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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因而,整个缙云寨成为人们心里的精神支柱,彷佛是一个专治恶贼的地下官府。
当初之所以会拣定缙云山作为据点,便是贪图他的美景。倚着房内窗台而立,上官鎏把
玩着手中玉佩,神情是少见的复杂。
他真的没想过彼此会再见。
那晚他因为怕自己失了理智而仓皇离去,等到平息心绪再度回房时,房内之人早已失了
踪影,只留下那块刻了「璇」字的玉佩,以及一张字体劲傲的留书,说将这块玉佩赠与他,
若今后遇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尽管拿这块玉佩到京城东街柳府去。
本来,当初救他就是不求回报的,上官鎏也仅是将玉佩收着,想说只要不用上这玉佩,
大概就再也不会见着他了吧?而且,他们的相识与相处毕竟短暂,遗忘,也是很正常的事。
无奈,就算刻意将那玉佩收着不要让自己睹物思人,脑海里却仍无法忘却。
无法忘却那碧玉池畔的傲然回眸,无法忘却那凌波阁中的迷乱勾人。
他太特别,太孤寂,让上官鎏始终无法忘却。最后,收着的玉佩也被他拿出来了,一遍
遍的抚过中央刻着的「璇」字。
五年前,他终于离开了避世谷来到中原。因缘际会下来到成都,因见不惯地方官与恶霸
联手欺压百姓而出手,结果意外的结识了一群肝胆相照,志气相投的好友。之后,便在这缙
云山上立了个缙云寨,为百姓争一口气。而玉佩,不知从何时起便已成了他的随身之物。
这次的相遇也仅是偶然。他出寨走走时意外得知有名女子受到高明骚扰,这才匆忙前往
相救。不料,竟然会是邵璇。
现下一想,邵璇会穿女装来此,用意似乎相当明显。是什么原因能让一国之主穿上女装
忍受他人轻薄?原因无他,自然是为了引出缙云寨之人。
他虽从未想过要与邵璇为敌,但邵璇毕竟是一国之主,而成都知府再烂毕竟也还是个官
。纵然无意为敌,事实上却已经成了敌人。
邵璇此番微服,恐怕就是为了处理缙云寨的事。那高明说李知府已上书朝廷必定是所言
不虚了。
这下却是该如何是好?他,该怎么样面对邵璇才是?
「大哥?」
却听一声唤入耳,上官鎏猛然回神,赫然发觉自己的结拜义弟杨言辉直盯着自己瞧。
「大哥,你又瞧着这玉佩出神了。」杨言辉一脸的好笑,语带揶揄:「这玉佩莫非是那
位龙姑娘送的?天下间竟有如此绝丽的女子,无怪乎大哥老是瞧着玉佩出神,原来是思慕佳
人──」
「二弟,不可胡说!他不是可以玩笑以对的人!」
斥责出声,上官鎏赶忙收起玉佩正色瞧向杨言辉,「有事?」
见他一脸的严肃,杨言辉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这才道:「当然是有事了。首先是用晚
膳的时间快到了﹔再来……则是龙姑娘在门外候着呢!」
「什么?他在外头候着?你让他等?」
闻言,上官鎏大惊,几个箭步赶忙来到了门口让在外头等待的邵璇进来。
「我二弟江湖性子重,向来不懂应对进退之礼,还望……还望姑娘见谅。」
「上官寨主忒也客气了。玉儿向来并非如此计较之人。何况现下处于缙云寨里为客,自
然是照寨里的方式就好了,哪还管得着那些个细微末节?」
刻意的敛了一身气势,邵璇微微一笑放轻嗓子作了回答。
那杨言辉本对这女子极为好奇,现下见她言语之间气象开阔,不像一般女子那么样小家
子气,当下好感便生。眼见大哥一脸的欲言又止,那龙玉儿则是含着若有所思的笑意,杨言
辉又非愚人,自然知道自己可不能在这儿搅乱。于是,豪爽笑笑拱手一揖:「两位慢聊,小
弟先行告退。」
言罢,已自转身离去,还顺带替他们将门给关了上。
耳听杨言辉足音已远,房间四周再无闲杂人等。当场,上官鎏双膝一跪:
「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你变了。」
对于上官鎏的大礼回报以冷冷三字,瞬间已是傲然气势流露,神情淡漠。
一切好似无动于心,但右拳却早已紧握。
好不容易的独处,他第一个动作居然是向自己下跪行礼?
「人都会变。」明白邵璇三字所代表的意思,上官鎏苦笑作答,「更何况,八年过去,
昔日的少年如今已是一国之主,而原本隐居关外的人也入关居住了。本来可以无关紧要的身
分之差,现下自然是必须在乎的了。」
「你心里若认为咱们还有几分朋友情分,就以朋友之礼相待。」
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上官鎏以身分之差作为隔阂,邵璇语气略为缓和,「如果你是在担心
我来的原因,李知府的折子我已扣下,暂时还不会出兵。」
「这……唉……」一声长叹,上官鎏起身,右手一比示意邵璇坐下相谈。
目光,对上那张淡施胭脂的容颜,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了那晚他的眼神迷离。匆忙别过
头去,讷讷开口:「……你如此深入险境,万一让人发现该要如何是好?」
「若今日这缙云寨的寨主不是你,就不可能会有人发现我的身分。」
见上官鎏对他似乎仍有所回避,邵璇心底苦涩涌起,语气却仍是平静傲然无改:「除非
,算抓住我以作为要胁手段?」
「我不会这么做。」对邵璇所言做了否定,上官鎏赶忙回过头来正色解释:「我从没想
过要与你为敌。缙云寨的存在是为了对抗贪官恶霸,绝对没有和整个朝廷作对的意思。」
「是吗……」纵使知道不该动情,却仍是对他的言语神态思慕眷恋。无论如何……都不
希望就此分别。
邵璇低低一笑,心底情愫万般交杂。
「我不想再谈这些。我有我的立场,你有你的坚持。现下就将事情说清,就怕会换得个
不欢而散……」顿了顿,「若你欢迎我这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何妨就暂且先搁下那些事儿
,好好聊一番?」
声调是平和的,却坚定慑人一如以往。
纵然是着了女子服饰,那一身傲视天下的王者气势,依旧不曾改变。
因为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八年来始终无法遗忘吧?
