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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锟提醒他道:“眼下的情况又不同了,第一,你与他和平山庄已经结下不可解的梁子。第二,沈老前辈成了古人,不能临场作证。第三,明天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设如百残和尚开口要伽折个三招两式,你好意思说当日没有这种约定,何况此次到来的江湖人物,他们都认定你们双方至少有四招折换了!你说,你明天怎办!”
他说到後来,竞激动得面红耳赤,说话时口沬四溅了!
唐剑宁这时比较悬心的,不是功力强弱问题,而是百步追魂掌姬文央在当时传授他“六阳炁功”时所说的“……这两门功夫,或许是殊途同归,也或许是大相迳庭………”他不知道明天真要动手,他应该纯用“六阳炁功”?还是纯用“覇拳”?更或两者混合并用?………於是他坚决说道:“打,明天是打定了!谢谢你艾兄的关切,小弟实在不介意费这点点疗伤的功力。林钱塘血气漠子,至性中人,小弟虽与他没有过命的交情,却不愿见这种人垂死不救,还是劳你驾领我跑一趟好了!”
艾锟拗他不过,只好带他一道前去。
十来里的路程,眨眨眼已经到达。
唐剑宁推门而入,见葛宏骞正守望着躺在床上,两颊略为付陷入半昏迷的林钱塘。喧了几句,唐剑宁便自告奋勇,运用内力代林钱塘推宫过穴,助其疗治内伤。
要知唐剑宁自从服用“百阳朱叶”之後,以他天赋的异禀和不断努力的勤修苦练,眼下内力的精湛,已臻於无坚不摧的程度!
他只略略运用内力,林钱塘严重的内伤,眼看逐渐好转!只见一盏热茶时分过去,竟至霍然跃起,
於是,众人脸上都泛出欣然之色,林钱塘也忙向唐剑宁道谢不迭。
唐剑宁笑道:“你与其谢我,还不如把你受伤的经过告诉我好得多。”
林钱塘也笑道:“你想替我报仇?”
唐剑宁道:“那倒未必,不过想确实明了对方究竟是谁?是否真的疯子?其动机又如何?才能决定报仇与否!”
林钱塘吃了一惊,愕然说道:“其中还有恁多因素,我倒非说明不可了!”
於是他把受伤经过简明而扼要地据实说出下面一段事情来。
大概是午时初刻的时光,林钱塘独自踯躅在离浅水荡不远的一座丛林边缘——
突然!
树林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古怪歌声…………
那声音苍劲有力,口齿却不怎么清楚,那韵调既像有感而发的狂欢当哭,也像荒唐无聊的信口胡言。
林钱塘对昔律一道,本不在行,不过他听出这声音有些特别,於是,他伫足以待。
那古怪歌声渐渐由近而远,由小变大,终於,唱歌的人步出树林了!
这人步履歪斜,就像吃醉了酒的人似的,他并不因为见林钱塘在注视他而略改行径,依然我行我素,且行且歌!
大白天,林钱塘看得清清楚楚,此人大概六十多点,一袭拉扯得破烂不堪的蓝布长衫上面,还沾了不少的泥土和油污,看样子起码右两年没换洗过,头上的白发和颔下的白须,因为许久没有梳洗而显得十分肮脏,尤其胡须不长不短,并且参差不齐,既像是蓄起来的,也像是自然长成的,倒是长像不俗,甚是烕猛。
他走到林钱塘身边的时候,忽然斜斜地睨了林钱塘一眼,林钱塘自然也是怔怔望着他没有移开视线!
这下可好了,他走过林钱塘身边几步之後,想起来忽又回头问道:“小子,你老瞅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年轻的娘们!”
林钱塘认为此人既是吃了醉酒,不妨让他三分,因道:“我并没有瞅住你啊!”
这人先是怒形於色,倏又转为一脸不层的笑容,鄙笑道:“老子看你窒着我,小子你还辩!”
林钱塘不觉被他激得微有怒意,没好气地说道:“难道只许你看我,就不能让我看你!”
