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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峨嵋樵子连克狄的名字,唐剑宁曾听过唐师兄提起过不只有十次,他们都是当年围攻唐敏的十大高手之一。
剑宁心中暗暗地想,难道这是偶然的事吗?
死在雁荡古洞中的金银指王立,再加上那四个人,这如果只是事出偶然的话,岂不是太凑巧了吗?
艾锟道:“如此说来,这显然是一幅宝图的一部份,大概令师叔听说的某一武林至宝,便是指图中之物也不定。”
翁白水迈了两步道:“姬文央与令叔又有何仇?”
艾锟双眉一轩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此祸始于多事老鬼。”
翁白水又背起了手走了两步,恍然大悟地道:“对了,各事老鬼不是正在孜孜于雁荡山上,那‘天残地缺阵图’的研究吗?而那古洞里有百阳朱果,莫非合叔杀身之祸,便是种在这角老羊皮上?”
艾锟也惊道:“‘金银环’王立是雁荡逐出门墙的弟子,是了,翁兄这话大有道理,真亏翁兄想得出来!”
翁白水脸上讪讪地,只因他念念不忘于百阳朱菓,所以才会临时凑会上去,不过这理由又那里是能说出口的?
剑宁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连串的问号,他直觉地意会到,武林中十多年前一定有一连串的大案,其中牵涉到了上次雁荡大会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唐剑宁自己在内,只要是与摩云客有关的话。
翁白水忽然脸色又一变道:“我岂不是被多事老人欺了吗?”
他这话原本说得极轻,但是可被艾锟听了去,艾锟是一个爽直的人,他完全不觉得翁白水的眼光中有异,他的心头中,此时已完全被上一代的恩仇所占住,所以随口问翁白水道:“翁兄说什么多事老人?”
翁白水一怔,他迅印发觉艾锟有些心不在焉,他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艾锟,压低了嗓子道:“艾兄还有什么未了的事吗?”
忽然,一片落叶施施然地从黑暗中飘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艾锟的眉上,艾锟吃了一惊,从幻想中警觉过来,此时翁白水与他只有三尺之遥,艾锟虽是忠厚,但并不失于精敏,他此时已无暇去考虑这片落叶来得古怪,他意会出方才翁白水的话是一语双关的——可以指他还有什么与翁白水说,更可以指艾锟是否有后事待办。
艾锟知道自己退身不得,只是装出不在意地把双手往胸前一架道:“有一事请教,翁兄为何一再与敞帮为难?”
翁白水是阴谋专家,眼看到手的事,竞被一片落叶所破坏了,他不知这是“摘叶飞花”
——由唐剑宁所发出的,而只有天时不与我之感。
他偷袭未成,只得脸色一沉道:“难道艾兄以为是为了区区几十只乌蓬子吗?”
艾锟笑道:“难道是为了尊师叔那码子事。”
翁白水沉声道:“小弟自幼便由师叔代师传技,师叔对我不啻亦师亦父,请问艾兄,你能不痛心吗?”
艾锟也触动了心中痛处道:“在下当年也是自幼寄养在叔父门下。但是今日误会已清,长江中船户何止千万,请翁兄勿以个人的意气行事。”
他这话中暗含着大义凛然的味道。
翁白水冷笑了一声道:“片面之词,翁某岂能轻信?”
他这话无礼之极,果然,艾锟大怒道:“阁下要艾某如何作法?”
翁白水冷冷地道:“除非敝师叔再现江湖,峨嵋门下与艾门之仇仍不可解。”
艾锟听了心中一凛,退了一步道:“难道你不信我艾某的话吗?”
翁白水哼了一声道:“当年之事,关系武林至宝,焉知敞师叔未遭尊叔之毒手?”