「这样也好……这缙云山风景极佳,你若能多停留个几日,我便带你四处逛逛吧。」心
里其实也是希望能忘却身分好好同他聊聊的,上官鎏点头应允。可看着那张艳丽容色,突地
又觉得有些不妥:「你……不打算换回男装?」
因为,想到了那晚的荒唐。
「这身衣衫有助于掩饰身分。」答得淡然,似乎是觉得没啥不好。
「这倒也是。」眼见他的无动于心,上官鎏只道是那晚邵璇病得胡涂,约莫也不记得那
件荒唐事儿了,心底因而一阵暗自庆幸。
可转念一想,邵璇着了女装,惹来的麻烦毕竟不少。加上寨中粗鲁汉子多,就怕会冒犯
了他……但,邵璇似乎是心意已决,他说再多怕也改变不了邵璇的决定。于是,只得作罢。
只不过如此一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猛然忆起邵璇玉佩仍给他贴身带在怀中,想
说现下正好交还,便将因体温而有些温热的玉佩取出:「对了,这个……你就拿回去吧!」
见他将玉佩交还,邵璇心头一紧,面上却仅是双眉一挑,摇了摇头:「君无戏言。我还
欠你一份恩情未偿。这玉佩赠你,就是要你在有需要时使用。」
「我救你是不求报偿的。就算你给了我玉佩,这一辈子我也不打算用它。更何况……它
是你父亲给你的。」
「父皇给我的东西不欠这一样。先前既赠了你,便没有再收回的意愿。你还是收着。不
打算用,就将它当成是单纯的赠礼便罢。」
说什么都不希望上官鎏退回这块玉佩,邵璇神态严峻,摆明了是绝对不拿。
看他神色坚决,上官鎏也只好作罢。将玉佩放回怀里,猛然惊觉自己其实也不太舍得这
块玉佩。
毕竟,也是陪伴在身有八年了的。
见他将玉佩收回,邵璇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底却已是一阵自嘲。
要他留着玉佩,其实也是希望两人间能存着几分的牵绊。相隔八年,情意已深。纵然知
道难有结果,却仍是希望自己能在他心里留存印象,即使只是分毫。
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可笑……
他仍在盼望着什么呢?出身帝王之家本来就是注定了的孤寂。对于感情,他不该寄望依
赖。
不觉间,微带分自嘲的笑容扬起。
将这一幕映入眼帘,上官鎏心头突地一紧。当年那个孤寂的身影,再度与眼前化身丽人
的他重叠。
花了好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至于伸手碰触那张容颜。
邵璇是男人,而且还是当朝天子。就算着了女装,事实仍旧不会改变。
只要保持着这个认知,应该就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因一时的错乱而……
「差不多也该是用膳的时间了。」起身,上官鎏带上爽朗笑意:「一起用膳?」
「好!在此先谢过你的招待了。」
神情一改,邵璇亦回报以一抹淡笑,深邃双眸里瞧不出半分的心思。
心底,却是波澜已起。
* * *
是夜。
幽暗的房中,无声无息的闪入一道黑影。
「事情都调查好了?」邵璇平躺榻上出声询问,音调低沉冷峻。
「是。有关李知府与高家勾结为乱之事的确属实,臣已开始搜集证据。」
将所调查出的结果报告出来,柳行雁单膝跪地,面上不带分毫表情。
闻言,邵璇因而坐起,神情肃然,心思已自一片深沉的作了吩咐:「好,你就继续调查
,并且多探听一下王文元那个人。若是他足为朕所用,你就传朕旨意要钊义破格提拔他。另
外,这些天朕要在这寨里停留。你就在城中住下,若有必要,朕会与你联络。」
「臣遵旨。」纵然内心担心着主子的安危,但柳行雁仍是选择了从命。
而后,又是一个闪身,瞬间便失了踪影。
再度躺下,邵璇神情一改,容颜之上已是淡淡哀愁浮现。
一生情字坎坷……指的,就是像现下这般明明近在咫尺,却绝对无法得偿的情形吗?
一直到见着了他才更加惊觉内心情感的绵长深挚,无奈,却连个朋友的身分都必须开口恳
求才能留存。
忘不了,却不能有所冀望。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坎坷。
但就算心酸,却仍是希望能把握住能够相处的每一刻。毕竟,缙云寨的事他迟早还是得处
理的。
身为君王,他绝不能让感情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决断的时刻必定会来临,但在此之前就先让他把握与上官鎏仍是「朋友」的时光吧!
就算……时间仍然是少得可怜……
* * *
其实,只要能够为那种纯粹而直接的目光凝视,心里,便已能感觉到满足。
这是在缙云寨待了半个多月后邵璇所深切感受到的。
这半个多月来的生活很惬意。有时同上官鎏互相讨论各式经书,有时一同赏画品茗,有
时互论谷今天地之理,论民生百态,论天下山水。有时闷了,两人便一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