这人忽又纵声大笑道:“那是自然啊!呵哈哈………”
林钱塘算是能忍气,把脸扭住一边,没理睬他。
这人似是得寸进尺,幌到林钱塘面前,厉声道:“臭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可一而不可再。是可忍,熟不可忍!林钱塘顿时气往上撞,喝道:“老贼你存心找姓林的岔子是不是!”
这人呵呵大笑道:“原来你还是姓林呀!你叫林什么呢?是不是‘林送命’呀?”
林钱塘这时忽然觉出此人的神经有些失常,怒火立时消了大半,不愿和他呕气,於是应付似的嗯了一声。
诳知此人并不见好就收,再又嘻皮笑脸大笑道:“好啊!老天爷,你帮忙我发利市了,你小子既‘送命’,就送命来吧!”
林钱塘怒火再升,就不可遏止!当下大喝一声:“你是自己找死!”
随着喝声,用七成力道对这人打出一掌。
这人功夫果然了得,他不避不让,迳自抓拿林钱塘打出来的手腕!
林钱塘一惊,,忙缩回右臂,身子却岸然不动,猛地双掌分左右飘出五掌,所不同的是右掌如刀,左掌似剪,全是向要害部分进手。
这正是崂山派的镇派绝技——青云百变。
此刻一经林钱塘这未来唠山掌门施展出手,更见烕势百倍,猛厉非凡!
这人武功再高,面对青云百变这等绝技,也不敢大意粗心,马上聚精会神,全力应付b,
也真难为他武功不弱,在应付林钱塘这猛烕的五掌中,并还回击了一掌!
青云百变驰誉武林已非一日,等闲高手,很少有能逃这绝活的一击的!如今此人不但能够应付裕如,居然还回击了一掌,则此人的武功已凌驾一般高手之上,盖可论定。
因此,林钱塘不禁打心底冒出丝丝塞意!
这人见林钱塘五掌连续飘出之後,并无以为继,霍地奋力打出一掌!
林钱塘只觉打来的这掌,简直有些古怪透顶,竟像是夹杂着各式各样的手法和劲道!他不敢接架,赶忙以右足跟为轴,滴溜溜打了两个转身,好不容易避开这凌厉的一击b,
这又是唠山派绝活之一的“陀螺绕体”!
他虽然侥幸地避开这首先一击,但身形刚刚稳定,冷不防这人紧接着又打出一掌!
这一掌简直怪捷得无法形容,林钱塘在防不胜防的情形之下,终於被击中一掌,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这人对他嘻嘻笑了几声之後,再又且歌且行,掉头不顾而去!
林钱塘说到这里,唐剑宁皱眉接说道:“我刚才查验林兄的伤势,并非纯被劈空掌力所伤,其中似乎还夹着大力鹰爪功之类的重手法!在诸位记忆中,右谁具有这等功夫而模样像打伤你的这人?”
於是,各人尽都沉思着——
过了片刻,忽然唐剑宁兴奋地问道:“林兄你刚才彷佛没提起这人的身材,此人是不是矮矮瘦瘦的?”
林钱塘立即连连摇头,道:“这人正好长得相反,身材硕大魁梧!”
唐剑宁大感失望,黯然低叹道:“这般说来,此人并非齐五爹了!然则会是谁呢?身材硕大魁………”
他蓦地又想到一人,猛地一拍膝盖,望艾锟说道:“会不会是他?”
艾锟忙问是谁。
唐剑宁忽又推翻自己的猜测,一壁摇头,一壁喃喃自语:“只怕也不是他兄弟两!”
艾锟顿有所悟,愕然问道:“你敢情是说天山铁氏兄弟中的一人?”
唐剑宁面孔微微有些发热,尴尬地反问道:“你说他们的身材长像,像不像林兄口里的那人?”
艾锟沉思不语,好半晌才幽幽低道:“身材像貌,都颇相近,只是他兄弟都从没这些行为呀!”