艾锟心中怒火熊熊地道:“但艾某没有骗你的必要。”
翁白水露出了一丝阴狠的微笑道:“侄儿替叔父掩罪,也是合于常理的事。”
艾锟心中实在气他不过,一股怒气无处可发,一掌拍在身旁一枝竹子上,那碗口粗的竹子竟应声而折。 。翁白水冷峻地望了艾锟一眼道:“如果艾兄不见怪的话,在下便言尽于此,要先走一步。”
艾锟斗然下了决心道:“且慢,翁白水,我问你,你究竟肯不肯放过这许多船户。”
翁白水本已走了两步,此时转过身来道:“只要你姓艾的还做一天帮主,这事一天不得了结。”
艾锟的脸色已变得如白纸一般道:“前一个时辰,艾某已辞去了铁船帮帮主之位。”
翁白水脸色大变,他是一个讲利害的人,今天这许多作为,那里是真的为了“峨嵋樵子”
连克狄这一码事?但他方才话巳说出了口,一时又改不回来。
艾锟惨痛地笑道:“如何,翁兄总算心满意足了吧!”
须知艾锟在铁船帮上已化了十多年的光阴,从一个初出道的少年,到目前为止,这十多年是人生最宝贵的时间,今后他要再重新闯出这么一个轰轰烈烈的场面,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艾锟的扬名天下,能挤身于少年英豪之列,铁船帮帮主这五个字,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今天他突然辞去此职,天下人能有几许会明了他的心意,是为了不以一己之私事而牵累了全帮,他才可以全力单独应付姬文央,在常人看来,还将是各丢人的事。
艾锟的作为自然是冒了身败名裂的危险,但由此也可以看出他这个人端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下真是变的太快了,翁白水不料艾锟会痛下决心,而且已经做了,真使他一时之间想不出话来,他觉得艾锟的目光有如两把利剪般地,往他心中戮来,翁白水感到一阵寒意,他没想到艾锟是为了对付姬文央,还误以为是对付自己,那就糟了,因为艾锟已存心拼命了,翁白水是有野心的人,和艾锟拼可划不来。
尽管他心中有了几分恐惧的念头,但他嘴中可还是蛮硬的,他嗤了一声,冷冷地道:“敝人焉知艾兄是否真个辞去了帮主之位?”
艾锟怒道:“如果翁兄真个冲着我来,不管误会澄清已否,翁兄可否答应敝人一事?”
翁白水怔了一怔道:“何事?”
艾锟朗声道:“在下以个人之资格向翁兄挑战,敬请应允。”
翁白水知道艾锟是存心拚了,心中一惊道:“何时何地?”
艾锟一字一字地道:“此时此地。”
翁白水面临着如许的挑战,焉能示弱?但他实在有些心怯,不愿与此时之艾锟战,他道:“君山之约,难道艾兄忘了。”
艾锟道:“当时在下系代铁船帮誓约,现已与此帮无关,况且翁兄设计陷害,破誓在先。”
翁白水的脸色十分难堪,一阵青一阵红的,幸好是在黑夜之中,他踌躇了半响,方朗声道:“非战不可吗?”
艾锟气势*人地道:“非战不可。”
翁白水本是个量小的人,他心中虽有些儿怯意,伹那禁得住艾锟一再相*?他长袖一拂道:“那么在下敬遵艾兄台命。”
艾锟仰面大笑道:“好!好—早该如此干脆。”
翁白水轻道:“有僭了。”
艾锟笑声未止,翁白水右掌已印向他左胸,艾锟素知翁白水的为人,他以右足为枢,全身横旋半步,翁白水闷喝一声,左掌迅速一翻一拾,艾锟存心硬拚,也不再退让,举臂一封。
拍地一声,两人一分,各退了一步。
翁白水偷袭未成,大为难堪。
艾锟冷笑道:“这便是峨嵋首徒的作为吗?嘿!”
翁白水冷声道:“咱们走着瞧!”
艾锟喝道:“好!”
