲坠。
笛声忽止,有轻轻的掌声传来,在寂静在暗道内显得格外响亮。
青火幽幽,暗道的拐角处,一人缓缓而出,他一身青衣,面容英俊,神情淡淡,优雅而从容,一双眼睛却深邃的让人不可捉摸,此时手中正斜握着支翡绿色长笛,正是吹笛之人。
他缓缓走到天无意面前,相隔咫尺,他的笑,舒缓而风度,慢条斯理的道:“你是想自己了结,还是要我这个知交好友亲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