唐剑宁心情颇为激动,脱口说道:“难保他兄弟不因为铁广至今寻获不着而神经失常,林兄不说过此人神经有些不正常吗?”
这话引起艾锟的满怀愧疚,脸上登时现出不安之色,垂下头低低说道:“但愿不是他们才好!”
葛宏骞和林钱塘都不知是怎回事,因而同时间及此事。
於是艾锟把有关此事的前因後果,概略地说了一遍。并说:“假如此人真是天山二老之一,也真是因为铁广兄弟的失踪而引起,教我心里怎得安宁。”
林钱塘听了,叹口气道:“偏偏我只见过铁广而没瞻仰过铁氏二老的丰釆,否则,也不致教两位胡乱猜疑,招致不安,”
正说到这里,外面忽然闯进一人,面色十分凝重,他向葛宏骞低说道:“上禀姑爷,外面又在传说,那个乞丐模样的疯子,刚才又把‘括苍熊君’古逢光打死了!”
他说得虽轻,众人却都听清了,不禁又是一震!唐剑宁立即断然说道:“看来此人的神经真的不正常了—林兄和古逢光,乃是白黑殊途的人物,却先後被他打得或伤或死,否则,他不会这样作的!啊!…………”
他向来人间道:“请问,尊驽可曾听说这疯子是谁吗?”
来人向葛宏骞望了两眼,见葛宏骞并无阻止之意,才据实回道:“没听说疯子的姓名外号,只听说近来江湖中极少见过这个人,可能是久未出山的魔头也说不定!”
艾锟见林钱塘内伤已痊,疯子的来历仍然是一个谜,便催唐剑宁回家歇息。
唐剑宁独自回到艾锟替他安排的农家房屋中,首先触入眼的,赫然有个陌生老人,端坐在他床上!
陌生老人一见唐剑宁推门进来,立即大声说道:“小子,你也终於回来了!”
唐剑宁先是一怔,继而又是一喜!他笑问:“您是多事老前辈?”
陌生老人忽然揭去面罩,答道:“小子耳力果然不差!坐下来,我老人家有话要跟你说。”
唐剑宁如言落坐之後,多事老人正色道:「姬老鬼特别请我老人家来转告你,他这几天尽在和洪老鬼明察暗访百残贼秃的鬼怪功夫舆邪门的六阳炁功功夫是否异同,伹一点没有查到结果,所以说,你明天必要和百残贼秃过手时,应该特别把握你出手的力道!
「要和你这一战的胜败,关系两死两生的莫大今誉,你懂不懂?这四人又是谁?」
只听得唐剑宁背脊之上,登时冷汗直冒,连忙站起来饮容来回道:“晚辈懂得明天一战,关系着沈,温,姬,洪四位前辈的今誉!晚辈自当尽力施为那怕因此丧生,也………”
多事老人连忙接口叱道:“快住嘴,:这样你简直要死………嗨!,我也怎么忽然颠三倒四起来!”
他用力料正自己的话,继续说道:“你先坐下来,让我老人家告诉你。姬,洪两个老鬼并不希望你拚死拚活,而是提示你千万把握住出手的力道!万一不幸落败,那怕就是逃命,你也得不顾一切去逃!因为这里面有许许多多的道理,等他们明天见了你,自然会详细对你说的。记住!我和姬老鬼在荡边的树林外面等你,你早一点去啊,我老人家不耽搁你息养的宝贵时光了,我走了!”
他说走就走,唐剑宁追去问道:“姬,洪两位前辈为何今晚没来?”
多事老人叹道:“还不是想利用最後一点机会,刺探百残贼秃的功夫!”
唐剑宁心下十分感动,说道:“这样太辛苦你们几位前辈了!”
多事老人斥说一声“废话”,便自举步离去。
唐剑宁这时忽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再又追上问道:“多事老前辈,您可知道今天有个疯子在白天打伤了唠山一鹤林钱塘,晚间又打死了括苍熊君古逢光?您耳目灵通,必知道此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