翁白水右掌一扬,左掌一翻,一股拳风迳奔艾锟,艾锟也与他一般姿势,两股拳风在空中一劲,空气中竟发出了一丝尖锐的声音。
地面上的沙土被吹起了几分。
风沙止处,两人都钉立在当地,艾锟双足钉入地中三分,而翁白水已有半寸。
艾锟只觉陶中血气一阵翻滚,而翁白水眉色之中更有三分痛苦的神色。
翁白水一心想迅战迅决,只因此地是铁船帮的重要之一——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叮地一声,拔出了长剑,青白色的剑光反射在他脸上,更是吓人。
翁白水暍道:“艾兄赐招。”
艾锟微一踌躇,也拔出了佩剑,由那剑支的长度角度以及型式等看去,分明是一把好剑,但奇怪的是剑身却如常剑一般,毫无光芒。
便连唐剑宁伏伺在旁,他觉得此剑与光芒有些不配,而更奇怪他方才拔剑为何要略为踌躇?
翁白水暴喝一声,长剑化为一道光芒,劲射向艾锟,艾锟反手一剑,剑支组成一道白色的光网,只见剑尖一阵抖动,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竞把翁白水的一手快剑,全给硬封了回去。
翁白水一招未老,长剑在空中虚虚一划,觅得一个破绽,忽然剑光暴涨,硬生生切入了艾锟的剑网。
那知艾锟也暴喝一声,剑网略略一收,也化作一道光芒,竟堪堪与翁白水的剑支相擦,而且把翁白水的长剑压在底下。
翁白水情知上当,猛喝一声,右腕一翻,想把长剑反压敌剑。
那知艾锟也全力而为,他既处于劣势,一时又怎么翻得过来?
翁白水情急之下,呸地一口痰吐向艾锟,艾锟不料他出此一招,低头一闪,翁白水猛力一抽手中长剑,艾锟分神之余,竞被他挽回了劣势。
艾锟呵呵笑道:“这是贵派的高招吗?”
翁白水疾哼一声,长剑已然攻到。
翁白水已吃过了两次暗亏,心中对艾锟实在不敢低估,决不大意进攻,剑剑着实,招招连环,而艾锟也素知峨嵋剑法利害,加以翁白水又是小人心怀,便须处处提防他的阴谋。
所以两人的战势一时倒反胶着了。
此时只见两支长剑在空中划了多少道不同的长弧,煞是好看。
使到一招,翁白水一招“秋鸟入松”,那知艾锟也长剑一翻,斜磕而上,两人撩个焦着,当地一声,两人同觉手中一麻,兵刃几乎出手,心中俱各一惊。
艾锟使的一手怪剑,峨嵋剑法虽雄称于世,但一时竞攻不入去。
只见艾锟剑光绕体而生,密密连连,首尾相顾。
翁白水一连抢攻了十剑,都攻不出去,不觉有些心慌,那知艾锟忽然反守为攻,一横一直连环刺出五剑,翁白水大吃一惊,只因这五剑好生古怪,方位都是不可思议之处,他奋力连挡五剑,但已十分吃力,连退了五步。
艾锟此时有如破竹,剑势大振,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翁白水恼羞成怒,暴喝一声,以攻却攻,长剑抖成一个剑花,刺向艾锟各大要穴。
艾锟长剑一圈,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翁白水极凌厉的攻势竞被他悉数解去。
翁白水吃亏的是艾锟的剑法全是古怪的新招,而他峨嵋剑法却甚为世人所熟悉。其实翁白水也颇知晓许多不传之技,但他是有野心的人,不愿先在艾锟眼前露了底,然而现在的情势又不能容他藏过。
艾锟长剑从圈中一翻而出,翁白水脸色一沉,手中长剑轻轻往敌剑一点,艾锟只觉手中剑去势一沉,但他手腕本能地一抖,剑势仍奔翁白水而去。
那知眼前一花,翁白水竞藉这一点及艾锟手腕一抖之力,全身跃起。
艾锟猛喝一盘,长剑一翻,翁白水剑尖一迎,已下落的身子又反弹而上。
如此三上三下,翁白水显占上风,因为他是由上而下,藉艾锟之力而反弹,所以耗得尽是艾锟之力。
艾锟左恍右动,脚下连连虚点,身形如闪电般地运动起来,合翁白